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雲強風日晴的日子下,荷花宅園內臨時設立的戲棚,啞啞作響,台上的戲子搏命演出,台下的妻妾們成群鬥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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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子們的服裝華麗又講究,面容上的花臉也是主丑分明,而台底下的美人們美貌如花,熱切殷勤地款待一名幼年小男童,身上穿戴榮華富貴的朝服,舉止講究著規矩禮儀,習慣著與年長者互動讓他稚嫩臉上有著成熟與智慧,名號為謝王,他是本國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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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王,要喝點熱茶嗎?還是糕點?」嬌豔美人奉承地詢問口中的謝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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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黑眸垂下,細白的孩童手指輕觸杯端,貌似羞澀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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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口中的謝王,是個年紀剛滿十二歲的男童,別人還以為這位夫人正在款待男人,其身高尚未拉長,端莊而隆重的外袍加持下顯得氣質非凡,繡著黑玄武與烏雲雷光,五官端正,薄唇如鷹,黑眸如夜,濃眉深鎖,白稚臉蛋上帶著成年男子該有的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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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夫人,您年紀都能當皇上的母親,想指染幼童嗎?這是對皇上不敬。」話一說完,謝王身體一飄,小頭顱陷入女人的豐胸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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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夫人,妳才是大不敬,和王隨口說一聲您是燕妃,就開始得意忘形。別忘了,後宮早已讓和王廢除,根本就不能稱妃。」容夫人也不認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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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夫人與燕夫人相當清楚年幼的謝王,現在看不到任何東西。兩個毫不客氣的暴露出彼此的殺氣與敵意,猙獰面孔與蓄意挑釁對方手勢,全都一一使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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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早習慣女子們的明爭暗鬥,對自己而言,何謂是仁慈善母呢?已經記不得了,對他而言,所謂的善女有兩種,一種是愚蠢的善,只是外人對著一名傻女人講幾句營造出你我都是好人的氣氛,這種善女在深宮之內不出兩日便會打落為宮女,再不懂得學習向上還是一位愚蠢的鄉婦,半年內便會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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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另一種善女則是現在眼前的美人們,這群人妻雖然會互相拌嘴,但散場之後,也懂得釋懷,又恢復為仁慈良善的一名內外兼具的美女,要說為什麼喜歡在男人們面前小鬥爭,變得幼稚,他還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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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醇厚男性嘆息,兩位夫人忽然間化為柔弱嬌艷花朵,謝王年幼面容頓時間變得彆扭,黑眸望著眼前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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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夫人的順勢與燕夫人的戀舊,兩位夫人論姿色論性情,各有所長,不用刻意爭奪鬥艷。」和王磁性有魅力聲音傳開,世故感慨,讓眾女子柔腸寸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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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王的黑眸閃爍怒光,正好與玩味的和王交會,他並不喜歡眼前的大叔,身為一名朝內最後的王,過於年幼關係,所有的朝臣與女眷們都拼命地推薦和王成為他的攝政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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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討厭和王,心中一直有著感悟,這裡的一切是自己的,和王的使命與前途都將與自己的所有物無關才對,但是眾人們卻否定這個感悟,好吧,得要承認今日此時確實需要才幹之人,但也不能放任著大人無限上綱地侵占自己的所有物,而今日,也該要叮嚀一下有可能會以下犯上的和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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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規矩,王位交由主氏的長子,我也做到了。您是在擔心我會垂簾聽政嗎?果然是我姪子,還挺有意思的。」和王依然笑得溫醇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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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王黑眸閃著慧光,小手推辭掉眼前的酥胸,順勢將外袍皺褶順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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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叔喜好美人,後宮佳麗三千是曾經的風光。」謝王童言童語,卻充滿著八股的字詞,小手砌茶,緩緩道來,「而皇叔在退位同時,也封雲女為后,並解散後宮。只取佳人一名,棄千花柔夷,也是民間出名的傳說。」尚未變聲音調,讓人卸下心防,尤其是緩緩道來這些眾人所知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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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 和王挑眉應和,但心中的警鈴大作,尤其是提到自己的愛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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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姪兒邀請皇叔聚會,見識到皇叔為人重情義。姪兒拒絕夫人款待惹惱皇叔,讓黃叔以垂簾聽政之事轉移眾人對容夫人的醜態。」謝王的小手放下茶杯。 高抬起自己無邪小顏,「姪兒願意向諸位夫人賠罪。」淚盈盈的黑眸與無邪幼顏,讓人的心坎痛扭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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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的人驚呼,容夫人與燕夫人也開始不知所云,和王面容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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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少輕狂之時的風雅興趣,成為民間風流話題,而見到愛妻之後,只娶一妻,廢後宮捨皇位,並且賞賜眾妃貴族之名,享富貴。群妾給予重金貴禮好光榮返鄉。此舉更成為民間話題。如今讓皇上為此賠罪,一定又是個傳聞,萬一傳到愛妻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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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王揚起得意的薄唇。雙手輕掌,許多宮女立刻抬出許多上等絲綢,依序排列在幾位夫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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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王難得一展童顏笑容,謙虛地說:「本王年紀尚幼,不懂得絲綢緞布,還請垂簾聽政的和王幫忙論功行賞,均分其寶。」在和王的眼中,這個惡魔般的魔童笑顏,格外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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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正值壯年退位讓賢,這是第一恨,第二恨是習慣後宮生活的阿姨們,有機會就來個不期而遇,讓他出宮的所有行程,總是多了不少「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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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底也深知自己的出身於深宮,見識淺薄,也許會敗在和王更圓潤事故的守法與態度,但還是無法忍受一口氣,無論如何,總得有機會要好好地展現自己的另外一面,即便是對和王來講是個惡作劇,也得要展現自己的不甘願一面,再怎麼說,好歹也是個王,要鬧起彆扭,當然要豪放且聰明,讓和王煩惱著流言蜚語,這一點惡作劇,還不算太惡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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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長袖一擺,所有的女人們主動衝上去爭搶絲綢緞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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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王嫩顏挑眉,暗自讚嘆,原來這群女人懂得大叔的一舉一動代表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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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故意的。這些東西準備很久了?」和王莞爾一笑,濃眉俊顏有著與謝王相似的神情,「小小年紀就懂得精心策劃,不過,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擅長密謀奪權之人相當多,你可要留心。」和王嘆息與關懷,袍下的厚掌輕輕地拍了謝王肩膀,「這群曾經是後宮的夫人們,只是願望單純,所以計謀容易識破。你可以跟她們多加討教。」謝王早熟的臉龐這次願意抬頭看清楚自己的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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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謝王咬唇,勉強講出兩個字,心中暗想著,這位大叔人還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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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王的小腳正要踏出一步,卻被肩膀上的厚重壓力給拉住,謝王抬頭看著和王,和王笑得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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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女兒們,別躲了。」和王斥吼一聲,遠處的草叢鑽出許多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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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大人。」聲音嬌豔欲滴的胖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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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是有人交代我們不能出來。」說話吞吐的長滿痘子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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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個依序出來的三兩位女人也差不多,鋼絲捲髮的,身體長腿短的,其貌不揚的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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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王用手揉一揉眼睛。放下手,重新看一次,還是一樣醜,不一樣的是恐龍大軍正在逼進此地,營地急需後退五十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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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你的女兒──。」年幼的謝王,嫩嗓不停地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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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叔相貌英挺風流倜儻,為討好三千妻妾,恐龍雜魚爛草也不放過,有沒有搞錯,從前至今,記憶中的女眷們可是很上檯面的,連自己一一過世的兄長們,他們的宮女也比這群女人好看太多,連氣質比宮女更加差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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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宮奪權密謀時有所聞,高階的妃子只願生男子,生女兒則是淹死,而忍辱進宮的鄉村女子,只求有一子能照顧後半輩子,多產女兒。淒涼身世令人同情。」和王長嘆連連,證實年幼的謝王推測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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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個連恐龍都會吃掉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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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先向皇上行禮。」和王低沉渾厚聲音說,眾女子疑惑地交頭互看,顯得有些遲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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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手掌力道壓下,卻換得冰冷觸感,鷹眼一掃謝王先前的位置,自己的手掌下壓著謝王的厚重華袍,其袍下是庭院內其中一尊玄武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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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蟬脫殼?」和王瞇眼,緊握著手上黑方檀香的華袍,大聲讚賞著:「謝王果然是自己看上的姪兒,不但有王的氣勢,連武術都相當了得。」和王笑得燦爛,高挑身軀在女兒群中顯得突出,他厲眼掃視全場,笑容頓時暗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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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女兒們已經不是用姿色平庸來論,光是用死靈部隊,黑暗軍團,也不足以形容。攸關男人的下半身保證品質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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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吩咐你們來到此地?」和王長臂流利地收起孩童的外袍,冷傲地審問這些女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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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昭夫人。」其中一名下巴有鬍渣的女兒低聲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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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夫人不是交代過,不能講。」其中一名膽小相貌方臉黑膚的女兒回應。和王心中一暗,是連環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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