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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傳之好你個牛鼻子老道(杜、孟)

外傳之好你個牛鼻子老道(杜、孟)

顧德今年32歲,父母都死得早,所以他很早就出來闖蕩,在做生意賠光了父母百余萬的積蓄後,痛定思痛,從頭做起,好不容易開了一家美髮店,還把理髮店對面,X大學的校花追到了手,引來許多羡慕的眼光。

雖說是他窮追猛打,外加月月光才得到美女垂青,可他是真的愛這個貓一樣的美麗女孩,這段時間,也是他自父母死後最幸福的日子了。可就在韓泠泠畢業的前夕,她卻突然興起出國留學的願望,這令顧德多少有些沮喪,身邊因為出國而分手的例子已經有很多了,他從未想過自己有朝一日也會面臨這個問題。

在多次勸說無效後,顧德生氣的,或者說自暴自棄的拋下一句『你不就想嫁個美國人嗎』便頭也不回的走了。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多少有些偏激,可沒辦法,他心裡很清楚,他和韓泠泠之間的感情,是靠著他出手大方,外加前途光明換來的。這樣的感情,怎經得起時間與空間的考驗?!

顧德心裡感到極端的憋悶,便拽了好友劉飛出去借酒消愁。半醉半醒之間,劉飛喝乾杯底的XO,大著舌頭道:「阿德,別想了,咱爺們就是這命,我跟你說,這情場失意,賭場就得意,咱明天抓彩票去!你信不信,如果你突然抓彩票中了五百萬,那小妮子敢從飛機上跳下來追你!」

劉飛這話才一說完,顧德腦子裡突然機靈一下,猛的跳起來,掉頭就往外跑!弄得劉飛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鑒於酒錢還要那小子付,劉飛毫不猶豫的也跳了起來跟著往外跑。

兩人在門口被人攔下,交了酒錢,顧德抓著劉飛就往計程車跑,剛剛入秋,冷風一吹,兩人的酒都醒了不少。兩屁股坐到車裡,劉飛再也忍不住埋怨道:「你小子急什麼急,家裡著火了咋地?!」

顧德交代了司機地址,這才看向劉飛,雙眼中卻帶著一種難以掩飾的興奮:「我突然想起一件事來!」

「什麼事?」

「今年該遷祖墳了!」

「什麼?!」劉飛張口結舌,好像看神經病一樣的看著顧德,被氣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顧德咧嘴一笑,以興奮的語氣開始講述事情的原委。

原來,顧德雖然生活在北京,可他的太爺那輩卻是地道的河北農民,而且還是個小地主!

他太爺死後,曾經找過風水先生看過寶地,在一個鳥不拉屎的凸山頭上下了葬。而下葬的時候,風水先生說過,這塊寶地只能保他後代兩代富貴,再之後,就必須要重新下葬才行,否則于後代非但沒有好處,反而有害。至於到底有什麼害,就不得而知了。

他父母生前很信這些,所以曾經仿佛跟他說過,要他一定記得去遷祖墳,可他根本不信這些,所以一向是有聽沒有記。可今天劉飛一句話,卻令他突然想起這件事,更是聯想到自己最開始事業上的挫折,不覺大是感慨!人在不順的時候,便會去尋找一些精神寄託,而這風水之說,終於在他的心中撬開了一塊磚,令他抱著試試也沒害處的念頭開始實施這件事。

顧德於是拽著劉飛翻出爺爺留下的祖墳地圖,對照著現在的河北省地圖查了查,很高興的發現祖墳所在地區還沒有城市規劃!也就是說,他們有很大的可能找到那個祖墳,而且,部分農村現在還習慣土葬,他們的遷墳也不會惹來太多的麻煩。

好了,第二個問題,就是需要帶個風水先生,重新找塊風水寶地。於是,兩人湊了兩萬塊錢,請了一個很有名氣的風水和道家大師――宋天侖,宋道長同行。

三個人按圖鎖地,終於在一個村後的小山頭上找到祖墳的影子。給村長塞了不少錢後,終於得到了挖墳的首肯,外加8個壯勞力和一群看熱鬧的!

而宋道長為了顯示那兩萬塊錢的價值,特意在起墳前擺弄了一番儀式,倒也把顧、劉二人,還有那幾個壯勞力糊弄得一愣一愣的。

然後,宋道長便命人挖墳、架架子,一陣忙活,總算把裡面的棺材給拉了出來。

「好了,今天是顧老先生重見天日之時,凡屬屬雞的、屬馬的、年齡23、25的,都轉身回避。」

「嗯……」劉飛暗自嘀咕:「這詞咋聽著這麼熟悉呢……」

「開館!」隨著宋道長一聲煞有介事的吆喝,幾個小夥子便準備敲釘子,可就在這時,一旁突然有一個人喊道:「停,停,停,這幹嘛呢?」

順著聲音看去,只見一個看起來懶洋洋的男人走了過來,牛仔褲加一件休閒襯衫,身後背了一個旅行包,給人隨意而灑脫的感覺,可脖子上卻掛了一個骷髏銀飾,一下子便讓整個人看起來頗有些怪異的感覺。

而就在他身後不遠處,一個一身白色休閒服的男人剛剛坐到樹下一塊石頭上,翻著手裡的地圖,看樣子並不打算過來。

「別管他。」顧德皺了皺眉,低聲對宋道長說。

宋道長點了點頭,對幾個小夥子道:「快點開館。」

「嘿,嘿,嘿!」那男人一邊走過來,一邊皺眉道:「還開館?!不要命了!」

說話間,一個小夥子已經翹起了一個釘子,於此同時,眾人身後的突然發出砰的一聲,祭壇上太上老君的牌位掉到了地上。

別人還沒怎麼樣,可那幾個轉身回避的人,包括村長在內,卻是大吃一驚――沒有風,又沒地震,那牌位放得穩穩的,怎麼就好像有人推了一把是的,自己掉到地上?!

那村長心裡一驚,匆忙轉過身,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不能開棺,可還是著急的大聲道:「別開棺,別開棺!」

也就在同時,一股冷風橫掃而過,膽小的人不約而同的湊到一起,低聲的嘀咕著,宋道長對村長大喝一聲『回避,回避!轉過身子去!』然後,帶著一臉權威被挑戰的怒色,大步走向那個男人,冷聲道:「你是誰?來幹什麼?」

那男人似乎是個做事毫無規矩可言的人,儘管宋道長已經站在他身前不足一米處盯著他,他卻好像根本不知道一樣,對著人群道:「這是誰家的墳?」

顧德皺了皺眉,跨前一步道:「是我太爺的祖墳。您是?……」

那男人點了點頭,自宋道長身側走過去,對顧德道:「孟久」說著遞過去一張名片道:「我勸你把棺材原封不動的葬回去,不然會有大麻煩的。」

顧德看著孟久的名片略有吃驚,還沒說話,被忽略了的宋道長卻氣急敗壞的過來,一扯孟久的胳膊道:「你什麼人?這裡哪輪得到你說話?!」

孟久一揚手,甩開宋道長的手,道:「誒,誒,誒,不要動手,我對男人過敏!」

宋道長平日受人尊敬慣了,哪受過這樣的消遣,氣得急了,又不好動手,便一發狠對顧德道:「顧先生,老道受不得這個閒氣,告辭了!」

顧德一愣,不快的看了孟久一眼,連忙跟過去,著急道:「宋道長,我又沒得罪您,您不能就這麼走啊!」

孟久毫不客氣的喧賓奪主,招呼著這邊看愣了的小夥子道:「好了,好了,牛鼻子老道走了,我看旁邊就是塊福地,棺材還是快快入土為安吧。」

「不能入土!」顧德一聽,連忙回身大叫,腳下卻不敢停,緊緊的追著那宋天侖。

宋天侖冷哼一聲道:「那人本事大的很,隨便就能找到一塊福地,我看你還是請他吧!」

顧德此時也有些火氣了,花錢請你來幫忙,就算你名氣不小,卻也不能給我臉色看吧?!可眼下棺材已經出土,無論如何不能沒有這老道啊!

幸虧劉飛跟了上來,顧德這才松了口氣――這小子口才一向不錯,可惜不愛上學,不然當個律師一定能出名。

劉飛幾步走到宋天侖前面,伸手一攔,雖是陪笑,可說的話卻很是厲害:「宋道長,得人錢財與人消災,您這麼一走不是不講信用嗎?這與您的聲名不好吧?」

宋天侖也是個倔脾氣,站住一拱手道:「老道單方毀約,自會付你違約費。」說完便又要走,劉飛冷哼一聲,對著已經走到自己身側的宋天侖道:「道長盛名之下,不會沒有真本事吧?」

宋天侖一聽就站住,大怒道:「你說什麼?!」

「道長難道不是因為怕了這個孟久才假借生氣離開嗎?」

「笑話,貧道為何怕他?」

劉飛聳了聳肩,不理顧德的眼神,繼續道:「我怎麼知道,我們又不懂道,或許是道長你看出了他的厲害,所以……」

宋天侖一聽,從鼻子裡冷哼一聲,扭頭便往回走。顧德緊張的走過來,低聲道:「你這麼說,他還能給咱看風水啊?」

劉飛揮了揮手道:「你別老前怕狼後怕虎的,我跟你說,越是這種有點名氣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的人,你就越不能慣著他們!怕什麼?那個孟久不是喪葬公司的嗎?大不了先找他臨時幫個忙,風水先生又不是就這老傢伙一個人!」

三人早就下了土坡,不遠處就是和孟久同來的那個男人,顧德本來還要跟劉飛爭論,旁邊那個一身白衣的男子卻突然道:「那傢伙也會看風水的。」

顧德一愣,脫口道:「誰?」

「孟久……」

顧德不禁喜道:「真的嗎?!他,他本事怎麼樣?」

「比你們找那老道好就是了」說著,一眼看到孟久正和村長說著什麼,看手勢似乎是要把那管材搬走云云,不由皺眉道:「麻煩你快去看看他在說什麼吧,順便告訴他,讓他快點,不要再耽誤時間了。」

顧德一愣,看到劉飛和宋天侖也加入了爭執,也連忙加快腳步走上去。

杜亦羽輕歎一口氣,索性靠在樹上閉起了眼睛――――看樣子不解決這屍體,孟久是不會走的了……

山頭村的事情還沒弄利索,這裡又碰到有人『挖僵屍』……

早知道會在這裡碰到麻煩,真不該聽他的繞近路回去,這下迷路不說,搞不好還要費翻手腳……杜亦羽睜開眼,看著山頭上的熱鬧,不由歎了口氣,乾脆不管他,自己先走好了……

顧德上到坡頂的時候,正聽到孟久道:「這屍體不能直接下葬!你個牛鼻子老道不懂沒關係,害死了人可不是小事!!」

宋天侖怒道:「我不懂?!我不懂你懂?!」

孟久看到顧德過來,頓了一下,沉了沉情緒,轉向顧德道:「你這祖墳裡面有問題,這大白天的就已經屍氣四溢了,如果處理不好,要出大亂子的!」

顧德皺眉不奈道:「有什麼問題?你不是要跟我說我太爺要變僵屍吧?」

孟久歎道:「即便不是,也差不多了。」

顧德怒道:「喂,你這人怎麼這麼說話?!」

劉飛也道:「你有什麼目的?我們誰也不認識你,你想幹什麼?拉生意也不是這麼個拉法吧?」

村長聽到這裡也有點急了,不管怎麼樣,他可不希望自己在任的時候,和迷信的事情掛上勾,於是對顧德道:「你們這墳還移不移?怎麼冒出這麼多事來?!」

顧德連忙說移,移,馬上就移!劉飛也趕緊勸不住冷哼的宋天侖不要較真了,還是看風水,找福地要緊之類的。

孟久看著對面的四個人,不由苦笑著看了眼遠處那個男人,看來,又一次證明了僵屍常識普及的難度……唉,那傢伙倒是會躲清閒……

這時,顧德已經指揮著幾個小夥子去抬棺材,看樣子是準備跳過開棺拜祭這道程式了。

孟久心思一動,也走了過去,一拍棺材道:「你小子給祖墳搬家,再怎麼樣,也該開棺拜祭拜祭吧?不然,就算選了新地,怕是也得不到好果。」

顧德看著孟久,雖然不想多生事,可覺得孟久的話也有理,不管他信不信這些,規矩總有他存在的道理吧……

劉飛見顧德點頭,便道:「宋道長,咱們還是開棺拜祭拜祭,給添點陪葬的衣服紙錢之類的吧?」

宋天侖冷哼一聲,道:「等我再燒柱香」說著,瞪了孟久一眼道:「鬧了這麼半天,黃花菜都涼了!」說完,便走到香案後,嘴中念念有詞,燒了三柱香,又道:「今天是顧老先生重見天日之時,凡屬屬雞的、屬馬的、年齡23、25的,都轉身回避。」

幾個人應聲轉身的同時,孟久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宋天侖惱怒的看著孟久,顧德也不快的道:「孟先生,我想這裡並不歡迎你,你那位朋友似乎很著急,請繼續趕路吧!」

孟久也不生氣,笑了一陣後,才對宋天侖道:「我說道長,大師,你是不是林正英的僵屍片看多了?」

孟久話一出口,劉飛突然就打了自己腦門一下,恍然暗道: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是僵屍先生裡的臺詞!

而同時,劉飛也對宋天侖起了一絲的疑惑,不會真讓自己說著了吧?――盛名之下,果有魚目混珠者啊……

這時,八個小夥子已經撬開了釘子,嘿的一聲,推開棺蓋,而就站在棺材旁邊的顧德便發出一聲慘叫,名副其實的慘叫!

棺材裡,顧老爺子屍骨只有輕微的腐壞,那保存程度就算是馬王堆出土的女屍也趕不上!但是,令顧德大叫的,並非是一具異常的屍體,而是屍體隨著棺蓋打開而陡然睜開的那雙眼!

顧德倒退兩步,恰好站到孟久的身邊,他一把便抓住孟久,毫無理智的大叫道:「你做了什麼?!」

孟久撥開顧德的手臂,冷哼道:「我能做什麼?!」

顧德喘著粗氣,只覺眼皮一陣狂跳,好半天才近似哀求的看向趕過來的宋天侖,見宋天侖也是一臉鎮靜,顧德心裡更是七上八下,乾咽了口吐沫,卻什麼都說不出來。

反倒是劉飛吸了一口涼氣,震驚道:「靠!死人睜眼,喪師收手。」

孟久露出驚異之色:「你聽誰說的?」

「說了你也不認識,一個叫杜亦羽的法醫。」

孟久一聽就露出一種怪異的表情,似笑非笑的看向遠處樹下的男人,卻對劉飛道:「他是你朋友?」

劉飛還沒回答,顧德已經忍不住道:「你們別說題外話了好不好?」又看向宋天侖道:「道長,這到底怎麼回事?」

宋天侖白著臉道:「大概是我們的生氣衝撞了屍骨,所以才會睜眼吧?」

孟久歎了口氣道:「道長大師,業務不熟,沒有關係,您就不用強撐了,這不是靠著一張嘴還有風水相學可以解決的問題。」

宋天侖氣得手發抖,想要說幾句硬的,可眼前就擺著那怪異的屍骨,萬一真的弄假成真,要他來處理這屍骨,那豈不是糟糕!咽了幾口吐沫,宋天侖還沒找到適當的話,孟久已經對顧德道:「這下你看到了,老爺子的屍骨不尋常,不能胡亂的移墳另葬。」

「為,為什麼?」

「老爺子墳裡肯定有怪異的地方,土層一掘開,這周圍的氣息就亂了。而老爺子在這葬了這麼久都沒出什麼事,就是說明這墳裡雖然有令屍骨異化的東西,卻也恰好維持了一個平衡。如果貿然遷墳,搞不好,就真的要詐屍了。」

「真的有僵屍?」劉飛的膽子也算是大的了,半信半疑的問著,還探身往棺材裡看了一眼。就在他的頭部剛剛越過棺材邊緣的時候,裡面的屍體突然直直的坐起來,那雙邊緣已經腐爛的眼睛就停在劉飛的臉側,帶著一絲嘲諷與冰冷瞪著他。

劉飛整個人一下就僵住了,幸好周圍的人都驚叫起來,進而一片大亂,他這才找回了身體的控制權,大叫一聲,後退好幾步,卻終是腿一軟,坐到地上!而與此同時,那些因為迷信而轉身回避不敢回身的人卻再也仍不住了,都紛紛轉過身來,然後,看到自棺材裡坐起的屍體,頓時起了第二波混亂!

「想要命的就都給我回來!」混亂之中,孟久大喝一聲,倒是真管用,混亂的人群立刻停息下來,村長緊張的看向孟久,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只是在心裡不斷祈禱,千萬別出事,不然自己的政治前途就毀了~~

孟久環顧了一下四周,走向那個顧老爺子,從懷裡掏出一張符紙,正準備貼到屍體的腦門子上,突然一隻手伸了出來,以食指點向那屍體的眉心。

「咦?」孟久詫異的看向杜亦羽,不解道:「太陽從西邊出來了?」

那屍體被杜亦羽輕輕一點,砰的倒回棺材裡,雙眼也同時閉上。杜亦羽對孟久揮了揮手道:「這墳裡有古怪,不快處理,只怕你是要用到修羅刀了。」

孟久聽了大吃一驚,與此同時,剛被嚇得臉色蒼白的宋天侖突然跑向遠處的人群,並大喊:「回避,回避,不想要命了?!」

正好站在宋天侖身前的孟久被嚇了一跳,看著借機跑得遠遠的宋天侖,只有苦笑搖頭。旁邊顧德扶起劉飛,顫聲道:「孟,孟先生,這,這……」

孟久轉向顧德道:「現在看明白了?老爺子絕對不能遷墳。」

「是,是,是,我馬上原封葬回去?!」

孟久搖頭歎氣道:「剛才就該葬回去的,現在已經睜眼了,想葬也晚了。」

顧德大喘著粗氣道:「那,那怎麼辦?」

孟久看了看棺材裡的死屍,又往那刨開的墳裡探頭看了看,轉向獨自站到一旁的杜亦羽道:「喂,你好歹幫個忙啊。」

杜亦羽微微一笑,指著遠處的宋天侖道:「你該請那位道長幫忙的。」

孟久低罵了一聲,走過去,和宋天侖對視了幾秒,突然誇張的歎了口氣,大大的作了個揖道:「宋道長,我很需要你的幫忙!」

宋天侖再也沒想到孟久會突然如此,不由一愣,隨口道:「請說。」

孟久低聲道:「這些人都吸了不少的屍氣,如果任意離開,一則於身體不好,二則會招致一些不好的東西。」說著,從懷裡掏出幾張符紙,趁沒人注意,快速的塞進宋天侖的手裡道:「我希望你把他們帶走,設一個八卦壇,取真火於坤位將符紙燒了,然後和水分給所有人喝下。」看著有些暈菜的宋天侖,孟久歎了口氣道:「這點事情,你應該會吧?」

宋天侖聽孟久這麼一問,冷哼一聲道:「自然!」

孟久點頭道:「那就好,這裡的事情大概並非道長專長,不如就此交給我如何?當然,我不會參與你和顧先生的報酬問題,這樣如何?」

宋天侖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孟久,深怕對方反悔,連忙道:「就這麼說定了!」說完,便轉身走向村長。抓僵屍他不成,但以他的口才糊弄個村長,將他們都弄走的本事他還是有的。

打發走了宋天侖及那堆閒雜之人,孟久又畫了幾張符紙,這才對杜亦羽道:「現在可以了吧?」

杜亦羽拿過孟久新畫的符紙,帖在棺材四周,又指了指墳口道:「要下你下。我幫你照顧這裡。」

孟久看著棺材四周帖好的符紙,無奈的苦笑道:「你倒會撿省事!」說完,眼珠子一轉,突然對劉飛道:「對了,對了,這個就是你認識的那位元法醫『杜亦羽』。關於什麼死人睜眼,顧老爺子睜眼起身的問題,儘管問他。我去墳下面看看。」

劉飛吃驚的看向杜亦羽,驚異道:「你就是杜亦羽?」

杜亦羽皺了皺眉,突然轉身走向那墳地,支手撐地,自開口處跳了下去。

孟久看著劉飛發呆的神情,哈哈一笑,轉身道:「你好本事啊,一句話就把他嚇到墳地裡去了~~誒,說真的,你怎麼知道他?」

「他不是經手過一個陳小玲的案子嗎?」劉飛道:「我岳丈就是那殯儀館的馬館長。」

孟久一愣,指著鼻子道:「咦?你沒聽他提起我嗎?」

劉飛遙遙頭道:「他那陣子跟中了邪是的,非要調動工作,還逢人就說什麼『死人睜眼,喪師收手』,說幹了一輩子,還沒見過陳小玲這樣可怕的死屍。可究竟怎麼可怕,他又不說,別人笑他,逼急了,他就說『死人睜眼,喪師收手』那句連市局的法醫都知道。再問那法醫叫什麼,他就說叫『杜亦羽』……唉,那陣子,我老婆成天跟她爸著急,害得我也成天糟心。現在看來……錯的是我們啊……」

孟久恍然道:「這真是越描越黑,他越躲反而越出名……」說到最後再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不大會,杜亦羽就從墳下跳了出來,撣了撣手,不理一臉焦急湊上來的顧德,對孟久道:「這以前是萬葬坑,附近估計還有別的墳……唉,你這人真是麻煩,把你扔到哪,哪就能冒出一堆的妖怪!!」

孟久長出一口氣,喃喃道:「我怎麼覺得這話應該用在你身上啊?」說著,看向顧德道:「行,多虧了你,不然,這裡絕對是個定時炸彈!搞不好哪天都出現僵屍遊行的壯觀了!」說完突然一把摟住顧德的肩膀道:「今晚可是關鍵,你小子神情閃爍不定,可別逃跑啊!」

顧德尷尬的咳嗽了幾聲,啞著嗓子道:「今晚,要幹什麼?」

孟久拍了拍顧老爺子的棺材板,神秘的道:「今晚,我和杜亦羽要以大地為畫板,創作一幅宏偉壯闊的寫意畫。所以,顧老爺子的屍身,就拜託你照料了!」

顧德向看神經病是的看著孟久,只覺得滿肚子苦水,真不知道自己這是幹嘛來了!唉,人果然是不該迷信風水的啊!

整整一個下午,孟久和杜亦羽都不知跑去了哪裡,只留下劉飛和顧德留下守著顧老爺子的屍體。天色漸漸黑了下來,看著棺材四周杜亦羽用樹枝畫下的一個不知所謂的圏,兩個人越來越懷疑自己是不是被那兩個傢伙拋下了?

哢嚓

隨著一絲涼風自後頸襲來,棺材裡發出一聲輕微的響聲。可儘管那聲音是如此的輕,甚至令人懷疑是幻聽,劉飛和顧德還是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像兩隻被踩了尾巴的兔子一樣跳了起來,驚懼的盯著眼前的棺材。

可聲音過後,竟再也沒了動靜。顧德用繃緊的聲音道:「我們,還是先離開吧?」

劉飛努力壓制著自己急促的呼吸,道:「孟久不是說了,讓我們無論如何守在這裡,以陽氣壓制著陰氣。」

顧德著急道:「你什麼時候這麼聽話了?什麼陽氣壓制陰氣,當演電影嗎?!」

劉飛咽了口吐沫道:「我相信他……起碼比宋天侖可信……」

顧德咬著牙,恨恨道:「那倆人八成早就跑了!操,你不走,我走!」說著轉身就要走,可他剛剛走出孟久用石頭標記的範圍兩步,聽聽劉飛用一種混雜了驚懼和焦急的語氣,努力壓低著聲音道:「我操!你他媽趕緊回來!!!」

顧德被劉飛的口氣嚇了一跳,回過頭,借著傍晚昏暗的光線,驚恐的看到顧老爺子再次坐了起來,並怪異的扭過了頭,睜著一雙灰白的眼珠死死的盯著他!

顧德只覺得脖梗子一陣發僵,一種似乎要將他整個人都吞沒的恐懼瞬間就遍佈他的全身,一聲如呻吟般的呐喊衝破喉嚨,不受控制的大叫出來。褲襠一熱,竟被嚇得尿了褲子!

顧老爺子形同枯骨的鼻子突然翕動了一下,似乎是對尿的味道很敏感,竟伸出了兩隻手,扶著管材兩邊慢慢的站了起來,那雙眼睛依舊動也不動的盯著顧德。

劉飛用力咬破嘴唇,疼痛令他自恐懼中奪回身體的控制權,飛快的跑過去,費力將渾身僵硬的顧德拉回孟久所留的石頭界限之內,這才長出一口氣,可轉身再看,不覺倒吸一口涼氣!只是這麼一會工夫,顧老爺子的屍體竟然消失了!

劉飛緊張而迅速的向四周看了一圈,在確定四周都安全之後,他的視線才重新回到那具棺材上……

顧德被劉飛拉的摔在地上,臉上蹭破了好幾處,這才稍微清醒一些,一把拉住要往前走的劉飛道:「你,你,你幹,幹麻去?!」

劉飛咕嚕一聲咽了口吐沫道:「我得去確認一下,他是不是還在棺材裡。」

「他肯定在的!你千萬別過去!」

「萬一,他離開了呢?我們必須馬上通知村子裡的人!」

顧德苦著臉道:「怎麼還管得了別人!」

「你怕,就在這裡呆著好了,而且,如果不查清楚了,我們也會很危險的。」

顧德哀求道:「你可別去!你一過去,萬一他又……操!我們是在一個小山坡上啊,他又不會飛,怎麼可能離開了呢?!」

劉飛看著不遠處的幾塊山石和幾棵槐樹,深吸了一口氣,一把推開顧德,毅然向那棺材走去。

平日裡看僵屍片,劉飛一向是吃著蘋果,喝著可樂,摟著尖叫的媳婦,哈哈笑著品評如何裡面的人物如何可笑。他一向認為自己有可能怕鬼,但卻絕對不會害怕一個能砍、能踹的僵屍。可今天……唉,劉飛在心底歎了口氣,真是要命,他竟然會害怕得腿肚子發軟,心跳加速……

而當他走到孟久在四邊都留下的界限時,卻還是猶豫了……剛才顧德只邁出去兩步,那僵屍立刻就坐了起來,自己如果走過去……劉飛攥了攥早已滿是濕汗的手心,他可不想再和僵屍來個近距離接觸了!不過他知道,自己必須確認一下那僵屍是否還在棺材裡,咬了咬牙,他把心一橫,三步並兩步的跑到棺材跟前,只看了一眼,便止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顧老爺子的屍體果然不在了!

他大驚之下,立刻轉身對顧德道:「不在了!我們……」話還沒說完,他便被顧德那緊緊盯著他身後的眼神嚇到了!而與此同時,他也聞到了一絲腐臭的味道……

他豁然轉身,便看到顧老爺子就站在棺材的另外一邊,原來顧老爺子哪裡也沒去,就躲在棺材後面……

劉飛渾身僵硬,心裡只有一個念頭――我完了!

顧老爺子那雙玻璃球般蒼白的眼珠一動不動的對著他,雖然沒有眼珠,可劉飛就是感到自己被盯著,渾身好像爬滿了毛毛蟲一樣的噁心驚恐!

就在他心裡第一次升起與其被僵屍咬死,不如自殺這樣一個念頭時,一個聲音自遠處喊道:「往後跑!退出圈外!」

那聲音雖然剛剛認識不久,可卻如救星一樣,讓劉飛機靈一下就恢復了自控力,轉身就往回跑!事到如今,他對孟久已經不存一絲的懷疑了!

身後的顧老爺子發出一種如磨砂紙般的嘶叫,劉飛再也忍不住大叫著跑出杜亦羽在地上畫的那個圏,連滾帶爬的鑽進孟久留下的界限之內,這才大喘著氣,緊張的轉過身,看向身後。只見顧老爺子緩緩繞過棺材,略微停了停,突然好像一瘋癲病人般,繞過棺材向他們跑來。

劉飛和顧德連叫都來不及,只是絕望的看著眼前那個和電視裡只會跳的僵屍完全不一樣的東西,腦子裡一片空白!

而就在顧老爺子跑到地上那個圏上之時,突然好像撞上一道無形的牆壁,砰的一聲,向後連連跌去,被棺材一檔,竟倒栽蔥的摔進棺材裡!

這戲劇性的一幕讓兩個人都是一愣,吃驚的看向地上那個曾被他倆偷偷取消過的圏,敬畏之情油然而生。

「讓你們倆呆在陣裡別動,就是想借你們的陽氣推遲起身,省得嚇到人,你怎麼還會跑到棺材旁邊去?!不會是練膽去了吧?」孟久一臉無奈的走過來,伸手拉起劉飛道:「我還真是有些佩服你了。」

劉飛心臟依舊擂鼓般的跳動,嗓子又幹又僵,說不出話來,只得苦笑以對。而這時,孟久顯然也注意到顧德尿了褲子,卻沒有諷刺,神情不動的對顧德道:「四周的情況我們都已經查過了,一共有大約20幾個墳有些問題。我馬上會做法以淨化此地,但老爺子因為你們盲目的開館已經起屍了,只能火化了,沒有異議吧?」

顧德現在只想趕緊結束這一切,哪裡還會有異議,頭點得都快磕到地上了!

孟久點了點頭,轉身走到山坡上的一個平地,從懷裡取出一把小刀,在地上畫了一個好大好大的八卦!而另外一邊,顧老爺子一直好像神經病人一樣,不斷的想要衝破那道無形的屏障,幾次下來,額頭的肉竟被撞掉了一大塊!可憐顧德和劉飛,再怎麼害怕,卻再也不敢離開那個陣了!

孟久畫好八卦,盤膝坐在陣中,竟閉起眼睛開始打坐,顧德和劉飛心裡雖然著急,卻也不敢驚動他。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只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再也撐不住的時候,一個悠閒的聲音自山坡下響起:「可以開始了。」

兩人順著聲音看去,便看到杜亦羽腳步從容的走了上來,手裡還是拿著那根樹枝,隨意的拖在地上,在土地上留下一道淺淺的劃痕,一直拖到顧老爺子的墳前。

孟久站起來,從懷裡拿出幾張符紙,隨手一揮,竟真的好像電影裡一樣自燃起來。然後,他將符紙撒在陣裡陰陽兩點,手握那把生銹的小刀,嘴裡念念有詞的緩緩撕去刀身之外的符紙。

杜亦羽扔下樹枝,略一沉吟,竟向顧老爺子走去。

劉飛雖然已經肯定這個法醫也絕非一般人,可還是擔心的道:「小心,要我幫忙嗎?」

杜亦羽腳步一頓,不知為何輕輕歎了口氣,然後,看向劉飛。那一瞬間,劉飛只覺得全身一片冰冷,即便他不懂這是殺氣,卻也感到一種徹底的恐懼!他不由倒退一步,撞在顧德身上,顧德一直緊張的注視著左突右撞的顧老爺子,被劉飛一撞,嚇得低叫一聲,卻也因此看到了杜亦羽那冰冷的眼神,又是倒吸一口涼氣,竟似看到了比僵屍還可怕的東西!

劉飛嘴唇動了動,卻不知能說什麼,就在這時,杜亦羽突然微微一笑,那種冰冷的殺意瞬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劉飛一愣,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經從鬼門關上走了一回!

杜亦羽收回目光,再次走向顧老爺子,本來是想抹掉一斷結界,放顧老爺子出來,殺了這兩個人的。可劉飛的一句話卻救了他們自己。

杜亦羽心裡突然覺得有些懊喪,自從又見到當年的天授同伴――魯海之後,他便一直處在一種急躁之中。他隱隱的感到,在沉寂了千年之後,天授畫屍人時代那些令人瘋狂的噩夢,會隨著他和魯海的相遇而再次蘇醒。

天授畫屍人擁有震撼天地的力量,卻還是要任憑命運的擺佈!

唉……不該動殺機的,如果噩夢真的要蘇醒,今天即便殺了這個人,明天也會有別的事情使他的身份洩露……該來的總會來的,命運的車輪不管停滯了多久,卻也總是會再次滾動,毅然決然的向終點行去的。

杜亦羽沉思著,邁步踏入他留下的結界之內。就在那一瞬間,顧老爺子那瘋狂的身子突然靜止下來,一動不動的盯著他。在杜亦羽那強大的力量面前,顧老爺子就好像看到了猛獸的兔子,完全喪失了抵抗能力……

「我知道你被埋在地下近兩百年,時時刻刻被那些怨靈侵染痛苦萬分,可你依然是不被允許的存在。」低聲說著,杜亦羽伸手拍上了顧老爺子的頂門。隨著一片白色的光芒在杜亦羽的掌下閃過,顧老爺子再次閉上了眼。

「我和你一樣,都是不被允許的存在。」看著顧老爺子砰然倒地,杜亦羽眼中閃過一絲痛苦之色,喃喃低語……

突然,旁邊光芒大亮,顧德和劉飛轉過頭,便吃驚的看到孟久手中那柄生銹的小刀陡然發出耀眼的七色眩光,纏繞在不知為何變得透明的刀身,如霓如虹。

緊接著,孟久大喝一聲,將刀插入陣心,與此同時,那七色眩光瞬間四射,點燃整個八卦。在八卦陣發出一片眩目的彩光後,兩道彩光如破日之箭,沿著大地上被杜亦羽一去一回畫出兩道的痕跡飛竄而出,在山坡腳下微微一頓,立刻畫作數百道彩光分射四面八方!

一時間,大地變作七彩的琉璃,輝映著茫茫星空,淨化著大地中的一切妖邪、怨靈。

待光芒淺淺滅去,顧德和劉飛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歡呼,他們被那壯觀的景象所激蕩,忘記了剛才的一切恐懼,懷著無限的憧憬看向孟久,卻看到一個滿身是汗,疲憊得只想睡覺的男人。

於是,杜亦羽留下火化顧老爺子的屍體,顧德和劉飛則攙著孟久去村子裡找地方睡一晚。可一進村子,三個人就愣住了。

只見那宋天侖站在村中的聚會地,畫了一個好大的八卦陣,趾高氣昂的站在一個華麗的法壇前,揮舞著孟久給的那幾張幅,大聲的叫賣面前的一盆符水。

看地上和周圍樹上的景象,顯然,這裡已經鬧了好一陣了,而孟久他們剛一到時,正好聽到宋天侖大聲道:「看到沒?剛才貧道請來了天上的仙人下凡,後山一片神光,現在想必邪穢皆以淨化,還各位一個風水寶地!但眾位久居於此,想必早已受到邪穢侵襲,於身體大是有礙。今天貧道只收一個路費錢,符水100元一碗,符紙200元一張,數量有限……」

看著眼前的情景,孟久實在是又氣又笑,再也忍不住咬牙恨恨道:「好你個牛鼻子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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