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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深藍的靈魂與透明的海

      我喜歡海,不對,與其說我喜歡海,不如說我喜歡寬廣的事物,所以這喜歡也包括了無界限的天空。

      很剛好的,你也是同好。

      『人的靈魂就像海,深不可測。妳去過三仙台嗎?』你的眼神總是飄渺,特別是在說一些類哲學的事的時候,都不曉得目光最後是落在哪裡。

      我搖頭。

      『那東海岸呢?』

      我的回答還是是沒有,我很少離開家鄉到遠地,那會使我不習慣,不習慣則引起焦慮。

      『妳應該去走走的,行走有助增廣見聞。我剛剛說到哪了?』你思索了一會兒,我喝了幾口手裡的飲料,等待你終於想起:『喔,所以說,我覺得人的靈魂像深藍的海,深不可測,但那裡的海卻像人的靈魂,乾淨、透明。』

      我站在三仙台的那座跨海拱橋上,想起了曾和你有過的對話。

      終於我放下了所有的擔心與害怕,來到了這裡,腳下就是太平洋,世界最大的海,海平線的另一頭就是美國,說近也遠,字面上只隔了一片海,實際裡卻是十幾個時差,這感覺真是不可思議。

      白花花的浪湧起,再慢慢成沫,消失在清澈到幾乎透明的海裡,就像你說的,海像人的靈魂,這裡的海清澈的不像話。

      「深藍的靈魂與透明的海,好奇怪的地方,這不是顛倒了嗎?應該是"深藍的海與透明的靈魂"吧!」我那時聽見你說的話,偏頭一想,怎麼想都覺得怪怪的。

      照理來說,靈魂是透明的,無色無味,沒有實體,毫無重量,也無法像存放海沙一樣存在瓶子裡,只能用記憶,記得獨有這個靈魂的人,就是記住這靈魂。

      不論怎麼說,都與你的說法差的可遠,但想想,靈魂是真的存在的嗎?

      所謂的靈魂會不會只是一種性格的總稱,多重的性格堆積成為深不可測,就像一般認知的海洋,總看不清底,這才比較吻合你說的那樣。

      靈魂是獨特的,就像一個屬於自己的印記;性格卻是繁而類似,只是排列組合而已。

      但如果是像你說的那樣,多年以後,我還會記得你嗎?

      那時候,對於我的問題你淡淡一笑,摸了一把我的頭:『所以我們需要中和一下。這問題對你現在來說太難了,以後再好好想吧!』

      你的朋友不多,與家人的關係也是平平淡淡,即便我們真的愛你,但你總將自己隔絕在一層透明的保護膜之內,不讓人進入,自己也出不來,寂寞的生活,但對你來說卻像一種享受。

      我曾問過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孤立?

      「可能是人格缺陷吧!」你說,以一種無奈的語氣。

      對不起,最後還是沒能實現你的心願,讓靈魂悠遊在最大的海洋,畢竟你並不是隻身一人在這世界上,總要留下一些東西給我們這些還活著的人念想。

      如果你還有感知,或許會遺憾吧!

      當初我也是不希望將你的所有投入汪洋的人員之一,因為我真的怕忘記你,如果真的如你所說,我怕。

      但現在我後悔了,吹著海風,我終於明白,當我真正來到這裡,看見你所謂的天堂之後。

      「人的靈魂是深藍的,所以需要透明的海,中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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