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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PO時光膠囊】整人糖

    「我也是有喜歡過人的。」

    外頭蟬聲連連,夏莯蒔看著向彤一臉驚訝,從包裡翻出了顆整人糖塞在她手裡:「幹什麼,不相信嗎?」

    「不是不信,是難以想像。」向彤習慣了好友每天都要給自己來顆整人糖這件事,反正她也覺得挺好吃,於是例行性的拆開包裝,塞進嘴裡。

    她有些含糊道:「你平時對大多數的人跟事都不太在乎,我以為你對戀愛沒興趣。」

    夏莯蒔沒有反駁:「那是因為他們真的讓我在乎不起來。」

   

    夏莯蒔想起在高中那年的夏天⋯⋯

    夏莯蒔剛走出暑假期間閒置的美術教室,就碰見了倚在牆邊的季越。

    那時悶得很,烏雲層層,整片天都被壓得密不透風,亦如當時的她。

    夏莯蒔有些尷尬的掩面:「你怎麼在這?」

    「別擋了,你的鼻音這麼重,誰聽了都知道你剛才肯定哭的稀裡嘩啦。」

    夏莯蒔沒有否認,只是她跟季越雖然在暑輔期間成為了鄰座,卻並不熟。

    「你這次不是考了前十名了嗎?已經很好了。」季越瞥見她手裡被揉成一團的成績單,摸了摸鼻子:「你要不去洗把臉吧。」

    夏莯蒔搖頭,反正這哭痕藏也藏不住。

    夏莯蒔不知道季越為什麼在這,可也不在意,她沒多理會他,拐下樓準備回教室。

    「你的腳應該沒有我短吧?」夏莯蒔看著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季越有些不解:「我也沒擋你的路,你不能走前面嗎?」

    「這節程魔王的課,他每次都找我麻煩,我急著回去幹嘛?」

    「那還不是你上課都在睡覺。」

    「是啦!像你這種用功讀書的乖寶寶應該也是不懂的吧。」

    夏莯蒔懶得理他,只回了句:「乾我屁事呢。」

    看了眼錶,夏莯蒔急忙加快腳步,要知道在城延高中,程魔王被叫魔王不是沒有理由的。

    「你們離學測已經沒有幾天了,那些空位又是怎麼回事?整天只會玩玩玩!」剛上樓,夏莯蒔遠遠就聽到程魔王在大聲嚷嚷:「上次期末考你們班總成績是文組倒數第二的,真不懂你們連書都讀不好,以後還能做什麼?」

    剛好趕上魔王發威,夏莯蒔不敢踏進教室。

    她真討厭自己,又慫又沒能力。

    「所以書要讀得好的秘訣是嗓門要特大啊?」身後的季越打了個哈欠一腳跨進了教室:「在走廊盡頭都聽得到老師的聲音了。」

    幾個同學聽了他的話,沒忍住臉上的笑意。

    「季越,上課時間都過多久了你才進來,造反了?」

    餘光瞥見站在門外的夏莯蒔,程魔王臉色霎那間一陣青一陣白:「夏莯蒔,你才坐在季越旁邊幾天就跟著學會翹課了?」

    夏莯蒔低著頭不敢回話。

    季越的視線也飄向她,還調侃了句:「乖學生原來也會怕老師啊?」

    夏莯蒔咬牙,心裡已經把季越家祖宗十八代都罵過了一番。

    「夏莯蒔,你是怎麼回事?」

    「我--」

    「不就是弄丟了你的鉛筆盒,這麼怕就不要上課了還找啊,膽小鬼!」季越突然來了這一句,程魔王霎那間有些愣。

    夏莯蒔自己也呆了。

    下課後,季越被班導師叫了出去。

    「你幹嘛幫我?」夏莯蒔在導辦門口逮住了他。

    「反正班導就說了我幾句,主要還是叫我不要欺負你。」說到這,季越突然露出了抹促狹地笑:「要不你去幫我平反一下,說我沒欺負你啊?」

    夏莯蒔罵他幼稚。

    後來,季越偶爾會嘴賤的調侃她幾句,但也僅只如此,他們還是沒什麼交集。

    可又好像有哪裡變了。

    例如,夏莯蒔開始會不自覺得去注意季越什麼時候來學校,或是從合作社回來都會帶些什麼。

    又或者,她去了合作社,還會買跟他一樣的飲料回來。

    真是見鬼了。

    高三開學後,模擬測驗的成績下來了,夏莯蒔有些鬱悶,於是一個人來到了美術教室。

    結果她在那看見了季越。

    夏莯蒔看見他不意外,意外的是她見著的是淚眼婆娑的季越。

    「看什麼看,沒看過人哭啊?」季越因著尷尬吼了幾句。

    「哭就哭啊,這有什麼?」熟悉的景象,不過她跟季越的位置對調了,夏莯蒔突然覺得有些好笑:「不過你總不會是跟我一樣為了成績不好在哭吧?」

    剛說完,夏莯蒔看見季越身子明顯一僵。

    「還真是啊?」夏莯蒔突然有些幸災樂禍。

    於是季越送了她一記眼刀。

    「其實他的成績也不是真的不好,就是英文差了些,但是想讀的科系都要採計英文。」夏莯蒔想到季越那張紅通通的英文考卷:「所以那天之後,我就開始教他英文。」

    「然後呢?」向彤直覺:「此處應有瓜。」

    夏莯蒔笑著彈她額頭:「瓜什麼瓜,然後啊,我們就沒有然後了。」

    讀書哪有這麼容易,縱使那年的季越卯起來惡補,可終究沒有考上理想的學校。

    唯一慶幸的是,他還是上了想要的科系。

    畢業典禮當天,季越買了束滿天星送她,說他們倆可是一起跨過了學測這道檻的好夥伴。

    「畢業後我們就沒有再聯絡了。」夏莯蒔捏了捏手指:「而且他現在也交了女朋友的。」

    夏莯蒔看著躺在手上的整人糖。

   

    現在想想那時候像是吃了顆整人糖,起初她以為是甜的,細嚐才知道滿口的酸。說要吐掉嗎?可偏偏時不時溢出的甜味總讓人捨不得。

    甚至一直到現在,她還是偶爾會想起他,想看看他現在過得怎麼樣。

    就好像明明過了好久,可她始終忘不掉--

    那一天,季越送的那束滿天星裡掉出的那幾顆整人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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