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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委託-[海賊王/沙鱷夢向]綠洲

          漫漫荒漠,繁星點點,凍骨寒風攜著沙粒敲打棕櫚葉,如沙漏點滴悄然溜進矮灌木叢。天上月流瀉滿池銀波,漣漪如反覆翻頁的精裝,不知疲乏書寫長似永恆的時光。

      西裝革履的克洛克達爾率性倚樹而坐,一只金鉤手擱於曲起的左腿,素日流轉冷意的狹眸低低斂起,專注凝望懷裡睡得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納於胸膛的心跳強健有力,與風的節拍為她共奏一曲安眠。

      海市蜃樓嗎?他輕輕撩起一縷磚橘長髮自嘲,任憑其軟軟溜過指縫,歸順她白嫩的肩頭。

      身為七武海的自己居然會因為她選擇露宿人跡罕至的綠洲,而非帶著她縱於飛沙之間回到幾百里外的雨宴。哼……如果她別總是跟貓一樣揣著太多不必要的好奇心,聽信一群雜碎的廢話,離開他到這麼遠的地方……

      不過,畢竟就是貓嘛。

      她微微側首,枕在自己心口睡得香甜,克洛克達爾目光流連於躺在精緻鎖骨之間,和自己同款的羅比特白寶戒,當初怕她弄丟才要工匠打造成項鍊的款式,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瞥見尾戒折過晶瑩光輝,他微微愣神,一時之間難以言喻的情感湧上心頭。克洛克達爾從西裝馬甲掏出一根手工雪茄,點燃茄腳優雅吞吐起來,迷霧模糊了即便水平縫線橫越高挺鼻樑,也未損英俊的臉龐。曾幾何時,緊抿的唇線為笑意取代,他沉沉笑了一聲,略施懲戒捏緊她的鼻頭。

      不會再有下次了,小鬼。

      感覺有力的臂膀穩穩環著自己,呼吸卻逐漸變得困難,睡得正香的楓不甚舒服地拍開他的手轉了個姿勢,惹得男人臉色一黑,她下意識鑽進充斥他氣味的皮草大衣,貓耳輕顫了顫,蓬鬆尾巴舒閒掃過克洛克達爾大腿,滿足地勾唇陷入更深的夢境。

      ◇

十七小時前    雨宴

      「什麼?克洛克這麼早就出門了嗎?」

      楓望著全身鏡裡為她打理衣裝的女傭,豎尖毛茸茸的耳朵,軟綿的大尾巴低垂著,眼底浮現顯而易見的失落。她知道克洛克公事繁雜,但她已經連續兩天沒和他共進早餐了,放在以前是從未有過的情況。

      通常吃完飯,克洛克會有短暫的空擋,她會安靜窩在他身邊閱讀他帶給自己的書,有時會懶洋洋地抱起尾巴邊曬太陽邊打個盹,直到外頭響起兩下叩門聲,敏銳如她就知道克洛克忙碌的一天開始了。

      這時候她會乖乖等他離開,再回到房間偷偷從窗戶溜出去串串門子——偶爾悶得慌她會選擇這麼做,畢竟放眼望去雨宴裡能與她說說話的人實在太少了。

      「是的,楓小姐。」

      侍女恭恭敬敬地回答後便退下了,楓有些無聊踱至窗前,掀開簾幕一隅窺望底下多如沙粒、小如螞蟻的人影,而浩瀚無邊、綿延起伏的沙漠將這座富饒的城市「雨地」團團包圍。

      她不知道沙漠有多遼闊,但她清楚房裡的窗簾不論晝夜都是緊緊拉上的,克洛克說這是為了保護她,因為沙漠氣候白天太過炎熱,夜晚則太過寒冷,她不懂深奧奇妙的道理,只要聽起來合理,她就百分之百信賴他,就像奉獻自己的心和肝那樣。

      不過此時,獨自待在房裡是有些寂寞。

      楓將窗戶推開至僅容一人勉強出入的幅度,在躍出的同時反手關上,頭頂萬里無雲的晴空、腳踩陡峭的金字塔張望了一下,確定好目的地以後撒開腿無聲無息沿著斜邊往下飛奔,身形快得如同失速一般,好似散於烈陽天裡的細沙。

      縱然雨宴是雨地裡最高的建築,而她的房間又處在雨宴最高的樓層,對她而言潛出依然是比呼吸還是簡單的事。

      狂風刮過臉頰帶起鬢髮紛飛,她提起嘴角笑得天真淘氣,兩頰鏽紅的班紋與細長的貓瞳映映生輝,她輕盈跳進空氣裡,厚實的貓掌完美吸收了衝擊力,伸出爪子穩穩落到下一層石階之上。

      這點高度還摔不死貓的。

      ◇

      她是不畏高沒錯,但這陌生的地方著實讓她有點不安。

      雨地顧名思義即雨水造訪的土地,城市規模遠比鄰近的還要大,這是幾日前她如現在這樣偷溜出來,不經意聽見往來的商人談天得知的情報。

      嗯……既然這樣,那她現在是溜達到另一側的街區了對吧?

     

      形形色色的異國人潮絡繹不絕,居民大多穿著罩袍、戴著頭巾或塔基亞帽好抵禦艷陽,鋪排整齊的石磚地熱氣蒸騰,張望熟悉又陌生的圓頂建築,楓流露出屬於貓咪的好奇心與一貫的緊張感,連帶本該藏好的耳朵與尾巴也不知不覺幻了出來。

      「喂,那邊那位小姐,我看妳不像是當地人啊,妳是從拿哈那過來的嗎?」

      耳朵輕快轉了轉,斜前方三五聚集、背著槍砲刀械的海賊映入眼簾,老實說楓有點疑惑,她逛大街逛了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碰到。

      「拿哈那?那是哪裡?」

      楓眨了眨靈動眸子,貓尾彎起漂亮的鉤,自跟隨克洛克來到阿拉巴斯坦,她從未離開過雨地,實在很好奇其他城市是不是在克洛克的經營之下,也和雨地這般富麗繁榮?

      如果現在去找他,算不算是給他驚喜呢?他會不會放下公務,垂首親吻她小巧的髮漩,壓低磁嗓對她亂跑的事實表達不滿?

      「那是一座靠近大海的熱鬧城市,有著各種美味的食物和攤販,還有女孩子最喜歡的香水喔。」

      「要不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看啊,小姐。很快就會到了喔?」

      豎長貓瞳看穿眼前人的不懷好意,楓回眸睞向坐鎮雨地、金字塔頂端矗立香蕉鱷魚像的雨宴,一言不發地點頭,跟隨他們步入危機四伏的荒沙之中。

      ◇

      夕色漸垂,阿圖姆身披黑夜降臨大漠,為雨宴揭開精彩絕倫的簾幕,方結束工作的克洛克達爾長腿交疊,躺入沙發椅抽起雪茄釋放積勞的靈魂,盯著水族玻璃牆外數尾逍遙的香蕉鱷魚陷入沉思。即便從日出到日落都坐在這張椅上,整齊的背頭與熨燙筆挺的襯衫依然完美展現身為巴洛克華克社長該有的姿態與素養,絲毫未顯不彰。

      那麼,已經到了晚餐時間,小鬼為什麼沒來迎接?

     

      克洛克達爾仰起線條分明的顎,朝半空吐出一口飄渺煙雲,將雪茄捻熄以後喚來最得力的部下,得到的答案卻讓他一改沉著態度,雙眼滲出淡淡血絲,咬緊牙根湧起少見的勃然大怒。

  

  

      「一群飯桶,還搞不清楚狀況嗎?在她消失的這段時間,為什麼沒有任何人發現?算了,反正我從沒對妳們抱有任何信賴。」

      待服侍楓的女僕瑟瑟發抖集合,還來不及開口求饒,他揮出新月形沙丘無情斬過她們身體,隨著此起彼落的尖叫漸弱,到最後枯啞喊不出聲,原先不論有姿色的、平庸相的,如今都倒在地上成了一具具乾瘦駭人的木乃伊。

      克洛克達爾踏上往一樓的石階,皮草大衣隨步伐滾起皺摺飛翩,臉色陰沉、大步流星走經侍者、保全、高低錯落的籌碼,充耳不聞各家的崇拜與諂媚、歡呼與不甘,甫出門口便散成噬骨沙暴,飛向一望無垠、地形百變的荒漠,好似紙醉金迷的雨宴全與他無關。

      白月孤掛,陰風怒號,遠方怪誕石群與破敗廢墟發出磨蝕人心的哀嚎,沙丘緩緩蠕動,亮出鋒利見血的刃,夜色有多沉,統獨沙漠的王怒火便有多深。

     

      憑藉氣流之便,克洛克達爾如鬼魅掠過高空,橫越百里大漠來到一片未經拓墾的綠洲。

      風吹得鬱鬱蔥蔥蔭影斑駁,他踩著皮鞋悄然踏上蔓草,淡淡血腥氣撲鼻,隱約海賊傳來痛苦的喘息混雜穢言咒罵。槍聲砰砰響起,樹幹劇烈震動,幾片棕櫚葉撲簌簌掉落,他立刻發現那雙黑夜中屬於貓子的楓紅眼珠,楓也幾乎同時感知到男人的存在,眼底閃過一絲驚愕與淚光,緊接著浮現滿滿的喜悅與撒嬌。

      你來了,我就知道你會來找我。

      我好想你。

      「去死吧,混帳能力者!就算沒辦法幹掉克洛克達爾那個政府的走狗,至少也要拉妳一起死在這個什麼都沒有的鬼地方!」

      「咕哈哈哈哈……你要拉誰一起死在這裡?」

      低沉邪佞的笑聲穿透腦海,種下恐懼的種子,海賊準備扣下板機的食指似是凍僵,徹骨寒氣飽含灼熱殺機鑽入毛孔吸食勇氣。一股窒息的浪潮逆捲全身,他鬆開手裡的槍,渾身發軟撲坐在地連連退後,滿眼驚恐瞪視籠罩自己的偉岸身影。

      「克……克洛克達爾!怎麼可能……呃、呃……啊……」

      「想了這麼久只擠出這句話,實在不容易啊,看來你的結局已經決定好了,真可憐。」

      沙漠之王冷嗤一聲,叼著雪茄勾起唇角一笑,眸中流轉赤裸裸的殘忍,伸手掐住對方脆弱的喉管將其提起,如同對待一隻可悲至極的蟲子。

      楓乖順待在原地低垂頭首,彷彿接下來的畫面打著兒童不宜的旗號,她用眼角餘光瞥見海賊影子愈來愈瘦、愈來愈癟,隨風飄盪像個皮囊架子,直到被克洛克棄如敝屣扔出綠洲,以流沙為被,緩緩沉沒終至滅頂,才抬起頭,憂慮搖著蓬柔的尾巴小跑過來。

      「你還好嗎?有沒有受傷?」

      「為什麼要擅自偷跑出來,楓?」

      彷彿掐算好距離,克洛克達爾才剛伸出手,楓一張清秀小臉正正塞進他覆滿厚繭的掌心,他也就順其自然抬高她的臉,強迫她與自己互望。

      楓故作無辜動了動耳朵,微垂的眼尾點綴幾分討饒的意味,聽聞他不為所動的模樣和極度壓抑的聲線,立馬察覺他是真的動怒了,而且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那種怒。

      「我……哈啾!」

      她細細琢磨了一下才要解釋,一陣寒風吹過,激得她渾身起滿疙瘩,晚上的沙漠這麼冷的嗎?白天直逼五十度的高溫熱得她只穿無袖背心和短褲都嫌悶呢。

      克洛克達爾輕輕皺了眉頭,以眼神極快速地掃視小鬼一圈,確認她沒有受傷後才脫下皮草大衣將她蓋裹,然後一把將她撈進臂彎,走至較為茂盛的林木倚樹而坐。

      他是沙沙果實能力者,溫差變化劇烈的沙漠環境有多惡劣於他無關痛癢,但對自己親手栽培呵護的楓來說,影響力就不是同一個級別了。

      「回答我的問題。」

      眼看懷裡的小鬼只顧著蹭自己的皮草大衣,眉眼彎彎似是倍感饜足,克洛克達爾欲發作的情緒怎麼也減了三分火侯,只好制止她歡愉扭來扭去的手腳,要求她好好聽自己說話。

      「我想看看你管理的城市,也想去找你當作一個驚喜。」

      面對楓天真坦然的笑靨,諒是城府深沉的他也難得沉默,這樣一個自小被他關在溫室悉心照料的花朵,他要如何和她解釋多年來自己處心積慮的一切?

      他沒愚蠢到犯下和十八年前一樣的錯誤,她只需要像現在這樣,乖巧聽話、百般依賴自己,什麼都不需要知道,繼續純潔無污的活下去。

     

      「……以後不要再做這種蠢事,我會一直在妳身邊。」

      揉揉兩只可愛的貓耳朵,得到耳朵主人滿意的呼嚕,幾枚吻輕輕落進小巧髮漩,戴著四色寶戒的手掌似安哄撫過女人背脊,成功得到了她的答允。

      漫漫荒漠,繁星點點,凍骨寒風攜著沙粒敲打棕櫚葉,如沙漏點滴悄然溜進矮灌木叢。天上月流瀉滿池銀波,漣漪如反覆翻頁的精裝,不知疲乏書寫長似永恆的時光。

      「對了,克洛克,你是怎麼找到我的呀,我花了一整天的時間才到這裡,你怎麼一下子……就出現在我身邊,就好像……奇蹟一樣……」

      鬧騰一整天,月亮已經升得圓滿了,就像孩子之於床邊故事,船艘之於港口海灣,調皮的靈魂總要回到她所屬的歸處。克洛克的氣味如海將她擁抱,楓感覺眼皮愈來愈沉重、思緒愈飄愈邈遠,在呼吸起伏間陷入如水沉靜的酣眠。

      她微微側首,枕在自己心口睡得香甜,克洛克達爾目光流連於躺在精緻鎖骨之間,和自己同款的羅比特白寶戒,當初怕她弄丟才要工匠打造成項鍊的款式,想不到這麼快就派上用場。   

      瞥見尾戒折過晶瑩光輝,他微微愣神,一時之間難以言喻的情感湧上心頭。

      他們的戒指為對戒,乃一心雙生的原石打造,既能屏蔽其他雜亂的磁場,同時也只能感應彼此寶石發出的共鳴。只要她不取下,不論她身處哪裡,他都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她。

      ——想要的東西,就要拼命守住。

      克洛克達爾從西裝馬甲掏出一根手工雪茄,點燃茄腳優雅吞吐起來,迷霧模糊了即便水平縫線橫越高挺鼻樑,也未損英俊的臉龐。曾幾何時,緊抿的唇線為笑意取代,他沉沉笑了一聲,略施懲戒捏緊她的鼻頭。

      不會再有下次了,小鬼。

      今夜的月亮很圓,風吹得鬱鬱蔥蔥蔭影斑駁,無疆流沙漫進盎然綠洲,靜靜地、悄悄地將她圍繞,直到觸及奇蹟閃耀的湖光,方可解喉頭之渴,潤心土之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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