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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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刺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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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哧！」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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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的感覺到冰冷的刀刃插進對方背脊的感覺，我可以清楚感受到對方的背脊剎那間發出的震撼跟驚訝，冷列的空氣瞬間灌進對方體內的冰冷刺痛感，我不等對方有任何反應，咬咬牙、狠狠的旋轉刀柄，讓鋒利的刀鋒再度在對方體內造成難以痊癒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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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對方之前有一天在賞雪後，心血來潮時順手教我的，我一直記在心裡沒有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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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完這個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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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連忙快速的退開一步，同時將手中握著的刀柄尾端暗藏的機關鈕轉開，隨著我退後的動作，原本厚實的刀柄底部像被突然打開蓋子的水管一樣，泊泊泊的噴洩出暗紅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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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鮮豔的紅色，我稍微放了點心，因為這正表示我之前下的毒已經起了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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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至少可以多少快速的減低對方一兩成的功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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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第一擊得手，加上毒藥已經發生作用，我還是不敢大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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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速後退的身形一動已經退到半丈之遠，還是差點被對方鼓起餘力，迴旋往身後瘋狂發出的掌風掠到，被掃過的顏面麻辣辣的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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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發出一聲悶哼低低的怒吼「嗯……」隨即單膝著地，差點跪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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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對方大概已經很久沒有離地面這麼接近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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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尊處優的身軀，那名貴的衣飾每一縷金絲線都是從京城特別訂作打造的高級衣料，他的主人可能從來都沒想過有一天會沾染到塵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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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好險，要不是稍早晚膳時，我已經在飯菜中下了半年前從苗疆偷偷帶回來的「金蟾粉」的藥效已經開始發作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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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若仍是十成功力的情況下揮出的這一掌，光是掌風輕易的就可以削去我半邊頭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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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對方是以拳劍掌聞名天下，獨步武林的天下第一、多年來縱橫武林，唯我獨尊的「葉無敵」葉大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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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他的關門弟子？不、不、我何德何能，我只是葉大俠某一年，在再一次替江湖上剷奸除惡後，回程時在路邊順手撿回來的一個小乞兒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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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來我只不過是他旗下弟子身旁一個打雜的書僮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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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無敵」葉大俠，有七個行走江湖，個個聞名天下的徒弟，哪裡輪得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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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父母雙亡，全家一十七口當年全部被遼東令人聞名喪膽的「黑風煞」山寨的強盜屠殺殆盡，那年我九歳，要不是才大我五歳的二姐拼死命的將我塞到坑下，我才僥倖的躲過一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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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正芳華的二姐當時出落的就像出水芙蓉一般，尤其是一雙蔥蔥玉指繡出的女紅更是栩栩如生，可是我最後的記憶就是我從坑的縫隙望出去時，原本有著晶瑩剔透臉蛋的二姐被姦殺後，一臉悲憤的像條死魚般躺在泥地上的表情，死瞪著一雙原本水靈靈的大眼看著我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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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像忿忿不平的說著：「替我報仇，小弟，好好活下去替我報仇……」那雙原本皎潔白皙的纖纖玉手指縫裡抓滿了泥濘，秀氣的指甲縫裡全是血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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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的，我一定會替妳報仇，我在心中惡狠狠的想著，咬著我的拳頭直到滲出血來，才能忍住全身顫抖不發出一絲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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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在二姐身上終於得到滿足的黑衣人，剛剛站起身子繫好褲帶露出滿足的淫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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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清楚的看見二姐原本白皙的雙腿上那斑斑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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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視線逐漸被淚水模糊的時候，外面的世界突然發生異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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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框啷！」一聲巨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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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頂的屋瓦突然破落，隨著瓦礫降下一個鐵塔般天神一般的人物，磅礡的氣勢埤昵全場，幾個剛剛才得到滿足的黑衣人也被這個情形震住後退了幾步，似乎不明白怎會有人突然從天而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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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才知道這個像天神一般降臨的人物，就是江湖上盛傳「刀槍不入、鐵甲無敵」，一身橫鍊，全身上下幾乎沒有破綻的「鐵甲王」公孫莫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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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武功第一的「上天入地、唯我獨尊」葉無敵、葉大俠其七大弟子之一排行老大的公孫莫言驟然出現，一群原本兇神惡煞的強盜像是摧枯拉朽一般像是麵粉般被捏的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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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莫言一語不發，出手毫不留情，一掌了結一個，原本凶狠的黑衣人驚惶失措，紛紛逃竄，只有一個人還能檔上一招，我甚至清楚的聽見他回了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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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好狠，居然要殺人滅……」話還沒說完，頭顱就被公孫莫言一掌擊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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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倒下的身軀正好面朝我的眼前，居然是跟二姐一般悲憤莫名的眼神，我的心中卻一點快意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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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仇也被報的太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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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矢志多年後自己要復仇的對象居然在眼前馬上就被人像豆腐一般捏碎，我的心中不由的有一股古怪的空虛感，而眼前這可能才是真正幕後唆使者兇手實力的強大，又令我氣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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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透過縫隙看見公孫莫言像鐵鑄一般堅硬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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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緊緊咬住拳頭不敢發出任何一絲聲響，我看著對方鋼鐵一般的臉上泛起一抹冷笑，緊接著大步轉身往外走去，並且隨手向仍躺在地上呻吟不已，我的家人補上致命的一擊就像踩死螞蟻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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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莫言那豪邁踏出的每一步都像是擊在我胸口上的大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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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時我雙眼一黑，再也撐不住我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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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風雪好大，我的心中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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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九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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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雪紛飛，等我爬出骯髒的坑下，在瓦礫堆中掙扎的爬了出來的時候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我從一個被全家上下呵護的富家少爺變成在街頭懦弱無助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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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我想到我可以先去找誰，賴厘頭小鐵，他爹原本是我家裡的長工，我去找他臨時投靠一下應該沒有問題，我看著長安大街細雪紛飛的長長巷子，平常都是我娘吩咐著管家將街道上的雪水先澆熱水融化了，再吩咐下人抬著軟轎扛著我們前去街尾，如今我卻必須一個人頂著大風雪慢慢的在積雪的泥濘中慢慢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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