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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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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靜在申春離開後將稿子用電子郵件寄出去後,如釋重負。這個月的生活費終於有著落,她想起還有帳單沒有繳,取了鑰匙和安全帽,陳靜出門去附近的便利商店。

不是很喜歡和人打交道,別人探視的眼神總令她渾身不自在,尤其是和比自己稍微年幼或差不多年紀的人,那雙眼神老是會有意無意地來回掃視,無意間憑藉她的穿著,就擅自決定她該是怎樣的人。

因此她極少出門,除非不得已。

經過書局買了本新的筆記本,隨時都能塗鴉喜怒哀樂,從前的那本早已不堪負荷,皺巴巴,被她塞進書櫃的角落,也許就這麼不見天日。陳靜回家的途中路過申春的學校,這個城市也就這麼小,再怎麼繞,難免還是會看到認識的人。

申春的女朋友從很遠的地方就認出她來,也沒有興高采烈地笑,只是向她揮揮手。

陳靜笑不由衷。

她與申春是同一種人,一旦進入眼簾,通常很難將之驅逐出視線範圍外。未施脂粉,一頭短髮是明亮的紅色,就算僅是淡然的笑容,身旁濃妝艷抹的女人相比之下遜色許多。

她是那般年輕而美麗,教陳靜不敢再將視線投注其上。心裡也頓時浮出幾絲酸楚,但很快便又壓回胸口的深潭之中,密密實實地封好,不讓它再洩漏半分。

申春說:「妳答應了我的要求,如此而已。」

陳靜面無表情,垂首,瀏海滑下白色的臉頰,她閉著眼靠在申春的肩膀上,聽他平淡地敘述兩人的關係。午後的陽光透出好聞的氣味,申春手臂上纖細的汗毛被染成金色的,眨進眼裡,像件唯美的藝術品。

電視劇仍在上演,裡頭的人物流的淚,沾不濕陳靜的眼。

自己是大人了,不該再不懂事下去地吵吵鬧鬧,執迷不悟,陳靜總在申春回家後坐在電腦前很久,原先是想試圖把眼眶四周的酸澀給移渡成文字的,但寫一寫,她突然迷惘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明明這種心情屬於她,寫到後來情感為何又會迸裂不成形。

母親前些日子又打電話過來問候她近日的生活,一聽見她有段時間沒出門採購,就開始嘮叨起來,陳靜聽了二十幾年,也習慣屏蔽掉大半的內容,揀重要的來聽。要考大學前就被念過了,說什麼「等我老了看妳要怎麼辦」,把她說得像是沒有她就活不下去一樣。

陳靜一笑置之,儘管清楚隔著話筒母親看不見。

父親去世得早,死在工廠一場人為疏失的火中,陳靜在家裡目睹黑紅相間的火燄就這麼延燒上半個天空,常去玩耍的工廠也看不出原來的模樣,破敗成焦黑的鐵。父親為了救材料沒有來得及逃出,轟地一聲,這麼被吞掉。

電視上罹難名單中父親的名字和大頭照,是陳靜與他的最後一面。

申春隔了幾天又來到她家,時間大概是下午兩點左右,陳靜在拖地,看見這個時候沒和同學約出去玩樂的申春有點訝異。那雙勾人的眸子僅是覺得她大驚小怪地一掃,喝口水潤潤喉,他坐在沙發看著外頭出神,等陳靜打掃完了,他才拉過她的手。

申春仰起頭,閉眼,示意要陳靜主動給他一個吻。陳靜不從,抿緊嘴唇,清秀的臉蛋通紅一片,申春見狀,乾脆自己湊上去扎實壓在陳靜微張的雙唇上,洩氣地把臉撇過去,而後又轉回來,深泓似的雙目不出聲注視她良久,才聽得他緩緩開口。

「不能做點表示嘛……」

陳靜微怔。

「主動開口要求要在一起的,到底是誰啊……」

「……是我。」

「妳也知道是妳。」

申春嘀咕,然後不願多談似地閉上嘴巴,留陳靜一人惶惶不安握住他的手。

最近好像常會出現這種曖昧的對話,而申春總會點到為止。語氣中淡淡包覆著的是期待還是由於自己太急切而衍生出,煙花似的幻覺?陳靜不下數次告誡自己別想太多,不過人總會偷偷地奢望。

偷偷地。

申春揉弄她的手掌心,書法勁草凌厲劃過的唇線抿緊,思緒不知沉澱在何處,陳靜猜也許是遺落在他女友美麗的笑容中了。蹲在沙發邊,她看著自己交錯在申春修長潔淨的手上,寄生植物一樣的蒼白手指。

說不定哪天沒有申春,她也會像少了養份那樣萎靡地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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