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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脫逃

外頭雨已經停了,但是天空仍然佈滿濕氣,他們衝上車子,迅速發動,疾駛而離,雪茄簡坐在張麒旁邊,一隻手拿著槍對準了他,另一隻手指了指路,說:「往前方右轉吧!警察會從左側的道路過來,我不想跟他們相遇到。」

張麒默不吭聲,眼睛飄向雪茄簡,看到他鐵青的表情,他心裡盤算著,要如何脫困?應該往左側的路過去,直接衝向警察,這樣便可以將旁邊的歹徒繩之以法,但是對方有槍,他無法這麼做。

很快的他想到了解決的辦法,只要他超速,附近的監視器自然會將他車子的位置通報給附近的警察,那他的目的便可以達到,不消幾分鐘,警察便會包圍住他們的車,並且將旁邊的歹徒逮捕。

他方向盤一轉,油門開始加速,心跳也隨之加速。

只要超過這條路的速限,我的位置就暴露了!

忽然車子響起一陣聲音:「嗶嗶,駕駛心跳速度快速上升,建議停車檢查,最近的醫院在…」

完蛋了!

張麒心裡咒罵著這車用電腦,有點垂頭喪氣,雪茄簡嘿嘿笑了兩聲,按下了車子的自動駕駛按鈕,對著電腦說:「先到高雄市中心吧!」

車子恢復了平穩的速度,張麒雙手離開了方向盤,帶著不知所措的眼神,慌張的看著雪茄簡。

「我想把槍放下來,但是我要確定你不會亂來,好嗎?」雪茄簡語氣變的平和。

張麒不說話,只點了點頭。

「好的,希望你信守承諾,很抱歉,在你不知道整個事情狀況之前,我必須用這種激烈的違法手段。」雪茄簡邊說邊把槍收起來,同時又拿出一根雪茄,說:「現在車上不禁煙。」便自顧自的把雪茄點燃。

「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樣做?」張麒心裡一堆疑問,眼前這個人顯然不是海洋館的科學家,他究竟為了什麼要潛入裡面?為何要帶他去?

「很抱歉,我對你撒了些謊。」老人輕鬆自得的半躺在椅子上,對張麒完全沒有戒備的動作,一般吞吐雲霧一邊說:「我的確是生物學家,但是不是隸屬於海洋館的,今天潛入那兒之前,我的伙伴大腳已經入侵了他們的警衛系統,原本只是要去採些標本就回家,誰叫你壞了這些事。」

「你這是非法入侵!是竊盜!」張麒不顧車上煙霧,忍著咳嗽的感覺,咬牙切齒的說,他忘不了那隻鷹魟身上被一支無情的漁槍貫穿掙扎的慘狀。

「你該感謝的是政府預算不夠,買的警衛機器人沒有裝紅外線偵測儀。」

「你是說…那鐵桶,是警衛機械人?」

「是呀!正確名稱叫做CR二代,他的電腦程式裡只會偵測生物外型,凡是不符合他系統裡的那些生物,便會當成外來者。」

此時車子駛向一條孤伶伶的道路,那是濱海公路,十分的長,車子右邊是一區又一區的城市,而左邊則是台灣海峽,海浪的聲音依稀可聽見,在夜晚,海的鳴聲似乎格外的清楚。

「所以…那些魚類、北極熊都是符合他系統的生物?」張麒腦袋冒出他個鐵桶的模樣,那藍色的光芒令人寒顫,不禁又冒出了些冷汗。

「使用者可以輸入符合生物的3D模型給CR二代,他的藍色光芒便是掃瞄辨識系統,這就是我要你穿上北極熊布偶裝的原因,不然我們的下場會跟那隻老鼠一樣。」雪茄簡說著,一邊回頭看看有無車子追過來,確認後頭沒有車子之後,繼續說著:「CR二代有最新的更新版,安裝了紅外線掃瞄,只要是發熱的物體,不符合系統內的模型,都會被格殺,但是更新費用太高,政府預算不足,不然我們絕無逃脫的希望。」

張麒心裡想,竟然有這麼笨的機器人!也還好因為政府預算關係,只買的起這種東西。但是他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僅僅隨口說著:「是呀!真驚險啊!」

其實他心裡默默盤算著一些事,他回想著「計程車司機訓練課程」裡對付歹徒挾持應該採取的方法與步驟。

「還有一台稱做『Army   T1』的怪獸,我們叫他『掃蕩者』,基本上,那就是一台有腳的戰車,我們運氣好,『掃蕩者』不會出現在這種三級單位裡…」雪茄簡似乎十分清楚警方所使用的各種機器人,而張麒僅是安安靜靜的假裝聆聽,腦裡卻是不斷的思考脫身之道。

「好了,先這樣吧!看來你還是不怎麼相信我,小子!我們需要花點時間互相信任。」雪茄簡突然停下他的機器人話題,微笑的說,一邊拍著張麒的肩膀。

而張麒心裡想著,誰要跟你信任啊?我一點都不要相信一個盜賊,社會上的犯罪率如此的低,他開了六年的車也只遇上了兩件,其中一件是他的乘客在乘車時對著手機裡的傢伙罵髒話,就這樣的被他正義凜然的送上了警局;另一件便是眼前的事件了,這種非法入侵又竊盜的事件,是重罪,甚至罪不可赦。

當然他還聽過更恐怖的事件,還活生生的奪去了他的親哥哥,那次是五六年前的事了,恐怖份子挾持巴士,結果竟然是用炸彈炸毀了整個巴士,當時包含恐怖份子,共死了十二人。

那是他永遠無法忘記的惡夢,三十年來最大的一次犯罪事件,竟然就這樣的奪走了他的哥哥,為此,他和父母整天以淚洗面,唯一慶幸的便是警局在兩個月之內便破案了,恐怖份子是在那場挾持事件之中誤觸炸彈炸死了自己人和人質,而其餘同夥的恐怖份子被抓之後全被判了死刑。

即使如此,這便是他們從小到大裡唯一有印象的幾次犯罪事件了,社會上已經到了幾乎可以夜不閉戶的程度,政治清明,人人重視國家整體利益,經濟方面也十分熱絡,雖然人跟人之間天天也都會有工作上的爭執、情侶間的衝突、夫妻間的吵鬧,但是教育制度讓人人心裡善良,大家都十分理性的不會逾越到辱罵與動粗的界線,簡單說來,現在正是人類歷史的黃金時期,有人有在電子報紙上發表文章,例舉人類社會以來,各種犯罪率、疾病、非自然死亡率與平均壽命,在近百年來都大大改善,如果撇除環境污染與暖化效應,現在的社會,稱為理想國當之無愧。

雪茄簡此時又拍了拍張麒,說道:「小子,放我下來吧!」

張麒突然像是惡夢初醒一般的驚愕,望著身旁的老人,說:「這…這裡?」他轉頭看了看附近,是長長的濱海公路,附近完全沒有住家,但是他更擔心的是,雪茄簡似乎知道他的計謀了。

「你以為我會不知道,你剛才趁我不注意,偷偷按下了汽車緊急求救按鈕?」雪茄簡又掏出手槍,奸詐的笑著。

張麒豆大的汗水冒了出來,喘了好久不知道該說啥,他將車停在路旁,仍然一言不發的望著老人。

「我不會殺你的,但是你可以選擇相信警察,或是選擇相信我,以後我們還會見面的。」老人開了車門,走了出去,回頭對著張麒說:「待會你被警察找到時,千萬別供出我的名字,不然有你好受的,這是誠心的建議。」說罷關起門,走向車子後方。

這老人在幹什麼?張麒完全搞不清楚雪茄簡的詭異目的,附近僅有一條路可通,夜晚又沒多少車子會經過,難道他要步行逃亡?警察可以十分輕易的追到他。

但是他隨即發現他的想法太天真了!天空中出現了微微的亮光,一台電能發動的雙人座小型直昇機悄聲的降了下來,老人迅速的跳上了直昇機,還不忘對著看的發愣的張麒揮了揮手,便消失在灰濛濛的夜空之中。

警笛由遠方逐漸逼近,開到了張麒的計程車旁,停了下來,兩個警察下車,看到計程車內僅有張麒一人,他沮喪低著頭說:「他已經跑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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