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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端凝如山

「艾洛先生,你說你是異鄉人,這是甚麼意思啊?」萊汀與艾洛坐在一旁的大石子上,小兔正在好奇的嗅著萊汀,而艾洛又回復那付懶洋洋的樣子,叼著長草看著跳跳兔們嬉鬧。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囉,我不是你們這邊的人…」艾洛眼神迷離的看著逐漸西沉的夕陽,以及周圍的七彩光芒。

萊汀微愣,回應:「你的意思是你不是大陸西方的人嗎?」

艾洛搖搖頭,一把將小兔抱過玩弄,口中說道:「不是…」

萊汀瞪大了眼,口中遲疑的說道:「你是別的大陸來的嗎?」

艾洛低眸,漆黑的眼珠目光有些渙散,苦笑的說:「我也不知道,我甚至不曉得這裡是哪裡…」

萊汀搔了搔頭,古怪的說道:「那麼艾洛先生你是怎麼來的啊?」

艾洛戲謔的一笑,斜眼看著萊汀,口中說道:「一陣天雷勾動地火,頓時之間風雲變色,一道光芒散去,我就到這了…」

萊汀無奈苦笑,也不深究,微頓半響,輕聲問道:「那艾洛先生接下來想做甚麼?」

艾洛眼神轉為深邃,微笑起的表情大有深意,眼神飄遠淡然說道:「回家吧…」

萊汀看著滿是神祕的艾洛,心裡也不曉得該怎麼接話,過一陣子,口中期期艾艾的說道:「艾洛先生,你能夠教導我戰技嗎?」

「教你?」艾洛帶著有趣的神情看著萊汀,發現萊汀眼中期待的眼神,不禁啞然失笑,不置可否的說道:「你的天分是不差,但是你根本不曉得自己的長處在哪邊,今天要不是這群兔崽子最近被我教訓得太狠,憑你要跟這群兔子比敏捷是沒有指望的。」

萊汀漲紅了臉,結結巴巴的說道:「是這樣嗎?但是我之前…」說話間將之前與惡魔使徒之間的戰鬥說了一遍。

艾洛聽完輕蔑的一笑,口裡說道:「你進入了一個誤區,照你所說的,這惡魔使徒本就是力大無窮的怪物,你還跟他硬拼力氣當然是找死;而這群兔崽子向來就以敏捷見長,你又跟他們比速度,若不是這群兔崽子被我操的肌肉痠痛,速度僅剩平日的三成,我看你現在也是滿頭包。」說完邪邪一笑,看著萊汀低頭冒汗。

方才萊汀打得順手,沒有往深裡去想,如今細細想來,這才發現這群跳跳兔並不如往常的印象,想來也是,追一隻幼兔就這麼辛苦,又何況是八隻成兔呢?

冷汗不斷落下,萊汀止不住洩氣的情緒,一旁的艾洛微微一笑,伸手撫了撫萊汀的頭,讓萊汀有些訝異,恍惚之間看向艾洛的感覺彷彿見到年長的長輩。

艾洛拿起萊汀的鐵槍,緩緩走了出去,口裡說道:「收你做徒弟是不太可能,畢竟我不能一直待著,你也不可能跟我走,既然你喜歡用槍,我就打一套槍法,能學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話畢,艾洛屏氣凝神,微微低首,長槍抵地,右手單手持住;髮梢隨著風微微飄動,氣度沉穩端凝,無所畏懼的氣息油然而發,讓萊汀看地目不轉睛。

驀然,艾洛動了起來,只見長槍宛如被賦予了生命,扎、刺、抨、纏、圈、攔、拿、撲、點、撥、鑽…總總應用方式接連出現,不僅讓萊汀看得眼花撩亂,更是有著無窮的吸引力,緊緊吸住萊汀的目光,而這套槍法,有著相同的重點。

穩。

這套槍法既不輕靈,也非迅捷;不存霸氣,更不凌厲,然而卻散發出一股不可戰勝,不可撼動的穩重。萊汀見到艾洛刺出上百槍,槍尖招招在同一點上,氣勢有如山崩地裂,懾人魂魄;也見到艾洛槍棍一鑽,周圍的空氣有如被抽空,帶來壓抑的窒息感,令人心膽俱裂;更發現艾洛槍棍不停上下翻飛,將周圍舞地密不透風,毫無破綻,穩重如山,無可匹敵。

最後,艾洛一個弓步向前,手中槍順步直刺,右手握著槍尾迅速與左手合握,槍尖延伸至最遠處,連人帶槍宛如一體,氣度莊嚴,孤傲如峰;散發出凜然不可欺,厚德載萬物之感。

霎時之間,萊汀眼中的宇宙中心便是艾洛,此時地槍意如大海般洶湧襲至,讓萊汀直看呆了眼,癡傻的沉浸在槍意所構造出的世界裡。

良久,當萊汀回過神來,卻發現艾洛的蹤影消失,夕陽只餘半輪火光,地面上僅存著自己的長槍;正當萊汀失落的左右查探之時,艾洛的聲響忽遠忽近地傳來,四面八方迴盪不已。

「小子,你我緣分已盡,這套槍法是我父祖傳下,但並不適合我,我見你的個性特徵與此槍法頗為符合,相信你已將此槍法槍意盡收眼底,希望你能將此槍法發揚光大,此槍法名為─『坤元』。」

「坤元…」萊汀著迷的喃喃念著,握著槍棍的手漸漸發力,心中興奮逐漸擴大,手上有如握住了此生的希望。

「對了…」

正當萊汀在構築著自己的夢想,艾洛的聲音又響了起來,饒是萊汀心堅如鐵,也是被嚇的不輕。

「我走了之後幫我照顧這群兔崽子,小兔子似乎對你有好感,那你就把他帶回去吧,好啦,這次真的走了。哈哈,看你這裝酷的小子嚇成這樣實在很有趣,走了,有緣再見吧!」隨後聲音逐漸飄遠,萊汀這才確認艾洛已經離開。

「艾洛前輩真是高深莫測…」萊汀苦笑不已,事到如今,萊汀已經確定艾洛肯定不像他外表所顯現的那樣年輕,但顯然相當愛捉弄人。

「嘶…」

萊汀低頭,發現那隻憨態可掬的小兔仰頭盯著他;而小兔發現萊汀低頭瞧牠,竟然偏著頭,兔唇微微翻起,就像是在微笑一般。

仿佛被感染似的,萊汀也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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