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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回家的時候孟涵妮拉著小芬就要上車,穆宇風見李鈺一臉很悶的樣子,小芬一臉哀怨,他笑著阻止孟涵妮棒打鴛鴦。

「喂,孟涵妮,妳也識相一點好不好!妳沒聽過俗話說:壞人姻緣會窮三世嗎?」

孟涵妮一頭霧水,「我哪有壞人姻緣?」

「你沒看到一個悶夫、一個怨婦嗎?」

穆宇風笑在心裡,「李鈺為了要載小芬,還特別把車送去小美容,結果搞半天,只能載到我這個臭男人,他已經很鬱卒了。結果,妳連回家都不給人家牛郎織女車上相會,妳會不會太白目啊?」

一番話說得小芬臉都紅了,孟涵妮恍然大悟,「對喔!小芬,妳就讓李鈺送妳回家,我自己開車回去。」

「那我呢?」

穆宇風終於露出最終的意圖,「妳該不會要我坐他們的車吧?一路上看他們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要我當電燈泡啊!」

孟涵妮想想有道理,爽快的說,「我送你回家。」

李鈺若有所思的瞥了穆宇風一眼,恍然大悟!

搞半天,阿風會這麼好心,是因為想要坐涵妮的車回家,看來,阿風真的是對孟涵妮有意思。

不過也好,反正他只要能夠送親愛的女友回家,他就心滿意足了。

一行人就在停車場分道揚鑣。

穆宇風看到孟涵妮開的車時,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悍馬H3,小姐,妳的車很正點喔!」

「我的人更正點好不好!」孟涵妮大言不慚的說。

穆宇風真是被她的心直口快給打敗,沒有形象的大笑,「妳開到悍馬是怎樣?打波斯灣戰爭嗎?」

「這是我二哥的車。」孟涵妮笑笑的回答,同時發動引擎,放下手煞車,踩下油門,開出停車場。

「他超迷那部美國影集CSI邁阿密,裡面的探員都是開悍馬出任務,他覺得超拉風的,所以就想辦法弄了一台進來開。」

「妳哥的愛車怎麼會願意讓妳開?」穆宇風扣上安全帶,聞言好奇的問,「男人如果愛車子,是愛若生命的耶!」

孟涵妮驕傲的說,「他更寶貝我這個妹妹啊,我跟他是雙胞胎耶!而且,我昨天才拿到駕照,他說如果出車禍的時候,悍馬比較耐撞,比較安全…」

「什麼?!」穆宇風失聲大叫,「妳昨天才拿到駕照!妳今天就敢從台北開到新竹!」

孟涵妮點點頭,「對呀!」

穆宇風突然很想跳車。

可惜來不及了,因為他們已經開上北二高了。

「妳膽子真的很大!」穆宇風心想,自己膽子也很大,竟然敢坐她的車。

她有點哀怨的說,「會嗎?可是我兩個哥哥都覺得我很膽小耶!」

因為,她常常會被不經意出現的「非人」給嚇得吱吱叫。

每次都被哥哥們笑說她是超級沒膽,丟他們孟家的臉。

拜託,他們又看不到!

「相信我,妳算是我認識的女人裡面,膽子最大的了。」他由衷的說。

「唷~別把我跟你那些逢場作戲的女人們相比,我是良家婦女。那種一夜情的事,我就不敢做,我膽子沒那麼大。」

穆宇風聞言,懷疑了一下,心中暗忖,看不出來,她講話那麼大膽,可是想法這麼保守。

「如果妳男朋友逼妳怎麼辦?」穆宇風拐彎抹角的問,他有點抓住她沒心機的個性,想知道她現在到底有沒有男朋友?

果然,孟涵妮不疑有它,直接就說了,「會變成男女朋友就不叫一夜情了啦,你問得很白痴耶!而且,如果我交男朋友一定會先講好,要不要的決定權在我不在他。」

穆宇風心中竊喜,這麼聽來,她目前沒有男朋友,那麼他就有機會啦!

他故作鎮定的說,「可是,這種男人不好找耶,因為,他可能會先被妳這麼坦白的話給嚇跑。」

「我行情沒那麼差好不好,想追我的人多的是,只是我不喜歡而己。」孟涵妮一面注意右方來車,一面踩油門加速。

「妳的條件是什麼?」穆宇風抓住機會快問。

孟涵妮沉吟了一會兒,「其實只要心地善良,跟我聊得來的,就可以了。」

「聽起來很容易。」

「才不容易!」孟涵妮嗤之以鼻,「我看得上眼的不是心機太深,不然就是聊不來,還有太無趣,一點兒都不容易。」

「那我呢?」穆宇風淡淡的問。

「你?!」孟涵妮聞言,瞪大了眼,看著他。

「喂,看前面!妳想害死我們啊!妳還在開車耶!」穆宇風差點被她嚇死。

孟涵妮趕緊轉回頭去看路,「你講真的?還講是假的啊?」

「我講真的,妳給不給追?」穆宇風笑笑的問她。

孟涵妮真的呆住了,「我…這個…」

她心頭小鹿亂撞,撞到差點撞車!

從來沒遇到男人問得這麼直接的!

她承認,一開始對他很反感,不過自從罵了他一頓之後,他的表現和他的真性情的確是有點吸引她,而且他真的很好笑,也很瘋,還會跟她一搭一唱的胡扯瞎扯,是挺開心的。

「要?不要?一句話!」穆宇風不給她太多考慮的時間,逼著她回答。

不過,孟涵妮也不是沒見過世面的女人,仔細想想就有了決定,她挑眉斜睨著他,「如果我說不要的話,你就會放棄嗎?」

穆宇風不禁開心的笑了,她還真是了解他。

要知道,雖然他表面上看起來斯斯文文,私底下有點吊兒郎當,完全不是那種霸氣外顯的男人,不過這不代表他容易妥協,反而,只要他想要的,他一定會想盡辦法達成、勢在必得的人。

「不會,我會化明為暗的追妳。」穆宇風坦承。

孟涵妮很滿意他的坦白,「那你又為什麼問我給不給追?」

「尊重啊!」穆宇風痞痞的說,「妳不是說我不尊重女人嗎?我現在在學啊。」

孟涵妮大笑,「說真的,我還滿欣賞你的,可惜你太花心。」

「我第一次這樣認真問一個女孩子要不要跟我交往。妳是第一個,我希望也會是最後一個。」穆宇風收起玩笑的神色。

孟涵妮聞言,震動了一下,看來他是認真的,但她還是很好奇,「為什麼?你不是覺得我很瘋嗎?」

「可是妳瘋得很可愛。再者,跟妳相處我覺得很自在、很開心,跟我以前認識的女人完全不同,是我從來沒有過的感覺。」穆宇風坦承。

孟涵妮聽完沒說話,默默的開著車,一會兒之後,她想了想,心中已經有了決定,她笑笑的對他說,「那麼,只要你做到一件事,我就讓你追。」

「什麼事?」穆宇風心想,她不知道又要怎麼整他了。

「你去做身體健康檢查。」孟涵妮認真的說。

穆宇風聞言一愣,「為什麼?」

「因為我有潔癖。」孟涵妮直言不諱,「你被那麼多女人『用過』,我怎麼知道你有沒有得病啊?」

穆宇風真是又想揍她,又想狠狠的吻她,她實在是讓他又愛又恨。

「孟涵妮!妳幹嘛把我講得好像是拋棄式衛生紙啊?」

「拜託!衛生紙本來就是用完即丟的,難到你還重複利用啊!好髒喔!」

穆宇風真是被打敗,「孟涵妮,我不是在跟妳講衛生紙!我是在問妳,為什麼把我講得好像是用完即丟的東西?」

「本來就是嘛。」孟涵妮嘟著嘴,「你以為有免費的女人可以上,是男人佔便宜嗎?天曉得對方是不是也把你當成免費的牛郎來看待啊?」

穆宇風一怔。

咦!

他怎麼沒想過有這種可能?

等等…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他是問她給不給追,為什麼講到免費牛郎上面來啊?

他頭開始痛了,他怎麼會喜歡上一個這麼無厘頭的女人。

「那妳想不想要有一個呼之即來、揮之即去,隨叫隨到的免費牛郎?」

穆宇風索性豁出去了,牛郎就牛郎!

孟涵妮笑得花枝亂顫,「等到你拿健康檢查報告來給我的那天再說囉。」

「妳真的要我去檢查?」穆宇風睜大眼不敢相信。

孟涵妮點點頭,「當然啦!不要說我貶低你,公平起見,我也去檢查。大家互相嘛,這樣你也不吃虧。」

穆宇風這下子真的傻眼了,哪有人這樣的?

要交往之前還得先身體健康檢查!

「妳也要去檢查,為什麼?」

要他去檢查就很扯了,她自己幹嘛也去檢查啊?

孟涵妮聳聳肩,「反正我本來每半年就都會去身體健康檢查。而且,我質疑你,當然也要自清一下,表示我也沒有問題,這樣你不會比較安心嗎?」

穆宇風再也忍不住放聲大笑,這個女人實在是太妙了,「天啊!難不成我們第一次約會就要去醫院啊?」

「誰跟你約會啊?你檢查不合格我才不跟你交往呢!」她認真的說。

「合格?!」穆宇風已經笑到肚子痛了,「喂,妳以為我是種豬啊?妳要不要檢查之後,在我身上蓋個國家認證優良肉品的章啊?」

孟涵妮聳聳肩,無所謂的說,「不要就算了!反正比我漂亮的女人,路上隨便找就一大堆。」

「我沒說不要。」穆宇風看她不跟他哈啦,以為她生氣了,趕緊澄清。「而且,我這次很認真的。」

孟涵妮笑笑,「我知道你很認真。」

因為車子的後座上,有一堆『看不見的乘客』正在荒腔走板的高唱著「煞到妳,煞到妳!」,所以,她知道他是很認真的。

她語帶笑意的解釋,「所以我也跟認真的開條件啊。你不能怪我,不是我不相信你,畢竟,你過去的紀錄這麼輝煌,不這麼做,我怎麼知道你的誠意在哪裡?」

她還真是有夠會講話的,聽起來亂有道理一把的。

穆宇風想想也對,畢竟她是女生,還是要自我保護一下。

雖然這個方式是誇張了一點,不過很符合她的風格!

「好!給我五天。」穆宇風語氣堅定的說,「到時候,報告出來證明我是健康寶寶,同時也展現我的誠意之後,妳可不能反悔。」

孟涵妮爽快的回答,「我孟涵妮最講信用了!」

穆宇風不懷好意的說,「不是我不相信妳,不過,畢竟妳個性那麼瘋,總是要展現一點誠意。」

這個男人還真是有夠會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每次都把她的話,原封不動的還給她。

那是怎樣?

有獎品嗎?

孟涵妮想想也有道理,「那…打勾勾囉!」

「妳幾歲啊?」

穆宇風翻白眼,「那算什麼誠意啊?」

「二十五歲啊!」

她還真的回答他的問題,真可愛!

「那你想怎麼樣嘛?」

穆宇風就等她這句話,他都快笑咧嘴了,「那就…蓋個章吧!」

剛好下交流道停紅燈,孟涵妮轉頭問他,「蓋什麼章啊?」

話才說完,穆宇風臉就湊過來,在她的臉頰上用力的親了一下!

「就是蓋這個章。」穆宇風樂不可支,偷香成功!

孟涵妮先是一愣,後來大叫,「啊~~」

她一手握方向盤,另一手拼命的打他,「你還沒去檢查,怎麼可以偷親我?要是有病毒怎麼辦?怎麼辦啦?!」

穆宇風開心的任她亂打,還心平氣和的叫她要認真看路,「涵妮,前面要左轉,我家快到了。」

孟涵妮打得自己的手好痛,他的肉怎麼那麼硬啊?

可是還是不甘心,又打了他兩下才罷休!

不過,她的氣可沒消,嘟著嘴不跟他說話,一直到他家。

「真的生氣啦?」

下車前,穆宇風笑問,回想到剛剛偷親她的時候,她身上有股淡淡的百合花香味,心裡實在是爽翻天。

孟涵妮想想還是很氣,「你這個無賴!」又捶了他兩下。

她氣嘟嘟的樣子真是迷人,讓他心旌動搖。

他單手握住她揮來的小拳頭,「那不叫無賴,這樣才是無賴!」

語畢,另一手捧住她的臉,在她還來不及反應之前,就在她的紅唇上烙下一吻。

這次她真的呆住了,穆宇風本來想,她應該又是一陣粉拳亂捶的攻擊,早就準備好等她。

可是等了半天,看她呆呆的沒有反應,就伸手在她前眼前揮一揮,「涵妮,回神啦!」

沒想到她是回神了,可是斗大的淚珠就這樣滾了下來,這會兒,穆宇風可慌了,他竟然把她弄哭了!

「妳怎麼啦?別哭啊!」

他手忙腳亂的掏出手帕幫她擦眼淚。

涵妮一臉委屈的說,「我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你怎麼可以這樣亂親我。」

穆宇風聞言,心裡後悔死了!

他沒想到她會這麼想,看來她是嘴巴上很敢講,可是實際上卻很保守的女人,剛好跟他以前認識的女人完全相反。

「涵妮,妳別誤會,我沒有這個意思!」

穆宇風低聲的道歉,「我知道妳不是那種隨便的女人,所以我才會正式跟妳提出,想跟妳交往的要求啊!妳別亂想,我剛剛偷親妳,心理絕對沒有這樣的想法。」

孟涵妮搶過他手上的手帕,自已擦起眼淚來,「我…你…」才講兩個字就講不下去,淚水又湧了出來。

她真的覺得很委屈,因為…

那是她的初吻耶!

活了這麼大把年紀,再怎麼說,涵妮也是個女孩子,對於初吻都是有一種甜蜜的憧憬,怎麼可以這麼隨便就被奪走了?

穆宇風見她哭得委屈,心疼得要命!

以前他覺得女人哭哭啼啼的最煩人了,他沒想過,原來看到喜歡的女人掉眼淚,會這麼令人心疼!

雖然他很想擁她入懷,抱著安慰她,可又怕她會亂想。

他不敢輕舉妄動,只好握著她的手,放到他的心口上,溫柔的說,「涵妮,我知道剛剛那樣偷親妳,會讓妳覺得很輕浮,很不受尊重。這一點,我跟妳道歉!可是,我想告訴妳,那是我情不自禁的舉動,絕對不是因為把妳看作隨便的女人,請妳相信我!」

涵妮淚眼汪汪的瞅著他,「真的嗎?」

聽到他這番話,她心裡覺得好過多了。

事實上不止是好過多了,其實她心裡在偷笑。

又是這個眼神!

穆宇風接觸到她淚水汪汪的無辜眼神,一顆心又不受控制的狂跳了起來。

「我發誓!」穆宇風舉起右手鄭重的說。

涵妮漲紅了臉,訥訥的點點頭說,「我相信你。」

瞧她小臉微紅,露出無限風姿,看得他又開始氣血翻湧,深吸一口氣強自按耐住吻她的衝動,免得又把她惹哭。

「妳一個人開車回家要小心!到家的時候,打個電話給我,讓我安心。」

穆宇風情意切切叮囑她。

涵妮害羞的點點頭,「好。」

心想,他幹嘛這樣深情款款的樣子,害她覺得亂不好意思的。

他在她的手背上親了一下,才依依不捨的放開手下車,讓她開車離去。

穆宇風就這樣站在家門口,發呆了許久許久,直到穆媽媽喊他才回神。

「阿風哪,怎麼站在門口吹風?秋天的早晚溫差大,你小心別感冒了。」

穆媽媽看著兒子失魂落魄的站在家門口好一會兒了,可怎麼就不進家門,心裡覺得奇怪,才出來喊人。

「媽?!」穆宇風訝異,心中疑惑,今天老媽怎麼沒出去?

通常以穆媽媽的宗教狂熱,三天兩頭不見人影是常有的事,肯定是又不知道跟誰去參加法會去了。

不然就是又跑到不知道哪個師兄、師姐那裡去修法,不然就是去上課,再不然就是去打坐禪修,常常半夜才摸回家,比他這個有正當職業的兒子還忙。

怎麼老媽今天這麼反常,還沒天亮她就已經回家了。

「剛剛是誰送你回來啊?」穆媽媽好奇的問。「怎麼沒看過那台車?」

「呃…一個朋友。」穆宇風耳根發熱,聽見媽媽的詢問,他有點支支唔唔的說。

因為有快十年的時間,他從來沒帶任何女人回家過,涵妮是第一個知道他家在哪裡的女孩子。

穆媽媽也不是省油的燈,尤其這是她懷胎十月生下來的孩子,怎麼可能會沒察查到他的窘狀!

「女孩子?」穆媽媽小心翼翼的不露出欣喜的表情,鍥而不捨的追問。

「嗯。」穆宇風敷衍的應了一聲,算是回答她的問題。

隨即拉開大門,又推又拉的把媽媽推回屋子裡。

「媽,妳吃飯了嗎?要不要我出去買回來?」他打算裝死,轉移話題,不然他這個天才媽媽一定又會打破沙鍋問到底。

他和涵妮才剛開始,可不想他這個天才老媽出來攪局。

聽見兒子承認有女孩送他回家,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被打發掉!

她也知道兒子過去受到的傷害,不過她一點兒也幫不上忙,只能看他遊戲人間,雖然他都瞞著她不讓她知道,不過當媽媽的怎麼可能不知道。

更何況她還有李鈺這個眼線呢!

難得看兒子似乎有動真感情的對象,當然不會輕易的放過他。

穆媽媽眼睛發亮,「她叫什麼名字?長得怎麼樣?你們怎麼認識的?她家有什麼人?她今年幾歲?做什麼工作?…」

一串問題連珠炮般的往穆宇風的頭上砸過去,讓他聽得頭昏腦脹暗自叫糟,看來他今天不用妄想要睡覺了,他這個老媽肯定會把他「盧」到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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