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瘋子

瘋子的自白書:

DATE:A/1/4.

今天有考試。我考砸了。

我看著手機裡那明幌幌的成績。

不及格三個大字不停地迴盪在我的腦海裡。

我自暴自棄了。

我承認我的壓力很大,但我都漠視它們。

假裝它們壓根不存在,然而事實是它們正緊緊地壓迫著我,讓我喘不過氣。

許許多多的、零碎的、繁重的、簡單的......

數不清的它們纏著我,緊貼我的肌膚,越掙脫,纏得越緊。

以前也許只是因為家庭裡的關係,讓我喘不過氣,但隨著時間的推移,那些沒處理乾淨的細線逐漸壯大,和那些或許舊或許新的線股股相纏,結合成了無數條粗大的麻繩。

它們吸食著我的血肉,啃蝕著我的心靈,一點一點的佔據了我的內心。

每天的某些時刻,我就會感受到它們,那些壓迫感讓我窒息。

我好想挖出我的內心,讓我失去知覺。

我好想大醉,讓我沉溺在那無垠的酒水裡。

但我都假裝它們不存在。

我靠著網路麻醉自己的感覺,陷落在那些虛偽的快樂裡。

我假裝著我不在乎每一件事,但其實我很在乎每一件事。

我親眼看著每一件事在我手裡毀於一旦。

我親眼看著我的內心如何被它們攻陷。

我親眼看著我每一次假惺惺的微笑底下那泥濘不堪的想法。

我親耳聽著那些負面的想法在半夜時不停地慫恿著我的心靈。

我親耳聽著那些責罵密密麻麻地落在我那殘破不堪的內心。

我親耳聽著我內心的崩塌。

然,我未曾哭過。

也許我早已麻痺,也或許,我本就冷血。

我憋著那些即將潰堤的淚水,強硬地將她們鎖在我心的深處。

偶爾,被那些如同尖刀般的言語刺穿時,淚水會不小心宣洩而出,但很快,我的心牆又會再度築起。

不費吹灰之力地,我不會再哭泣。

一天天一年年,我的城牆越來越厚,越來越難以攻陷。

但是,早在城內已亂的一蹋糊塗。

我站在城牆上,看著它們如何大亂我的內心,卻將所有的兵力放在防守牆外的敵人。

早在不曉得多久以前,我就不太打開我的城門了。

他們從來不是抱著真心敲我的門。

他們都好奇我多麼的不堪,卻沒有一個願意停下來,為我打掃乾淨。

該說心寒嗎?

不,因為我本來就不想讓他們一窺究竟。

我寧可擁抱著這些瘋狂的想法度過餘生,也不願意好好地將他們清理乾淨。

因為這樣,我就能在每一次把事情搞砸時告訴自己:

我是瘋子。

因為這樣,我就能在別人跑來敲我的城門時告訴自己:

我是瘋子。

是啊,瘋子,何來的偏愛,何來的溫柔,何來的人生呢?

我只要穿著那些破爛的衣服,在那些髒亂不堪的巷子內好好地釋放我的內心,短暫地拋開那些壓在我身上的「身份」,好好的,好好地做自己一次。

我就滿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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