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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租屋

剛搬到台北的時候,郁佳一個人拎著兩大袋行李上來,她總想起媽媽老是對她露出失望的表情,不用說也知道是因為考上私立大學,拖垮家裡的經濟,考試失敗不是她的錯,但是讓母親失望,就是她的責任,當她自己找到一間月租三千五的便宜房子時,媽媽欣慰的表情讓她記憶猶新,勉強的打起精神,一個人用力提起兩袋行李,像前繼續走去。

   

握著的戴在身上的平安符,她還想的起當初剛上台北時,母親在紅色拜墊上的神情,那雙眼緊盯著前方,像是已經看清女兒聚少離多的未來。

 

郁佳來回的看著手上指著十點多的手錶,突然接到了一通電話。

「喂,郁佳嗎?我是房東,你的鑰匙我放在4樓5號信箱裡,因為小孩突然出事,所以我沒有辦法馬上出去,對不起,你可以自己上樓嗎?」

 

郁佳答應後默默的收起手機,接著獨自走入小巷中。

 

走在這小巷的路上,一台生鏽的腳踏車倒在紅牆邊,苔癬長在潮濕的水溝內,小小的蚊蠅在陰暗的角落四週盤旋著,抬起頭後,看到天空被兩棟屋子夾成一條縫,只有一絲絲的白光,下午的太陽沒辦法直照到巷內,讓這條路更為幽暗了。

外面的環境,她不滿意,但也只能妥協。

妥協似乎,是最好的方法,對她來說,從小到大,遇到重大事故時,最常選擇的方法,就是妥協,連那場考試…她也不想重考了。

從歪斜的銀製郵筒中找出鑰匙,一共有三把,她試著插入不同鑰匙,終於打開紅漆剝落已久的鐵門,裡面的灰牆堆砌出的樓梯階,沒人打掃的公共樓梯,狹隘的死角纏著發球的蜘蛛網,一步步的走往4樓,面對白色的鐵門,上面蓮花的圖案已經鏽到快要看不清楚,她拿出第二把鑰匙打開鐵門。

看了看環境,走入門口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台老舊洗衣機,外面還晾著幾件男性的衛生衣和四角內褲,他並不意外,因為當初網路簽約時,就有標明屋內已有一男一女的房客,郁佳繼續往內走,天花板的燈光偏黃且非常微弱,除了門口的陽台以外,幾乎沒有其他的光源,房間往裡面一間一間的排列,總共三間套房,她的房間正是中間的第二間,看著標示的空房,一打開門後只有見到狹小的房間。

房間格局方正,四周是斑駁掉漆的淡藍色牆壁,微微開啟的窗戶看不見光芒,應該是因為對面也有另一棟屋子的關係,她打開在右側柱子上的電源開關,頭上的兩條日光燈管閃爍幾下後才亮了起來,她用力的將行李拉進了門。

這時,有個人突然站在門口看著她,這讓郁佳繃緊了神經。

她抬頭看清楚人臉後,發現是個女生,這倒讓她鬆口氣,眼前的女生身材偏瘦,靠在門邊拉著染褐的長髮看著她,那雙眼細長,看起來像是在睥睨他人,特別的藍色薄外套,包裹著蒼白的肌膚,最讓人注目的是那件米色的格子長裙,那是郁佳喜愛的顏色。

郁佳凝住神,她開口問:「有事嗎?」

「我是住你隔壁的室友,安旻軒,來跟你打個招呼。」她的聲音清淡,又緩慢,只見細白的雙腿交錯幾步「你這裡挺亂的,需要幫忙嗎?」

郁佳本來想要拒絕,不熟的人幫自己翻箱倒櫃的,怎樣都覺得奇怪,沒想到,她還沒開口,旻軒就主動的走進來了「我看看,這裡灰塵也太多了吧,等等我,我去拿條抹布來擦…」說著,旻軒就自己走出了門。

「對了!!」剛走出沒幾步,旻軒從門框俏皮的探回頭來「你叫什麼名子?我都還沒問?」

「郁佳,我叫黃郁佳。」

接著等旻軒拿了塊抹布後,她已經看到郁佳把垃圾袋鋪好,預備好了先行工作,旻軒對她微微笑:「諾,這一塊抹布給你!」

兩個人很有默契的分工合作,桌子地板都擦得一塵不染,郁佳將自己的床鋪好後,旻軒就大大的躺上去:「真累人~」

郁佳架著衣服,他轉頭對著旻軒說:「謝謝你的幫忙,我很高興。」

旻軒轉了個身面向書桌,對著在腳下方的亞欣開口:「閒著無聊唄,有沒有東西吃阿?」

「有幾包鹹酥餅,妳要不要吃吃看?」郁佳走到抽屜前,打開木製抽屜後拿出幾包餅乾。

「謝謝了!」旻軒坐了起來,她交擦著雙腿,打開郁佳給的餅乾後,就大大方方拿起一整堆出來吃。

「我覺得你的個性,好像女俠喔…」郁佳坐在書桌前的椅子上,看著旻軒的吃相。

「什麼形容詞啊,呵呵呵,你是古代人嗎?」旻軒呵呵笑著,將餅乾袋的開口對向郁佳「要不要吃?」

「謝謝。」郁佳拿起了一片。

「謝什麼阿,這是你的餅乾耶!」

「好吧..」郁佳又拿出了幾片,接連吃著,接著問:「你是什麼時候住到這裡的啊?」

「比你早一個月左右,這裡還有另一個房客妳知道吧?」

「是男的嗎?」

「恩,對啊,看他那樣子就討厭..」

「為什麼?」

旻軒翹起腳:「明明是研究所的高材生,卻長的一副醜樣,每天見到面都不知道打個招呼!」

「別這樣說啦,好過分喔…」

「哼!我不喜歡就是不喜歡!」

旻軒似乎對另一位是有很有成見,這讓氣氛變得奇特,這時鐵門的聲音傳了過來,看來是有人回來了,如果沒錯的話,應該就是那位室友了。

旻軒哼了幾句:「討厭鬼回來了。」

郁佳聽到沉重的腳步聲,扣進房裡接著再走了出來,陽台那裡傳出聲音,似乎是在收衣服。

感覺是個很有規律生活的人啊,他看著旻軒擺著一張臭臉,真不懂,到底是多令人討厭。

旻軒說到:「總之,等你見到他就知道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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