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自窗簾的細縫灑落,柔和地喚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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皺了皺眉睜開眼,空著的另一邊表示對方早已起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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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起身,打量眼前的房間。跟她相識了快一年,倒是第一次有機會觀察她的香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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梳妝台四周貼滿來自世界各地的明信片,是她藉出差之便寫給自己的紀念。窗臺被她佈置成一個小的文藝空間,擺著她平常閱讀的書之外,還應景的放了顆小聖誕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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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一本紫色封皮的書擺在一旁的床几,他順手拿了起來,隨意翻開卻驚愣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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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頭寫滿娟秀的字跡顯然是一本日記,但叫他驚愕的是裡面夾著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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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之前他們一起出差時偷閒觀光的合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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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有這張照片,卻從未看過,因為回來後她說手機不見了,他以為照片自此石沉大海便也沒跟她要,沒想到她卻私藏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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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倆人並肩而坐笑得開心。他最喜歡她笑起來時一對彎彎的眼,總讓他也不自覺的跟著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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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記得那天在公車上,她靠在他肩上熟睡,他忍不住偷啄她沉睡的臉龐;那個下午在街頭,她勾住他的手的溫度;在房間門口道晚安,她親吻他臉頰時濃的化不開的情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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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他都知道,他都懂,但卻不敢,不敢跨出那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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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出生在不同國家,成長在不同文化,說著不同的語言,本該永遠是平行線的兩人,因為在同個跨國集團工作而交會,相識後而相知,卻因為兩人落差極大的文化背景,也只能相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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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來自自由的國度,能大膽追求所愛;他出身禮教嚴謹的西亞,相伴一生的伴侶是由父母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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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的出差在異鄉讓彼此暫時忘卻現實的束縛,一起出遊、共食,甚至共眠。他緊摟著她,聞著她髮稍的香味,從未如此靠近,多希望時間永遠停留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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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喜歡你。」在黑暗中,她突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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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不清她的臉,但卻感覺到她炯亮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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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的一句話在他心裡掀起洶湧波濤,是他一直以來不敢面對也不敢多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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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是隻候鳥,在他的城市只是過客,也無法久留,甚至他也知道自己不會是那株可以讓她棲息的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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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有正面回應她,應該說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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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像偶像劇般也說一句我喜歡妳,然後纏綿悱惻再也不分開嗎?但這不是偶像劇,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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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晚結束後要面對的現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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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後她斷了音訊,他知道兩人原本就不會有結果,況且那晚是他迴避了她,他又怎能再期待她會再出現?就這樣結束也好,回到原本的生活,回到原本該有的軌道之上,讓他能心無旁騖地接受父母安排的媒妁之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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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上個月她再度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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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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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鑰匙一樣開啟了塵封的悸動,再次見面的兩人以繾綣表達對彼此的思念,唯有那一晚的事兩人絕口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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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沒有未來,那就只有盡情地享受這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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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照片裡的兩人,笑得如此開心,沒有昨天,也不需要煩惱明天,只有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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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翻到背面,一行字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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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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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一陣痙攣,腦袋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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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來曾經就在那裡,卻是他把它推開,而她也不再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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闔上書,跳下床,打開房門,她正在客廳看電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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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呀!要喝杯咖啡嗎?」她起身準備到廚房替他張羅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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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把抓住她,從背後緊緊的摟住她。如果可以,就讓時間永遠停住吧。沒有昨天,沒有明天,只有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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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意外,卻也就這樣讓他抱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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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她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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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多的話梗在他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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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是自由的、如果他踏出那一歩、如果她願意再一次、如果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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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世界上沒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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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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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淡淡的笑了笑,「那我去準備,你先刷牙洗臉吧!」輕輕拍著他緊箍住的雙手,像是安撫著小孩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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鬆開手,靜靜地看著她走進廚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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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這世界上沒有那麼多的如果,而這也不是偶像劇,只是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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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究要面對的現實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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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句「可以」真是感慨萬千......
雖然男主不夠勇敢,但至少他也沒有胡亂給出承諾TT (標準是否太低XD)
沒有亂給承諾,可能是最後的溫柔?哈哈哈哈
我自己都覺得有點哀傷
感覺可以發展成長篇+1
有打算寫嗎
無心插柳柳橙汁
太喜歡虐戀了,希望有機會能看到短篇小說!
好像反而會虐到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