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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二章

他一直不敢承認也不想去直視,那藏於皮膚深層的靈魂早已對著個世界動搖了。

  所以他忽視,並努力迎合著社會的眼光,不讓疑惑這氣味冒出皮膚,不斷的用冷酷清洗自己。

  「幹的好!好身手阿,不愧是前線回來的,十分鐘之內就解決了呢!」在指揮所內隊長知道歹徒擊斃的消息,拍著達理爾的肩膀說著。

  說是讚賞達理爾的身手,其實是殺死了罪犯開心。一直以來,流亡的軍人成為很大的社會問題,好一點的成為貧民窟的遊民,差一點的則加入地下組織成為令一勢力的兵力,最遭的情形則是無法忘懷殺戮的感覺,成為不定時的恐怖炸彈,像達理爾這樣的強化人,能回歸社會並能穩定生活其實只是少數。

  事以致此,關於流亡軍人的議題已經無法分辨孰是孰非了,介於「公民」以及「強化人」身分的達理爾更是倍有感觸,卻始終無法定義何為正確?

  「犯罪,應當制裁。」達理爾冷冷丟下這句話,今天的他已經懶得應和周遭人的眼光,逕自走向集裝箱前褪下一身的裝甲。

  他說的也是真心話,不管流亡軍人過的多辛苦,受到社會多大的不公正對待,但剝奪無辜人民的生命自由就是錯誤。

  沒錯自己是對的,達理爾這樣想著。

  可是內心理就是有那麼一點不甘心。

  ───   我應該戰死在戰場上的。

  他說的話又再一次的從達理爾心中響起,下意識的胸口感的一陣氣結。

  碰!

  集裝箱凹了一個大洞,達理爾的右拳打在上頭。

  「混帳!」達理爾喃喃。

  既然活著就努力去跨越,當初死命捍衛著國家,在之後卻親手去剝奪其生命,這樣對得起戰死的同袍嗎!連血河中的逆境都能跨越,何不再努力一點呢!

  達理爾很憤怒,但他不清楚他恨的是流亡的軍人,還是無能為力的自己。

  ○

  收隊後,達理爾婉拒記者的採訪,現在的他只想回家好好的休息。

  回到政府依照戰功配給的公寓大廈,他站在一樓看著聳立天際的高樓,雖已深夜但住宅內的燈火依然通明,他感嘆殺了那麼多人換來的,竟然是一間四十五層樓的高級住宅罷了。

  他按下了電梯,花了大概二十幾秒電梯才到達他的層樓,由於從四十樓以上都算高級住戶,一層樓才規劃兩戶的居住單位,算是頗為奢侈的住宅。

  達理爾走出電梯,像右步行不用等他開門,門口的感應裝置便自動開啟了大門。

  妻子喜歡庭院,雖是住在大樓裡,達理爾還是將大門內至內側的玄關間的區域,規劃一小片的人造草皮並插滿了塑膠花圃,倒也挺像庭院的景觀。

  達理爾還未踏內側玄關,妻子聽聞門鈴聲緊張的衝了出來,已經深夜達理爾知道妻子看到電視裡的報導,又擔心的睡不著覺。

  「我沒事。」達理爾那改造過的右手輕撫著妻子的臉頰。

  「我知道你沒事,但我還是會擔心。」妻子抱著他說著。

  「晚飯吃了沒?」達理爾露出微笑說著。

  妻子只是搖頭:「等你回來吃呢。」。

  達理爾皺了眉頭:「你可以先吃飯阿?我加班怎麼辦?」。

  「你以前打仗時,我每天都等不到你,現在我是害怕等不到你。」妻子說著。

  達理爾點了頭,竟也說不出話,對於妻子他有著很深的虧欠,當年他參軍打仗,讓她一個人在外吃苦,戰爭結束後他一回來,人事以非連自己的身體也完全變了。

  「今晚我煮飯吧。」達理爾走向廚房,打開了冰箱熟練的拿出食材。

  妻子坐在餐桌上看著達理爾烹調的背影。

 

  達理爾拿起高麗菜以及甜椒放在沾板上,右手握著菜刀像是工廠的精密切割器,跨速精準的將食材切成絲狀,連五秒鐘都沒花費。

  妻子笑了笑:「你以前做菜像笨蛋,現在做菜卻跟機器一樣精準呢!」。

  他笑了笑,將菜絲丟進鍋裡翻炒,手抓起鹽巴不用細看就能知道擁有幾克的重量:「至少這身體做菜挺方便得。」。

  妻子微笑。

  不一會而菜煮好了,雖沒有米飯但份量剛好,妻子拿起筷子吃著。

  達理爾看著妻子,內心理想著。

  縱使我已經不算是人了,但至少我還擁有守護妳的權力。

  ○

  貧名窟說是荒蕪地帶,但不過是戰爭時的廢墟未經規整的一片區域,這裡的居民靠著自主更生,原本殘破的大樓用隨處可得的木板、鐵否遮掩,住戶近乎填鴨的塞進房舍內,僅用一些板子當做隔間,人口越來越多後,開始從頂樓加蓋房舍互相堆疊,整座區域嚴然像是不同色塊拼湊成的積木塔。

  夜裡,男子喘著氣在頂樓間奔跑著,像是逃避著死亡,耗盡全身力氣的往前奔走著。

  他在加蓋的鐵皮屋上跑過發出轟然巨響,一躍往下落了三個樓層,靠著強化過的雙腿止住了衝擊,隨後翻過了水塔、躦入了小巷。

  小巷內充斥著污臭,以及住戶流露的水窪,他屏柱氣息使著雙眼內藏的夜視能力看著巷道。

  巷道內沒有任何人跡,滴答的水聲格外的清晰,他摸著受了傷的肩膀,幾乎僅靠些微的皮肉接連著手臂,那混蛋這一刀砍的不輕阿,剛剛要不是自己反應夠快,左手臂想必都會被削去。

  但那個人是誰?為何要追殺他?他沒有頭緒,這世界要取他性命的理由用一台車都不夠裝,想破頭也沒用。

  可是那個人竟然能傷到他,這才使他訝異。

  他環顧了四周,似乎沒有跟上來,正當他鬆了口氣時,腹部竟然被一柄利刃從身後的牆壁貫穿。

  他慘叫了一聲,想不到有人能從牆壁突襲,他兩手反射性的握像刃身,可手指才甫一觸碰,便被上頭的電熱光芒削落。

  「電熱刀!?」他咬牙,想起在戰場上應敵的經驗,猛力往後踏牆,向前抽離了長刃。

  兩腳尚未踏落地面,他在空中扭腰轉向牆面,嘴部猛然一鼓像是蟾蜍似的隆起,數十枝尖銳的利刺轟像了牆面。

  框啷啷啷!

  牆壁被利刺轟擊成了若大的孔洞。

  但人呢?不見了。

  他留下了汗垂著無力的雙手,內臟感到一陣刺穿身體的寒冷,是久違的恐懼。

  刀光再次在黑夜裡劃出密麻的軌跡,沿著他呆立的軀體,劃出一道又一道交織的光網。

  ○

  一早,甚至可說是天才剛亮,警署已經打來了電話,剛睡不久的達理爾從床上坐起。

  「嗯是‧‧‧又有案件?好,我馬上到。」。

  在清晨淡藍的微光中,妻子側著身看著對電話那頭哈腰的達理爾。

  「要出門了嗎?」妻子的聲音還帶有睡意。

  「嗯,貧民窟有案件。」他站了起來。

  「記得要吃早飯。」。

  「好。」達理爾走向衣物間,打開了衣櫃。

  在他打上領帶的時候,他想起家裡還有一間書房,與其每天這樣被叫醒而吵起妻子,不如自己搬去書房睡覺還來的好?

 

  不,算了!他搖了搖頭,妻子沒有安全感,他沒有在她身旁,想必她會更難睡去。

  這念頭也在此打了消。

  一下大樓,泰西打著呵欠坐在車內,他伸手打開了客座門,躦了進去。

  「早。」他對睡眼惺忪的泰西說著。

  「嗯‧‧‧」。

  達理爾暗下儀表旁的按鈕,眼前幅出了半透明的螢光幕。

  「前輩發生了什麼事?」泰西只知道目的地是貧民窟,卻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達理爾伸手滑著螢幕上的案件夾,看著:「似乎發生了分屍案。」。

  「分屍案?貧民窟不是自稱有自治法權嗎?怎麼會報警呢?」泰西驚訝的問著。

  貧民窟龍蛇雜處,又是暴力組織的爭奪地,在那犯罪並不稀奇屍體也不少見,通常幫會勢力間在解決掉目標後會識趣的親自善後,免得政府出手干預調查。

  而這次卻是第一件「無清理」案件。

  「看來不單純。」達理爾說著。

  車子在經過市中心後,轉向地下隧道,沿著近乎無止盡的直線道路過後,能看到區隔城市的高牆,而一跨出此牆的他們也正式的踏入了貧民區。

  這裡的景色一如往常,行人充滿戒心的看著行駛過的警車,幾座拼貼而成的違建形成樓房,髒污的街道旁竟比鄰著城市丟棄的五金及垃圾場。

  車窗上顯示的導航信標跳了一下,在泰西轉過了小巷後,在目的地劃出光束的圓弧。

  泰西停下了車,鑑識科以及其他同仁都到了現場,巷口外圍上了警示條,他們必須拉開布條才能走進去。

  達理爾一到巷內便感覺氣氛不太尋常。

  不用強化的眼睛掃描,直覺上及滲入鼻腔那熟稀的氣味,便強烈的敲擊著他。

  「死的真慘。」鑑識人員寫著資料對達理爾說著。

  「死者是?」。

  「暴力集團『三孫』的幹部,也不是好東西,生前都是在販毒跟盜賣幼童內臟。」鑑識人員不屑的說。

  泰西探頭看著地上的肉塊:「死成這樣,會不會是幫派處決?」。

  「不清楚,但肯定是劍術高超的人幹的。」達理爾蹲在屍體旁說著。

  「怎麼說?」。

  達理爾站了起來問著站在身旁的見識人員:「屍塊的資料都建檔成膜了嗎?」。

  「嗯,做好了。」。

  「電腦借我一下。」達理爾滑動螢幕,叫出了屍塊的檔案。

  「你看這些屍塊,看似被人分屍,但從屍體切割的角度來看‧‧」達理爾滑著螢幕上的屍塊,像是拼圖般的將他拼回人形。

  拼到一半泰西看出端倪說著:「受害人是站著被肢解的!」。

  「要達成這種角度的切口,受害者當時必定是站著,但卻能瞬間切成數十塊體積不等的碎片,想必他下手速度很快,而且俐落。」。

  「凶器呢?」。

  「電熱刀。」達理爾拿起一個帶有焦痕的屍塊。

  鑑識人員點頭:「電熱刀是能辦到,將義體像是切牛油似的劃開。」。

  「電熱刀雖然是控管軍武,但在這裡的黑市也能買到阿?這很難鎖定。」泰西說著。

  鑑識人員:「不一定,通常黑市裡流通的組件,都是棄置的零件改裝的,集束率沒有那麼強,這屍體的切斷面能如此工整,想必凶器非常精良。」。

  達理爾點頭:「是的,在軍中使用的電熱刀,也少有這種威力。」。

  「那,就先鎖定有此劍技的軍人,以及搜索出能販賣此等零件的商家吧。」泰西說著。

  達理爾看著受害者,心想慘死的人是強化人,是單純的仇殺還是獵殺行為,他不敢多想。

  假如是對軍人的獵殺行為,那他該如何處理?他還能冷靜的保持自我嗎?

  他不知道。

  泰西跟他走出了小巷,進到車內泰西突然想起什麼,問著達理爾:「前輩!你剛剛是怎麼能立刻看破切口的異常阿!連鑑識人員都沒發現!」。

  達理爾看著窗外:「這劍技,我以前看過。」。

  「我所隸屬的evil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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