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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生今世的愛】-02

Chapter02-

      希耶爾帶著蕾莉雅逃到宛如童話故事才有的小山丘,如果遠離塵世便可以逃離一切,那她們寧可過著這樣如夢一般不切實際的日子。

      「蕾莉雅,只有我們兩個,還是活的下去。這裡有山、有水,我可以狩獵,我們可以過著只屬於我們的生活。」

      希耶爾牽著她的手,柔軟的草皮、小小的木屋。這裡,她和希耶爾的後半生,在這裡。

      希耶爾靜靜地躺在由花草鋪成的柔軟地皮、自然地側臥,她闔上雙眼,編織起一個一個她和“公主”的夢之圖,蕾莉雅看著她的臉——疲憊、蒼白,心中滿是不捨,希耶爾帶她逃亡不知道多少個日子了,她簡直無法想像若被抓回王宮,她們的下場會是怎樣。

     

      她們宛如脫離凡世,她和希耶爾都穿著粗織的布衣,吃著粗糙的食物,沒有王宮裡樂團的音樂,她會唱歌給希耶爾聽,而希耶爾閉上眼,耳畔便會響起她甜美的歌聲以及輕亮的笑聲,也許,王室已經放棄追捕她們了、也許人民也逐漸淡忘了……

      也許,她們可以一直這樣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像童話故事一樣。

      ※

      ——叩叩。

      有一天,希耶爾獨自狩獵,只留蕾莉雅一個人在木屋,卻聽到門外傳來敲門聲。

      「是誰啊?」蕾莉雅慢慢的走去,但她沒有拉開門,只是停在門扉前,猶豫。

      「是個小姑娘嗎?」外頭是個老太太的聲音,她的聲音聽起來好像有了困難:「開個門好嗎?咳、咳……」

      內心不由得起了同情心的蕾莉雅,打開了門,望著那握著柺杖的老太太,老太太抬起頭來,和她四目相交,蕾莉雅顫了一下,不會被認出來吧。

      「小姑娘,我已經好多天沒有飯吃了……咳、咳……」老太太的咳嗽聲和虛弱的聲音好像真的多日沒有飯吃一樣。

      蕾莉雅吸了一口氣,露出笑容握著她的手,說:「老太太,沒關係,我來準備食物給妳吃。」

      她將老太太帶入木屋中,一方面準備著昨日剩下的食物,蕾莉雅心地善良,在王宮時就時常幫助他人、而現在當然也不例外。

      「小姑娘,這個家只有妳一個人嗎?」坐在木桌那休息的老太太問,而蕾莉雅則是專心料理食物,回答:「不是……還有別人……」

      她的話充滿保留,對人不可以大意是希耶爾特別叮嚀她這個養在深宮中的小公主的話,而她則是小心翼翼的應付。

      老太太聽了,似乎特別感慨,嘆口氣說:「妳真好……我的丈夫,死了。兒女,走了……唉……」

      蕾莉雅將菜裝到盤子後端了上去,哀傷的問:「怎麼會這樣,那妳的日子不就——」

      老太太充滿歲月痕跡的臉好像在苦笑,用著餐說:「是啊……小姑娘,妳人真好……」

      當她用完餐後,蕾莉雅難過的與她道別,送老太太離開她們這裡。

      「小姑娘,妳這麼善良,真希望妳有好日子啊——」說完後,她便依著柺杖,慢步離開這裡。

      蕾莉雅默默走回木屋,這個王國為什麼會有這麼可憐的人呢?父王母后都不管的嗎?

      她坐在椅上,望向窗外,天色迷濛,但她已經管不了了。打從她和希耶爾私奔的這天起,她就不是王國的公主了。

     

      天空漸漸染為暮色,希耶爾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來,而蕾莉雅則是上前,替她卸下身上的配件,柔聲的問:「很累吧?我準備好晚餐了。」

      希耶爾點頭後,便往屋內走去,但她打量了一下,發現好像有什麼人來過,警戒的問著蕾莉雅:「今天有人來過嗎?」

      「痾!?」蕾莉雅吃了一驚,希耶爾的觀察那麼敏銳,她明明就將所有東西都清洗歸位了……

      「回答我!」希耶爾低聲的吼著,蕾莉雅倒退一步,唯唯喏喏解釋:「是。有個老人很可憐所以我……」

      「老天!妳怎麼這麼傻!」希耶爾用力擊著牆壁,斜眼看向縮在旁的蕾莉雅:「我不是交代別讓人進來嗎?」

      蕾莉雅沒料到希耶爾的反應會這麼大,她也急了,眼眶濕潤,抖著聲音道:「我、我知道嘛。可是那個人她……她沒飯吃,而且——」

     

     

      「而且?」希耶爾猛烈的抬起頭,以一種質問的姿態說:「她到底是不是王宮的人誰知道?天啊妳——」

      「希耶爾……」蕾莉雅奔了過去緊緊從後面抱住她,「我真的沒有別的意思。我寧可相信她只是個孤苦無依的老人……」

      蕾莉雅的擁抱跟淚水,讓希耶爾的心緩緩靜了下來,她無奈的搖頭,低下身捧住蕾莉雅的臉,說:「事情發生了也沒有辦法,蕾莉雅,聽我的話,下次別讓陌生人進來,好嗎?」

      「嗯……我知道……」蕾莉雅用著衣袖擦著淚水,依在希耶爾胸前哭泣,她太不懂事了,她一定會好好聽希耶爾的話的——

      兩人相擁一會,希耶爾在蕾莉雅額頭上輕輕落下一吻,對她淡淡的笑了。

      時光好像就停留在此刻,沒有前進。

     

      ——咑咑、咑咑。

      ——咑咑、咑咑。

      ——咑咑、咑咑。

     

      原本安靜的山丘傳來無數馬匹的聲音,再笨的人也知道,有人來了!而且是不少人!

      「怎麼回事?」蕾莉雅在希耶爾懷中顫抖著,這麼多馬匹聲,來者一定大有來頭,為了什麼而來——

      「該死!」希耶爾推開蕾莉雅,抽出放在一旁櫃上的劍,自從她不是騎士後,就沒在用劍了。

      人馬聲音越來越接近,蕾莉雅最不希望的事情還是來了,她們的下落被發現了。

      沒多久,她們的木屋便被馬匹和王室軍隊包圍著,徹底的包圍。

      已經有些人下馬,準備奪門而入,希耶爾心一急,便把蕾莉雅藏在床舖底下,她一把將她推入後,軍隊撞門而入。

      希耶爾握著劍,看著人高馬大的軍隊,步步朝她逼近。

      「希耶爾,真沒想到妳在這裡!」原先的部下露出不屑的笑容,但隨後他瞪著她:「兒戲也該玩完了。公主殿下呢?把她交出來。」

      「我死都不會讓你們把公主帶走!」希耶爾冷冷的道,而她過去的部下則是搖頭晃腦的說:「這樣啊……那我們只好把妳們活捉回去。」

     

      他話一說完,便領著軍隊往裡頭衝,刀刀要奪取希耶爾的命,但她也一一反擊回去,原本溫馨的木屋也已經殘破的不成原來的模樣。

      趁著其他人在和希耶爾決鬥的同時,那個叫阿斯德的部下,瞄到了床舖,底下的空間足夠藏一個女人。

      阿斯德露出勝利的笑容,舉起劍準備往床鋪一刺,卻被希耶爾及時發現,她趕過來,擋住阿斯德的舉止,也說明了,公主就在那。

      「希耶爾,我不想跟妳玩了。」阿斯德的目光停留在床舖上,他說:「掙扎下去也不是辦法,不是嗎?」

      床鋪底下的蕾莉雅不斷顫抖,她的呼吸聲透露她的不安,她完了、她們完了。

      「告訴妳一件事吧。」阿斯德把劍丟到一旁,倚著牆說:「我們還真沒想到妳們會逃到這種地方,好在我們派了各地的百姓……」

     

      ——『有個老人很可憐所以我……』

      ——『我不是交代別讓人進來嗎?』

     

      希耶爾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原來——

      「走吧,陛下說要把妳們活捉回去。」阿斯德冷冷的說,「這樣鬧下去也不是辦法。」

      顧及騎士的尊嚴,希耶爾真的很想自刎,她這次真的逃不掉了。

      但是,公主——

      「啊啊啊啊啊———」希耶爾舉起劍,朝阿斯德身上狠狠一刺,阿斯德沒有想到她會這樣崩潰,是崩潰嗎?

      接著,更多馬匹聲在她耳邊響起。

      她會誓死保護公主,她說過的。

      她們不會被拆散的,她答應過。

      無奈、沉重、又悲哀,她盡力了。

      在滿天璀璨的星空之下,她倒下;公主被拉出木屋,絕望的吶喊。

      她沒有死,她也沒有死;但她們的心——

      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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