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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同學會01

參加「菁英研習會」的日子很快地到來,當天下午,林志明和駱叔已經收拾好隨身物品,開著車,準備出發前往刑事警察局。結果車子還沒開出停車場,小胖急急忙忙地跑來,敲著車窗,「志明,讓我搭順風車啦。」

讓他上車後,一車三人朝目的地出發。

位在台北市忠孝東路上的刑事警察局,一直是全國打擊犯罪的中心。雪白的建築矗立在鬧區中,雖然樓層僅有十層樓高,隱約之中卻有一股威嚴正氣,從來不會讓人忽略它的存在。進入大門後,是一片正方形的廣場,被規劃成停車場,非常大,停個五十輛車都沒問題。

才要進入大門,小胖看見門旁有人朝他招手,仔細一看,是個又高又黑的男人,正是和他相約的同學──簡志成。

下車後,小胖朝林志明和駱叔揮了揮手,「我和同學有約,先走了嘿,晚一點再回來找你們。」

見他走的匆匆忙忙,駱叔搖了搖頭,「年輕人就是這樣,急性子。」

「應該是感情很好的同學吧。」林志明陪笑道:「走啦,我們進去報到吧。」

氣喘吁吁地跑到大門口,在簡志成的肩頭上拍了一下,小胖笑道:「最近好嗎?」

「還不是老樣子。」簡志成也笑了,「走吧,大家都在等你呢。」

「大家?」小胖疑惑道:「還有誰?」

「都是我們警專的同學啦。」簡志成開心地說:「趁著你來,大家辦一場小型的同學會。」

談話間,聽到許多老同學的名字,小胖很開心也很期待與他們會面。只不過在簡志成的帶領下,穿梭於刑事警察局後方的小巷子,路是愈走愈小也愈來愈偏僻。

「把餐廳蓋在這麼偏僻的地方,鬼才會來吧?」小胖在心裡犯嘀咕。

等他們來到餐廳門口時,小胖愣住了,嘴巴張的老大,只差沒把拳頭塞進去。因為呈現在他面前的餐廳不僅大而且氣派,很難想像這樣的店竟然會開在小巷弄裡。光是那漁船造型的主建築肯定就花了不少錢,進到餐廳後更是讓他咋舌連連,因為整個餐廳的牆面,到處都有圓型的透明窗,裡頭飼養著許多稀有魚種,讓人彷如置身海底世界,這樣的造景想必又燒了老闆不少錢。

「死警察餐廳!」怎麼會取這種鳥名字冽,不是擺明了罵人。小胖氣到一張臉紅通通,像要中風一樣,「同學,為什麼要來這家店?擺明罵我們當差的嘛,還『死警察餐廳』冽。」

「沒事啦,東西好吃就好了,管它店名叫什麼。」簡志成尷尬地笑著。

「歡迎來到『死警察餐廳』。」一個穿著制服的女服務生迎了出來,笑咧一張塗的紅滋滋的大嘴,把他們帶到二樓的「死很大」包廂。

「你x冽,最好是死很大啦。」不斷被觸霉頭,小胖頗為火大。

才進門,小胖看到許多既陌生又熟悉的面孔,因為有好幾個同學從警專畢業之後就沒有再見過面,都十幾年了,那種感覺很奇妙,好像很熟悉,又好像不認識。小胖默數了一下,連他在內一共有十個人。

原本已經在飯桌坐定位的人,見到小胖進來,全都跑過來熱情地擁抱他,不斷寒暄。

見到這場景,小胖的腦海突然一陣刺痛,好像想起什麼事,只不過愈想頭愈痛,只好暫時不去想它。

「怎麼了?」發覺他的異樣,簡志成關心道。

小胖擺了擺手,「沒事,只是有點頭庝。」

「好吧,大家快點就坐。」簡志成推著圍在小胖身旁的人,說:「今天我們不醉不歸哦。」

「好耶!不醉不歸。」眾人異口同聲喊道。都是老同學了,加上酒精的催化,氣氛很快就熱絡起來,每個人都在談論當年讀書時的趣事和糗事。

酒喝多了尿意也就跟著來,問清廁所的方向之後,微醺的小胖搖搖晃晃走了過去。走到廁所門口的時候,小胖看見一個人先一步進了廁所,好像是他的同學之一,小廖。

說起這個小廖,小胖不禁歎了口氣,將近十年沒見,居然沒有什麼變化,時間真是不公平,絲毫沒在他身上留下歲月的痕跡,反觀自己,身材發胖不說,一些慢性病也開始出現,看起來就是個十足十的中年阿伯。

跟著走進廁所,小胖想找他哈啦幾句,畢竟十幾年來才相聚這一回。

「叭」的一聲,小胖被其中一間廁所發出的怪異聲音給嚇了一跳,同時他發現有一雙腳從那間廁所門下的縫隙伸了出來。

「小廖?」小胖試探性的叫了一聲,因為廁所內除了小便斗之外,只有三間馬桶式的廁所,其他兩間門都是開的,裡頭沒有人,所以說那間廁所內的人應該就是小廖。又叫了幾聲,依然沒有回應,小胖輕輕推開那間廁所的門,心想:「該不會喝掛了吧?」

果然,門一開,那個人呈現高跪狀,頭深埋在馬桶內,好像抱著馬桶在嘔吐一樣。從他身上穿的藍色洋基運動外套和黑色牛仔褲看來,小胖確定他就是小廖。

「小廖,你沒事吧?」小胖推了推他的身體。沒想到這一推,讓小廖從馬桶上滑了下來,同時臉也轉了過來。

「哇!」小胖發出一聲好像被閹割過的尖叫聲,非常淒厲。因為小廖的雙眼只剩下眼白,脖子上還裂開一條大縫,滲著烏黑色的血液,整張臉被馬桶水泡到腫脹發白,像極了爛掉發霉的橘子。

尖銳的叫聲馬上引來一些人,簡志成第一個衝進來,「小胖,怎麼了?幹麻叫的像隻被閹掉的狗一樣?」

指著那間廁所,小胖顫聲說道:「小、小廖死掉了啦……」

「小廖死了?怎麼可能?」簡志成滿臉不可置信,走向那間廁所。

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廖,簡志成居然沒發出尖叫,還朝他踢了一腳,「小廖,你在玩什麼啦?」後來又進來了幾個小胖的同學,全都圍了過去。

「不起來是不是?那我真的踢死你哦。」簡志成似乎已經上了火,對著小廖又踢了好幾腳,怒道:「小胖被你嚇到了啦。」

「這小子真愛玩。」眾人開始起哄,「把他打到醒過來為止。」

看到他們的反應,小胖真的懵了,明明看到的就是一個死人,這些人對著屍體拳打腳踢有什麼用?難道打一打就可以讓他活過來不成?是在發什麼神經呀?

才這麼想,小廖打了個酒嗝,居然開口說話了,「不要打啦,我只是喝太多來廁所吐一吐,下次不敢了啦。」

「怎麼可能?」小胖的心頭吹過一陣冷死人的風,讓他打了好幾個哆嗦。

明明已經死透的小廖,居然像沒事般走出廁所,剛才像極了爛橘子的臉,也回復正常,非常詭異。

看出他的疑惑,簡志成走過來拍拍他的肩膀,笑了笑,「不要生氣啦,小廖就是愛玩,別忘了他修過鑑識學,死人看多了,要裝死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小胖,可別說你真的被嚇到嘿。」幾個同學又開始哄笑。

深深地吸了口氣,愛面子的小胖說:「誰說我被嚇到了,不過是看小廖愛玩才跟著玩而已。」

「那就好。」拉著小胖,簡志成說:「快回去吧,還有好多菜沒吃呢。」

回到飯桌上,小廖又來敬好幾杯酒賠不是,小胖才逐漸釋懷。

「多吃一些,這裡的海產超新鮮的,都是剛死就送來的。」簡志成幫小胖挾了一些海鮮。

「剛死就送來?」雖然覺得這句話聽起來怪怪的,不過小胖沒有細想,挾起一片龍蝦肉準備送入嘴裡。只是還沒入口,門外卻衝了一堆人進來,個個兇神惡煞似的,手裡還拿著刀、槍,小胖被這突發的狀況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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