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新功能「收藏作家」上線啦!
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水循環

2021年暑假,第一次完成一篇短篇小說,當按下最後一個句號時,將內心頓時湧上的感觸內化後,寫下這篇散文。

小說的起頭是兩下空白鍵,在清脆的鍵盤聲中進入一場浩大且細膩的水循環。

靈感是蒸騰的水氣,依附在腦海的表層,在汪洋上群聚著翻滾,等待被捕捉。海水在流動間蒸發,液體變成氣體的瞬間抽絲剝繭,被精挑細選的文字在蒸發時流向天空匯聚。

那種偌大的聚集是一個長久卻又快速的現象,我從不知道那些念頭一直存在,但就在一個與平時無異的的晚間,它就忽然成型了。我會說「一閃而過」是個再準確不過的詞語,那確實像一道驚雷,在恍惚間才發現細碎的想法早已成雲,凝結在廣袤晴空。

是一群柔軟的棉花,在空中各自成團,它的邊線帶著一種不規則的美。若海水是隻字片語,那雲朵就是一些散落的句子,在擁有雛形的狀態下持續變化,摸索著最完美的表達。

路燈滲過窗簾,隱隱橘黃透在窗框的邊,臥室漆黑一片,讓冷氣機顯示溫度的數字格外顯眼。冷氣穩定的運轉,像隻家貓,溫順的與腦中的躁動格格不入。

激動地從睡意中慌忙坐起,一些關於小說的畫面像是積雨雲,可以感覺的到一個脈絡在雲雨間有了骨架,以打雷作為催化下轉向飽滿深沉,更多浮現出的故事細節纏繞著骨幹,堆積的想法裡像盤旋著一隻沉穩的龍。  

拿起手機,匆忙將閃過的所有東西記下。

不曉得是不是強迫症使然,或是所有寫文章的人都會有的習慣,我總是把自己完整的打理好才會開始打字。像是把書桌旁的水杯裝滿水、把指甲剪的剛好、把電腦的網路關閉,讓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空白頁面。

像是約定俗成般,第一滴雨必須是輕啄。

「噠。」敲響第一聲鍵盤,像是初雨親吻湖面,在漣漪的晃動之下開始擴散,腦中的文字被慢慢牽引出來。鍵盤的節奏像是剛驟起的雨,遊走著試探性的步伐,「我」是三滴、「冬天」是八滴。

呼朋引伴般,後來的雨必須要是成群結隊並且循序漸進,剛開始覺得刺耳的雨聲也在恍惚間成了背景音效,整個人的狀態在清醒間放空,那是種很特別的感覺,像是正在打磨刀刃的鐵匠,讓所想雕琢順暢地流瀉。

從精神狀態擴散到指尖,滲透進這場雨裡迫降。

緩緩且踏實的進展,像場不乾脆的梅雨,用柔軟跟綿密來接觸大地,有如鋼琴的前奏,在指尖敲打時堆疊即將釋放的情感。

雨滴進入河流裡,清澈透涼的運行,一個段落就是一條支流,在分岔點交會,伴隨著山路的蜿蜒,也順著劇情起伏曲折。偶爾滿溢而出的情感漫出河道,攀上岸邊的泥土,揉合著降落的水滴深埋進土裡,在地下也形成逕流。地下水是我所埋的伏筆,此時地表與地面下都默默地行進,準備在出海口時收回成碩大的終劇。

驟雨漸漸轉大,在原先溫柔的觸碰加上了重量,流水也明顯變得湍急,敲打鍵盤的手指不自覺的越發大力。像場午後的雷陣雨,感情的劇烈跌宕在角色上面宣洩了出來,在男女主角對質的幾個畫面間,意識在兩人之間跳躍,與兩人的情感共鳴,就好像他們是真實存在。

那是一種很特別的感覺,當所有伏筆收束,推向劇情的最高潮時,腦海的畫面像是電影那樣排開,就好像能夠感受到那個場景的風聲、帶點溼氣的空氣、汽車的運行聲、冷色調的大街。

心臟猛烈的跳動,總覺得自己抓住了甚麼,或者說進入了某種狀態。

文字在剎那有了意識,好像知道在這個位置必須放什麼字進去,伏筆也自然地在行進間流入河中。文字變的果斷並且準確,彷彿那些文字早就存在在那,頓時覺得米開朗基羅所說的「其實這型體本來就存在於大理石中,我只是把不需要的部分去掉而已。」的形容是如此恰好。

也與雷陣雨如出一轍,在快速猛烈地落下後故事也迅速的迎來結局,所有的水最終回歸原點,環環相扣下形成一個循環。在雨勢漸趨平緩時鍵盤聲也變得零星,那種難以說明的狀態也正在淡去。

世界變得越發寧靜,但仍然帶著波瀾,像是踏浪的旅行者。平靜的同時潮汐仍來回拉走腳上的沙粒,在心頭間起了浪花。

「唰--。唰--。」故事走向劇終。

冷靜過後翻看最終章時的句子,與前期字斟句酌的描繪不同,是種略顯激動地描述,但又莫名的順暢。

長長的舒了口氣,呆呆盯著完成的小說最後一句話。

而後存檔。

上一篇回作家的PO

回應(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