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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甲具雖厚,不及汝皮

      咦?說話這麼有水準?大才呀。鄭重不由大歎,到底是個人物,要不然,怎麼和丞相府的人打上了關係?

      公孫鞅心裡好笑,但卻不發話,也是,我是誰的名字就是叫我是誰,瞅這人的脾氣,別人給他取他還不定會不會樂意,自己聰明人,不觸那黴頭了,既然這樣,也好。當下道:「鄭管事,我這朋友脾氣怪,你可別見怪。」

      「怎麼會,怎麼會,」丞相府的人哪敢得罪,電視裡在戰國時官吏瞧不起商人大加斥責的那全是演戲,一般情況下,誰敢得罪于商人?戰國時候,商人也算得上是貴族之中的一員了,他們上交達官,下養劍士,誰真敢老是得罪他們,弄死你還不跟玩兒似的。鄭重一張笑開花的臉道:「鄙號也算有點底子,當可為這位兄弟提供上好兵器甲具,請隨我來。」

      那感情好,既然是這樣的說的,一定有好玩意。

      我是誰當然跟上了,對公孫鞅道:「怎麼和你這樣熟?太熟我不好不付錢的。」

      公孫鞅眼一翻白:「放心,八成不會讓你出錢。」但是我會擔上人情!當然,這話就不用說出來了,對於這些商家的事,公孫鞅自也是有辦法,只要到時說說這些商人的好話,有多少錢,這些商人也就可以賺回來了,其實商人要的,也就是這樣了,你方便我,我方便你,一家便宜兩家賺,不要想著吃獨食,那就行了。

      大商,這就是大商。

      比如白圭,他自知要死,忙著要女兒轉移自己的產業,所以在他死後,白氏商會已經不是魏國的龍頭了,不然,別的商家聯著官家一擁而上,不弄死你才怪。

      每一個大商的身後,都有著國家的關係,這一點非常重要。

      官商官商,無官不通商,商官商官,無商不勾官,這正是戰國時,官與商的關係。

      轉三街,過五巷,幾人到了一間小屋,從光線來說,這並不好,但有燈。

      燈光下,鄭重指點著人,打開了幾隻木箱子,從中是一副副甲具,有皮甲,有銅甲,有鑲鐵甲。

      鄭重很滿意,但一看我是誰,就把心提起來了,這小子看上去眼光高啊。

      是的,我是誰不滿意。

      皮甲的防護力不強,而且,容易破損,皮甲一旦破了,就是破了,不要指望敲敲打打就可以回復原樣,那不是銅鐵,真不行了可以回爐重煉。

      銅甲?不會有全銅甲的,銅的比例太重了,重到人不能受的地步,如果穿上銅甲,那是死人,一個跑不動的死人,相對的,鐵甲比較好,可鐵甲太醜了,肥肥大大的,這種一片片串起來的甲當然不會如緊身衣那樣緊身,事實上,那種肥大說明了,想要護衛住自己的身子,只能是這樣肥大,不然,反然會傷到自己。

      鑲甲甲是個考慮,但這也是不好。同樣,它有著不輸於鐵甲的肥大,最多比鐵甲輕點罷了,我是誰理所當然的認為,這樣的甲會讓自己看起來似一個小兵兵,特別是在這支有著魏武卒的軍隊之中。

      太不拉風了,我怎麼說也是個人物。我是誰這樣想著。

      得,挑來挑去,我是誰看中了一雙鑲鐵靴,這靴子算得上拉風,至少不會醜。

      我是誰是個不懂客氣為何物的人,事實上,也許不是他不懂,只是他不在意,所以,這個不知皮厚為何物的人很正常的換起了鞋子。

      公孫鞅從來都是一個聰明人,他立刻跑出去了。

      氣味,腳氣,這不奇怪,誰都有,你不會以為行軍路上還會有洗腳水吧,甚至,連換塊包腳的布都不可能。我是誰還沒有大便,他吃的不多,但他正怕著這一天的到來,我是誰發現他竟然沒有手紙,這件事情上他問了公孫鞅,公孫鞅向他出示了一支廁籌。

      公孫鞅是一個雅人,他當然有著一隻上好的廁籌,玉的,磨得很光潤,不過公孫鞅當然不會給我是誰,用公孫鞅的話說,黃金給人無防,但廁籌不能給別人。那可是自己最最貼身的東西。

      事實上我是誰也不想要,他自己做了一隻,用路上的竹子,找了一把小刀,但我是誰仍是不想用這東西,他才不喜歡這種東西,這讓他有被侵犯的感覺。

      可是如果你沒有手紙,那你能用什麼呢?

      就算是大王,也不會用布帛來擦自己的屁股,也許有大王會這樣做,也在這樣做,但賢明的君主是不會的。

      在這方面,楚國做得好,我是誰是聽說的,楚國有一種舔臀奴,只在上層貴族中,他們用自己的舌頭替貴族清理便後的屁股,但這種事只是傳說,楚國太遠了,這種東西又只在上層社會裡流傳,而且,就算我是誰有一個這樣的奴隸,他也不想這樣用,如果是女奴,那倒不防在床上樂呵樂呵。

      不過在沒有手紙的這個時代,我是誰每每想起,都會覺得噁心。

      我是誰換上了新靴子,至少,他可以告別自己那不知是誰多出來也許還用過的布履。

      等空氣一新之後,公孫鞅才回來。

      「怎麼?還沒選好?你只要這只鞋?」

      「不,這位兄弟可能都想要……」回話的是鄭重,他指著這裡的幾副甲道:「他在這幾副甲上來回挑著,也許他想要全部……」

      「多少錢?」也許不會要錢,但這些甲具一套都會很貴,少則也是幾百金,一下子五套?這情份欠得大了點,公孫鞅的牙邦子有點抽搐。

      「不要錢……」怎麼好向丞相府中的人要錢?但這付出也太大了……鄭重想想也是牙邦子抽動,太心疼了,商人也是人,特別心疼自己付出的東西。

      「那就都拿上吧……」公孫鞅這樣說,他真是不想在這樣的地方多待,他另可回到營地,趁著天沒全暗下來,看一會書簡。

      「可我要不了這麼多……」我是誰說。

      「喔?不是全部?」公孫鞅大喜。

      「那你要哪一套?」鄭重也是大喜。

      「我要這部分的胸甲,下面的部分不要,也就是這些鱗片不要,還有這個頭盔,這個護手,這部分的護肩,還有這條腰帶……」我是誰比劃著說道。

      公孫鞅一個眼白翻起來,好麼,不要五套,是五套中各選出了一部分,這人……這樣子還不是要了這五套甲?

      他看向鄭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鄭重的臉上沒有痛惜之色,相反,他露出了一副深思的樣子。直到我是誰說:「可以麼?」

      「當然可以,」鄭重點頭,他說道:「不過我要看看你穿上。」

      我是誰沒有在意,他也想穿上,於是,他把那胸甲從下面的魚鱗片中撕了下來,解下了腰帶,戴上了護臂,披上了護肩,最後,他戴上了頭盔。

      公孫鞅這才回過味來,看起來,這正是一種新兵種的裝備。

      它沒有過重的鱗甲,而胸甲又會保護著裝人的要害,那條甲裙腰帶可以保護著裝者的下身,大腿挨一刀沒關係,小弟弟給砍上一下子可受不了,還有護手,那護手是硬鐵的,可以作用護盾,還有護肩,這是一種輕裝的重步兵。

      穿戴上了之後,我是誰活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從他的骨節中發出了劈叭的聲音,這讓鄭重赫然,他知道,只有高手中的高手,那些聞名的大劍客身上才會有這種響頭,由此可見這個我是誰是一個真正的高手。

      我是誰再活動了一下腰,道:「對了,這裡有沒有披風?」

      鄭重一愣。

      我是誰道:「我買這些東西,總有贈品吧……還是要我解釋一下贈品的含意?」

      解釋倒是不用了,鄭重一個白眼翻了起來,你他媽都不付錢,還要贈品?

      連公孫鞅也有種受不了的感覺。君子當以自謙,何至於這樣貪婪?比之商人尤且不如。

      但鄭重知道自己不能翻臉,只能笑道:「卻有一條……」忙使人拿上來。

      那是條草綠色的,也許是鄭重討厭我是誰貪婪的個性,拿了這麼一條來,楚國尚青,所以軍服多為綠色,這綠也就是潛意為你這人和楚人一樣,是個粗蠻的野人。

      東方六國,最是鄙薄秦人,但除秦之後,就輪到楚國了。

      昔年,周天子之下,楚人自先稱王號,當時齊恒公稱霸,就是管仲建言,說楚國自稱于王,不朝周天子,當號令天下,攻打楚國,瞧瞧看,楚國的名聲就是這樣,各國都以楚蠻子而呼之,就是這個道理。

      鄭重暗喻我是誰就是個楚國人。

      不過這一點只有公孫鞅看出來了,不過他可沒心情告訴我是誰,畢竟,我是誰做得不地道,能怪得了誰?再說了,公孫鞅知道我是誰,以他的個性,我是誰一定不在意,畢竟,我是誰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他還會在意自己到底是楚人還是其它什麼人麼?

      宋人講仁義,現在成了小國,魯國講儒術,結果快亡國了。

      我是誰從來不在意這種仁義道德,所以這種事也約束不了我是誰。

      得到那條綠披風,我是誰真的很高興,他看了又看,得意萬分,只是這條披風到底是空白的,沒有花紋,其實正常誰又會在這上面繪花紋呢?不是一黑到底,就是紅啊別的什麼色,花紋?那不是笑話麼。

      不過,我是誰是誰?他可不這樣想。

      「有筆墨麼?」他說。

      「這武夫還會寫字?」鄭重這樣想著,看來這人也不是一無是處,遊俠劍客多了,但並不是人人都識字的,在這個時代,文化是掌握在貴族手裡的,幾乎每一個國家都有自己的文字,並且在他們的國家裡面,在上層內部還有自己的秘文。

      從最古老的炎黃時代,倉頡造出字後,這就已經成了一種文化,一種國器,在平民,是不會怎麼識字的,這也造成了,文人士子可以到處遊走各國的現象,因為懂文化的人太少了,這些文人走到哪兒,都有自己的飯吃,都會受到那些最底層人的尊敬。

      倒要瞧瞧這個武夫會寫什麼!

      打著這樣的主意,鄭重要人拿出了筆墨。

      打開了披風,我是誰蘸足了墨,龍飛鳳舞的寫了起來,他寫得不錯,我是誰練過毛筆字,雖然這支筆不是太好,事實上,你也不能指望這時的筆有多好,人們更多是用刻刀寫字,寫在竹簡上。

      這就造成了我是誰寫字要來回的磨,加粗自己的字,這樣才像個樣子。

      所以,在當時毛筆字並沒有大行於世的情況下,我是誰那特別的字就有點不同的美學美感了。咦?公孫鞅大訝,看向我是誰,這人還有這一手……等等……這字……怎麼不認得?

      大事不好,天下竟還有我公孫鞅不會的字麼?這是哪一國的文字?難道是那些小國的文字?還是那些深山中給黃帝等先賢放逐的蠻族之文?不過這字與眾不同,一個個大小粗細不均。當時都是篆字,一個字不管怎麼樣,都寫得滿滿的,筆劃看上去都是那麼多,這和簡體字是大不相同的。

      「你寫得是什麼?」看著我是誰穿上了披風,得意洋洋的,公孫鞅忍不住問了。

      我是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道:「你覺得我的形像如何?」對於某人的厚臉皮公孫鞅再好的涵養也是受不了了。

      「甲具雖厚,不及汝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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