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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迷路的白雪公主

一個月後……

哦伊!哦伊!

同樣是快速奔騰的救護車,一樣也闖了無數個紅綠燈……

我坐在救護車上,陪伴著另一隻眼睛受傷的父親。

同樣的情境,同樣受傷的父親,卻是不同的患眼。

再次見到妳……

卻是不同的心境。

我看到妳害怕驚慌的表情,緊張的躺在治療台上。

妳是童話故事裡的白雪公主為了躲避壞心皇后的追捕,徬徨無助的在森林裡尋找安身之處。

「好痛!我的手好痛!」妳開始驚聲尖叫。

「忍耐一下,血管已經打到了,現在正在抽血了!」護士一邊安撫著妳,雙手不停的在妳瘦弱的手臂上抽出一管又一管的血液。

後來我才知道,妳的血液經過離心處理,它會成為妳的眼藥水治療著妳那美麗但毫無希望的雙眼。

「好了沒,真的很痛。」妳放聲嘶吼著,那模樣像個無理取鬧的小孩,拼命的哭鬧。

讓我走上前去握住你未抽血的那支手,希望能透過我手心的溫暖給妳勇氣。

後來當我看到父親面對抽血,露出與妳一樣的表情。

我才明白……

失去雙眼的你們,面對莫名的事物,總會不自覺的懼怕。

「你說,草皮是什麼顏色?」妳笑著問我。

「是,綠色的。」我老實的回答妳。

「那天空是什麼顏色?」妳又笑著問我。

「喔,是藍色的不過偶爾會是灰色的。」我想不出其他形容詞回答妳。

「哦!那綠色、藍色、灰色到底是什麼樣的?」

「恩?」這個問題果真考倒我了。

原來妳的雙眼失明是天生的,所以妳根本無法去感受這個美好的世界,以及繽紛的色彩。

「妳看的到東西嗎?」我鼓起勇氣問妳。

「不行,我是全盲,不像有人還可以看的到東西在晃動!」妳沒露出不悅的表情。

「恩!」雖然父親現在還看的到東西在他眼前晃動,但卻只有黑與白陪伴著他,對於色彩只剩下記憶。

「那……妳還要繼續唸書嗎?」我知道,妳從小都是唸特殊學校。

「當然要啊!我已經在籌備考取音樂系了!」妳驕傲的神情,讓我到現在都還記得。

「鋼琴?」我猜測著。

「對啊!我可是從小就開始學習喔,高中老師已經有幫我推薦幾所學校,過一陣子就要去甄選了!」

妳已經為妳自己規劃好了妳的未來。

而我卻一直放任自己漂浮,原來我才是那個沒有未來的人。

所以在妳面前我總會不自覺的產生,自卑感。

「我還沒談過戀愛,你願意當我的男朋友嗎?」

妳看似隨意的提起。

「我有女朋友了!」雖然對於感情,我一直抱持著可有可無的心態,但是妳的單純,讓我不願意傷害妳。

「那我們打個契約吧!39天,我們只做39天的情侶,39天後,我們就分手。」

我從妳顫抖的聲音,聽出妳的緊張。

「為何是39天?」不是30、40或50天,39是個奇怪的數字。

「秘密!」妳大概是聽出我口氣中的默許,開始放下心中的緊張。

我到後來才知道,妳這次可以住院的天數是39天。

我們開始交往的那一天是……

8月4日(二),天氣晴

而我們的這份合約,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分手的愛情,其實一直沒有誰對誰錯,但卻讓我深深的陷在裡面無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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