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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白玉劍符

      葉千帆行走間藉著眼角餘光粗略的掃了一遍,相比石邑這種小村子,佔地約百坪左右的玄心莊也算的上寬廣了,只是不知為何,周遭陰暗之處偶有亮光閃動,似乎有持刀守衛之人,整個莊園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令他不敢大肆的觀望。

      老管家牧方領著葉千帆,兩人一前一後走進一座大廳,前後三、四十步的路程,竟然有了四五波的暗哨,警戒之嚴讓他有如回到九原城。

      「葉少俠稍待,我已稟報莊主,莊主馬上就到。」老管家待葉千帆落座後道。

      一路上,老管家多方詢問葉千帆,葉千帆只是淡笑,並不明說『東城兄』之事,老管家雖然心急,也是無可奈何。

      那神秘的東城兄是否玄心莊之人,可是未曾確定之事,光憑老管家態度,葉千帆可沒那麼莽撞去觸人家霉頭,劈頭就來一句,你們少爺掛了、死了,不被一腳踢出去才怪!

      一盞熱茶尚未喝完,一個穿著黑衫黑褲的少年急急忙忙的跑進來,嚷道:「有大哥的消息嗎?」

      葉千帆抬頭看去,兩人皆是微微一愣,來的正是分開不過十來分鐘的『救命恩人』,以一束銀蛛絲救了葉千帆一命的黑衫少年。

      「哈!我們還真是有緣。」黑衫少年大笑道:「重新介紹一下,玄心莊少莊主牧東流,幸會!」

      「呵呵~的確有緣呢,少莊主。」葉千帆也笑道。

      「不多說了,葉大哥說有我兄長消息,不知是真是假?」牧東流臉色一肅,表情略顯凝重的問道。

      牧大少爺已經失蹤五年多,這五年來,莊中不知派出多少人搜尋,懸賞更是不計其數,就是沒有他的消息,拖到現在,大家是有那麼點心灰意冷。

      「先容我問一聲,令兄名諱是否為東城?」葉千帆問完看了眼牧東流,待見他微微點頭後,深吸了一口氣方道:「那抱歉的很,我帶來的是壞消息,令兄已身亡多年,我是受託帶其遺骨返鄉。」

      「什麼?!」牧東流失聲叫道,眼眶已有著些許泛紅!

      難怪!難怪我覺得牧東流面孔似曾相識,原來是同胞兄弟,葉千帆恍然大悟,這牧東流大眼濃眉,除去少了幾分風霜外,跟那東城兄的臉型可是九分像。

      老管家身軀微晃了晃,等葉千帆取出那裝有骸骨的小木盒時,他眼睛早已是噙著淚水,旋即忽然想起什麼似的,又風風火火的衝出大廳。

      牧子都這陣子可是忙的焦頭爛額,先是派出去尋找負氣離家大兒子的劍衛傳來消息,各地竟然出現《軒轅劍訣》的秘笈,這可嚇了他一大跳。

     劍修者之所以稀少,原因就在於其劍訣繁複,如牧家的軒轅劍訣就有三套心法、兩組劍訣,一套心法搭配一組劍訣,如何運勁、如何御劍皆有定式,看來似乎不多,可是要知道,心法跟劍訣是可以交互搭配,這三心二訣就可以修至元嬰期,就能讓牧家擠身修真世家之列!

      當葉千帆踏進玄心莊的時候,牧大莊主正坐在書房中,面前擺著十來本書冊,如果葉千帆在這裏,一定會大感驚訝,因為每一本都跟他被搶走的秘笈差相彷彿,封面皆是四個篆字《軒轅劍訣》!

      令牧大莊主傷透腦筋的是,這些秘笈每本都似是而非,照著修練能否築基都還是個問題,可是十天之內,光他手中就收集到十五本之多,不難想像,那躲在暗處之人散布了多少秘笈出來。

      事情還沒完,緊接著來的是一直平靜的莊園,三番兩次出現刺客及窺探之人,光這兩天,他手下的劍衛已經抓到十多個人!   

      兩件事情加起來,再笨的人都知道,這是一起針對他牧家的陰謀,或者該說是……軒轅劍派的敵人?

      葉千帆正跟牧東流述說與其兄長相識的經過,一個穿著黑色綢緞錦袍,長相斯文又不失威嚴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依稀可猜出正是牧東流兄弟之父。

      這次老管家牧方卻是站在外面把門,沒有跟隨而進。

      果然,牧東流躬身喊了聲:「父親!」旋即起身讓座,垂手肅立一旁。

      葉千帆跟著起身,拱手道:「葉千帆見過莊主。」

      「小兄弟請坐,你可是我牧家的大恩人。」牧子都誠懇的道,轉頭又對著廳外的牧方喊道:「老方,將東城遺骨先妥善安置,擇日安葬!」

      他們這種修真世家有著特殊的方法辨識自家血脈,他一進來便鑑別過了,否則隨便來個人拿個死人骨頭就說是牧家之人,認錯了豈不是要鬧出大笑話?

      「其實,晚輩這次還有另一件事…」葉千帆看著老管家離去,探手將胸口的白玉小劍拿出,雙手送至牧子都眼前道:「這玉劍乃是東城唯一遺物,他曾慎重交代須當面交給莊主,請牧莊主收下。」

      「這…這……這是……」牧子都看到葉千帆拿出玉劍,好似連話都不會講的樣子,兩眼直盯著那白玉小劍,許久後才在葉千帆詫異的目光下接了過來。

      「父親,這是?」牧東流略感好奇的問道。

      牧子都謹慎的將玉劍收入懷中,隨即竟然站了起來,兩腿咚的一聲跪倒在地,朗聲道:「葉先生大恩,請受牧子都一拜!」

      看著堂堂一莊之主竟然要向他跪拜,嚇的葉千帆連忙閃到一旁,雙手連擺,暗道這是演的哪齣啊!

      牧東流也是張口結舌好半天,忽然看到葉千帆向他使眼色,才醒悟過來道:「父親,您還是先起來說清原因吧,看把葉大哥嚇的。」

      「哦,是老朽莽撞了,實在是……呵呵~」牧子都顯然也醒悟此舉過於莽撞,重新落座後沉吟半晌方輕咳一聲道:「不瞞葉先生,這玉劍乃是我牧家祖傳之寶,早年傳給東城,沒想到犬子慘死,我還以為這劍也跟著失蹤了,沒想到……,幸好葉先生送回此劍,否則老朽愧對先祖啊!」

      葉千帆點點頭,雖覺有點奇怪,也不好意思追問下去。

      不是嗎,這牧大莊主看到玉劍竟比看到兒子遺骨還要激動,還真怪了……

      此事就此揭過,接下來幾人倒是相談甚歡,甚至葉千帆還大有收穫,逗留三月方因有事待辦,告辭離去。

      玄心莊書房中……

      「父親,白玉劍符之事,您為何不對葉大哥明說?」牧東流坐於書房下首,看似有點不悅的道。

      「傻兒子,這就是你不如你大哥之處!」牧子都眼神溫和的看著兒子道:「葉先生並非我修真界中人,洩漏劍符之事只會令他惹來殺身之禍,更何況我牧家如今有破滅之虞,萬一將他捲進來,豈非害了他?」

      「啊……」牧東流細細品味父親的話,發現果然如此,不禁有些不好意思。

      「放心吧,對於你葉大哥之事,我早有安排!」牧子都眼中一絲精光閃過,道:「暗影劍衛早已派出,為父保你葉大哥性命無虞!」

      「多謝父親!」牧東流大喜,暗影劍衛可是牧家的中堅力量,成員皆是築基期修真者,比他這個還在練氣期九層掙扎的傢伙強多了,他想了想,又道:「那陰謀我派門之人,父親可曾查出?」

      「這倒沒有頭緒,那些人藏的很深!」牧子都隨手拿起一本《軒轅劍訣》,擔憂的道:「事關重大,我已傳訊給你叔祖,希望他來的及趕回。」

      大雪開始消融,春天已悄悄來臨,葉千帆離開玄心莊,一路往南而去,他此時心情較之剛離開九原城可是天差地別,首先是完成重生後最重要的一件事,他一生霉運連連,可是卻最重承諾,只要認定某人為友,除非對方背叛,否則他絕不會做出對不起朋友之事,也因此,他前生雖說倒楣無比,可知心的好友卻是不少。

      其次,他逗留牧家三月之久,並非一無所獲,牧東流性格雖較其兄粗心,那是因為年紀尚幼,閱歷不深之故,性格倒是和葉千帆極為投緣,雖說家傳劍訣不得外傳,也是央著父親挑了部『粗淺劍法』送給葉千帆防身之用。

      粗淺劍法……?《圓月劍式》在修真者眼中或許只是粗陋不堪,這劍法若流落江湖,絕對是一門絕世武功!絕對會掀起另一波腥風血雨!

      葉千帆之所以在玄心莊長達三月,有一半以上的時間就是用來琢磨這套劍法,雖有牧東流這個小名師指導,他到現在能掌握的也只能勉強算是半招劍法而已。

      其次則是向牧東流討要了一綑銀蛛絲,他也不知道這蛛絲能做什麼,只是基於好奇心拿來把玩,很快就將其收進包裹,徹底遺忘了這東西。

      他如今身著一襲黑色勁裝,跨下一匹日行千里的純白駿馬,鞍旁斜掛三尺青鋼劍,頗有幾分濁世佳公子的感覺,似乎一掃往日衰神纏身的倒楣樣,駿馬蹄聲得得朝著此行目標──南方大城『巨鹿』前進。

      葉千帆日行夜宿,兼且有著千里神駒代步,日子過的舒暢無比,除了途中沒有城鎮,只能露宿郊野。

      這一日來到『房子』城,天色已近黃昏,他決定進城休息,沒想到卻發生了一些事情,讓他離修真者這條路近了一步。

      房子城,又稱鲂子城,這一個有著奇怪名字的城鎮其實在二十多年前還是葉千帆的老家──中山國領地呢!

      當葉千帆抵達城內時,城中兩大地頭蛇正為了地盤問題而大打出手。

      管不凡是房子城第一大黑幫──黑虎幫的扛把子,往日他走在路上可是用鼻孔看人的,這幾天,他卻是事事不順,麾下六大堂主之一竟然在自己的地盤被暗殺,其他幾個堂主卻還在勾心鬥角,想要取得更多油水,怪只怪他將權謀之術運用的太完美,平時放任幾個堂主爭功奪利,好平衡其勢,到頭來卻是被一群毛頭小子給竄到頭上撒尿!

      黑虎幫原本管著城東、城北這兩處油水最豐之處,偶爾爪子也伸向城南的小幫派,抽點油水,至於城西嘛,嘿,窮得只剩條褲子的破落戶,他實在想不出有什麼好伸手的。直到貧民窟崛起了一個三流幫派,他還只是笑笑,一群小屁孩玩扮家家酒呢。

      沒想到就這麼一群小屁孩,年齡只在十來歲的毛孩子幫派──狼窟,竟然不聲不響暗殺了他的堂主,他決定趁著今晚也如法泡製,給這群小蘿蔔頭一點顏色瞧瞧,只不過,他的目標是狼窟的狼王──唐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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