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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一回:錯置

大河波濤洶湧,渾厚緩慢的陣陣拍擊著船身,倚靠著荒蕪潮濕的詭異灰岩石岸,許多海蟑螂與貝螺其醜陋姿態貼在千萬簍洞的窟窿內求生。

漁夫慈藹地說:「記得,靛,見到未來的皇子要盡忠,千萬不要見到皇族陵墓,這是要砍頭的,真要見著皇族的陵墓得要謹守秘密。」

靛趕緊綻開笑顏,單手握住脖子上紅棉圍巾,肩膀上小披風隨著跳躍至地面劇烈地飄動。

內陸廣大領土充滿著天災、內鬥、戰禍、人難,因此,連他們朱雀一族也不例外,飽受著各種折磨,逐漸地,皇族凋零到內陸不再有賢貴達人能凝聚力量,讓他們在各國領土中得到利益與生存空間。

最後一位王的人選,為了躲避禍端而隱居在危險的陵墓,讓人感到遺憾,因為能待在朱雀國土,恐怕只有死人,一直謠傳著候補皇子體質柔弱,且躲藏於此,肯定是個瘋子或是性格畏縮的孩子,但是到了最後提到血親問題,大夥還是決定採納這位候補皇子。

四周充滿著荒蕪的死亡氣味,生命枯竭的焦土,彷彿被烈焰燒盡所有生機,刺冷寒風讓臉頰充滿著痛楚,這裡是傳說中的朱雀領地,死亡、絕望、人生當中最虛無盡頭的世界。

「這裡真的有人住嗎?傳聞中,為了躲避刺殺、相殘,各種陰謀的繼位者,真的會住在這邊嗎?」眨了眨淡藍色眼眸,雙手不自在地剝掉遮住黑褐色頭髮的布帽。

敏銳地察覺到地形起伏有詭異之處,便加快步伐地前進到絕岩前面,俯瞰著傳聞中不該窺見的陵墓,其荒蕪破碎,充滿著灰暗絕望,無法以過去經驗所能體悟的雄偉景觀給震撼住。

薄唇欲張之時,背後傳來幾個步伐聲音。

驚慌地轉頭,發現來者都是以厚重披風遮蔽住身段,一股強烈的熟悉感讓人察覺到來者們肯定是守護墳場的皇族們,不,與其說是守護墳場,根本就是嚴守秘密的守門人。

約莫十多人,依照高度與體魄來看,有幾名年紀與自己相同,其他人則是壯年。

「你就是靛,對不對?唉啊,看眼睛也知道,一定是靛,是來帶走傳聞中的三聲嘆皇子是嗎?」其中一位高瘦的少年戲謔地笑著回應,眼眸笑得跟月彎一樣誇張。

淡藍色眼眸恍神地看著一夥人歡樂嘻笑模樣,彷彿後面的驚世駭俗景觀根本就無須理會。

眼前一位瘦弱的男子,腳踩著獸皮製作的長靴,走至靛的前面,拿掉了遮蔽面容的外帽與圍巾,強風劇烈地掃過他們,艷紅如綢緞般布巾蛇繞纏行地,靈活神現地在空中飛揚扭動,厚重而雪帽也隨風飄上空中,彷彿無盡無涯地緩慢飄盪,於灰白天海內載浮載沉。

薄唇挺鼻,深刻容貌之中,有著星雪般亮麗的褐眸,淺黑色長髮之中,隱約能見著如太陽般燒灼的銅黃色髮絲,但更令人驚艷的並不是其男子罕見外貌,而是神情帶著某種充滿著自信與靈活的聰明與機智,體魄似乎是此地不利於存活而顯得瘦小,但卻並非病弱。

「傳聞中的三聲嘆皇子,並非愁容體弱的嫩咖,從小經歷許多暗殺陰謀論、兄弟相殘,母親弒殺,父親冷落等等,直到現在而成為候補,現在沒有人可以擔當大任,請跟在下踏入內陸。」靛吞起口水,小心翼翼地說著前因後果,雙手焦慮地握住褲管。

眼前的皇子眨了眨眼睛,微笑無語。

靛卻發覺從此得要任憑擺布,要說為什麼呢?因為自己看到了墳場,而更進一步的原因是,他發現這位皇子心性異於常人,而讓自己無法適應的原因則是,他相信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要是從小到大學習的道理無法說服其事理,那麼,必定是其他的天理與地理,也許,還有更為深淵更有智慧的道理存在。

他們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一雙淡藍色眼眸焦慮地回視,另一雙閃著淺褐色眼睛直盯著對方。

皇子後頭的傢伙便跑了過來,與瘦弱的皇子如玩伴般溝肩搭背,這份舉動瞬間緩和了三個人的氣氛,他們三個人年紀似乎相同。

「我叫閎缺,這位皇子啊,從小過慣了風雨般日子,長大到二十多歲卻過著平安順利,飯來張手安逸時光,相當無趣,就像是習慣看台灣霹靂火的高潮迭起節目長大的小孩,忽然要他每天看大愛電視一樣,生不如死。」他調皮地用自己的粗鬍鬚磨蹭著皇子的臉頰,大笑著說,「所以,他每天洋溢著幸福笑容,每天希望早死早超生,無事不起浪的,製造許多空隙讓敵人殺他。遺憾的是,我們武藝智力過人,以至於今天,他還是笑容滿面的幸福地說出三聲嘆。

靛吞吐地說:「嘆息榮華富貴換不到真感情,嘆息為何生在帝王世家不能過著平凡生活,再嘆高處不勝寒的孤寂,過著行屍走肉的日子,這些就是傳聞中的三聲嘆,這有錯嗎?歷代皇上都有共通毛病。」

閎缺說:「這口味吃鹹重的皇子,覺得生活簡單太無趣,所以嘆氣。」雙手一攤,大方聳肩搖頭。

眼前的皇子靦腆地淡笑,彷彿沒有把同夥閎缺的話當真,但詭異地方是也沒打算否認。

閎缺笑嘆地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搖頭之際,大手直接拿掉了毛帽,倏地,短少的頭髮,但著極度捲曲,滑稽地嶄露在靛的面前,這簡單又俐落貼浮在臉頰側邊髮型,完全與內陸有所不同。

但是這完全不要緊,身為顛沛流離,習慣與風和大地為伍的流浪特性,早已經習慣了異樣風俗民情,這一點點是嚇不倒靛的強大心臟,除了剛剛的墳場。

他們幾位個人走到了船邊,靛趕緊跳上船隻,皇子也跟著踏上船板,而後頭也跟著閎缺,除此之外,從人群之中走出一位少年,也順勢跳上船隻,這讓靛傻了眼。

「雪枝也要跟過來是吧。」閎缺扯扯嘴角,咬牙強顏歡笑地說。

被稱之為雪枝的男子,斯文地點頭,拿掉了圍巾,淡漠而清冷面容顯出來,這並不足以嚇壞了靛,而是他臉上多了!

「眼鏡架,麻煩把眼鏡拿到好不好,不要再增加別人對我們的問題數量好嗎?」皇子揚聲告誡著同伴。

雪枝嘆氣地說:「這歷經一堆手段高超的殺人手法,竟然都活下來,既然有理由殺他的人都殺不了,加上已經是候補皇上,全王朝最強的惡勢力,黑白社會的大魔頭,有理由殺皇子的傢伙各個比他們厲害,也都殺不死。」他以慎重而細心的方式慢慢地收藏住自己的黑框眼鏡,黑澤瀏海從雪帽滑出,無奈地嘆氣。

靛看著眼前的三個人,內心劇烈地跳動著,腦中閃過一絲充滿著各式各樣詭異又不可思議的想像,開始猜不透他們了。

「等等、等等,這位真的是朱雀皇族最後血脈嗎?他真的是目前朱雀王所生的孩子嗎?不是傳聞說,為了避禍而躲居於皇陵嗎?」靛說出難以置信又不可能會發生的推測,他疑惑地追問著:「明明不是各位皇子們跟其地方勢力互相內鬥,而只剩下這位從無過問皇室的皇子能夠繼任嗎?」

瞬間,眼前原本充滿戲謔而散漫的閎缺,神情帶著叛逆的危險訊息,而內斂的雪枝瞇起黑眸,皺鼻看著他,最後一位則是內定的皇子,褐色眼眸閃爍著賞識亮彩。

「不、不該這樣說,該不會,一開始就沒有血親這個事情,這只是順著三個國家習俗的說法事嗎?」靛慎重地問著。

「這可能是誤會,朱雀皇族的傳說有提過血脈問題嗎?有提過領土的是拿來避禍的嗎?」雪枝緊皺眉頭,慎重地反問著。

「該不會是你們內陸待太久,玄武國的人神習性、青龍國的繁文增禮特性,以及白虎國內鬥挑釁,全都錯置到朱雀一族的傳說內?」閎缺少掉了戲謔歡笑神情,俊顏充滿著挑釁與危險的殺氣。

靛頓時間,整張臉蛋都刷為慘白,這表示,他從小到大的觀念,完全無法套用在皇族身上,不,應該是說,從頭到尾,他就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內陸民族,卻錯置地將朱雀一族的頭銜冠道自己身上,所謂的朱雀族一開始就是指著守護陵墓的守密人。

皇子揚起一抹燦爛微笑,輕輕地走到靛高挑的身子旁邊,而後頭兩位也跟著微繞過來,待在船上的靛無路可走,只能任憑擺布。

「身為狐群狗黨的我們,喔,不對,是身為好人的我們,肯定不長命。」閎缺搖頭嘆息。

「只好當皇子的左右手,總比當敵人,早死早超生,提早領便當坐冷板凳。」雪枝哀傷地嘆道,說至後頭,用著同情的眼神看著靛恐慌模樣。

皇子微笑地說:「靛,就這樣說定了喔,我們是好朋友,一起知道陵墓真相的朱雀皇族,在我還沒倒下以前,千萬千萬地,要盡全力保護我喔。」淺黃色頭髮隨風輕揚著。

我們是朋友喔──這句話在腦中迴盪著。

偶們是碰有喔──靛的腦中開始發暈。

偶們是捧油啊──靛將雙手抱住自己的頭。

他預見自己的未來,得要在得知真相與謊言之中,找尋幸福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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