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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符術詭異

      學校這個學期註定是多事之秋,以這次傳奇性的打架事件為開場白,一系列事件開始登場了。

      默默無聞的歷史學院男生江昊,忽然成為了萬眾矚目的對象,在那場雙方互相沒有接觸的打架事件的第二天早上,江昊躲在蚊帳裡悠閒地看自己的書,琢磨書上的一些法門。

      小朱依舊最早去上廁所,因為是男生宿舍,所以他一般總是半裸體就出去,結果一會兒就先行逃竄回來,捂著肚子很是吃驚的模樣,說道:「樓下,樓下出事了。」

      正熟睡的其他四個人騰地坐起來,異口同聲問:「出什麼事了?著火了?地震了?還是我們要補考了?」

      小朱滿臉惶恐,說道:「不是啊,一大清早宿舍進了好多女生,都是要找他的。」他手一指江昊,五個人臉上不約而同充滿羡慕嫉妒的表情,也不知道這小子是走什麼桃花運,居然一下子得到這麼多美女青睞,要知道連長毛這樣有錢有勢,揮金如土的人物,也沒有這麼風光過。

      江昊和他們想的可不一樣,他要忙著打聽聶冰的消息,保護聶冰不受長毛欺負,哪有功夫理會這些花癡。

      他把書隨身收好,不管旁邊幾個傢伙什麼眼神,試探著往門外瞧瞧,走廊遠端有好幾個女生在嚷嚷呢,難怪把裸體的小朱嚇回來了,那幾個女生嗓門還不小,喊著:「昨天的帥哥江昊在哪個房間?就是打倒宮四的那個帥哥,我們要見他!」

      江昊不想和她們糾纏,但是她們占據樓梯口,是下樓必經之路,沒法迴避。他眉頭一皺,轉身進了洗手間。洗手間的窗外對著河岸那邊,也就是宿舍樓的後面,比較荒僻,樓下也沒什麼人矚目。江昊本來不願意驚動別人,可這幫女生逼得他沒地方躲了,他決定試試。

      因為還沒這麼做過,他多少有點緊張,先把窗戶推開,然後調勻氣息,試著把一隻腳邁出窗外,這時他看到下面地面距離那麼遠,不由一陣眼暈,要是跌下去,難免粉身碎骨。

      不過經歷了眾多風浪之後,江昊已經逐步鍛煉出一身膽氣,他知道很多事情只是自己沒做過,而非不可能,他試著把伸出腳牢牢踩住外面樓房的牆壁,按照書上所授的法門,一腳踩上去,就像吸盤貼住了牆壁,跟走平地一樣穩當。

      江昊又試探著把第二隻腳踏上去,這樣他就跟地面成垂直狀,站在大樓的最外邊沿了,身前是藍天白雲,身後是灰禿禿的大地,感覺無比奇妙。

      江昊沉浸在這感覺之中,大步向上走,快走到樓頂才想起來,自己應該是往下走的。他又轉了個身往下走,走到二樓的時候,旁邊有個人在晾衣服,一不小心衣服險些掉下去,江昊幫他把衣服接住說:「小心點,給你衣服。」

      那傢伙是個近視,說了聲謝謝,也沒抬頭,等江昊走了過去才摸著腦袋想起來,誰把衣服給自己的呢?四處張望,可是沒人在附近啊。

      江昊已經從他下面走過去了,左腳先踩到地面,跟著右腳著地,這麼走來走去的感覺實在是爽,他禁不住吹起了口哨,繞過後樓,挑撿校園裡比較荒僻的路,直奔聶冰的宿舍而去。

      江昊到了英語系樓下後,想想不知道去找聶冰能怎樣,說什麼,只是不放心聶冰罷了。就找了宿舍樓下一個水泥花壇旁邊坐了。

      離開學還有兩天,沒人上課,大家都很輕鬆,來來往往的,聶冰的身影出現得比較晚,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又掠了他一眼,江昊不確定聶冰是不是對他還保留有印象,聶冰回頭朝他甜甜一笑,江昊忽然發現這個女孩比較特殊的地方在於完全沒像別人那樣為他神魂顛倒。

      旁邊有個女生過來,遞給聶冰張紙條,低語了什麼,江昊稍一集中注意力,立刻聽清聶冰說了「我去」兩個字。

      江昊的心裡一寒,隱約有不祥的感覺。

      聶冰匆匆忙忙奔正在建設新校舍的那邊校園去了,好像是有人約她有事的樣子。新校舍離竣工還很遠,基本上現在就是一些樓架子和堆積如山的沙石等建築材料。

      江昊遠遠跟著聶冰,儘量不讓她注意到有人暗中保護她,建築材料堆得到處都是,形成很多曲曲折折的通路,不容易被別人發現有人跟蹤。

      現在正在將近中午吃飯時間,工地上已經停工了,一個人影都看不到,機器沒全關掉,轟隆隆的響聲很是吵人。江昊跟著聶冰在機器堆裡穿梭,看聶冰好像也在找人。

      終於聶冰似乎找到地方了,向前面未竣工的樓走去,白色的長裙飄飄,宛若凌波仙子。

      江昊一愣神的功夫,覺得頭上風聲颯然,本來以他現在的聽覺靈敏度,完全能觀察到周圍的變化,但一來他看聶冰有些出神,二來這種聲音來得非同尋常,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要江昊自己形容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是比較困難的。用聶冰的眼光看似乎更準確一點。聶冰剛剛接到同系的女生遞來的紙條,說班上一個好朋友要約自己在這僻靜的工地見面,事情很重要。雖然聶冰覺得有點古怪,可是字體是一點都沒錯的。聶冰當然沒有想到什麼脅迫之類的事情,就很自然的趕來了。

      她爬過最後一個坡,馬上就要到約好了蓋了一半的樓前的時候,聽到身後發出山塌般的巨響,回過頭看時,後面吊車上不知道被誰吊了一個巨大的水泥沙包,估計是幾十袋水泥在一起,總有幾噸重。聶冰能目睹的就是水泥沙包正落下來,砸中了一個人,把他完全埋沒。

      吊車上的水泥沙包距離地面的高度最少有五層樓,這麼多東西落下來,汽車也能砸扁,何況是血肉之軀的活人。

      聶冰看到有人正從吊車上匆匆忙忙下來,肯定不是建築工人,謀殺的想法是隨後才出現的,第一個反應還是捂住了眼睛,不忍心看那人被砸的慘狀。

      她沒聽到慘叫聲,大概是那個人來不及發出,可是隨後聽到的是呼喊聲:「幫我一把,嗆死我了。」

      聶冰睜開眼睛,一個男生正從散落像小山的水泥堆裡爬出來,滿身水泥的灰塵,狼狽不堪,一邊爬一邊喊:「不行了,太髒了,讓人受不了了。」

      這個男生當然就是江昊。

      江昊被水泥砸得有點頭暈,眼前一時迷離,但基本上這種砸法還不能使他的身體受到損害。看到心愛的女孩就站在身前,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他不由手舞足蹈道:「太好了,你沒事吧?」

      聶冰打量了半天,確認他的確沒受傷,綻放出笑容說;「你怎麼還忙著關心別人,你自己沒事就好。從樓上落下的那天起,我一直想謝謝你,你兩次救了我。」

      原來她一直記得他。

      江昊一輩子從沒見過那麼甜的微笑,一時覺得就算在再被十噸水泥砸個三五十次也值得。

      他用餘光悄悄觀察四周,看到長毛正從沒竣工的那座教學樓的二樓上撤退,手裡還有望遠鏡,顯然是觀察到行動失敗了。江昊可不在乎他,只要聶冰無事,別的他全然不管。

      他本來在別的女生面前已經變得十分大方了,連嫻雅親他的時候,他都沒臉紅,可是不知道怎麼的,一見到聶冰他還是靦腆起來,倒是聶冰大大方方地說:「你這人真有意思,看起來傻裡傻氣的,其實倒是好人,那麼危險的時候,你都肯站出來不顧危險幫別人,看來真正的男子漢不是說出來的。」

      江昊的臉都紅透了,聶冰忽然噗哧一笑說:「你身上都是水泥,還是趕快回宿舍換衣服洗澡去吧。」

      江昊訥訥道:「你沒事吧?」

      聶冰道:「我怎麼會有事呢?倒是你,運氣太好了,被這麼大堆水泥砸中都沒事,趕快洗澡完了去醫院檢查一下。」

      江昊知道自己沒事,但自己這樣子在路上也太招搖,只好趕回去洗澡換衣服,江昊暗下決心,以後只要自己沒有別的事情,日日夜夜都要跟在聶冰附近,防止長毛對她不軌。

      回去的時候,校園裡一片幽靜,風中飄來縷縷花香,飛來翩翩蝴蝶,照來道道陽光……射來顆顆子彈。

      這顆顆子彈是他後來才知道的,當時他只是聽到細微的聲音撕裂空氣。自從被吊車的水泥袋砸過以後,他對周圍環境的觀察就更加細心,生怕遭到暗襲。所以這風聲未到,他早有防範,伸手便捉住了飛來的暗器。

      這暗器到手滾燙,他看了眼,是枚子彈,隨手丟在地上,繼續往前走了兩步才反應過來,頭皮發炸,自己居然抓到了一枚子彈!

      事情不算完,身後風聲又來,他轉過頭去觀察,見細密的黑線從遠處樓上飛過來,常人根本來不及在那麼短暫的時間內觀察,可是他看得一清二楚,遠處一座樓房的上面,有人專門架著支步槍對著他,子彈的聲音飛過來還滿刺耳的。

      他對子彈的運行軌跡看得很明白,伸手又抓了一枚,還是燙得厲害,他不知道自己的動作在常人眼裡已經快得難以想像了。

      樓上的狙擊手沒弄明白怎麼連打了兩槍全都落空了,還在校正準星。他雖然遠在幾百米之外,江昊還是能把他的每一個動作看得清清楚楚。

      眼看那傢伙又要開槍,江昊可不想抓燙手的子彈,正好旁邊小朱從食堂吃飯回來,手裡還提著飯盆。

      江昊這幾天本來都不大和他說話了,這回也拉下面子說:「飯盆可不可以借我用用?」

      小朱因為他失了戀,對他恨之入骨,但連長毛都惹不起的人物,小朱哪敢說個不字,江昊接過飯盆,在空中一通揮舞,丁丁當當一陣響聲,小朱忍不住問:「你拿我飯盆搞什麼名堂啊?」

      江昊覺得這樣糟踏人家的飯盆不大好意思,支吾道:「沒什麼,接點東西。」

      小朱也看出了一點名堂,他在空中每抄一次,就有東西落入飯盆,江昊接了個差不多,看到槍手百發零中後無奈正收拾東西走人,也就放心把飯盆交還了小朱。

      但他畢竟馬虎了點,忘了把飯盆裡的東西清理一下,小朱雖然是個大男人,看到一飯盆的子彈,還是暈了過去。

      等江昊走出去好久,長毛才被別人攙扶著到一邊。

      他的手半天都拿不住一根煙捲。

      宮四湊過來說:「老大,這個傢伙不是人,我們怎麼才能對付他?放手吧!」

      長毛把煙頭惡狠狠一丟說:「老子要的女人,沒有得不到的。老子要對付的人,沒有收拾不了的。這小子就算練過點武術,氣功什麼的,終究還是血肉之軀,我一定要做了他!」

      宮四說:「可是我們能用的招法都用上了,連步槍都打不死他,怎麼對付他?」

      長毛冷笑說道:「你哪知道,差得遠呢。跟我作對的人,以前也不是沒有強悍的,還不是一樣從我面前消失了,這次看來又得黑哥出馬了。」

      連宮四都禁不住打了個寒噤,黑哥這個名字他是不陌生的,因為長毛的老子做生意黑白兩道都要涉及,所以經常會跟黑道人物打交道,這個黑哥就是長毛通過他老子結識的。

      黑哥這個人物平時比較低調,據說是做那種生意的,也就是,如果有人不喜歡什麼人存在在這個世界上,黑哥會負責讓他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也可能是出現某種意外,比如忽然被輛汽車撞到,肇事司機卻逃掉了,或者天上飛下來塊磚頭正好把人砸死,或者被他痛恨的人正好游泳溺水。

      總之這個人所做的事,警察局雖隱約有所察覺,但並不能把他怎麼樣,反而是他在道上越來越吃得開。

      黑哥的背景,是一家叫做「道一行有限開發公司」的企業,關於這個企業的來頭,有著更多古怪離奇的傳說,聽了都讓人做噩夢。

      長毛只是偶爾一次把這個人的名字跟學校聯繫起來,當時的結果是有個比較硬骨頭的男生,被人發現自己從七樓摔下去,骨頭全都碎了。

      這事宮四想起來都膽寒。他悄聲問:「真是要請黑哥出來?」

      長毛這回擺出非常酷的表情說:「當然,馬上找他來商量。那個妞我一定要到手,這小子一定要消失!」

      小朱直到被人搖醒的時候還在說胡話,被熟人架著回宿舍了。

      江昊不想回去,一來他惦記聶冰,二來他回宿舍也不睡覺,倒覺得無聊。從宿舍視窗看出去,月色正好,經過了今天的事,江昊格外擔心聶冰的安全,便也不管宿舍裡的人怎麼看他,反正他的奇異行徑他們也應該習慣了。他就從廁所老路出去,踏月而行。

      晚上校園裡一般會有警衛巡邏,專抓像他這樣的無辜的人,對長毛這樣為非作歹的人則避而遠之。江昊乾脆盡撿樓房側面和頂上來行路,讓警衛根本注意不到。

      一直走到英語系女生宿舍樓樓頂,他撿了個角落舒舒服服坐下,在樓頂邊緣往下望,下面正是聶冰所在宿舍的陽臺,從這望下去,就可以看到心愛的女孩站在月色中的窈窕身姿。

      江昊滿懷期待望下去,只望到另一個女孩正在晾洗過的襪子和內衣,連忙把腦袋縮回來。

      他只好拿出書來專心看,不時探頭出去看個究竟,可惜每次看到的都是絲襪和內褲。還是先研究書好。

      從坐火車回來的路上開始,江昊就對三本《四極真經》上的神祕文字研究過好多次,仍舊抓不到要領,只得暫時作罷,根據老人提示,只要找到第四本書,就將獲得比現在驚人多的神祕力量。

      當現在把三本書擺放一起的時候,三本書經常會幻化出光影,疊加在一起,構成奇怪的圖景。這個圖景看起來彷彿是一個地下宮殿的剖面,裡面的陳設非常清晰,有一巨大的石碑,正面書寫著「四極之碑」的字樣,背面就是那一行他始終都不理解的文字。

      他常常預感,這座宮殿和他距離並不遙遠,甚至相當接近,他遲早有一天終將發現這個地方。

      不過眼下他每天的進步已經是彌足驚人了。《百幻雜學》上記載的幻術,很多對他來說是一研即透。穿牆,走壁,縱躍,推移物體這些都是書中最基本的技能。最重要的是,他身體的反應和行動都頗為驚人。千斤重物、穿腸毒藥、步槍射擊,對他來說已經成了毫無威脅的遊戲了。

      江昊回顧自己這一段的經歷,一方面很滿意自己的成就,一邊端詳下面的動靜,看看有沒有什麼新變化。下面那女生終於晾完了內褲和絲襪,當然也沒有現在就回收的意思。

      聶冰這時候也到了陽臺上,手裡端了杯冷飲慢喝著。江昊覺得這時候先不要打擾她了,何況自己所在的位置也容易嚇到她,就沉默著沒說話。

      聶冰忽然先開口說:「武文倩,為什麼給我那個條子?差點害死一個人,而且如果他沒出現的話,可能長毛就把我擄走了。」

      叫武文倩的臉一陣青一陣紅,強作笑容說:「我也是為你好嘛,毛哥有什麼不好的?要錢有錢,要人有人,咱們朋友一場,我都是為你著想。」

      聶冰說:「那麼說來,是你自願替他引我來了?」

      武文倩說道:「也不是啦,你知道毛哥發起脾氣來很嚇人的,我也沒辦法。他想要的小姑娘有哪個是沒上手的?你別指望那個窮小子來幫你,長久不了啊。」

      聶冰說道:「我就是喜歡那麼一個人,在我最需要的時候,站出來不顧一切為我。還有,我就是瞧不起你這樣的人。」說完把冷飲往武文倩臉上一潑,轉身進去了。

      江昊看得痛快非常,真想衝下去擁抱聶冰。

      那個武文倩回過神來,張牙舞爪想動手,江昊豈容她放肆,隨便一瞥,發現樓頂有不知道誰遺留下來的一桶垃圾,裡面易開罐也有,避孕套也有,西瓜皮也有,爛香蕉也有,大是合用。

      他伸手一抓,隔著五六米遠,用意念推動垃圾筐,整筐的垃圾像火箭一樣騰地飛起,直墜向陽臺下面,於是一聲慘叫,滿宿舍的女生紛紛拉亮燈從視窗探頭出來,她們能看到的,只有四樓陽臺上,一個頭扣垃圾桶的女生,從嘴裡掏出半塊西瓜皮來。

      在這諸般驚叫中,江昊忽然隱隱約約地似乎聽到一聲孤零零的驚叫。他現在的聽力和視力都遠遠超過常人,根據書中記載,這就是所謂的天眼通和天耳通,練到高深境界,感知的距離會非常之遠。

      江昊判斷叫聲來自女生宿舍樓的後面,那個地方因為比較偏僻,一向少有人去,更沒有女生晚上敢去的,這事情頗為蹊蹺,不能坐視不理。

      江昊在樓頂上大步飛躍,他還不會其他法術改變行動方式,比如飛行遁術類的。但是一跳一縱間,可以在四五米外。他幾下子蹦到樓的邊緣,沿著樓一側飛跑下去,跑得有點著急,還把一層的玻璃踩壞了一塊,裡面的人罵了一句,也沒找到把玻璃弄壞的元凶。

      樓後長草縱橫,陰森森有點嚇人,一個穿深色長風衣的人,把一個女生堵在角落裡。那女生看起來非常害怕,一直在顫抖,卻不敢呼救。

      這女生不是別人,正是風騷的張達薇。

      那人邪笑了幾聲,聽起來說不出的噁心,邊笑邊說道:「落到我道統手裡,有你受的。小寶貝,你跑不掉了。」

      江昊正疑惑這人為什麼要起名叫「倒桶」,道統已經拿出一張黃紙條黏到張達薇額頭上,說也奇怪,這紙條一黏好,張達薇也不顫抖了,更沒有絲毫的反抗。道統伸手在女孩臉上捏了一把,笑聲甚是猥瑣,他接著把手伸到女孩胸口上,女孩也沒有反應。

      江昊疾惡如仇的性子一下爆發出來,顧不得推敲其中的古怪,從後面衝上去,對道統的屁股就是一腳,道統根本沒想到有人行動會如此輕捷迅速,被這一腳揣得像垃圾桶一樣滾了出去。

      江昊怒目對他,道統一骨碌爬起來,回頭看到是個陌生的年輕人,火冒三丈說道:「你是什麼人,敢管老子的閒事,你不想活了?」

      江昊對這類人現在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指著他說道:「像你這種畜生都該死,你用了什麼迷幻藥給她吃,趕快把她救醒,跟我去警察局!」

      道統冷森森地一笑說:「看來你還不知道碰上了誰,別說警察局,就是把全市的員警都調來又能奈我何?」

      他從懷裡掏出張黃紙,口中唸唸有詞,不知道唸叨的是什麼,那張黃紙忽然自動飛出來,啪地黏在江昊臉上,江昊猝不及防,沒有想到一張紙可以飛得比子彈還快。

      紙條一罩住他的額頭,他立刻有種奇怪的感覺,彷彿口鼻都被遮蓋了,將要窒息,喘不上氣來,而且頭暈得厲害,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江昊軟軟的想倒下,完全身不由己的感覺。

      難道連子彈毒藥都不害怕的他,居然會在這一張小小的紙條面前,送掉了性命?

      江昊喘不上氣來,他能聞到黃紙上有股臭哄哄的味兒,靈智只在一線之間。如果不能在最短的時間內解救自己,可能就面臨著送掉性命的危險。他因為以前還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在猝不及防之下,只覺得神志漸漸模糊,但多少還能保留幾分清醒,索性摒住呼吸。

      他最開始的想法是,如果自己不呼吸的話,就不會被那股臭哄哄的味道熏得暈過去,結果這一停滯後,他漸漸發覺,自己並不需要用口鼻呼吸,只要自己身體裡的氣息吐納正常,完全不會感到憋悶什麼的。

      這樣一來,神志居然漸漸清醒過來,那股味道的影響越來越小,原來那股味道是藉助呼吸進入人體,黃紙上的東西,只要正常呼吸的人,就不能不受它的干擾,變得像張達薇一樣麻木無知覺。

      這種符紙對付普通人的確非常有效,但對江昊這樣已經修煉過一段時間的人,經過調息之後,就可以抵禦。江昊心情放鬆下來,裝作已經神志不清的樣子,等待道統變換花樣。

      果然道統以為得計,自言自語道:「管老子的閒事,讓你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老子先快活一下,回頭收拾你,不然帶回去就沒我的機會了。」

      他轉身把手伸向張達薇摸索,然後動手解自己的褲帶,看樣居然想在這裡就非禮,江昊怒火從心中起,又對他屁股踹一腳,這一腳發自內心,力道十足,足足把道統踹出去三四米遠,最要命的是,道統正在脫褲子,猝不及防之下,整張臉都撲到草叢裡。

      道統過了足足有五分鐘才掙扎起來,滿臉傷痕,沾滿草葉,綠油油的在夜色中非常詭異,頭上一根稻草直豎,倒真像戴著道冠。

      江昊想放聲大笑,強自忍住了,讓道統自己疑惑去。道統打量著四周,見被制住的兩個人都木訥站著,不像有問題的樣子,不由犯暈。

      江昊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任道統到處尋找問題所在,等道統再次轉到背對他的時候,他抬腳又踢。

      他出腳何等輕捷,這一腳比剛才踢得還狠,道統撞到外面的圍牆上。

      這次過了十多分鐘,道統才撐著牆壁起來,整張臉腫得像豬八戒,難得是他還沒暈過去,大概也算是修煉有方。

      他雙眼放著綠油油的光芒,一掃頭上稻草說:「誰?給老子滾出來!再不出來,我就用五鬼符讓你不得超生!」

      江昊既然不怕他的符紙,就已經把自信心樹立起來,管他施展什麼招數,自己靜觀其變。道統嘴裡喃喃自語,雖然江昊耳力極佳,也聽不懂他讀的是什麼,有點像學校裡搖滾樂隊自創的歌詞,只不過曲調更難聽一些。

      只見他唸完之後,腮幫子像蛤蟆般一鼓一扁,大口大口吐氣,然後五指倏忽齊張,放出五道黃色符紙來,在半空中懸停,每道符紙上都閃著幽幽黃光,像一隻鬼眼找尋敵人。

      江昊氣定神閒,自己氣息平和,宛如在江水上飄蕩的一葉小舟,雖隨江水搖擺,小舟就好像和江水結為一體。符紙無論怎麼窺視,看他都只是大地的一部分,沒有任何異樣的地方。

      道統的豬臉發紫,運功作法非常消耗精力,半天也看不出異樣來,不覺氣餒。江昊忍不住大笑,五片符紙馬上發現了目標,向他如飛撲至,江昊對付它們已經有了些經驗,知道憑自己現今的力量,能夠抗拒它們的威脅。

      月光此刻橫移過來,他的調息吐納一向多在夜裡,月光之力憑藉最多。他一伸手,五片符紙在空中僵直住了,無論道統怎麼用力,它們都紋絲不動。江昊正在考慮是不是加力把它們推回去,符紙忽然間燃起一陣輕煙,在月光下自己灰飛煙滅了。

      這件事對道統的打擊比把他摔成豬頭還嚴重,他登時臉如死灰,人都快癱軟了,大概這五道符對他很重要,從來沒遇到過這種情況。

      江昊也不再跟他裝模作樣了,過去想揪住他送派出所去,轉念一想,這裡面很多事情跟普通人無法解釋,自己又不能暴力行凶殺他滅口,只得罷了。

      若就這麼便宜他了,未免心有不甘,最少不能讓他再拿符紙害人。江昊開始搜道統的身,道統還想反抗,江昊連法術也免了,幾個重拳揍得他發暈,從他風衣口袋搜出些零碎東西,還有些散發臭氣的符紙,一本豔情小說,一本叫《天師符法》的書,兩串鑰匙,一雙襪子,一盒避孕套還有個挺精緻的小盒子。別的東西被江昊隨手就丟了。

      他翻了翻《天師符法》,上面記載符紙的用法,約略能看懂上面說口訣到處,各種不同的符有不同用途,和《百幻雜學》上說的大同小異。

      江昊想道統會用符紙害人,就是從這裡學來的,把書給扯了,道統也沒顯出多著急。唯有那個小盒子,江昊一拿到手,道統立刻捂著臉叫道:「快還給我!」

      江昊笑道:「你說還就還,那我不是太沒面子了?我非要先看看。」

      道統面露猙獰之色,指尖一吐,竟從裡冒出幾根尖針來,江昊的眼神現在何等犀利,伸手扣住他腕子,另一手啪啪扭斷了尖針,這針似乎是從道統手裡長出來的,疼得他幾乎暈過去。

      江昊把他丟到一邊,把盒子從一地零碎東西中翻撿出來打開,盒子裡面的東西很像指南針,甫一出盒,立刻光華大作,道統變色道:「你身上有寶物?」

      江昊一怔,說道:「你怎麼知道?」道統發現自己說漏了嘴,一言不發了。江昊略一觀察,就發現這個指南針發出嘟嘟的叫聲,針尖瞄著自己口袋的方向跳動著,他試著把指南針移動到接近自己的口袋的地方,指南針針尖上煥發出異彩來,嘟嘟聲猛然強烈起來,等他移開指南針後,那響聲就弱下來。

      難道這東西能識別和分辨寶物?江昊知道道統不肯說實話,把指南針放到盒子裡,自己揣起來,道統臉上顯出惶恐之意,喊道:「你千萬不能拿走我的指寶針!拿走我要沒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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