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快到了喔,各位友社請準備下車!」其實並沒有真的睡得很熟,一來是路程其實沒有想像中的遙遠,二來......因為後方那三個人聊天的聲音真的不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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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囉,枕頭先生。」還不想起身,維持著靠在他肩膀上的姿勢,我又一次輕聲向阿颺道謝,「嗯,妳醒了?哈哈,不客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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懶懶地坐起身,窗外耀眼的陽光讓我短暫地瞇了瞇眼睛,等到我的眼睛習慣了之後,映入眼簾的是一間座落在山腳的學校,校門口站了兩排穿著黃衣服的人,正準備迎接每一個下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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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嗚,我第一次跑他們的活動欸!」笑笑興奮地叫出聲,正好也道出我的心聲:和他們家的幹部交情還算不錯,跟上一屆的感情更是好,常常一起約出去玩什麼的,但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到他們的學校,而且這還不是我原本來到新竹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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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喏,妳的包包。」哇仔將我剛上車時被他順手拿去塞到羅明懷裡的包包遞給我,「謝囉,哇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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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理會哇哇大叫抗議著明明幫我拿包包的是他的羅明,哇仔只是笑了笑,擺了擺手表示不客氣,便輕推著仍然興奮無比的笑笑跟在我後面下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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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我以為的炎熱,艷陽高照的車外頭倒是十分涼爽,不時有徐風吹來,讓髮絲頑皮地拂上我的面頰,「我還以為會挺熱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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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邊靠近山啊,所以會比較涼。」沒想到我的喃喃自語竟然被阿颺聽見,頓時覺得有點窘迫,忍不住往他的背上打了一下,雖然力道不大,他還是裝作很痛的樣子,整張臉的五官頓時滑稽地全部揪在一起,讓我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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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笑了,輕拍了拍我的頭,「還是笑起來的妳比較像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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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頓時變了,一股異樣的沉默在我們之中流轉,過了半晌,他又試圖開口,「那個,雛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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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王菲的歌聲打斷了他接下來的話,我看了看來電顯示,發現是小蜜,「喂,怎麼了?已經等到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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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已經坐上第三車了,到了我再打給你們喔!喔,雪碧說要跟妳講話,我把電話給他喔!」我還沒不及說好,電話那頭已經換了一個人,「雛菊,我超想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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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你啊,待會就會見到面了。」我笑著,雪碧總像是個長不大的小孩,喜歡撒嬌,尤其是跟我,「到了再打給我吧,我先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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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嚷嚷著還想再講,被小蜜抱怨電話費會太貴後才心不甘情不願地掛掉電話,還要我再三保證待會一定會親自出來接他才肯罷休。掛掉電話,我突然想起剛剛阿颺未完的話,「阿颺,你剛剛是要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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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喔……喔,沒什麼,不重要啦。」明明是欲言又止的眼神,不過既然他都說沒有特別重要的事情,我也就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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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門口,預備默契的主帶者用探問的眼神看著我們這幾個社服顏色都不一樣的人,「不然我先好了,哈哈,一個人超級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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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笑率先站出,剛剛還像個小女孩的她這會兒充分展現出公關長的氣勢,「五六七八,夥伴好!」對方大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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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夥伴!」笑笑只有一個人,聲音卻是響亮無比,「夥伴你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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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羅明,我可以跟你們一起嗎?我今天不是代表社裡來的啊......」眼看笑笑已經被歡呼尖叫聲迎進去,大門外剩下我跟同社的羅明和哇仔,以及一樣落單的阿颺,不過阿颺念的是男校,跟他一起感覺有點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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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沒問題啊,走吧!」我跟在羅明跟哇仔的後頭,深吸一口氣,雖然不是代表自己的社團,我還是該拿出自己應該要有的音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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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六七八,夥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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鑽進他們精心製作的低矮入口,我緊拽著哇仔的衣角,深怕一個不小心就會找不到出口。好不容易終於鑽完那長長的蜿蜒,由於活動尚未開始,除了從窗戶的縫隙透進的幾絲光線之外,幾乎是呈現全黑的狀態,即使用力瞇著眼睛,也幾乎看不到路,「笑笑不是先進來了嗎,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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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應該先衝去找波波了吧,然後你們竟然都不稍微等我一下!」身後傳來阿颺抱怨的聲音,還有一件隨之而來落在我頭上的外套,「穿起來,妳不是會冷嗎?剛剛都發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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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地套上略顯大件的外套,心理詫異著阿颺是怎麼注意到的:會場裡的冷氣的確是稍微低溫了點,不過裡面可不是普通的暗欸,他怎麼有辦法才剛進來就發現我只一下子的瑟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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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雛菊,好久不見了!」眼尖的波波一看見我便興奮地大喊,幸好場內的人似乎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妳小聲一點啦,剛剛才跟妳講盡量不要讓任何人知道她有來的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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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得看到笑笑嚴肅的樣子,波波大概也有點嚇到了吧,愣了好幾秒才回神,「對喔,我忘記了啦!雛菊,抱歉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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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了笑,表示並不介意。眼睛逐漸適應了黑暗後,我發現人數並不多,大概因為我們是第一批吧,除了剛剛一起坐車的幾個社團之外,好像就只有他們的學長姐而已,其中也包括波波,「波波,人數是不是有點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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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明問出我心裡的疑問,波波略略環顧了四周,「還好吧,因為才來一輛車而已。啊,二車跟三車好像都到了,等等人就會爆多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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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都下意識地望向身後的入口,果不其然,似乎又開始有新的人潮湧入,黑漆漆的,洞口開始傳出鼓譟,「那我們去拿飲料好了,聚在這裡好像會擋到動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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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好啊!剛好我超級渴的,我們走吧!」笑笑拉著我就要衝向茶點區,空著的另外一隻手卻被另一股更大的力量拉住,「雛菊,妳幹嘛不接電話啦,害我以為我找不到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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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碧用的力量大到笑笑不得不馬上放開我的手,於是我就整個人跌進了他的懷裡,有一瞬,我瞥見了一雙充滿嫉妒的眼眸,「雪碧!你們已經到了喔,抱歉抱歉,我的手機轉成震動模式了,又放在包包裡,大概是因為這樣才沒有注意到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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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關係,我原諒妳,哈哈!」他笑著讓我站穩,很自然地幫我順了順頭髮,「雛菊,跟妳介紹一下,這是我們家的活動,他叫電子喔!」他指向站在他斜後方正在跟小蜜講話的男生,然後又拍了他的肩膀,讓他看向我,「電子,她就是雛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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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我笑了笑,「哈囉,我是電子,我不常出來跑活動,不過我有聽說過妳。」我也對他微笑,趁機打量他的外表:頎長卻不瘦弱,一雙眼尾微微上揚的桃花眸,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笑起來的樣子很溫暖,有股令人可以安心的氣質,我頓時喜歡上這個感覺很好相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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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雛菊。」雖然有點客套,我還是對他伸出了右手,而他也回握住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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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颺,怎麼了?感覺你臉色很難看,是不是不太舒服啊?」小蜜的聲音自背後傳來,我回頭,發現一向開朗的阿颺這會兒的確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我用詢問的眼神看看一直站在他旁邊的哇仔,不過他只是搖搖頭表示一無所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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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好久,他才緩緩開口,「沒事,大概是冷氣太冷了吧,待會就好了。我先回去跟我們社裡的人一起坐,畢竟我不是桃區的。」然後他轉身走向那清一色的男生群裡,臉色仍然略顯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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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氣太冷?我拉了拉身上這件外套的衣角,盯著他走掉的背影,有股異樣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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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們就在這邊先坐下來吧,反正我們人都到齊了!」羅明順手就扯了最靠近他的笑笑跟雪碧就要往下,而小蜜則是拉著電子說話,我靠在哇仔的旁邊,一群人就這樣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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