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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修士-席修瓦多】

      在這種祭典時刻修士一定很多吧?如果我這時後貪婪一點,女神會原諒我吧?男人縮在陰冷的角落思忖,睜大著雙眼像是要讓眼珠子掉出來般,冷汗涔涔的看著手上的小刀。

      「孩子,爸爸沒有好好照顧妳…原諒我吧!」有些生鏽的刀刃再男人用力揮舞下刺入手腕,俐落的劃破動脈,「爸、爸爸是愛你的阿…女兒…」眼淚噗簌簌的流下來,男人沒注意到自己的影子有些紊亂,不規則的跳動著。

      「原諒爸爸…爸爸真的幫不了你,希望,妳能幸福。」男人想到那襁褓中的嬰孩,不禁有些後悔自己的輕生,「女兒…」他能感覺到,生命正快速的消逝中,懊悔的看著手腕的傷口。

      但是,導致自己如今的慘況的始作俑者皆是那個無法克制那些一夜致富夢想的自己。

      傾家蕩產,濫用無度到連妻子都走了。

      活在大眾冷言冷語之下,怯懦的只能選擇自殺。

      影子更加的狂亂,隱隱約約,六條黑色的陰影浮出地板,緊緊的抓住男人的腳踝,「什、什麼東西?!」男人被突如其來的觸感嚇到,這才發現自己的影子中有六條陰影抓著自己。

      「救、救命阿!」輕生的念頭早被拋在腦後,男人哭喊著跌坐在地,拚命的向後推著,卻被捉的死緊,「不、不要過來!」陰影桌上小腿、大腿,在來是腰,男人清楚自己躲不過了,想到那可愛的女兒,不禁起了求生的意志,恐懼比起自殺來的令人心慌,「別碰我!」用力的推著那爬上腰際的陰影,卻發現陰影以加倍速度爬上手臂,彷彿要將自己吞噬進那團烏黑中。

      「發生什麼事了?!」一個年輕的小夥子跑進了巷子中,想必是聽見男人的求救聲,但看到那團漆黑滾動的影子後驚嚇的倒退幾步,「救我!」陰影已經將男人吞噬到剩顆頭顱在地上掙扎著。

      要逃嗎?小夥子心中第一個想法卻馬上被理性推翻,「撐著點!」他跑上前捉住那團黑影,「放手!」再碰觸到黑影的那一剎那,它停止動作,一切就像靜止般…下一秒,黑暗舖天蓋地而來……

      早晨的陽光照耀在房內,城內以瀰漫一種歡娛的氣氛,「老頭子,起床啦!」雷踢了下床上熟睡的人,「唔恩…還很早呢。」馬卡揉了揉眼,清晨的陽光灑在室內,令他的眼睛有些不適,「祭典開始了,不去看看?」

      雷把錢包塞入上衣口袋,再披上一件披風,遮掩住滿手臂的刺青。

      「好、好,你也先等我盥洗完阿。」馬卡走向梳妝鏡開始梳洗著,雷則是無趣地拋弄著房間鑰匙。

      「老頭子,為什麼要在來到這裡之前再加一個刺青?」雷將鑰匙拋上半空,在下墜之際橫手接住,上回讓這傢伙替自己刺青已是兩年前的事情了,「聽說有個男人,帶著兩名隨從在這一帶行走…如果我猜的沒錯…應該是他吧?」馬卡擦乾臉上的水珠,平靜的說道。

「…他們在這附近?」雷有聽過,再馬卡成為夢境刺青師之前,也曾是一名偉大刺青師的徒弟,那時有另一名孩子…

      雷仔細的回想著這故事,卻怎麼也記不清,只知道,那人和馬卡有著深遠的關係,誓言要殺死對方。

      俗套。

      「也許是吧!由於我身邊也只有你這個修士而已…基於安全起見,果然還是幫你多加點實力吧!」馬卡將外衣穿上,並笑著把門打開。

      祭典時期的街道十分熱鬧,各處都看的見旅行的修士和一些刺青師,商店裡更是滿滿的人,吃的喝的玩的都是祭典常見的招牌賺錢商品,而在這托勒佐倫,專賣刺青石的商店尤其熱門,一年也就這一次是販賣旺盛的日子。

      大部分都是收徒的刺青師在審視著那些斑斕的石子,畢竟每一位刺青師只能對一顆石子締結契約,所以這種刺青石專門店平日也不會有多大的收入,大部分還是靠著將刺青用品作為藝術品販賣。

      「來噢!最近才找到的四等刺青石噢!本店儘只一顆!」商店老闆大聲的叫賣著,引起大夥兒注意。

      刺青石是一種很難找到的石子,只有在最接近星空的克里亞特山脈的神殿中才能取到,透過祈願取得,也只有在需要的人出現時,刺青女神思薇特蘭娜才會給予自己的血液與靈力來鑄造,所以人們都稱刺青石中的精靈為女神子女,更依靈力強度分為六等。

      所以當商店主人喊出這四等刺青石時,就等於這附近有人可以使馭這顆石子,與其締結契約,所以不管是想嘗試的、湊熱鬧的全都會圍到商店前。

     

      刺青石的出現皆屬命運,所以當它出現了,必然會用不同的方式讓有能力駕馭它的人拿到。

      雷和馬卡也走上前湊個熱鬧,只見老闆口沫橫飛的說著「前天從克里亞特山脈神殿取來的四等刺青石!女神的旨意即是將有新的刺青師出現在我們城鎮,現在起標價是三千銀,有人想收藏嗎?」即使是女神欽賜的也是會被一些富人搜括回家當裝飾,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苦苦待在那嚴寒山脈尋找這石子,大多數選擇旅遊歷練或是找個刺青師做為學徒,只要資值足,他們總相信石子有一天會到自己手中。

      等級越高的石子自然也是光彩奪目,又依精靈自身擅長的元素而呈現不同光澤,所以每顆石子的顏色都不盡相同,陸續有人出價,有些是慕祭典之名而來的富人,有些是期待女神子女能成為自己使馭者的準刺青師。

      「……要不要進店裡看看刺青針?現在的也快碎了吧?」雷問道,「也好,我想在不久還得多替你刺個刺青呢!」馬卡和雷走進商店,外面仍在叫賣著,裡面卻只有十來個人左右,而馬卡的視線停在一只銀製鏤空雕花的刺青針上。

      「挺漂亮的,六流應該會很喜歡。」雷說,馬卡也端詳著這只刺青針,不管是做為藝術品觀賞還是給與刺青師使用,都算是上品。

      「的確呢!價錢也挺能接受的。」馬卡伸手將它拿了起來,「就買下吧。」雷頷首,接過那只刺青針就走向櫃檯結帳,店家見到有客人自然是高興的很,買下那刺青針後,馬卡和雷便前往城裡的大噴水池。

      托勒佐倫城是個以刺青為發展的主要城鎮,凡是和刺青這類事務有接觸的人無一不曉,而傳聞中的開元刺青師更有著在此居安享年華的傳言。

      一年一度的祭典便是為此而舉行的,眾多身上富有能量的修士會在大噴水池齊聚一堂,傳述旅行的見聞,有時也會有刺青師前來尋找具有修士資格的人選。

      人們稱這種尋覓修士的行為為"繼承",但是要找到足夠執念的修士並不如想像中容易,有些刺青師費近數十年也找不到與自己的刺青石相契的修士。

      時正响午,大噴水池廣場聚滿了修士和人群,大家交換著旅行見聞以及人生經歷,煞是人聲鼎沸,雷看著前面正喚著水元素的修士,將人們帶著的瓢壺盛滿純淨的水,而馬卡則是看著一旁正說著旅途見聞的修士,聆聽著那些多少家過綴飾的故事。

      「……我在那座城鎮待了幾天才前往這裡,旅途中看見了一名刺青師,自從我脫離執念離開我的刺青師後便不曾在見過一位了,他身旁跟著兩個修士,都有著十分漂亮的臉蛋……」馬卡注意到了他所說的,不禁沉下臉來。

      「怎麼了?老頭子?」雷在馬卡眼前晃了晃手,試圖把他的精神喚回來,「…沒事。」又是那同樣無懈可擊的微笑,雷冷然的看著,對於馬卡這種虛假笑著的人他早已習慣了「不要對我露出那種笑容。」轉過身,雷忿忿的繼續看著其他修士。

      「每次都這樣…」雷生氣的走了開,留下馬卡一個人「…真是的,這孩子……」

      噴水池廣場有著美麗的女神雕像,「可惡。」雷逆著光看著冰冷的雕像,心中還想著馬卡方才一貫的虛假笑容,不禁生氣的啐了一口怨氣,「我只是聽到了不太令人高興的事罷了,別生氣。」馬卡走上前,還是那一副溫柔的笑臉,卻讓雷感到一陣不滿。

      「虛假的東西看多了,不想說也別用這種態度回應我。」雷瞪了他一眼,而對方只是淺淺一笑,「是真是假,看來你也看得出來呢?」相處的日子甚久,馬卡也知道這孩子早該了解自己了,「只是覺得,若是命運,逃去哪也躲不過的。」

      雷心悶的看著遊行隊伍,絢爛的紙花、衣著華麗的表演人,引人注目的表演體現,不禁思考起,何謂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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