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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四與秦歡(三)

兩眼盯著人猛瞧,其實是一件不大禮貌的事情。

不過因為他是殺手,所以這件事也就被自己原諒了。

阿四盯著秦歡,開口道:「魔刀不在你身上,你也不是秦歡。」

秦歡大笑,順手就是往身旁歡場女子一拉。

秦歡摸著女人濃情蜜意的笑臉,對女子笑道:「看來妳並不是喜歡我的人,妳只不過是因我口袋裡那一點銀兩而喜歡我秦歡。」

女人還沒來得及說話,嘴上便被一個熱辣辣的手給堵住。

秦歡賞了一巴掌在那女人的臉,將女人重重甩至地上,罵道:「只可惜今天老子我沒興致,口袋裡的銀兩妳想都別想。」

秦歡說完,又對女人補了兩腳,緊接著轉身便是對阿四笑著,道:「這裡的女人總是這麼樣地賤。今天被踹了幾腳,明日看到了銀兩,就又坐到你的腿上去了。」

阿四冷哼一聲。

秦歡嘆了口氣,朝阿四揮手,便道:「我今日沒有打算殺你,你可以走了。」

阿四不但不理會秦歡的話,反更往秦歡站的位置走去。

阿四道:「我還收到了另一封手信。在來找你的時候,碰見一個女人。她哭得很傷心。」

秦歡仰天長笑,道:「那女人雇你殺我?你收了她多少銀兩?」

忽然阿四未持劍的手一揚,一道黑漆的刀光便從眾人眼前劃過。

刀光劃過秦歡的臉旁,削斷了秦歡幾根久蓄的長髮。

刀光在秦歡後方的牆上打住,一柄刀的刀鞘就插在秦歡後方的牆上。

漆黑的刀鞘。

阿四道:「她只給了我一樣東西,我也只收了一樣東西。你最好回頭望望,這刀鞘是不是恰好合你那柄魔刀。」

阿四銳利的眼神盯住了秦歡的眼。

秦歡是個很愛笑的人,所以秦歡笑道:「不必看,這就是那柄魔刀的刀鞘。」

阿四道:「你殺了刀哭,拿了他的刀。可你忘記了他還有個女兒。」

只見秦歡身子往後一轉,走至牆旁,伸手將刀鞘一拔,凝視著刀鞘,大笑。

「你有沒有想過,或許他是故意忘記的?」

情緒有時其實可以很複雜。

就像秦歡現在的笑,他是在笑,眾人都看見了他的笑容,就像喝醉酒的豪客一般,笑得爽朗大方,可有沒有可能其實他的心裡卻是在流淚的,只不過沒有其他人知道而已。

「那是因為刀哭的女兒那天早就被刀哭給藏起來了。」

阿四的口本來已經張開,卻被一個細柔卻帶著憤怒憎恨的人聲給搶先一步。

一個身著西域服裝的年輕女子跨進了這個充斥著是非的地方。

這個女子的臉是鵝蛋臉,唇是朱紅唇,腰是柳條腰。這樣的女人本來應該算是一個美女,可她現在並不很美,不是臉上有了髒東西,只是她的臉上充斥著憤怒與痛苦,而這樣的臉又怎麼能美得起來?

秦歡仍然凝視著刀鞘,他並未抬頭看看這個貿然闖進的女子。

因為他不需要,在他的心裡面,早就不知道看過多少次這個女子。

秦歡看著刀鞘,道:「我殺刀哭的時候,我知道這刀鞘就在旁邊的箱子裡。」

秦歡從他大衣裡拿出一直被藏著的魔刀,將刀插進刀鞘。

秦歡欣賞著這把總算完整的魔刀,道:「不過我沒有打開,因為我打不開。」

阿四道:「為什麼打不開?」

秦歡握緊魔刀,轉身望向阿四,望向西域女子。

秦歡握刀的手越握越緊,突然大聲地道:「因為我不敢。」

阿四道:「為什麼不敢?」

秦歡道:「你愛過一個人沒有?」

阿四道:「沒有過。」

秦歡道:「可我有,而且還是一個我根本不該愛的女人。」

阿四道:「這跟箱子有什麼關係?」

秦歡突然看著西域女子,用力道:「因為我在箱子旁邊殺了她的父親,而她就躲在那個箱子裡面。」

秦歡又再轉頭望著阿四,道:「換作是你,你有勇氣開嗎?」

阿四先是沉默,突又開口道:「我的工作是替被你心碎的人,碎了你的心,其餘無關我。」

秦歡突然笑道:「本來我是不想死的,現在想想,其實死了又有何妨?出劍吧。」

阿四緩緩地從劍鞘裡抽劍,在他抽劍的時候,他問了秦歡最後一個問題。

「你還有話要說嗎?」

「其實我並不是這麼愛留連在這種地方。」

「那你為何要留連?」

「這裡的酒,醉人最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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