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前說

      粉紅愛心氣球搖擺，花束佈滿舞台，搭配浪漫光影，禮堂內瀰漫幸福氛圍，眾人滿心祝福看著新人挽著手一同進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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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腳踏象牙色鏤空水晶高跟鞋，身披優雅白紗，層層堆疊的裙紗，營造出公主的粉紅泡泡感，馬甲修飾了我穠纖合度的身材，白皙肩膀以及後背一覽無遺，在頭紗遮蓋下若隱若現。先生一直說魚尾婚紗比較適合我，能凸顯我的好身材，不過「他」曾說穿蓬蓬裙的我最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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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著先生的手走上紅地毯，穿過花拱門，一陣花瓣紛飛，浪漫至極。頭紗下的我卻藉著頭紗微微遮蔽著臉，而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先生的一句喜歡，讓我三言兩語就投降，他許諾我未來，答應給我一個家，可就在承諾即將到來的這一刻，想起了讓我賭注青春陪伴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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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時，我們都還年輕，以為毫無保留的愛著對方就能天長地久，即便前方山高水遠也無所畏懼，只要有彼此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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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學生時代的幸福很簡單，為了見你，我對媽媽說謊，偷偷的從台北坐火車到台南，只為與你牽手漫步在街頭，或是看著你熟睡的臉龐都讓我心滿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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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遠記得我們第一次吵架，就在我生日當天。你省吃儉用買了高鐵票來台北找我，並送了我一支專櫃的口紅，那是上次跟你逛街看到就念念不忘，卻因為價格遲遲沒有下手，沒想到你不但記得，還買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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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知道你想要我開心，我卻指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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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麼要買這個給我？你要打多少工才買得起！」心疼你，卻狗嘴吐不出象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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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低頭不語，滿臉無辜，而我責備卻如機關槍般一陣掃射，最終，我終於好好說出心裡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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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比起這些東西，我更希望你好好照顧自己。」我哭著抱緊你，而你也哭了。你說，不希望你的女孩受委屈，可我更不希望我的男孩為了我委屈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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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爭吵後，你仍送我最貴的禮物，帶我去我閨密常去的高級餐廳，光鮮亮麗的背後，是你處處比較，爭強好勝。從前不刻意打扮的你，身上多了名牌服飾，曾說機車就足夠的你，買了進口跑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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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賦聰慧，努力勤奮的你，很快地開闖出自己的一片天，不過你仍不滿足，想出人頭地的念頭深深埋在你的心裡，你繼續埋首於工作，早出晚歸，曾幾何時，一同坐下好好吃頓飯或是聊聊天，都難如登天。那時的你，除了名譽及社會地會，還在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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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論富貴或貧窮，健康或生病，妳都會永遠愛他，不離不棄、相互扶持嗎？」證婚人打斷我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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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願意。」反射性的回答完，我才意識到，一直以來我都認為站在我面前的會是你，如今卻是能給我未來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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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挽著他，面對眾人的祝福，嘴角微微上揚。這時有個人躡手躡腳的先行離開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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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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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背著我寄了喜帖給你，他說：「陪伴你長大的男孩，會想看到妳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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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來，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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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為時間早就沖淡了我在你腦海的身影，以為我們早已互不相干，沒想到這天，我們都夢回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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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換裝的機會，我溜出宴會會場，追上提早離場的你，我看見了你眼底閃過的訝異及眷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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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曾幻想為你披上紅妝，後來你娶了理想，我嫁給了戶對門當。如今我只想問你一句，你愛過嗎？」即便愛與不愛已無意義，我仍任性的質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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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沉思了一陣，你緩緩地說：「你知道我的理想是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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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無非就是升官發達。」那麼多年過去了，面對你我仍恣意妄為的似個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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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你堅定的眼神中參雜著心碎，「我的理想是與你戶對門當，但現實終究把我們沖散。我把你歸還人海，欠你的未來，如果你願意，我下輩子再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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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語畢，你頭也不回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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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兩個曾經義無反顧在麵包與愛情中選擇愛情的年輕人，終究屈服在麵包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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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感取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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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阿七〈從前說〉，引用部分歌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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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覺得歌詞切合現實，宛如一個故事在我眼前翻開，我就把它寫了下來，希望大家會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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