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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緊扣

      我以為我不談戀愛,以為那是麻煩、荒謬的事情,因為你必須跟另外一個人再三報備,每天像上戰場一樣全副武裝。

      深怕一個不小心,不是失去對方就是失去自己。

      站在捷運票口外面,我很不安,非常非常的坐立不安。

      這不是我第一次網聚,但卻是第一次單獨見面。

      對方很可怕嗎?我不知道,我一向不相信網路上的照片。

      那是在不安什麼?嗯,也許是因為,對方是正妹吧?

      自打嘴巴?不,沒有,因為說正妹是她給我的感覺,是精神上的正,很懂我、了解我的正。所以,要是來個大塊頭,然後跟我說他明天要去當兵,我想我也不會太過驚訝,還會勸他記得帶沐浴乳,不要帶肥皂吧?

      我們是在網路遊戲上認識的,彼此聊的不錯。很意外的是,她是肉盾,就是血量極高、防禦極強的角色,而我相反,是個補師,也就是所謂的輔助性角色。

      這年頭補師和肉盾並不好找,所以大家都要看他們臉色。而在她口中的孽緣之下,我們成了最好的搭檔,被公會戲稱為七爺八爺;是一個黑臉,一個白臉,不是一個高瘦,一個矮胖!

      在之前的公會網聚上我們沒有見過面,她說她會害羞。

      害羞?有什麼好害羞的?不就是一群神經病出遊?害喜還差不多吧?

      她笑了笑,說除了害羞,還有點害怕,因為自己有點……異於常人。

      不是很懂,但還是答應了她的提議,單獨見面先試水溫。

      這就是我在這邊走來走去,像個巡邏衛兵一樣蠢的理由。

      「笨蛋,走來走去的在幹麻?」

      有個聲音柔柔軟軟的。

      「傻了?」

      聽到她走來的腳步聲,我還是不敢回頭。瞬間慶幸,還好走來走去後是背對票口。

      「喂。」

      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我轉過身:

      「小姐,妳是……?」

      「……咦?」

      一個女孩子就瞬間呆滯在那,然後開始驚慌。

      「啊,抱歉,我以為、我以為妳是我朋友……抱歉,不好意思……」

      說完她急忙要離開。

      這時候,我應該拉住她的手說開玩笑的,還是……?天哪!我竟然忘記後續該怎麼處理!

      「喂,妳竟然連我的手都沒拉住,要是我真的走掉怎麼辦?」

      「咦?」

      「我們朋友作假的喔。」她轉過身,輕捶一下我的肩膀。「當我不知道妳在裝不熟喔?笨蛋。」

      「……妳知道是我喔?」

      「不然勒?哪個笨蛋會沒事在那邊巡邏啊?想也知道是妳啊,一定是怕看到正妹會相處不來吼?嘖嘖。」

      她雙手環胸,假裝傲慢。

      「嘖,不好玩。」

      雖然沒想到後續怎麼繼續是我的錯,但被這樣回擊真的讓人很不爽。

      「好啦。今天帶我逛哪?」

      正當我在憂鬱時,她很自然的挽住我的手,整個人貼了上來。

      「嗯……」

      搔了搔頭,努力習慣這不熟悉的親密動作——我壓根沒有親密的朋友!

      「先從熱門景點開始逛吧?」

      尷尬的笑著說,我知道她懂我尷尬什麼……除了熱門景點外,我也不知道有什麼好逛的。

      直到我遇上了她,是她告訴我兩人在一起的好,讓我明白靈魂之間的牽繫,不只是外表,不只是虛幻,不只是現實。

      那天,她親口告訴我……

      騎著機車載著她四處逛;很古老的古蹟,老到小時候都去過N百遍,但每次都不一樣的古蹟。每次都大排長龍,印象中自己沒吃過,老媽卻說早吃過的日本拉麵。號稱花季很漂亮,可惜現在不是時候的後山。冒著熱騰騰湧泉,她嫌很臭的自然景觀……好吧,我也覺得很臭。

      「喂,去妳的學校看看好不好?」

      「啊……有什麼好看的啊……」

      咬著山上路邊買的便宜冰棒,一邊回答,一邊在腦中嫌棄口中的冰。

      我記得小時候吃很好吃啊,是那攤販偷工減料?

      「走啦——」

      她撒嬌的聲音讓我全身起雞皮疙瘩,甚至還故意在我耳邊吹氣。

      「唔!去就去!不要在我耳邊吹氣!」

      我紅著臉,捂著耳朵,一手還拿著吃一半快融化的冰棒。

      「GO!」

      她嘻笑著,不怎麼理會我的反應。

      總覺得……被她玩的很慘阿……

      但是不管怎麼說,在網路上默契十足的兩人能在現實中見面,真的讓我很開心。早在跟她結檔時就很想見面了,雖然現實中沒朋友這點或許多少有些影響,但是真正想知道的是,和我如此契合的人,究竟是什麼樣子……?

      喜歡什麼?討厭什麼?笑起來是什麼樣子?喜歡穿什麼樣子的衣服?喜歡聽什麼歌?講起話來的聲音如何?歌聲呢?

      等回過神時我才發現,自己真的很期待能跟她見上一面。

      騎在無人的山間馬路上,她開心的迎風笑著,兩手緊緊環住我的腰,將身子貼緊我的背……

      好吧,其實我很想用車速來嚇嚇她,很可惜,她好像比我更愛這種快感……?而且在山路我實在不敢騎太快……

      儘管彼此之間多少有些臉紅心跳的互動,但我知道這是因為我們臭味相投,我們享受在一起的時光,也喜歡這樣的氛圍。

      繞過曾唸過的學校,來到情人間最喜愛的漁人碼頭,因為她吵著要來。

      傍晚的大僑很美,夕陽餘暉照耀,大家手牽手走在橋上,我們也不例外,儘管我們性別相同。

      「早知道這邊這麼漂亮,以前就應該多來這晃了。」

      我發著牢騷。

      夕陽很美,有些刺眼。

      「搞不好是因為有我才加分的?」

      她挽著我的手,整個人像趴趴熊一樣賴在我的手臂上。

      「好意思?」

      「好意思。」

      「都不會臉紅的喔?」

      用手捏了捏她的臉,她只是撒嬌的靠過來,蹭了蹭我的手。

      很親密的舉動。雖然之前沒有朋友能讓我體驗這樣的感覺,但從早被她這般玩弄後,早就免疫。

      「我咬!」

      「喂!」

      她突然的咬了我的手指,不算輕,但也沒有很痛。

      「吶……」

      她放開了我的手,向前走去。整個人被夕陽染成橙黃色帶點紅,很美,美到我沒辦法直視,只好用手稍微遮了遮刺眼的光線。

      「我不是說我有個跟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噢,好像吧。」

      「知道是什麼嗎?」

      她歪著頭,雙手交握在背後,靦腆的笑著。

      「什麼?妳該不會是要跟我說,妳是在這個漁港捕撈上來的,現在終於可以回家了吧?」

      「喂!講的我好像什麼金魚來報恩的一樣。」

      「還好妳沒說妳是美人魚,不然我一定吐給妳看。」

      「噁——」

      「噁——」

      兩個人玩著,做出了假裝要吐的表情和動作,隨即又大聲笑了起來。

      「白痴,智障死了。」

      「哈!」

      「講真的,妳猜一下吧?」

      她轉過身面對夕陽,頭髮被風吹了又吹,只好用手稍微攏了起來。

      「妳該不會是要說妳喜歡我吧?」

      老套的劇情,通常都有它的原理和意義存在。

      但絕大多數,更是因為它真的發生過。

      「嗯,對啊。」

      夕陽逐漸沉落,最後消失在海平線上。她的回答,就像那條線一樣沒有起伏。

      我稍微傻了一下,沒有反應過來。

      嗯?所以……這是告白?

      「喂,等一下。」

      「嗯?」

      她露出一副早就知道我會這樣喊的表情,其中帶點悲傷。

      「等一下……」

      「這樣變成是我在告白了吧?!」

      「……嗄?」

      相較於我大聲又白癡的想法,她的反應是完全呆愣。

      可是沒錯啊!是我說她喜歡我,這樣不是我在告白嗎?因為是我說出喜歡這個詞的啊!

      「不是嗎?喜歡這個詞是我說的耶,照理來說應該要妳說才對啊!」

      「……」

      「而且妳還只有回『嗯』這個字耶!」

      「不對喔,我還有說『對啊』這兩個字。」

      「就算多兩個字也沒有差好嗎!」

      原本似乎有些難過、緊張的氣氛,被我們兩個白痴用的像在演相聲一樣……

      幸好這時間是晚餐時間,要是路人在旁邊「噗嗤」一笑,我一定會從橋上跳下去。

      「噗嗤!」

      「不要真的笑啊!」

      「哈哈哈哈哈——」

      她放聲大笑,笑的整個人都彎下腰,甚至蹲在地上。

      ……小姐,有這麼好笑嗎?而且妳今天穿裙子耶……

      「唉!」她大聲嘆氣,是個非常有精神的嘆氣。「看來是我想太多了!」

      站起身,伸了伸懶腰,然後再次面對海平線,這次沒有炫麗的光芒。

      「所以,」

      她轉過頭看我。

      「妳要跟我交往嗎?」

      我不知道,因為是第一次被告白。我不知道什麼是喜歡,也不知道喜歡一個人該做什麼,我甚至是第一次交到這麼親密的朋友。

      這樣做真的好嗎?如果交往後,發現彼此並不是這麼契合的人該怎麼辦?如果拒絕,會不會連友誼都沒了?

      不對,在那之前,應該先知道什麼是喜歡吧?什麼是喜歡?我喜歡她嗎?我應該是不討厭她,而且很喜歡跟她在一起的感覺。但是,這就是喜歡嗎?這樣就叫做喜歡嗎?如果搞錯了怎麼辦?這麼做真的好嗎?

      許多的問號和思緒在腦中轉動,但沒有半個字從口中說出。

      是不敢?還是不知道怎麼說?或許兩者都有吧?

      「妳會猶豫很正常。」

      她再次看向海面,臉上的表情不再難過。

      我想我這不是猶豫。

      ……

      好吧,可能這就是所謂的猶豫吧?

      「因為性別?」

      ……不是的。

      「還是因為喜歡這層關係?」

      ……不是的。

      「妳曾經跟我說過妳沒有跟人交往過,所以不知道喜歡是什麼感覺。」

      「可是,妳知道嗎?」

      「喜歡,就是只想在一起,然後享受。」

      她說,笑得很燦爛的面對我。

      「可能多少會害怕吧?但是我覺得,嘗試看看也是很不錯的唷。」

      我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

      「好吧,可能多少有點像在推銷自己吧?但我還是希望妳能稍微考慮一下。」

      只是呆愣的看著她。

      「不過我比較心急,因為我們兩個是網路上的關係,所以我希望妳能現在就給我答案。」

      她筆直的伸出右手,五指張開,掌心對著我。

      「如果答應的話,就用妳的手扣住我的手吧。如果不答應……好吧,我不知道,反正不是手牽手就對了。」

      面對她的掌心,我想的不是牽不牽手,也不是回答她。

      這個笨蛋……跟我一樣都不會想後果的笨蛋。

      沒有遲疑,沒有間隔,就像電源突然開啟。

      一個箭步衝上前,右手攬住她的腰,左手與她十指緊扣。

      她嚇了一跳,想退縮,沒有得逞。

      一個吻,封住了兩人的唇。

      時間也許很長,也許很短,我忘了,反正就是這樣,吻她。

      然後放開,笑著看她總算發紅的臉。

      「好吧,妳都這樣講了,我看起來也很享受,那就這樣吧。」

      我輕輕的笑著說。

      她紅著臉,笑著撲進我懷中,擁抱。

      我笑著摸她的頭,開心的,擁抱。

      或許總有一天,我又會開始害怕談戀愛、談感情,但我想不是現在。

      現在的我,喜歡著她,想在一起,然後享受。

      今天是七夕情人節,祝大家情人節快樂。

      有情人的,就好好享受吧。沒有情人的,希望有一天,你也能遇到與你緊緊相扣的那人。

      「喂。」

      「嗯?」

      兩人手牽著手,笑的很幸福。

      「妳說的試水溫……該不會早就知道會這樣了吧?」

      動了動十指相扣的手,意有所指。

      「嗯——妳說呢?」

      她笑著,很甜很甜。

      「嘖,不好玩。」

      紅著臉,不敢再看,以免又……嗯,你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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