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第二十八天,是細雨綿綿、大雨偶落的日子,是一杯咖啡多拿了一根吸管的習慣,是戴上圍巾吹著冷風的溫度,是空著的雙手不知所措放入口袋的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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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早已習慣這樣的生活,也該習慣來電的不再是你的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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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喜歡他嗎?」朋友不放心的詢問,我努力撐起笑容想用開玩笑的口吻回答,卻發現自己鼻子開始酸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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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呢?」我語調不穩,連忙眨著眼睛,卻又深怕眨下淚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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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呢?分手第二十八天,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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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二十五天,打開手機按下習慣性的快捷鍵,出現的是系統提醒我沒有做任何設定,我這才記起原來早把你從手機裡刪去。我握著手機怔愣了一個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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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電腦上線MSN,這才發現屬於你的群組早已消失無蹤,一如我們的愛情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早就化為烏有,最後連回憶都快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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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兩個人最痛苦的不是分開,是在一起卻無話可說、卻彼此無法瞭解,是拼了命也無法跨越那道看不見的玻璃,發了瘋想要吶喊卻只能無聲的悲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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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難過!下一個會更好。」最後,朋友拍拍我的肩給予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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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他們也是無能為力的,我也都知道,感情事誰都無能為力。誰都無法像清除電腦資料一般,輕鬆的在我腦海裡按下Delete把你刪除,還我一片清明。就如同從沒人可以輕易取代你的位置一般,任何話語都只是一陣輕風,吹過了,你卻還在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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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但我還是微笑點頭,讓他們相信,我會滿懷希望的去尋找下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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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個會更好?但是下一個人永遠都不會是你,心裡還牽絆著你的我,有人會是更好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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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二十六天,我漸漸地習慣了一個人聽音樂打發夜晚,也努力讓自己忙於很多很多事。不斷地工作、不斷地忙碌,不斷地不斷地讓大大小小的事情來使我自己筋疲力盡,最後晚上倒頭大睡,沒有任何一點時間來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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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連夢裡也就這樣逐漸的沒了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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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抑制自己別去在意你的近況,不去聽不去理別人口中提起的你的事情。我比以前更喜歡微笑,更享受於當下的每一分每一秒,而不讓自己有任何機會能夠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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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回憶裡有你,而你會讓我所有偽裝起來的堅強全數崩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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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覺得妳怪怪的。」朋友對於我的行為感到一絲困惑,卻又找不出問題點,最後只能以怪來總結我的一切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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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妳面對的是一個新的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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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的我,分手後的每天每天,我都這樣催眠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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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你的我,是一個全新的我,沒有你的我,是一個重新開始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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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沒有你、沒有過去、沒有痛徹心扉的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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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背叛、沒有難受、沒有猜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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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儘管有多不習慣,我還是要喜歡這個新的我,因為這個新的我,總算可以不用再因為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傷心流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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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二十七天,夜晚的風顯得冰冷和無情,我眼前的路盡是水窪,沒帶傘的我照例淋著一身濕,臉頰上的水滴不曉得是雨水還是淚水,我努力彎起的嘴角緩緩垮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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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氣著,揪心的氣著這個沒志氣的自己,氣著這個竟然還會掛念你的好的自己。關於你的一切早該跟著那些打包的垃圾一併進入焚化爐,也應該隨著撕碎的相片和日記化為烏有才是,但是該死的你卻還在我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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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只是分手而已,不過只是重新回到沒有你的生活而已,到底自己在在意著什麼,又放不開什麼,如果能有答案就好了,如果能有一個確切的答案那就真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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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我依舊沒有答案,所以我只能夠放任你在我的腦海裡片段的浮現,每一次的想起,都是幾個心跳節拍的跳漏,都是幾下揪疼的難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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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我喜歡你……」望著漆黑的夜,我顫抖著聲音開口,每吐露一句心就再疼一次,這些你再也聽不見的話,是我給自己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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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分手最痛的不是說出分手的那刻,也不是轉身離去的那瞬,而是以為自己已經忘記卻又不經意想起的這刻。痛得血淋淋,痛得咬牙切齒,卻不能大喊出聲,只能沉溺在淚水裡無力掙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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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二十八天,我朝著年輕的店員笑了笑,把多拿的吸管放回原位,然後戴上圍巾迎著冷風的溫度,雙手捧著咖啡、聽著音樂坐在路邊靜看著眼前風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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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很偶爾的會想起你,還是會在路邊看到一個相似你的身影就心跳加速,還是會在每一通響起的鈴聲裡下意識的期待看見的會是你的號碼,還是會在上線時想像你或許會傳封訊息問我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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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一切從未實現過,我還是偶爾的期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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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在承認自己並沒確實的忘掉你,在悲哀的痛哭過後,我竟覺得輕鬆許多,好似想起你、期待你,不再是那麼恐怖的一件事情,也能夠坦然的面對你的確不在我身邊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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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我需要的或許不是下一個人,而是面對與接受分手的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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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啐了一口咖啡,我看見朋友的身影從遠處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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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妳久等了!」朋友不好意思的笑著,而後直視著我,囁嚅著嘴唇像是遲疑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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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嗎?」我不解的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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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了口氣,朋友像是下了好大決心的開口。「我剛剛遇見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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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有點反應不太過來話中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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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剛去買蛋糕的途中遇見他了。」朋友小心翼翼的說著,而我這時才想通朋友口中的他指的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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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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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問句並沒讓朋友繼續往下說,而只是換得她的反問。「妳還喜歡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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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語讓我鼻頭不禁酸了起來,僅管語調不穩,我還是努力撐著笑。「妳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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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真的!妳快把他放下吧!那種男人真的不適合妳,也配不起妳啦!」朋友義憤填膺的說著,我大概可以猜到她看見了怎樣的畫面,而很奇異的,我並不覺得生氣,只是有點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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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二十八天,你已經能夠忘記我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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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這是件好事,因為這代表著當我努力忘記你時,我可以不必再去猜測你是否會難過於我不再在乎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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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是這樣的,不是嗎?寧肯讓你先放手,什麼事都可以讓你優先,也不想看見你承擔的每一絲難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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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猜轉角的那家義大利麵好不好吃?」我沒打算追根究柢朋友看見了什麼,也不想知道你好不好,只知道現下的我或許該大吃一頓,然後看場電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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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朋友明顯不能反應過來我的跳tone,而我選擇用行動表示我的意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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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去吃飯吧!」將空了的咖啡丟進垃圾桶,我起身拉住朋友的手就往她來時的反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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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還沒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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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妳不覺得今天天氣很好嗎?」我刻意的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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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那個傢伙……妳腦袋被凍壞啦?這種天氣叫天氣好?小姐,妳的眼前正在下大雨耶。」朋友聽見我的話語不由得瞪大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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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啊!但我覺得天氣很好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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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妳沒藥醫了。不曉得我去痛扁他一頓替妳出氣,妳會不會變得正常些。」朋友搖著頭,嘆了好幾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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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偷偷告訴妳,我一直覺得我今天會遇見大帥哥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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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還好吧?不過才缺男人一個月,妳也不必這麼飢渴吧!」朋友一臉不敢苟同的表情,讓我的心情不由得更好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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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說真的喔!我想啊!我的真命天子可能就快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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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懶得再回應我的話,我也沒再開口說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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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矇矇的天空好像寫滿了那些我們還沒一起做的事情,想一同去的地方還來不及去,想一起看的電影也等不到他上映,想共進的燭光晚餐白色蠟燭還塵封在抽屜裡……那些那些還來不及做的事情,總是讓人有些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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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我想我一個人也是可以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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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相信總有一天我可以徹底忘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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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我從沒遇見你一般,讓你完完全全的撤離我的人生,留在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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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第二十八天,拉著朋友拐進義大利麵店所在的轉角前,急促的腳步聲從後頭追上了我們,在一隻手拍上我的肩膀、一道喘急卻依舊醇厚好聽的聲音開口前,我平靜的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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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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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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