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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回-堡主

      所以原來無聊人就是爹爹阿!兩個小蘿蔔頭認真的推理著。

      帶著銀面具的人沒有回頭,只是看著大石上的題字幽幽開口:

      「這是尋悠谷,是你們倆未來五年的家,你們必須在五年內熟悉這裡並能掌握這裡,因為這裡,就等於是冽山。」

      走到水池旁邊,看著池中矗立的大石,上頭那熟悉的字體,怎麼也移不開視線。

      直到耳邊傳來細嫩的小疑惑:「冽山?那我們留在闕家堡就好了啊?」

      闕無雙不解地看著眼前人。

      帶著銀面具的那人緩緩地在大石前蹲下,抬手取下覆住面容的銀面具。

      面具下的臉龐細緻如雪,眉目如畫,原來銀面具底下,沒有冷若冰霜的氣勢,沒有不苟言笑的臉龐,更沒有傲視天下的男人,只有一位溫柔和藹的女子。

      只見她將面具放在大石旁,回頭笑著和孩子們說:「因為從現在開始,你們要開始做堡主人的修練,然而我們的時間不多,冽山太大,若要你們依著冽山學習,恐怕學不到十分之一,所以我們才要來這。」

      伸手捉住兩個孩子的小手,女子聲音裡參和著哽咽:「當然還因為我可憐的孩子,委屈你們十年來無父無母日子了,從今天起,娘親將不用再隱藏身分,也不會在想你們的時候只能摸摸你們的頭,不能抱著你們。」一滴淚,緩緩爬過臉頰。

      「不委屈,昀兒雙兒覺得娘才委屈,漂亮的娘不能讓其他人知道才是真委屈!」

      闕冽昀笑著牽著妹妹冽雙的手,另一手輕輕撫過娘的臉頰。

      他要把醜醜的淚珠兒抹去,他漂亮又溫柔的娘可不能叫眼淚給奪去。

      一看見娘臉上留下了淚,闕冽雙也不能自己的一直哭泣。

      但儘管如此還是鬆開了牽著哥哥的手偎進了娘的懷裡笑著說:「對,不委屈,而且從現在開始,咱們三人永遠都不委屈了。」

      堡裡面的人說,娘在他們一歲那天,親手在眾人前解下婦人髻。

      而後束起了男子的髮髻,並將懷裡的銀面具戴起。

      沉聲的宣布,從今往後人前再無于氏凝雪,她將以闕家堡堡主身分示人,見面具如見人,從此稱呼她,只能聽到堡主二字。

      直到闕家兩個小孩滿十六,堡主之位交接為止。

      就這樣,儘管他們倆人知道娘親就在面前,卻也沒有辦法喊出一聲娘。

      委屈了也沒有辦法抱抱娘撒撒嬌,他們只能或著眼淚吞下肚,努力的在堡裡接受著一切訓練。

      終於,娘將面前的銀面具解下了,他們從來不在乎有沒有爹爹的問題。

      因為娘戴起了銀面具,府裡人都說就像是爹爹的魂附在娘身上一樣,那時的娘和爹一模一樣。

      因此他們就當作這十年來都是爹爹在教導著他們。

      如今娘拿下了面具,想是代表著爹爹的身分功成身退,而以後他們終於有娘可以撒嬌,可以擁抱了。

      兩個小孩子笑的甚是開心,對他們來說,娘還是當娘最好了。

      摟著女兒抱了一會,女子牽過孩子們的手,站了起來,看了看大石,又看了看孩子。

      緩緩地走向前方一堆小立石的面前,兀自開口:「祖奶奶,爹、娘,闕氏的歷代祖先們,于氏凝雪帶著闕氏第六代闕冽昕之子闕冽昀、闕冽雙叩見,自今日起,于氏將帶著這兩位孩子在谷中生活,不便之處還望祖先們多包涵。」

      說完便帶著孩子們一齊跪下磕了三個響頭,隨後帶著孩子們走進身旁的屋子休息。

      來谷中近十日,每一日闕冽昀和闕冽雙都過的生不如死。

      令他們不禁懷疑現在換回女裝一臉溫柔可人的娘,第一天根本就是在誆騙他們吧?不是說不委屈了嗎?

      怎麼來這以後他們倆是每天都委屈地想回堡裡訴苦啊!嗚。

      重點是娘說那是什麼?那是什麼話阿?

      說什麼想回堡裡可以,只要出的去,去哪都行!

      於是五天前,兩顆小蘿蔔頭可是拚了命的用飛的用鑽的用爬的,想出林子去。

      明明只是一片竹林,無害的竹林。

      怎麼會綁腳?怎麼會有洞?怎麼會憑空飛出銀針?

      怎麼會有從天而降的暗器雨,怎麼會地面出現了小型炸彈?

      這就都算了!居然…居然還有毒瘴氣!

      怎麼可能?娘親明明笑的人畜無害,還溫柔地告訴他們:「走出去就好了呀!」

      怎麼外面會是這般…根本就是要『躺著的』才出的去啊!

      「哥,我們還是別想著出去好了?照著娘說得先做不好嚜?」闕冽雙受不了跟這片可怕的竹林作對了。

      她寧願去面對後山那片比較大片的,走不出來也無所謂了,起碼迷路了娘還能尋回她們。

      但要是躺下了…闕冽雙打了個好大的冷顫。

      「不行,我就不懂為何娘就可以輕鬆地走出去而我們卻都沒辦法?難道是跟娘的走法有關係?」闕冽昀氣的臉頰都鼓鼓的。

      不服不服,他怎麼也不服,好歹五年前的壯烈戰役他可是一眼不眨的在旁邊觀摩學習,怎麼學了這麼久還是感覺自己像小蝦一隻?

      「可是娘是不會騙人的阿,她的確是用走的,雖然更像是在舞蹈…跳舞?」偏著頭闕冽雙一邊來回的走著,卻怎麼也想不透。

      一個傻男孩兀自看著竹林發脾氣,一個傻女孩則來來回回的走在竹林前苦惱。

      于凝雪捧著沉重的米袋從另一邊竹林中緩緩走來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可愛的畫面。

      腦子一轉,幽幽說著:「你們不相信娘嗎?娘第一天不就帶你們好端端地走進來了?而且也沒人逼你們出去哪?只是要你們每天從冽山後山各打兩百桶水,砍三百隻竹,順便找五支筍兒回來配飯而已,怎麼好像娘親虐待你們似的,難道是娘親做得不好,對你們太壞了嗎?嗚…」

      話都還沒說完人就開始嚶嚶啜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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