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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臥底01

有利益的地方就有黑幫與角頭,為了爭奪地盤,常常是爭的你死我活。當然,想要爭贏別人最需要的就是力量。一開始,這些人使用的力量是最基本的拳頭,然後逐漸演變為刀、槍,到後來為了追求更強勢的力量,有人開始信奉鬼神,並借助鬼神之力打擊異己,為了增加自我權力,可以說是無所不用其極。

黑幫氾濫一直是治安的隱憂,警方為了打擊黑幫也想盡辦法,臥底就是其中之一。所謂臥底就是讓訓練有素的警員滲入黑幫深處,等獲取黑幫份子的信任後,再蒐集相關犯罪證據,將其定罪,這個電影常在演,相信大家都知道。

林志明是三峽分局新到任的年輕刑事警官,雖然才服務二個多月,卻已經遭遇許多匪夷所思的事情。至於駱叔,是個健忘的老刑警,也是林志明的搭檔。

這一天,炎炎夏日的午後,坐在刑事組辦公室內查看公文資料的林志明,被組長何重仁叫進了辦公室。

「志明,你被革職了。」何組長冷冷地說。

嚇了一跳,連手裡的資料都拿不住,林志明顫聲問道:「為什麼革我職?我犯了什麼錯?」

「這是上頭的決定。」何組長把一封「加密」的公文資料遞給他,「先看過這資料吧,然後把佩槍、服務證繳回,辦一下離職手續。」說完就離開辦公室,獨留林志明。

狐疑地接過資料,林志明把公文封上寫著「加密」兩個字的貼紙撕掉,打開公文封,仔細看著裡頭的資料。

「臥底!」林志明愣住了,因為所謂的臥底也只有在電影中看過,從沒接受過相關訓練,怎麼會派他去冽?而且公文內容只是簡單交代,要他想辦法混進全省最大的幫派,也就是「臥龍幫」,蒐集該幫的相關罪證,其他相關細節都沒說,不是擺明要他去送死嗎?這也就算了,最讓林志明擔心的是,他的接頭人竟然是……小胖!

小胖是三峽派出所的所長,個性較為自私自利,辦事也不怎麼牢靠,因為和林志明共同經歷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因而成了無話不說的好朋友。既然知道小胖辦事不牢靠,讓他當接頭人,也難怪林志明會憂心不已。

雖然很想找駱叔及一些朋友商量,可是公文上卻又寫著,「如有洩露本案相關資訊者,以洩密罪論處」,也就是說沒得商量。莫可奈何,林志明只好簡略收拾物品、辦了離職手續後,在同事們的訝異眼光中離開分局。

才走出分局大門口,就見小胖興沖沖的跑來,用力拍了幾下林志明的肩頭,興奮地說:「哇靠,臥底耶,真有你的。」

「喂,這麼想當臥底的話,讓你去好了」林志明實在不曉得他在高興什麼。

小胖搖了搖頭,「我也想去呀,以前就送過報告了,只是一直沒被批准。」其實心裡是在暗爽,還好沒有被派到。

林志明苦笑道:「我連怎麼混進去都不曉得,還臥底冽。」

沒想到小胖居然拍了拍胸脯,信心滿滿地說:「放心,派出所主管不是幹假的,我有管道。」

「真的、假的?」林志明用「極度不信任」的眼神看著他。

「真的啦,我都聯絡好了。」小胖推著他前行。在他的帶領下,林志明來到派出所旁的菜市場,由於已經是傍晚時分,而這個菜市場又是早市,所以幾乎沒什麼人在走動,相當冷清。

「喂,小胖哥,你不是要帶我去加入幫派嗎?來菜市場做什麼?難道這裡也有堂口?」莫名吹來一陣冷風,讓林志明縮了一下身子。

小胖也緊了緊衣領,「堂口當然不是設在這裡,我是要帶你去見『領路人』啦。」

「領路人?」林志明有些狐疑。

「沒錯,幫派不是你說要加入就能加入的,必須要有領路人幫你背書。」小胖說:「其實現在有很多幫派還走直銷路線呢,一個拉一個,拉的愈多賺愈多。」

「直銷路線?」林志明不禁感歎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又走了好一會兒,幾乎已經來到市場盡頭,小胖總算停下腳步,指著一個蹲坐在電線桿旁的男人,對林志明說:「就是這個人,他叫阿豪。」

林志明仔細瞧了一下這個叫做阿豪的男人,身上穿著一套不知道幾百年沒洗、帶著異味的運動服,同時用連身帽遮去大半面貌,只露出一對黯淡無光的眼神飄呀飄的。

小胖反手指著林志明,「豪哥,我說臥底的人就是他啦……」

話還沒說完,發覺阿豪瞪著他看,林志明更是一副要吃了他的模樣,小胖才驚覺說錯話,連忙改口:「對啦,他就是從宜蘭『澳底』來的人啦,想要加入您們的幫派,麻煩了。」

抬頭看了一下林志明,阿豪只是伸長了手,不發一語。

從皮夾拿出五千元後,小胖把錢塞進阿豪的手裡,囑咐道:「這是入幫費,萬事拜託了。」

依然沒說話,站起身後,阿豪朝林志明招了招手,隨即轉身離去。

「快去。」小胖推了林志明一把,「放心,沒問題的,我都打點好了。」

畢竟是上級交付的任務,如果因為這次的臥底而能改善治安,一切就值得了。壓抑心中的不安,和小胖揮手道別後,林志明隨著阿豪而去。

走了一小段路,因為心裡有事,一直到阿豪停下腳步,林志明居然認不清所在環境,才想問清楚,阿豪卻伸手制止他,同時拐進一條巷子裡。

走到一棟紅瓦屋前,阿豪高舉著手,在木門上有節奏的敲了幾下。幾乎是同時,門被打開來,一顆比常人大上許多的頭顱伸了出來,看了看阿豪與林志明,又看了看四周,才招手要他們進去。

進到門內,林志明發覺來開門的男人身材非常高壯,穿著背心的他,露在衣服外的肌膚滿是刺青,還有幾道頗為顯眼的刀疤,看來挺嚇人的。

「東南哥,他是……」阿豪總算開口說話,不過像在磨砂紙的聲音讓人聽了好不難過,林志明寧可他別開口。

「等等再說,老大正在召開緊急會議。」東南原本就不大和善的臉,因為嚴肅,看起來更為陰沉,活像個鬼見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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