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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貳章。上

      她在夢裡。

      葉罄渝清楚地感覺到她在夢中,與乍來這個時代的落水不同,一股壓力襲上,令她無法掙脫。

      耳邊傳來聲聲低吟,那不是怨詞,而是溢滿的盼待與不捨。

      夜清幽,倚窗遙望,思緒越重樓。晚風涼,明月西懸,眉宇滿惆悵,回眸間,亙古不變……我的良人吟一曲紅塵相思,午夜夢魂何處倚,望穿秋水那一腔柔情,只為你存留……

      倏地,她睜眸,側顏的淚痕未乾,淚又滑下。

      唱的是自己,那淡悵的嗓音來自葉罄渝,但她卻不知自己為何而唱。

      「罄渝姑娘可好?」

      眸一瞥,眉目慈藹的顏龐便躍入眼簾,她是章氏,諸葛瑾與諸葛亮的母親。昨夜暈倒內房嚇著干人,那時將自己攙上榻的就是章氏,不過她也只在矇矓中晃眼到片段的畫面,以及耳畔斷續的詞語。

      葉罄渝點了點頭後回應:「謝謝妳……」

      「姑娘身子孱弱,還是多休息的好。」章氏替她拉妥被單,仍是笑顏以對。

      「我沒事了,」葉罄渝扶著榻沿坐起,「對不起,給你們添麻煩了。」

      婦人輕聲客氣地應:『哪得話。』,隨後跟著起身,走到房裡一角,看似在收拾雜物。

      「一會兒我得上市集,瑾兒與亮兒要去山裡拾柴,罄渝姑娘就在寒舍歇息吧。」

      葉罄渝只得苦笑,什麼話都應不了。昨夜躺在榻炕上,她想了又想、思了又思,環顧這間茅草小屋,諸葛家似乎不是什麼名門貴族,這樣繼續叨擾人家不太妥當,且至目前只見過諸葛夫人,通常……男主人不歸有兩種──一是花天酒地,到花街就不回來了;二是……已享壽歸天。經過一個晚上的觀察,這個純樸的家庭應是屬後者。

      那不就更不該繼續打擾?

      「話是這麼說沒錯,可是這種地方我又沒有人可以依靠……」葉罄渝頭一仰,不自主地長吁道。

      「小姑娘還有不適麼?」章氏耳聞她的嘆息聲,回首問。

      「沒有、沒有,我很好,」葉罄渝伸出胳臂弓彎起,顯示自己沒什麼大礙,「那個……我也跟著去撿柴好了。」

      「這怎行呢,姑娘身子微恙,還是待歇吧。」

      諸葛夫人的好意反而讓葉罄渝過意不去,她搖搖首,隨即踏下床。「我沒事,而且一個人待在這裡也沒事做,倒不如跟著一起去走走……呼吸一下新鮮空氣。」來到夫人身側,葉罄渝一瞟她手裡的衣物,跟著摺起。

      「姑娘要是不介意,咱也不勸,倒是山裡路不好走,可得處處留意。」

      葉罄渝點了點首,表應諾。

      然後,在夫人去市集沒多久,她就跟著兩兄弟一起出門。其實此行的目的很簡單,她只是想找隨身背袋,雖然不確定背袋有跟著穿越……

      「我是希望有啦,好歹有諸葛亮傳,我才知道歷史上的現在在幹嘛啊。」葉罄渝跟在諸葛瑾後頭,小心翼翼地抄著到水邊的近路。

      「什麼傳呢,小渝兒姊姊?」身側的諸葛亮一雙晶靈大眸盯著她,使葉罄渝乾笑回之:「就是蜀國丞相傳!」

      「蜀……國?」他偏頭不解地跟著複誦。

      前方的諸葛瑾則踏著大石躍下,隨後回身抱下幼弟,葉罄渝在後探頭一矍,高低差居然比自己的身高還高,諸葛瑾這樣輕鬆跳下是怎麼辦到的?

      「罄渝姑娘拉著我的手。」諸葛瑾伸出手,示意她抓著,雖葉罄渝照做地蹲下,乖乖地攫著諸葛瑾──

      可是……這跳下去不會扭到腳嗎?

      「感覺有點高……」

      她不是文弱的小女子,但也不算運動神經極佳的那種,葉罄渝猶豫了半晌,經諸葛瑾再三催促,只得硬著頭皮躍下。如她所想,腳步一個不穩,險些跌落山下,諸葛瑾扣著她的纖腕,硬狠地拉回葉罄渝的身子。

      「罄渝姑娘還好麼?」

      這問候怎麼老是出現?葉罄渝輕哼一聲,而後吁了口氣,才道:「我很好。」要是不走這種顛簸的山路就更好了!

      「這坡下去就是昨個兒相見之處,罄渝姑娘單行應無妨?」諸葛瑾跳抖著將肩上脫落的木架背好,語氣沉下地不似詢問。

      言下之意,就是要去請自便。

      葉罄渝聳聳肩,只得回身離去,諸葛瑾這才續道:「姑娘,由上頭那路直走不用跩彎兒就能到市集,待會兒會合吧。」

      她背對地舉手揮示,緩步小心地走下陡坡,來至昨日初到之地,溪水潺潺流動,景色依舊那方翠綠,葉罄渝見此沉心嘆吁,喃喃道:「非常好,現在跳下水,不知道能不能回現代?」她蹲下身,纖手挑撥溪水,仍是沁涼,一如她覺得無望的心。

      怎麼可能。

      托著腮幫子,四處探看自己的提包在不在溪旁,半晌,葉罄渝起身於四周遊走,莫約兩刻,她垮下肩,又是一陣嘆。

      「天要亡我、要亡我啦!」

      不過區區一本傳記,讓她拿著『親身』體驗不行嗎?

      終究,葉罄渝還是妥協,乖乖地步上諸葛瑾報的那條小徑,去市集會合。

      「哈哈,連小路都要跟我作對……」實在有夠難走!

      要是步伐一個不穩,又會摔回剛剛的溪地,且可能伴隨骨折或是重傷的那種,如果諸葛家人又棄她於不顧,也許客死異鄉……喔不,客死它時的可能性會更高。

      須臾間,她的杞人憂天被後方不遠處的交語聲打斷,葉罄渝回首一瞥,只見一匹黑馬緩行而來。

      是救兵!腦子馬上閃過此念頭,下一刻竟是揮手地招呼來者。

      「啊──那位騎馬的……哇啊!」一個不察,腳邊沒踏穩,險些滑落溪底,葉罄渝兩臂撐著,蹙眉地喊疼,方抬首,馬蹄已在眼前,她順勢往上一瞟,對上那雙深沉不透的墨眸,葉罄渝沒由來地打顫,求救語句哽在喉頭,出不了。

      「姑娘可否見著黃衣人路過?」沉穩淡漠的嗓音詢問著。

      「啊?」

      「想必否了。」語畢,他微微點首一禮,便要騎驥離去。

      「等、等一下,這位先生……能不能幫我?」

      她看起來不夠狼狽,所以這位仁兄不願伸出援手嗎?葉罄渝心裡暗啐一聲,顏上倒是泛起苦笑地求人。那人淬鍊般的黑瞳冷淡地瞟著,幾乎要洗去她尷尬的笑意。

      「可、可以扶我起來嗎?」戰戰兢兢地抖聲詢問,就怕仁兄一拉韁繩,她就準備成為馬蹄下魂,赴黃泉去了。

      對瞵近晌,男人微傾身由右側提起把長桿,不,可能不是普通的長棍,因為桿兒頭前有著亮晃晃的……刀!

      「喂喂,等一下、等一下,我又沒有做什麼,只是……只是『請求』你拉我起來而已,啊,如果你嫌麻煩就不用了,對不起打擾了!」

      被刀砍死不如摔死,搞不好還能一摔摔回千年後……

      「抓著。」

      「呃?」

      「不是讓我扶?」男人劍眉一挑,瞇起精眸。葉罄渝則瞠目結舌地反應不過,還未伸手攫住,對方先一步收棍,剎那間她感覺身子後仰,就要跌落山谷。

      「嗚哇──」

      「啊,小姑娘危險!」

      葉罄渝眼一瞟,正瞥到貌似遲來的一抹人影,不同於駿馬上冷漠的男人,來者壯碩的身子速奔前,由她的胳臂環住,硬是拉救上山徑。

      「千鈞一髮,實為千鈞一髮啊,姑娘沒事兒吧?」

      爽朗的嗓音與方才的冷調相差甚遠,葉罄渝杏眼圓瞪地盯著對方,先是像當機的發條娃娃般猛點頭,須臾又改為搖首。

      「看是嚇壞,舌都給叼了。」男人一臉燦笑地抱起葉罄渝,惹得她一陣驚呼,側首正要發話,黑駿已緩步而行。

      「大哥,這姑娘……」

      「放下,妙才。」男子回首,那邃斂的墨眸宛如深潭,踏不了底、摸不著緒,一對上便使葉罄渝打了個哆索,急忙錯開視線。

      「咦?姑娘不是大哥的……」

      不待名喚妙才的男人詢之,前頭那人已輕駕馬匹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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