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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City View

二,City   View

      千川歲三,和新撰組副長同名的男人,二十三歲畢業自W大學文學院學生的我,現在專職寫作,在學時因為擁有遺傳自俄國父親詩人般浪漫不失神祕美感的眼瞳和日本母親賜予誘發慾望的粉唇、高翹的鼻梁和結實似希臘化時期石像的身材,結合以上特徵換來地是多數女性荷爾蒙的注目,縱使麻優最初是以復仇為目的而接近我,但初次見面她也曾露出相同表情不過要講有幾分相異,就是麻優散發出特殊的古典氣息,就像十八世紀時歐洲的淑女,沙龍裡的貴婦人所特有的氣質。

      Tokyo   City   View下璀璨橘紅的燈光饗宴是生命,映襯這赤火的是陰暗中有些微螢火蟲火光的墓地,其中有兩塊四方形單位,是母親與麻優所專屬沉眠地點,父親是著名外資公司的CEO時常不在國內,縱使有時在國內也沒有時間回到家裡,可他是個為家庭著想的男人,每周必定會撥打電話給我亦或抽簡短的時間來父子聚餐,忌日他定會出現在青山墓園刻有森月美穗家母的墓前,我也是,麻優死後兩年,都會去上柱香灑水清理妳的墓。

      記得大四後半年,妳過世後的半年,好多系上同學都在煩惱職場問題,只有我還沉浸在妳所謂「漸漸愛上我的報復」中打轉,顯得格格不入,熱血的赤色布幕上那點微藍是我

      上午的課堂,總可以在思索小說中想起妳的身影,轉著筆陷入回憶漩渦,大三上那年我擁有自己的情人,芽島朝日,與麻優還只是兩條無法在未來碰觸對方指尖的平行線,但最終我了解與你的因緣一直都是牽連在一起,像觸碰的麥芽糖難以分離

      芽島朝日,一個活在太陽下隨時精力充沛的健康女人,與她相處就像在永晝中,每天都是在歡笑中度過,總喜歡黏在我臂膀上,像個孩子用糖香引誘男友的擁抱,自己也喜歡抱著她,一方面她認為這樣很有安全感一方面是朝日天生似棉花糖表面粉滑的雪白肌膚,彷彿不斷在向我訴說歡愉的快樂,但美好生活在大二下那年得到反撲,一百八十公分高挑且穠纖合度的朝日被星探命中,走上伸展台而她也是這領域的料,不出幾個月就成為媒體的寵兒,鎂光燈的焦點。

      無形中這些成為在澀谷某知名書店打工的我的壓力,這壓力隨著時間過去也逐漸茁壯起來,朝日越來越少出入我位在高田馬場租金六萬元的公寓,一週三晚同床共眠變成一個月三晚甚至更少

      人是奇怪的存在,當幸福接近時就會開懷的沉浸其中,可是隨著氧氣消逝就會奮力的用生命去甩開它,但我即使缺氧喘不過氣也忍不下心提出分手,她是溫柔且賢淑的好女人,殘忍用在她身上是罪惡,所以我總是工作完默默回家,吃著杯麵聽著絢香名曲『三日月』看著深夜節目發笑,但我相信在這座不孤單的海島上自己不是唯一一個被幸福奪去氧氣而缺氧卻不語忍受的男人,只要把持著這想法就行了,對,這樣就好

      這種日子也每況愈下,慢慢地朝日除了有時工作空檔過來吃飯外,不再和我接觸,甚至一天只打來兩通電話變得稀鬆平常,有天回到家看見她難得在我床上出現,準備躺在另一邊要抱住她時,卻被甩開了手接著口氣厭惡地說

      「抱歉,我今天很累,千川今天你可以睡沙發嗎?我想要安靜地補眠」她第一次沒有直呼我的名,這是那個整日黏著我自己所認識的朝日嗎?依舊,我沉默退步走到沙發拉著不夠長的天藍色毛毯蓋著自己,心裡有著不停歇的問號

      「或許是累壞了,演藝界是很疲憊的,身為男友的你如果想太多對她也是種傷害,安心吧,沒事的」

      「可是叫我去睡沙發,這也太奇怪了」

      「不然這樣子,我請姊姊幫你查一下,她在演藝界有些朋友,擔心過頭反而會傷身,走吧,明天下班我們去喝一杯,保證你就會復原啦」

      「老地方?」

      「當然」

      二話不說立刻答應他,因為那間位在新宿知名的連鎖居酒屋的佳餚和熱絡氛圍自己喜歡得很,再三感謝他的幫忙後,按下赤色按鈕切斷兩點間隱形的電波

      窗外,細雪緩似春櫻搖墜在墨玄的都市地面,今年的雪來早了,穿上父親在自己進入W大時自家鄉俄國帶回的貂毛領俄國大衣,幾年前過世的母親曾經說過自己與爸爸相遇的故事,兩人是商事裡的同事,那時也像現在的東京天空,灑著櫻雪,父親穿著一件質地高級且硬的布料裁製的貂毛領俄國大衣,柔順好似活貂依附於上的帽緣,母親說她一眼就被那刻的爸爸吸引,深沉的愛上穿著貂毛大衣渾身散發迷人氣質的他,且立刻就斷定這男人,是自己未來的幸福,媽媽說完這故事會露出一抹笑容,所以當父親送我這大衣時,我的第一句話是

      「那麼快就希望我結婚呀」聽完,我們父子都笑了

      來到JR新宿站附近一座周遭林立五顏六色燈火遊戲廳的公園長凳上,這裡是東京都裡自己最常出沒的區域,叼著一根和平牌香菸,將尼古丁還有致癌物吸入肺中攪和,再緩緩把朝日與靈感低潮的壓力與不愉快吐出,一股腦拋到空氣中,令它們消散

      就是在這天,在這座公園裡的另一座長凳上,自己真真正正地邂逅了倉田麻優,印象清晰地記得她穿著白色喀什米爾編織毛衣,像個洋娃娃,坐在凳上抽著菸,有力地在冷冽中吐出一尾長蛇,側顏很有魅力的散發東方美

      「倉田?」輕喊,聽見我的聲音她驚訝地回頭

      「為什麼那麼晚你會在這裡?很危險耶」

      「小姐,這裡是公共場所,而且應該是我問妳這麼晚在這裡做甚麼吧,這時間穿成這樣很危險」剛說完,麻優到我旁邊偎在我身上,拉開領子看下自己胸部,接著輕笑幾聲,雙目帶著笑意看著我

      「好像真的很危險,出門時忘記穿胸罩了」從這些舉動中,自己推測這名少女的確非常危險

      「但我相信你會保護我」她接笑著說,微露編貝白齒的笑顏,令我有些暈眩,卻又有股微幸福發酵的預感

      「不怕我趁妳不注意時吃掉妳嗎」

      「如果是歲三的話,我可以喔」再度的純真的笑著說,而我則被這句話震懾當下有些說不出話來,畫面就如此停頓幾秒

      「好冷」她把手掌放到唇前呼氣,我把大衣披在她身上,也因此,兩人立場交換了,換我只穿件長袖V領長袖受冷風刮刺

      「這樣就不會冷了吧」

      「謝謝你,歲三,這大衣有你的味道,我記住囉」她緊緊地用大衣將自己裹住

      「叫我。。。千川。。就行了」聲音帶點顫抖的說,不知是因為寒冷還是羞澀

      「不要,做個交換吧,歲三可以叫我麻優」

      「那。。。麻。。優」

      「不行,要好好叫不然對對方是很失禮的喔」她起身站在我面前用冰冷冷的手拍在我臉上說道,但也因為這動作,自己清楚看見圓領裡的畫面,是可以透出青色血管白晰且大小適中的乳房,滿臉通紅跳開,即使以前經常在雜誌或床上見到朝日的胸部也不會露出這般處男特有羞澀的表情

      「麻優,胸部胸部」遮著眼說,其實是不希望她見到自己這般丟臉的表情

      「啊,歲三好色,騙你的」裝成遇著變態的大學生方會兒,又吐出舌頭惡作劇的嘴角上揚,雖然和她說話不知道需要犧牲腦細胞多少師團,可是好驚訝,對自己來說嬌小的一七零女人,私下態度與學院裡冰山冷艷是百八十的衝擊效應

      與麻優相處時,我可以忘卻許多不願想來的困惑,女友是名人等等壓力,只要自己在她身旁都可以被撫平波浪的舒適感取而代之,我能自然簡單向她吐露心事,所以知道我最多秘密的人,也是她。

      「歲三心情不好,對吧」

      「妳怎麼知道?」

      「因為我只要難過或想死時就會到這公園放鬆一下,歲三,你看」被拉開的雪白袖下,是數十道深淺不一由鋒利銳物創造的赤色疤痕,剎那間整個人愣住,因寒而發抖的身體也停下顫抖,麻優竟然可以面帶笑容拉開袖子秀著傷痕說出這段話

      由於那些傷口,兩人之間的氣氛瞬間凍上一層薄霜,在她重新把傷口藏起來後,或許尷尬兩人一時間沒了對話

      「歲三心情不好,是不是跟芽島有關呢?」麻優總能一針見血的把重點點出

      「為什麼會這麼問?」

      「都寫在你臉上囉,好女人的第六感很準喔」

      「是好女人嗎?」假裝用疑惑的眼神望了望說

      「不然你希望我當壞女人嗎?」麻優抓著我的手臂說,白色毛衣後方的體溫和特有的體香陣陣傳來,故作鎮定的笑了笑後自己把朝日成名後漸漸疏遠的態度改變和奇怪要求等等一五一十向她傾訴

      「那這樣芽島對你很危險喔」

      「甚麼意思?」

      「歲三可能帶上綠色的帽子了」

      「綠色?」

      「就是外遇,這是我在台灣朋友跟我說的」聽完,我竟然可以呵呵笑出聲來

      為什麼在妳面前我總是可以毫無顧慮的在嚴肅話題裡笑著,對我來說倉田麻優與一般人相比是十分特別的存在,十一點City   View結束營業後,來到大蜘蛛形Maman旁,周遭有片圍牆,可以遠眺橙白金屬互相交織的東京鐵塔,但在大多數人眼中它是紅白而非橙白,那是遠觀的錯亂,眼前象徵重生的鐵塔灑放著鐵漿般充滿各種可能性的赤色光芒

      麻優破碎那瞬間,也必定隨即在世界某處重生,然後長大接著與我重逢,即使沒有再見我也會讓妳和我的作品相遇,就為這件事,妳知道嗎,大四教授課上慵懶的自己變成整日寫稿如今成為小有名氣作家的千川歲三,但是懶惰的他有時還是會現身啦,如果聽見我這樣說,私下的妳一定會感動到邊笑邊哭

      鴨川教授依然激昂地在朗讀夏目漱石,其中聽過不下數十次的夢十夜,是麻優生前最喜愛的作品

      離開公園後兩人來到賓館,絕非為了做愛,而是太晚JR末班已經駛走,太冷加上麻煩所以我們在麻優提議下找間廉價賓館過夜

      待麻優洗完澡後輪到我,蓮蓬衝出的溫水,在飄雪的秋夜裡格外暖和,享受總會在當事人毫無知覺中加速時間流動,背對她躺在不會太大的雙人床上可以聞到背後麻優身上獨特的花香和頭髮上賓館廉價的香波味

      縱使現在與暗戀對象躺在同張床上,自己也不能背叛朝日

      「歲三」輕聲地呼喊是嫵媚

      「你是第一個喔,讓我在床上不會緊張到失眠的男人,芽島一定常說只要有歲三在就能很安心的睡吧!」

      「那真是我的榮幸,朝日她"以前"確實常這樣說」特別強調以前,朝日還未被星探相中時的我們真的好開心,如果持續下去畢業後或許會結婚吧,轉過身,細緻的可愛臉龐近在眼前,她睡著了,因為沒有一分睡意我主動觀察她起來

      以前總是沒有機會這樣看她,原來麻優左眼尾旁有顆小痣,面容擁有稍挺的是擁有漂亮形狀的鼻子,鵝蛋般誘人的粉滑肌膚,鎖骨處還能見到下方微微浮現的青色靜脈,雙唇像方上過唇蜜,整體精緻的五官和肌膚充滿著連柬埔寨女神廟都要退避三舍的美與自然

      清晨,陽光將我喚醒,漸醒的大腦和身體可以清楚感覺自己正被裸體女性環抱著,環視太陽照明的房內,地上仰躺白色喀什米爾毛衣跟褲子,而黑色蕾絲的性感內褲橫臥在沙發背上,眼前的景象讓我立刻腦子清醒過來,此時此刻正有位美女裸抱著自己,輕輕如對待藝術品般移開那雙手並下床,梳洗過後用賓館稍許泛黃的便條留下信息,來到附近方開始營業的咖啡店買了兩份早餐,回程路上經過公園聽見瞬息的快門聲響,就是這刑場鐘響讓我和朝日的問題浮上檯面,偽裝的幸福拼圖也開始破裂

      麻優已經醒來,躺在床上抱著那顆仍有我餘溫的枕頭望著我,目光的源頭是深邃卻有著堅固秘密的瞳孔

      「好餓」

      「早餐我買回來了,一起吃吧」

      將琥珀色糖漿淋在鬆餅上交給床上似小貓的她,麻優將棉被翻開,一個赤裸著曲線均勻勾勒的粉色女體活生生在我面前毫無保留呈現,早起的性慾彷彿要將自己吞噬,但當時心中對於朝日的專一猛烈的將它中和

      欣賞麻優吃飯時的表情總是同座的我的享受,她是個能用笑容將簡單只有顆酸梅的飯團甚至杯麵昇華成米其林三星的表情主廚,從六本木回到公寓裡吃著杯麵,用曾一起生活裡麻優津津有味地表情來調味,簡單收拾後吞下幾顆安眠藥,躺在床上等待黑幕強制將我帶入夢中,失眠的日子是從她疑似自殺的死亡後開始,天花板在旋轉,自己能強烈感受到因為安眠藥所產生的噁心和暈眩,黑幕將我吞入另一道意識世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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