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過往(二)

緊皺的眉頭,憂心忡忡。

深吸了口氣,再用力憋住;好不容易才終於轉身踏入了那十年未動的房子。

一轉身,看見的就是陽台、筱珈就是從那裡跳下去,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裡似乎真的不曾被動過,廚房的洗碗槽裡,還躺著未洗的碗盤,上面沾著黑黑綠綠的斑點;

還有當初自己在慌亂中打破的花瓶碎片,也依然灑落在同樣的位置、旁邊堆滿了塵埃。

『我不怕死』筱珈死前的這句話,和那個微笑,那畫面在腦中重複播放著,不停倒帶…。

鞋子還擺放在落地窗前,一切的一切,都和她當初離開時一模一樣,畫面定格在十年前的那天。

無聲的打開了櫃子,掃帚、拖把,抹布,一樣樣的打掃、整理。

筱珈的鞋子、地上滿滿的塵埃,淡淡的血跡,還有散了一地的玻璃。

指尖似乎被玻璃刺到了,麻麻的,鮮血從傷口流出,眼淚也悄悄的滑下。

「劉筱珈妳這個自私的傻子!」淚從不斷滑落,止不住;

好像有東西卡在喉嚨裡,窒息般的大口喘氣。

崩潰,在這瞬間。

失去的回不來,空虛用什麼替代?寂寞怎麼去掩埋?

緊擁住陳舊的大衣,在窄小的衣櫃裡,吸取若有似無筱珈的味道;

柔光從門縫鑽入,現在我僅剩的不也是像這光點般大小的希望?

筱珈的模樣依舊清晰可見,那烏黑的秀髮,右邊劉長的劉海裡夾著一撮沼澤綠,

嘴角像是在嘲笑自己似的微微上揚,右邊空蕩的袖口因風而飄盪。

拭去了淚,從衣櫃翻出幾件自己寄放在筱珈這裡的衣服和毛巾,帶著疲憊離開了狹窄的衣櫃;

左腳先踏入了浴室,微光緩緩從窗透入,鏡子反射,微微照亮了粉藍的磁磚,

打開了水龍頭,卻不見水,怔怔,乾笑。

洗澡不成,只好隨便換了套衣服,拎起包包,往左肩一拋,走了。

才剛出門,正摸索著門邊的備用鑰匙,白牙男子又出現在身後,

這次,也笑著點了個頭就離去。

出了公寓大門,才發現雨已經停了,

因為是夏天的關係,即使現在已經七點了,天空也才剛被染紅,太陽正緩緩朝西邊降落。

走了十至二十分鐘的路,穿過了七八條小街,到了另一棟公寓門口。

紅磚紅瓦,和凝固在浴缸邊緣的血塊一樣,紅的詭異,不安好心。

左肩往下一沉,右手拉過背包,左手拉開拉鍊探入摸索,

拉出一條生鏽的鐵鍊,繼續拉,卻卡住出不來了。

翻翻白眼,沉住氣,左手再次深入背包中摸索,抓住冰冷的原狀物,脫了出來,

生鏽的小圓餅上刻印著自己的名子縮寫,和筱珈的。

輕輕按下位於鐵鍊和圓餅間的按鈕,喀答清脆的一聲,蓋子迅速彈開,

長針指著七,短針指著二十四。

凝視了兩個指針好一會,才把懷表滑入外套口袋,

把背包往後一甩,背著它原地轉了一圈,走進一家便利商店。

原本只打算買份報紙,但肚子傳來的叫聲可不能忽略,

再微波食品旁又多待了兩分鐘才去結帳。

抽出懷表…恩,七點二十八。

踏不穩定的步伐,慢慢走回那暗紅的公寓門前。

和筱珈的備用鑰匙一樣,我的,也是藏在門和磁磚的細縫之間,

像剛剛在筱家門前一樣,我在門邊摸索了一陣子,指尖才微微觸碰到一塊金屬物,

伸長手指,用三個月沒剪過長的指甲輕輕一摳,才把鑰匙給弄了出來。

雖然個性截然不同,可是我和筱珈,是對方最親密的家人;

即使感情不像戀人那般轟轟烈烈,卻也像情人般緊緊相依。

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我沒意識到時間,

直到經過10年還尚未修好的火警響起,我才稍稍回到現實,

開了門,確定不是真的失火,順便望了眼走廊的時鐘,七點四十八。

回書本頁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