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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忠實讀者

4.   忠實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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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   《春光二重奏》第二章

作者:紫嫣</b>

艾杰願意進入嵐若音樂學院就讀,不少人都感到意外。雖然說嵐若是全國最著名、最優秀的音樂學校,但是像艾杰這樣一個從十二歲起就不斷獲得國內外小提琴獎項的名人來說,及早到國外深造似乎才是他應該會做的選擇。關於這點,學生間有不少傳言,有人說,那是因為校長想要讓學校能有更好的形象,所以拼命拜託艾杰進來。也有人說,那是因為艾杰有一個青梅竹馬的女朋友在嵐若,所以他才願意來的。不管是什麼原因,艾杰的確開始來嵐若上課了,不少學生都懷疑,有些老師是否有教他的資格。

除此以外,幾乎全校的女同學每天都期待能在校園看到艾杰提著小提琴盒走過,因為艾杰不僅琴藝出眾,他的外表也同樣出類拔萃,外界甚至給了他「小提琴王子」的封號。他的身材很瘦長,走動時,一頭略長的頭髮隨風擺動著,散發出一種迷人藝術家氣息。他的五官很立體,手指很修長,曾有女同學說過,如果能被他的手指撫摸,她願意變成艾杰手上的那把小提琴。

但奇怪的是,在艾杰那俊俏的臉龐上幾乎沒有出現過笑容。像他這樣優秀又備受注目的人,還會有什麼不快樂的事呢?沒有人知道。

演奏「春光二重奏」的徵選標準很快就張貼出來了,程序是,先由校長、曲教授,和小提琴組的所有老師選出演奏小提琴部份的人選,然後再由選出來的小提琴手和老師們一起挑選合奏的鋼琴人選。

小提琴的人選很容易就產生了,不用說,當然是無人能比的艾杰。接著,就是鋼琴人選的徵選了。許多鋼琴組的女同學都躍躍欲試,能和「小提琴王子」艾杰合奏象徵愛情的樂曲,這甚至比在國家音樂廳演奏,或受到樂壇矚目更令人渴望啊!

距離鋼琴人選的決定還有一星期,每天每間琴房都有人在努力練習著,有些人甚至緊張到胃痛或食不下嚥,唯一毫不緊張,甚至一副置身事外樣子的,就是鋼琴A組的黎柔茵了。

「喔,柔茵,妳怎麼看起來一點也不緊張?妳不希望被選上嗎?」一天下課後,黎柔茵的同班好友夏尹萱在走廊上這樣問她。

「我當然希望啊!」黎柔茵回答,「畢竟是演奏曲教授的曲目,那是很大的榮幸。但是,緊張也沒有用,就照平常這樣,好好練習就是了。」

「也對,難怪妳不會緊張,因為柔茵平常就是班上表現最好的,妳一定會入選!」

「尹萱,妳別這麼說,很多人的表現都非常好,比起來,我的表現不算什麼。」

突然在她們的背後傳來一陣拍手聲,黎柔茵和夏尹萱連忙回頭,原來是鋼琴B組的莫莎莎。

「說得很好,」莫莎莎說,「一個靠助學金進來嵐若的人,就該有這樣的自知之明。」

夏尹萱一聽就生氣的說:「那種仗著自己家裡有錢,靠家裡捐款進來的人,才該有自知之明呢!」

「妳說什麼?」莫莎莎立刻火冒三丈。

「尹萱,妳不要再說了。」黎柔茵趕緊阻止夏尹萱。

「妳們說什麼都沒用,」莫莎莎又變回原來驕傲的神情,「妳們懂不懂,為什麼要先選出小提琴人選,再選出鋼琴的嗎?那就是要讓小提琴手自己選擇感覺最適合、最有默契的人啊!」

「我們當然知道啊!」夏尹萱說。

莫莎莎冷笑一聲說:「算妳們聰明!所以說,這個人選非我莫屬了。」

「為什麼?」

莫莎莎又笑了笑才說:「因為,我和艾杰從小就認識了,還有誰能比我和他更有默契呢?」

-待續-</font>

*   *   *

「喔,王子!」沈家珍用誇張的語氣朗誦著,「我想變成你手上的那把小提琴!」

說完,沈家珍便哈哈笑起來,但立刻又變成劇烈的咳嗽。她被嘴裡還沒完全吞下的抹茶泡芙嗆到了。

「妳很過分欸,」曉薇不悅地遞給沈家珍一杯水,「那句話有什麼好笑的?」

沈家珍又咳了一陣,喝掉一整杯水,才止住了咳嗽,說:「唉,曉薇,那句話真的很那個,實在是太...」

沈家珍一眼看到曉薇生氣的表情,便及時煞車,沒有把「俗」這個字說出口。

「究竟是哪個啦?」曉薇不滿地催著,「我覺得那句話很浪漫啊!」

「嗯...」沈家珍考慮著委婉的表達方式,「是可以算浪漫啦,但就是,就是,一整個誇張的感覺嘛!還有,我問妳,既然艾杰那麼厲害,他應該早就巡迴世界開演奏會了吧?幹嘛還要去上學?」

曉薇張開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因為她想都沒想過這會是個問題。

「哎呀,反正他有他的理由啦,」曉薇硬撐著,「人家馬友友也有去上哈佛大學啊!」

「是是是,算妳厲害!」

「妳到底覺得整體看起來怎麼樣嘛?」

「就一樣嘛,文筆算通順,但內容就是有點誇張這樣。」

「小說當然要誇張一點啦,」曉薇不以為然,「如果寫得和真實生活一樣,不太無趣了?」

沈家珍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繼續吃曉薇請她的抹茶泡芙。

「對了!」沈家珍突然說。

「怎麼樣?」

「下次不要再買抹茶泡芙了,那家的堤拉米蘇我也滿喜歡的。」

曉薇哼了一聲,「每次評語都一樣,還什麼堤拉米蘇!以後不請妳了,妳就好好減肥吧!」

「但是,我真的覺得劇情很誇張啊!」沈家珍一邊擦著嘴上的奶油,一邊抗議著。

曉薇朝她吐了吐舌頭,不再回話,回頭繼續欣賞起新完成的「春光二重奏」第二章。

同一時間,在一條以豪宅座落著稱的林蔭大道上,一戶面積超過兩百坪的豪宅之中,也有一個人正看著「春光二重奏」。

梁依依盤腿坐在她房間的貴妃椅上,捧著一個平板電腦嚎啕大哭著。

以一個臥房來說,這個房間不小,約有二十坪,比一般市面上居家功能齊全的小套房還要大。這個房間到處充滿了粉紅色:墜著蕾絲的粉紅窗簾和床單、粉紅蕾絲的桌巾和桌腳套、花瓶裡的粉紅玫瑰、牆上的粉紅花朵油畫。房間裡也有許多絨毛玩具和玩偶,床上、椅上、地上,幾乎隨處可見。

這原本可說是個夢幻的房間,但這夢幻感現在卻被滿地的垃圾破壞了。梁依依所在的貴妃椅附近,地毯上滿是揉成一團團的面紙、巧克力包裝紙,還有各種零食的空盒、空袋。

已經過了中午,但是梁依依還穿著睡衣,她身上那件細肩帶的粉紅蕾絲睡衣仍緊緊繃在身上,露出在外的雙臂顯得更粗壯了一些。她一頭短卷髮蓬鬆散亂,更襯得她的臉頰益發豐腴,而一雙原本骨碌碌的圓眼,在長時間的哭泣後腫成了單眼皮的泡泡眼。

她那毫不保留的哭嚎持續了好一陣子,又製造出更多面紙團之後,她才再次把電腦舉起到眼前,但才一看,她的眼淚又撲簌簌地滾下。

「艾,杰!」梁依依吐出這兩個字,隨即又抱著電腦哭倒在貴妃椅上。

梁依依今天本來是想要振作起來的,她打算約幾個姊妹陪她去挑選新衣服,然後再找設計師整理個新髮型。她想要讓自己看起來光鮮亮麗,讓大家都知道,即使和學長分手了,她一樣可以過得很好。

但就在她要約朋友前,她先上網看了郵件,然後又忍不住在搜尋欄位上輸入了「周艾杰」三個字。她曾經靠這樣搜尋,找到學長周艾杰和別人的合照,也曾因而得知他和同學的旅行計畫。雖然不在一起三個月了,但是梁依依還是想靠著一切可能的方法,來一探學長的行蹤。不過真的看到和周艾杰有關的訊息時,往往只是讓她更難過,所以她近來已經盡量克制不少,只是,今天她又不爭氣地破戒了。

今天的搜尋結果有一條和以前不同,來源是「威活網網誌-紫嫣小說沙龍」,而出現輸入關鍵字的一段寫的是「這就是我要介紹給大家的新同學,全國小提琴大賽第一名的艾杰!」

雖然少了一個字,但另外兩個字完全一樣,而且周艾杰的確會拉小提琴,他還是學校弦樂社的呢!這是怎麼回事?梁依依立刻點進一探究竟。

一看之下,原來不過是一部叫做「春光二重奏」的小說,但是,內容實在有不少巧合的地方,讓梁依依心裡深受震撼。除了名字相同不說,小說裡關於艾杰的描述,諸如身材、髮型,還有立體的五官等,都和周艾杰很相似,尤其是,酷酷不喜歡笑的那一點,簡直是...根本就是...

梁依依對前男友的回憶頓時排山倒海而來,她激動地拿起一旁茶几上的巧克力,一顆顆往嘴裡塞,吃完了又繼續打開一盒夾心餅乾,邊吃邊哭,弄出了一地的垃圾。

不知過了多久,梁依依的哭聲終於慢慢止住了。她哭累了,也因為吃了太多零食,雖然起床沒有多久,但是她現在又覺得昏昏欲睡。

「這個紫嫣是誰?」梁依依在寤寐中想著,「會是認識學長的人嗎?還是只是剛剛好寫得很像而已?那麼像,酷酷的提著琴盒走在學校裡...學長真的好帥...學長,你為什麼要和我分手?學長...周艾杰...艾杰...」

梁依依在徹底睡著前做了一個很清楚的決定,她決定要繼續追文,關注「春光二重奏」情節的後續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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