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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第一章 赤西

第一章   赤西

我胸口放著三張照片。

一張照片有如血般的豔紅。

一張照片藍的有如寒冰彷彿將要凍結的臨界。

最後一張,是一片漆黑連希望與光都會被吞噬的黑暗,似乎只剩下絕望這災厄。

(當黑木逝去之後,我們將決定並祭弔。)  

沾滿雨露的刺欄與其內的薔薇尖銳的讓人望之發麻,彷彿一經碰觸那肌膚便立即的滲出鮮血。

路面上的水漥如鏡清晰的反射著都市繁華的甯虹;卻也如窗透析著柏油路那不平穩的紋路與髒污。

寒風吹甫,幾滴雨露紛飛濺在赤西的臉上,卻無法消減赤西體內鎔爐似的躁熱。

人群行動緩慢,赤西無法忍受跟他們吸收同樣的空氣,這污濁的共生與這都市的污臭是如此的令人作嘔。穿著略為合身的橫須賀外套,暗黑色的緞面材質流露出反叛的流光,背後醒目如血的火龍刺繡更是散發著強烈的硬派風格。

為了方便行動,赤西褲子選擇直筒的運動褲,手工的皮革腰帶鑲滿了銀幣與腰鏈帶有了相輔相成的美感。

右手掏出一包紅色登喜路星菸,左手的顝顱戒指經拇指按壓,搭!的一聲噴出火光。

赤西濃濃的吸了一口,看著人群。

「你們這些屎。」!

遠本緩慢的人群突然停滯了,赤西痛恨的紅燈在面前正好亮起,為了打發這時間他看著炫麗的廣告招牌,假象的微笑、物質慾的誘惑、正當化物慾消費的狡詐!

「屎!」赤西不屑,他痛恨這種盲目,也同等的痛恨與之共舞的人群,彷彿唯有透過購買才能找到自身的存在與自我,悲哀!

前方一台台高級房車穿越而過,顏色亮麗的刺目,赤西在一台公車的倒影上看到自己俾倪的臉龐。

───   縱使我驕傲憤世,至少比你們這些沒有自我靈魂的人好太多了。

在公車經過的瞬間雨露噴灑,就在這一瞬間赤西的瞳孔緊縮,神情從俾倪轉變成憤怒!就像是狼在暗夜中搜尋到獵物般!

───   是他!

找到了!赤西心裡吶喊。他看著對街一位正在觸碰著手機的中年男子!沒錯就是他!縱使已經過了那麼多年,赤西依然能辨認清單內所有的面孔。

男子的眼神!男子的動作!男子的呼吸!

所有的行為跟十五年前根本無異!

「哈哈」赤西大笑!心臟狂跳不止!朣孔緊縮!血液跟腦線素不斷加摧!

但眼前穿流不息的車輛隔絕了赤西與男子的接觸,這讓赤西煩躁、憤怒的無法忍受。他握緊拳頭嘴巴發出喘息聲,那是種緊張又帶有強烈的興奮。

───   沒關係,等綠燈他就會走過來了。沒關係,等綠燈他就會走過來了。

赤西按耐住滿腔的怒意,就在此刻男子抬頭看到紅燈竟然轉了個彎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幹」赤西衝出!

如紅的身影瞬間穿過三位機車騎士面前!如血墨的揮灑在計程車蓋上滑過!如烈火;如爆焰沒有一台車龍能阻擋赤西的獵補,瞬間赤西已經站在對街的路口,身上微微冒著煙霧,尤其在這冬天更加的明顯。

駕駛跟路人的驚訝與咆嘯對赤西而言根本無關痛養,他雙手高舉尖笑。

男子正慢慢走到街道盡頭的黑暗,絲毫不覺赤西的引起的騷動。

  □

男孩不斷的被毆打,拳頭、腳踹、掃帚甚至是直接拿起他的頭顱轟擊男廁那骯髒的地板。

男孩沒有表情默默的接受這一切,就像是看著一裝鬧劇。

他冷冷的看著每一個人的眼神,他清楚的記著每個人的眼神,他知道縱使反抗也沒有任何幫助,求饒更是不智之舉。

所以他默默的承受。

眼裡滿是鮮紅色,或許是頭部已經出血他也不清楚。人群的臉孔變的模糊不清就像可笑的面具,黑糊糊的如墨沒有固體,只有他們自以為是的眼神,對自己與群眾的暴力著迷。

「愚蠢」在喪失意識前,黑木似乎呢喃這句話。

但他也不清楚。

男子每天一如往常的上班,下班。出了社會;結了婚後每天的生活一成不變,就像是一種慣性,每天的作息就跟機械製版一樣的規律無變化沒有任何的新奇。

人生也算是在此注定一成不變的度過,服完了兵役、出了社會、結了婚、有了小孩。整體的生活與這城市的千百人根本無異。

童年的夢想呢?青年的傲氣呢?成年的志氣呢?

那些沒有經濟效益的思考,早已被這稱為資本的不自由,吞嚥消化。

偶爾一包的煙、偶爾的一段旅行、偶爾跟老婆求情多餘的開支買數位商品,孩子的養育費月底近乎透支得壓榨,每天的生活就是這樣。

沒有改變,完全沒有。

他看著天空,希望人生還能有些許的火花,能勾起自己的心跳,不然那制式的生活讓他感受不到自我,想到這就覺得自己陷入悲哀的孤寂。

「劉易昇!」赤西微笑站在他的身後叫住了他。

他身軀一陣,瞬間無法反應,腦海裡拼了命的思索眼前的人。

  ───   客戶?廠商?同學?老朋友?

可是再怎麼想都無法拼湊出跟他接近的相貌,無論是在生活中的弱連結或強連結中。眼前得人根本無法勾意起自己人脈連結裡的樞紐。

───   他是誰?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正當劉易昇打算問出口時。

赤西打斷他的話:「你應該不記的我了吧。」

「畢竟這十幾年來我變的很多。」赤西微笑,然後眼神透露些許的哀傷,可又迅速笑了出來。

「真的變了很多。」赤西慢慢走向劉易昇,逆光中的視線緩緩的被他黑影攏照,只看到赤西森冷如血的瞳孔跟惡魔般的微笑。

  □

意識朦朧中,眼前有三個人影,也許只有兩個或一個劉易昇也不清楚。腦門還是很痛,似乎遭到重擊,嘴巴呼吸困難他驚覺嘴部已被蒙上了膠帶!

劉易昇拼了命的抖動身體,但發覺身體被反綁在他的餐椅上。意識漸漸清晰,他聽到翻箱倒櫃的聲音與物品破碎的巨響。

───   這是我家!

老婆!孩子!

劉易昇第一個念頭是他的家人,他馬上轉頭。看到妻小一樣被反綁在客廳,並封住嘴部;唯一不同的是,他們的頭被皮帶強制的固定在一個角度。就像是逼迫觀賞一場節目似的。

赤西看到已經清醒的劉易昇,沒有說話只是一付不耐煩的神情。似乎是責怪劉易昇醒來太晚了。

劉易昇想開口求饒,為了家人無論是存款、財物他都可以奉上。只要為了家人!

但嘴上的膠帶只能讓他嗚嗚咽咽的呢喃,發出沒有意義的音節。

赤西抽著菸,翻著他們的家族合照:「放心啦!老同學我不是來搶劫的。」

「只是希望你們要乖一點~」赤西笑著。

劉易昇看著不斷哭泣的妻兒,鼓起勇氣點頭。赤西滿意的拍手:「好!那我可以把你的膠帶撕掉了嗎?但你要保證跟我能好好溝通哦。」。

   

劉易昇點頭,充滿堅決。也在這一瞬間赤西猛力抽掉他嘴上的膠帶。

猛力的拉扯將劉易昇的鬍子硬是扯走了幾根。

「那我的好同學,你還記的我嗎?」赤西拉著劉易昇的頭髮將他貼的極近。激動的瞳孔佈滿血絲直瞪視著劉易昇讓他感到發寒。

「抱歉,我真的想不起來...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劉易昇試著回答。

赤西猛力一踢劉易昇的肚子!劇烈的痛觸讓他嘴裡嘔出胃液!一旁的妻兒逼迫看著發出強烈的吼叫,赤西搖搖頭無奈的將他們嘴上的膠帶又多纏了幾圈。

「還記的我嗎?」赤西微笑,彷彿沒事般。

劉易昇滴著淚又搖頭,眼淚跟鼻涕混濁滴沿。

碰!

赤西一拳猛力一擊。強大的作用力差點讓劉易昇倒地。

「還記的我嗎?」赤西又微笑。

   

劉易昇顫抖,但就是想不起來。

這一次赤西連看他反應也沒有,直接用雙手擒住他的後腦,右膝猛力的朝面部轟擊!轟擊!轟擊!轟擊!

也不知過了多久,地上充滿了鮮血與不知名的液體混合,只剩下劉易昇虛弱的傳息聲,跟妻兒驚恐的聲音。劇烈的毆打不知何時撞倒了檯燈,電線短路的閃爍著,赤西連一滴汗也沒有流。滿足的笑著,在那乎暗乎明的空間裡他的倒影扭曲。

「赤!夠了吧。你這樣問也沒有任何結果!」

赤西朝走道裡怒瞪,他最痛恨有人在他辦事時打擾他。

藍繼續說著「換我來,照這樣下去你只是單方面的凌虐而已。」。

劉易昇連抬頭的力氣早已喪盡,耳朵裡似乎充滿淤血,赤西的聲音就像是隔著厚牆的微弱。

───   家裡似乎還有別人。

在昏過去之前這是劉易昇最後的想法。

  □

「喂!醒醒!劉易昇!」迷濛中,劉易昇感覺臉部冰涼,似乎是剛被清洗過。

藍穿著淡藍色的針織衣,溫柔的用抹布擦拭著劉易昇的臉龐「抱歉,剛剛赤西他太暴力。」。

這種溫柔在此刻卻像冰一樣的讓劉易昇更加的恐懼,彷彿自己是被溫柔眷養的家畜般。

他已經不是綁在椅子上了,而是坐在餐桌前。背後是陰暗的客廳,耳朵裡的淤血很明顯的已經被處理過,他很清楚的感受到妻兒的喘息。

「放心,你的家人沒有事。」藍敲著太陽穴,冷靜沒有感情的說著話。就像是透過話筒傳來的聲音,沒有實體與觸感。

劉易昇身體不斷的顫抖,或許是因為疼痛也或許是因為恐懼,他不知道。

藍將一本老舊的畢業紀念冊放到桌上,後頭的琉璃檯不知何故一直放著水:「這本書你很清楚吧。」。

劉易昇點頭,然後又點頭。藍冷冷的盯著他的雙眼,等待著答案。

空間裡靜默的可怕,家人的喘息聲、自己的心跳、越來越疼痛的傷口、不斷轟砸琉璃台的水柱。

劉易昇吞嚥了一口,鼓起勇氣翻開了畢業紀念冊。第一頁寫著。

「三年三班   三號   黑木。」。

這一瞬間,冰寒就像是藤蔓從尾脊蔓延上攀,以光子般的速度纏滿了了劉易昇的腦漿。他不斷顫抖、流淚嘴巴發不出聲音,他懂了。

他抬頭看藍,又想起赤西的暴力,甚至已經滿沿整個廚房的積水。他都懂了!劉易昇手強烈的顫抖,已經是瀕臨極限的恐懼。

藍很滿意的看著他,臉上雖然是在微笑。但那種笑容是種像細紋般的牽動,甚至也不能稱作笑容的一環。

「雖然很抱歉,但為了黑木我必須這麼做。」藍說著。

劉易昇對於藍的話語在清楚不過了!他用盡力氣,聲道裡中彷似有道牆讓每一個字句都要竭盡氣力才能說出。

「不..要傷害!我...家人!」劉易昇一字一句說著。

「當然,我是很公平的。」藍微笑一手掄起劉易昇。

溫柔卻又機械般制式的冷酷,倚著穩定的步調將劉易昇慢慢的拖到琉璃檯台前。

按下。

  □

咕嚕咕嚕的水聲,冰寒刺骨冷冽與壓制在脖子上的蠻力。

「哈哈很好喝吧!」透過水坑那汙辱的擅笑依舊清晰的傳入黑木的半規管內。

───   忍耐、忍耐、忍耐。

水暴力的灌入頭部所有的孔洞。眼睛、耳朵、鼻腔、咽喉。

慢慢的黑木,聽不到其他的聲音。眼睛週遭越來越黑、越來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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