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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護契約

哎呀呀,這一年的祭祀日又到了呀!

這次,要獻上什麼人呀?

*

人類真的很好玩呀!為了自己的利益,犧牲人命都無所謂呀!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進行著共同殺人的遊戲,還可以安慰自己這是為了大家的幸福呀!

嘻嘻嘻,這次又要犧牲誰來美其名的拯救村子了呀?

我倚坐在樹枝上看著樹下一行行排列整齊的隊伍,有次序的走到湖畔。人群中間載著活祭品的轎子在祭祀石台前緩緩停了下來。蓋在轎子上面的布被一旁的長鬍子老頭掀起來了呀!轎子裡坐著是一名少女。

怎麼每次都是女人呀!

「火芽小姐,妳真的確定要這麼做嗎?」我看到長鬍子老頭滿臉歉意用哽咽的聲音對著少女說。

轎子裡的少女從座位上走出來,她長相清秀,表情異常平靜。聽聞老頭的話語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堅定道:「長老,我的決定是不會改變的。」

犧牲精神尚可讚許呀!可惜了妳是百分百的雌性生物!難道就不能偶而換個口味呀?比方說,帥哥之類的呀?

難道我看起來像男的呀!不過他們應該也沒看過我呀!嘻嘻嘻。我在樹上暗自竊笑著。

「火芽小姐,準備好了,請坐在這。」一個很不起眼的男子在整理完祭祀石台後,來到少女面前他卑微的說。

少女微微點頭,馬上曳著長長的衣襬走上他們所謂的祭祀台,緊接著的是幾名自稱為祭司的男人圍著祭祀台唱起了安魂曲。

每次都一樣呀!真無趣呀。

我看著他們,邊想著這些自稱能通靈的祭司到底平常都在想什麼呀?

而且這次的活祭品難道是自願的呀?不會叫不會鬧的,好無聊呀!不像上一個,那個場面現在回想起來都很刺激呀!

除了祭祀的祝文外,還有諸多儀式,像是祭司要圍著祭祀台跳舞以及向湖禱告之類的。打了幾個哈欠後,我小睡了一下,終於結束了呀!人群們又排隊依序離開,現場只留下那名叫火芽的少女。

重點來了呀!

跟往常一樣來猜猜看這名少女是被哪種飢餓的野獸吃掉呀?是先咬脖子?還是先咬肚子?還是乾脆活活餓死呀?

嘻嘻嘻。

「......下來吧!我注意你很久了!」端坐在祭祀石台上的少女冷不防地開口。

咦?這語氣感覺還充滿敵意呀。難道是針對我呀?我好整以暇的睨著她,並沒有打算先自曝身分。

此時少女卻轉頭,眼神冰冷且精準的朝著我的方向看「你還想鬼鬼祟祟的躲在那裡到什麼時候?」

哦?感覺很像把我誤以為誰了呀?

「哎呀呀!被發現了呀?」我從樹上躍起並在空中翻個圈,然後帥氣的落地。

「...妳是誰?」少女看到我的時候先是覺得很疑惑,再恢復鎮定,好像還有一點鬆了口氣的感覺。

「咦?看起來不像呀?我就是湖的守護者呀!」我笑著說。

「什麼?!」她震驚的睜大眼,從石台上站了起來。

呀...也難怪,畢竟村裡的人都認為,湖的守護者是男的呀!看起來是小孩樣貌的我,怎麼可能是湖的守護者呀!她一定也是這麼想呀!

「嘻嘻....先恭喜妳,這麼多年了,妳可是第一個看到湖的守護者的人類呀!」我輕靈的跳躍到她面前,少女警戒的稍微向後傾,似乎還有點懷疑。

「那....之前的那些人呢?」

「呀,她們都被野獸吃掉了呀~」而且過往我從沒被其他人發現呀!難道....呀?

少女像是突然的想到什麼的然後轉頭往祭祀台後方層層疊疊的骸骨看去,若有所思的樣子。

咦?這樣就被嚇到了呀?

我正好奇著湊過去想看看她的表情,她就突然的抬起頭,一臉正經的看著我道:「妳說,妳就是湖的守護者?」

確認呀?果然是不相信的呀!嘻嘻。我愉悅地說「怎麼?不是大帥哥,失望呀?嘻嘻。」

火芽臉色一變,一臉窘態的看著我。嘻嘻嘻!她的表情好好玩呀!

我繼續說「哎呀,妳可是第一個見到我的人呀!妳叫什麼名字呀?」我眨著眼盯著她瞧。

我很好奇呀,為什麼我離她這麼遠還能發現我呀,還是什麼巧合呢?還是有什麼其他秘密呀?嘻嘻嘻。

「呃?我?」她一臉困惑的指著自己。

「不然是旁邊那棵樹呀?」

「....我、我叫火芽‧林姬。」

「嘻嘻嘻!作為交換那妳要記住呀!湖的守護者的名字...」

───    寒凜‧歐格爾   

*

「呀!為什麼每一年的祭品都是女人呀?」這天,我終於問了一個一直以來非常疑惑的問題。

火芽淡淡的看了我一眼,然後開口道:「在村子裡有個傳說,湖之守護者是個容易暴躁又非常好色的男人。為了村子的安全,所以每一年都會選出一個滿18歲的女人作為獻祭,希望祂不要製造洪水及乾旱危及村子。」

呀?這是哪個腦袋有洞的人說的呀!嘻嘻,人類果然很有趣呀!

「可是每一年都送一個,那不就三妻四妾小孩一大堆了呀?幸好那些祭品都被野獸分掉了呀!嘻嘻嘻!」我輕輕的踏在水面,然後盤坐在上面看向在祭祀台上的火芽說「芽芽,妳可真幸運呀!」

要是妳沒發現我,妳可就要變成一堆白骨了呀!

火芽沒理我,只是無力地摀住臉「每次,祭祀台上都只剩下她們的殘骸,村裡的大人們都說她們的靈魂被湖的守護著帶走了。現在在天上過得很幸福的生活。」說完,她突然頓了一下,渾身止不住的顫抖。

這祭祀台上的亡靈們,正在騷動。

我冷眼看著火芽,然後咧嘴一笑。「嘻嘻,芽芽,妳能感覺到的呀?」

她迅速轉頭看向我,眼神充滿恐懼。她不斷的發抖,想從祭祀台下來卻又動不了。

......咦?我做的太過火了呀?

「嘻嘻嘻!妳感覺到什麼了呀?」我默默收回力量,裝作無害的樣子看著火芽。

感受到壓迫感解除的火芽癱軟著身體,跪坐在祭祀台上喘著氣。

「妳、妳到底是什麼?」她顫抖的音,不成調的迴盪在森林裡。

「嘻嘻嘻,我是湖的守護者呀。」

*

——那年,我打碎了自己的心。

「寒凜!」湖畔傳出一陣怒吼:「不要再引祂們出來了!」

「嘻嘻嘻嘻嘻,我什麼都沒有做呀!祂們是喜歡妳才來的呀!」我坐在樹上悠哉的晃動雙腳,眼神打趣的看著樹下被怨靈追趕著逃跑的芽芽。

呀!火芽忿忿的瞪了我一眼呀!

「嘻嘻!別看我呀,小心呀,祂們愈來愈靠近了呀?」哎呀呀!火芽不會爬樹呀!

看著森林裡一坨坨黑色的不明怪物慢慢又聚集到了湖邊,這些都是森林裡的怨靈和妖怪。祂們在覬覦著火芽身上的巫女力量。

本來我還很疑惑當初我怎麼被發現的,後來發現火芽體質比一般人還要敏感,能感應到平常人無法感應到的存在,來到湖邊後好像還覺醒了什麼體質一樣。本來她在村子裡有古老的咒文保護,但在森林裡火芽就像是黑暗中的明火,開始吸引一些弱小的妖怪以及徘徊在森林中的怨靈。

大概是人類中比較特別的存在,很多不乾淨的東西都想來糾纏。最初是死在祭祀台上的怨靈,後來連山林中迷路的靈魂也來了,再來就是各種急於升等小妖怪。

一開始我還會幫她,但我的力量會像上次一樣對火芽造成不好的影響。我就漸漸放任不管了,反正,看著也是挺有趣的。

我看著火芽那著自製的工具揮打著妖怪們,有種看著孩子長大的感覺,甚是欣慰呀。

咦?墨一般的森林深處閃過了幾個顯眼的光芒。嘻嘻嘻嘻嘻!那是火柱呀。

「哎呀!村裡的人都跑出來了呀!都怪妳叫那麼大聲呀!」我笑瞇瞇的對著樹下很暴力的打著那些不明生物的火芽說。

聞言,火芽抬頭大吼:「是誰讓我叫那麼大聲的!」

「咦?芽芽生氣呀?」她好好玩呀!擁有能吸引妖的體質,還有比那些無用的祭司的感應力強呀!

「這些到底是什麼阿!好噁心!寒凜,真的不是妳在搞鬼?」她不耐的看向我。

咦?是我太常整她了呀?

「芽芽,妳懷疑的眼神讓我受傷了呀!可是這些真的不是我弄得呀!」我擺出無辜的臉看著她。

心理偷偷的補上一句,而是妳自己呀!

嘻嘻,遠方的火光愈來愈近了呀!吵雜的人聲也愈來愈明顯。

「寒凜,救我!求求妳了。」似乎也察覺到這點的火芽,無助的看著我。

我咧嘴一笑,看在妳求我的份上呀!「嘻嘻嘻,這可是有代價的呀!」

我從懷裡掏出深藏在衣服內的手鍊。手鍊上串著22顆藍色寶石,在它們之間還有一顆成血紅色、水滴形狀的石榴石,閃著不尋常的光芒。

我跳下樹,那些奇形怪狀的妖很識相的避開了,剩下一些不明所以的怨靈。

「嘻嘻嘻嘻嘻,誰准你們在我地盤上撒野的呀!」我晃晃手鍊,中間的石榴石發出殷紅的血光。

「啊───」伴隨著空洞又刺耳的聲音,所有的妖,一轟而散。

一旁的火芽長嘆一口氣,癱軟的靠在樹旁,虛脫的說「寒凜,妳真的很厲害。謝謝你。」

嘻嘻嘻,我真的有這麼厲害呀?

「是火芽小姐!」一個年老的聲音驚呼道。

咦?怎麼來得這麼快呀?我失算了呀?

「火芽!妳怎麼還在這裡,獻祭的事呢?」一名中年男子從叢林中快步走出來,怒氣沖沖的一把抓起火芽的手臂質問。

這個人是誰呀?

「父、父親大人!」火芽驚慌的說不出話。

呀,那就是芽芽的父親呀!為什麼這麼生氣呀?去獻祭就會被吃掉了呀!難道他希望芽芽死掉呀?

「那妳現在在幹麻?」他怒吼著。「妳為什麼跟這小孩在一起?她是誰的小孩?該不會妳當初拼命自願來獻祭就是為了......」說到這裡他已經氣到說不出話來。

小孩呀?我冷笑。這人真令人生氣呀!

「我就說她那麼想被選上,說的冠冕堂皇,果然是暗地裡搞外遇啊!」後面陸續趕來得村人們開始交頭接耳。

「難怪過幾天大祭司派人去查看祭祀台的時候,乾淨得像沒使用過一樣。因為她根本沒被祭祀啊!」

「林姬夫人的臉都丟光了,怎麼就出了這麼個不守婦道的妖豔賤貨,連在外面生的小孩都這麼大了。」

「村長的兒子真可憐啊。」

眾人你一句我一句說的那個怒氣衝天的男人臉一陣紅一陣白。

「父親大人!你誤會了!我沒有做那些事!」火芽一聽慌了,她不知所措的看著村人,但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說。

「那她是什麼身份?給我交代清楚!」他伸出一根手指指著我。

真是沒禮貌呀!

火芽不時的偷瞄我,看來她是想跟大家說我的身份呀。我對她挑眉示意妳就說吧。反正他們應該也不會相信呀。

「其實......她就是湖的守護者。」在父親的怒視下火芽怯色低下頭。

呀!親愛的芽芽別說的這麼心虛,他們只會更不相信呀!

哎,又來了呀!我瞥見遠方又有不明的生物在蠢動著,都是一群不會看情況的愚蠢東西。

「哈哈~開什麼玩笑!」果然眾人捧腹大笑,而火芽的父親氣得臉漲紅,眼看他手中的火把就要落下了呀。

我輕盈的跳到他身旁。「嘻嘻嘻嘻嘻!火把,是不能亂扔的呀!這麼大的人都搞不懂星火燎原呀?」

「妳!最好把事情交代清楚。」火芽的父親根本不理我,倒是對著火芽氣的大罵,同時指著我的手指還不斷的顫抖。

嘻嘻嘻!跟我想的一樣呀!

他見火芽不答腔,說「不然!妳叫那男人現在出來!」

男人?哪來的男人呀?是你們認為的湖的守護者呀?

「...什麼男人?」火芽聽到父親這樣大吼,愣了一下。

「情夫啊!火芽小姐。」在後方的女人諷刺的說。配合上眾人的譏笑聲,令火芽繃著臉,被袖子遮住的手緊握成拳。

咦?芽芽生氣了呀?

「欸!既然火芽小姐說這小孩是湖的守護者,我們可以叫她證明啊!父親你別生氣了,我相信小姐不是這樣的人。」平息婦女們的嘲弄聲的是一名看起來不怎麼樣的男子,他走到火芽的父親身邊攙扶著年邁他。「再說,我們誰也沒看過守護者長怎樣,也不能輕易斷定火芽小姐的不是吧?」

證明呀?有趣呀!嘻嘻嘻

「你不要....!」火芽的父親本想大聲喝斥,但一看見眾人有被說服的表情,只好作罷。

「好吧!請妳證明妳就是湖的守護者。若妳無法證明,依村子的規定這是要掉人頭的,妳跟火芽、還有那男人都是。」最開始講話的老頭這麼對我說。

「嘻嘻嘻!我接受!只怕掉人頭的恐怕是你們...」我這次看準時間,抓住火芽的領子,跳躍到湖中央。

「寒凜?!」

遠方飛奔而來的不明生物,因為突然失去目標而直接衝進人群中。人群的尖叫聲此起彼落。

「寒凜!」火芽緊張的拉住我的衣袖。

「嘻嘻。芽芽,待在這裡別動呀!」我拍開她的手,跳到驚慌失措的村人及火芽的父親之間。

「這、這是妳幹的嗎?」火芽的父親看到這一幕驚恐到癱軟在地上差點昏厥,一旁的男子攙扶他也不知如何是好。

咦?是這樣呀?「嘻嘻嘻,我不知道呀?」呀,有人被抓到了呀!

「有人被抓走了!」   「快救她!」   「打祂!快!扔石子!」「火把!火把!給我火把!」

村民們哀號著圍成一圈,男人站在外面抵擋,女人站在裡面。

哎呀!大家要反擊了呀?遠方還有五隻更兇的呀!嘻嘻嘻。

「加油呀!」我輕道。

呀,似乎有人死掉了呀!村民們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寒凜!拜託,救救他們!」被我困在湖中央的火芽急叫道。

「這是要代價的呀!」我看向她。

「隨便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求求你了,不要傷害他們。」火芽慌忙的大叫。

嘻嘻,那我就出手了呀!既然芽芽又向我求助了呀!

「可惡!又來了!」   「到底有幾隻!」   「又有人死了!」

嘻嘻嘻。牠們真是迫不及待,血的誘惑呀!

「嘻嘻,要幫忙呀?」我笑嘻嘻的說。

「如果妳真的是湖的守護者,就幫幫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冒犯您了。」一名婦人被妖怪拖出人群哭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向我哀求道。

哎呀,髒死了呀!

「嘻嘻嘻,這可是要代價的呀!芽芽,妳知道代價是什麼呀?」我遲遲站在原地,不向前。而我後方的火芽朝我猛搖頭。

「嘻嘻嘻嘻嘻,代價是妳最珍愛的人、事、物。」我瞇起眼,側頭瞥了一眼她「芽芽,我要拿走了呀!」

「嘻嘻嘻嘻,將妳最珍愛的人的靈魂交給我呀。嘻嘻!」我手上的鍊子發出了水藍色跟紅血色交織的光芒。

火芽·林姬,貴族林姬‧松姬與勇士曙光·朝陽的女兒。這一生她最珍視的人事物。

父呀!母呀!妳對他們的感情跟妳的生命一樣重呀!  

她的父親本來在靠近祭祀台卻突然被妖吃掉了,靈魂離體。而她的母親遠在受咒文保護的村莊也離奇猝死。

嘻嘻,來呀!   靈魂來到我面前,我舉起手鍊,手鍊中水藍色的貓眼石吸走了靈魂。

我抬頭看了看那一坨被火芽引來的妖怪,祂們瞬間雲消霧散了。倖存的村人們相擁而泣。

「芽芽,妳還記得最開始還欠我一個代價呀!」我看向火芽,她在發楞。

「寒凜?剛剛發生什麼?我的父親怎麼死了?」火芽愣愣的問。

呀?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呀。「芽芽,代價是無法選擇的呀!而我,也不是什麼好人呀!」我咧開嘴笑著。

我享受著火芽絕望的看著我,繼續道「第二個代價,妳的時間。」

歲月呀!號稱能沖淡一切的是非,而妳日日夜夜盼望著時間的潮流能沖淡妳的傷痛。

這種期盼,相等於村人們的性命。

「嘻嘻,是愛人呀!」火芽曾經也談過戀愛的呀!

「我的......時間?」她喃喃自語,眼神變得空洞。

「嘻嘻嘻。從今以後,歲月將無法帶走妳,而妳的時間將會永遠停在這裡。副作用是──忘不掉的記憶。」它們會啃食妳的精神,直到永遠。

她無神的坐在那裡,嘻嘻嘻,看來是想起了什麼重要的事呀!越是痛苦的記憶,想起來就會受到越大的打擊呀。妳就慢慢享受呀,火芽。

遠處咆哮著衝過來的猛獸們也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村人們還驚魂未定,我看向他們,他們無不駭然。

「救命!老爺他死掉了。」那個不起眼的男子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瘋狂的吶喊。「是那個小孩!是那個小孩指使著妖怪殺了老爺!」

人們的眼神變得更加恐懼且躁動。

那個男子繼續喊「妖怪果然都是你指使的,你根本不是守護者!快把火芽小姐跟老爺還來!」

村人的不敢吭一聲,只能聽著男子哭嚎。

「嘻嘻嘻。你們真健忘呀!」人類真好玩,看來我今天可以大豐收了呀!嘻嘻嘻嘻嘻。

「你別叫了!」有幾個大膽的男人衝過來摀住那個男子的嘴,其中一個還顧忌地朝我看了一眼。

咦?不繼續呀?這樣我可就不能殺人了呀!真可惜。

「火芽小姐!醒醒阿!快啊!離開這裡!」一名老頭聲音驚慌的說。「我們不會怪罪你了。快走吧!」

「芽芽已經是我的了呀!不會跟你們回去了呀!」怎麼可以誘拐人家的東西呀!  

「火芽小姐!」不起眼的男子掙脫後又繼續叫。「妳要跟妳的仇人在一起嗎?她殺了妳的父親啊!」

「咦?怎麼這麼說呀!他們明明是被妖吃掉的呀!」我抱著胸不開心的說。

「火芽。」一個溫柔深情的聲音從村人們的竊竊私語中脫穎而出。我順著聲音看過去,雖然此刻灰頭土臉的,但看得出來是一個高大又英俊的男子。

火芽抬頭,方才幾近無神的雙眼已經恢復。呀,比我想的快呀!聲音的主人站了起來從人群中走出來。我瞇起眼,呀!就是他呀?原本細細的人聲,現在全因為這名男子的出現而變得安靜。

「火芽,來吧!到我這裡來。」他伸出手。「我不會怪妳的,我們回家吧。」

嘻嘻嘻,她剛從回憶裡清醒過來呀。怎麼會聽你的呀!嘻嘻。火芽只是靜靜的望著他,這樣對視了許久。

「火芽!」他又叫了一聲,還帶了點祈求的口氣。

只見火芽緩緩的站起身,走出湖面來到草地上。她看著英俊的男人微微一笑。

男人的眼神頓時欣喜了起來,「火芽,來啊、我們一起回家吧。」

「我不會跟你回去。」火芽笑著說,但表情看起來不太對勁呀。

「火芽小姐!」村人之間傳出了勸阻的聲音。

嘻嘻,我早說過了呀!芽芽已經是我的東西了呀!我在一旁驕傲的不發一語。火芽看了看村民,最後把視線定格在那男子身上

「我不會跟你回去!」她皺眉又再說了一遍,這次的語氣比前一次還要更堅定。

「火芽!別鬧。」那個男人說。

「回去阿!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火芽不理他指向村子的方向,對著村民們大吼。

村人們看到這情形,顧忌的看了我一眼。然後紛紛離去。只剩那位男子還留在現場。嘻嘻嘻。芽芽,要不要我幫妳處理呀!我打趣的看著芽芽和那名男子之間的氣氛。

「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火芽惡狠狠的瞪著他。

「火芽,別鬧,跟我回家吧,我向你發誓不會再有這種事發生了。」男人試圖說服。我想我不可以插手呀,來看好戲呀!

「遙宇‧霜夜,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回去的!我們已經沒有任何關係了。」火芽很無情的說。

「火芽‧林姬!我才不管,我現在就要把妳捉回去呢!」說罷,他便想要接近火芽。

雖然不行讓他把芽芽帶走呀!不過我還是不想插手呀,我想看芽芽會怎麼做呀!

火芽不語,只是瞪著他。我突然意識到她想幹麻。男人離火芽幾步之遠時,突然湖光乍現就跌坐在地上。

「我叫你滾!」火芽怒吼。

呀?這就是芽芽的力量!跟我一樣能控制水了呀!

男人驚愕看著她,似乎還想說什麼。不過,芽芽已經不想再跟他說了呀!這時侯,就該我出場了呀!

「你想知道湖裡面有什麼呀?」我輕靈的跳到男人面前,突然說。

看到我跳到他們之間,火芽有些錯愕的看著我。男人一臉怒容的瞪著我道:「妳對火芽做了什麼?」

「嘻嘻嘻,那可是芽芽自己的意思呀。我才沒做什麼呀!」我聳肩,輕笑。

我倒是很想對你做什麼呀!遙宇‧霜夜。

「我這座湖,可不是普通的湖呀!我守護的可不是只有湖呀!嘻嘻嘻嘻!」

「遙宇!快走阿!」火芽急忙的大叫。

咦?芽芽在慌張什麼呀?難道,她知道我要做什麼呀?

「我不走!」遙宇固執的說。

「寒凜!不准傷害他!」火芽向我求道。

我挑眉看向火芽。

「寒凜!我永遠跟隨妳!把這當作代價吧!」火芽大喊。

「妳這妖怪,到底對火芽做了什麼!」遙宇指著我大罵。

「你閉嘴!還不快滾回去」火芽大吼。

我看著火芽朝著我走過來,然後在我面前跪了下來。「不要、不要再對他們下手了。」她說「寒凜,我願意拿我的命來換。千萬不要對我的村民下手,拜託你了。」

我知道火芽不會認為是我指使怪物殺人,那她到底是......我腦中浮現一個危險的想法。

「笨蛋呀」我彈了一下她的額頭「生命不是給你這樣用的。」

我用雙手捧起火芽的臉說「芽芽。這種事情不能亂說呀!那可是跟我定下契約了呀!」

火芽點點頭「所以,不要傷害他,他也是我的村民。」

那個男人還傻在那裏不動,我嗤笑著「遙宇‧霜夜,今天算你幸運呀。讓我得到一個有趣的夥伴呀!你可以滾了呀。」

我一揮手,湖中的水將他推向村子的方向。

一切都結束了呀。

是呀?

*

「欸!寒凜,妳上次說妳守護的不只是湖而已,是什麼意思呢?」過了幾天,火芽問道。

「咦?妳有興趣呀?」我好奇的看著火芽。這可是最高機密呀,但是既然是芽芽的話當然可以知道呀。

「我只是想知道罷了。」火芽從湖裡走出來。

「嘻嘻嘻,就是湖裡面的那個東西呀!是不能隨便讓祂出來的呀。」據說是好幾代以前的事了呀,那是很危險的生物呀。「我也不能告訴妳那是什麼?因為祂不可描述。」

火芽疑惑的看著我。

「嘻嘻嘻,芽芽呀!而且我現在比較在意妳的能力呀!」我帶笑著看著火芽。

「不要看我了!我都發麻了我。」火芽搓搓手臂。

嘻嘻嘻,這是害羞的意思呀?

「妳的能力很讓我期待呀。」我對她說。嘻嘻嘻,跟我一樣能控制水的能力呀,在我們這類人之中很少見呀!

「什麼?我的能力?」火芽不知所以然的看著我。

「嘻嘻,難道妳都沒發現呀?」芽芽自己居然還沒察覺呀!嘻嘻嘻,好有趣呀!明明有這麼強的能力。

火芽一副很無辜的搖搖頭。

「嘻嘻,那我明說了呀!」我看我直接告訴她好了呀!不然就浪費這身力量了呀!

「寒凜,妳不會又要代價了吧?」

「不會呀!這不會用到我的力量就不用代價了呀!」我笑的非常詭異。

嘻嘻嘻,芽芽,妳把我當搶劫犯呀?我只是可憐妳那力量罷了呀。

「妳可以相信嗎?」火芽瞇起眼看著我。

嘻嘻嘻,但芽芽這種謹慎的個性也不錯呀!

「當然可以呀!我直說了呀。」我看到火芽似乎了解到這次是真的,她的表情變的認真。我便繼續說「妳的力量是一種類似巫女的力量呀!能夠吸引弱小的妖還有迷路的靈魂呀,因為每個妖都很想奪取妳的力量呀,只不過,當妳會運用的時候呀。牠們再怎麼覬覦也沒有用了呀!」我一臉笑意的看著她,觀察她的反應。

「意思就是,之前那些妖,不是妳引來的?」火芽恍然大悟的說。

嘻嘻嘻,原來她真的一直以為是我引來的呀?

「還有呀,妳能控制水呀。或著說呀,是任何液體,都在妳控制範圍呀!」我走向湖畔,撈起水,灑向她。

她兩手很不順的接住那一點點水,但還是漏了一大半。嘻嘻嘻,不錯呀!再加勤練習,就可以很厲害了呀!

我繼續說「還有妳能夠知道別人心裡大概在想些什麼呀。不過也只是妳的直覺罷了呀!目前準確力大概才70%左右呀」我用讚賞的眼神看著她。

她疑惑的看著我。

「來呀!丟回來看看呀。」我鼓勵她。

她很笨拙的將那水丟回來,不過到一半就散了。

「從今以後妳得練習呀!」我對她說。「身為我的跟班,妳得變得更強大妳知道嗎?」

她一臉顯得哀怨和不願。

「吶,芽芽。換我問妳問題了呀!」我說「能告訴我那個男人是誰嗎?」

那個時候我明明感受到了火芽心中的恨意,但是她卻不願意看著那個男人死去。難道是因為那個她深愛的男人呀?

我搞不懂啊,人類的情緒總是參雜了很多相反的感情。

「嗯.....他哦。」火芽無力的靠在樹旁邊,我坐在她身邊靜靜的凝望著她。我感受得到她似乎要講一個很長很長的故事。

*

火芽·林姬。在他們這個聚落裡代表貴族與勇士的下一代,與村長的兒子—遙宇·霜夜從小就有婚約。但是在火芽16歲之前都不知道這件事。在火芽16歲初次見到遙宇的時候,從那天起,她就是遙宇的妻子了。

「火芽小姐,今天要去村長家,妳準備好了嗎?」從小就服侍她的也是她最好的朋友的侍女說。

「我好了。馬上就可以出發了。」火芽邊紮著頭髮邊從房間裡跑出來,遇到了他的母親林姬。

「我的火芽,別這麼慌慌張張的。今天是要去談很重要的事情,妳得莊重點。」母親溫柔地幫他整理頭髮並仔仔細細的撫摸著她的臉。

「是的,母親。」

下午她們一起到了村長家,火芽一個人靜靜的待在院子裡,一邊等待著母親的事情結束。

「嗨?妳就是火芽·林姬嗎?」一名男人突然說話。火芽聞言轉頭,這名男子長的英俊瀟灑,穿著寬大的傳統服飾,隨意的倚靠在樹旁邊,任枝葉之間的陽光恣意的撒在他臉上。這個人就是遙宇·霜夜。

「是的。」火芽輕輕皺眉,警戒的往後退了半步,想離這個男人遠一點。

「我是遙宇·霜夜。妳別緊張!」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講話的口氣特別溫文儒雅。

「見過大少爺了。」

男人看火芽一點都不顯得驚訝,反而又拉開了距離了,心裡對這個大戶人家的女兒的印象更加覺得好笑了。但他還是不動聲色拉近距離,「不用多禮了。來,我們先進去坐坐吧。」他邊溫柔的說,邊虛攬著火芽的肩膀將人帶進屋裡。

火芽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這男人帶進屋了。

「母親大人,我帶著火芽小姐來了。」一進屋,遙宇就對著屋內端坐著閉目養神的蒼老女士說。

女士聞言緩緩張開了眼「火芽·林姬?」女士深沉的雙眼打量著火芽,似乎很滿意。

「是。」火芽顯得有點慌張,她心底很疑惑,她的母親似乎已經不在屋內了。

女士淡淡微笑了,她蒼老沙啞的聲音繼續說「嗯,先下去休息吧,沒什麼重要的事了。」

遙宇也用手勢示意道,可以往走廊的方向去,火芽看對方繼續閉目養神,即使有再多的疑問也先忍了下來,跟著遙宇離開了。

「妳怎麼了?看起來心事重重?」一路上兩人無語,遙宇率先打破沉默。

「......那個,」火芽快速的看了遙宇一眼「我想找我的母親。」

「林姬夫人?」遙宇略顯意外的看了她一眼,用理所當然的口氣道「她早就先離開了。」

火芽一臉不可置信,她的母親居然把她留在村長家。遙宇不知道情況看到這個反應只覺得很有趣。在狹窄的走廊上,他突然用身體貼近火芽,把對方逼到牆邊並在她耳邊道「妳不知道嗎?我們可是有婚約在身的,明天終於要正式成婚了。」

「什麼?可是我從來都不知道這件事。」火芽對這突如其來的行為有點嚇到,她試圖出力阻止遙宇的接近,但是她根本無法撼動眼前這個男人一分一毫。

「所以這是驚喜嗎?」遙宇笑道「妳父母從沒告訴妳,妳是有夫之婦?」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火芽不敢跟他對視,臉上浮起一抹紅暈,但母親嚴格的教導還是讓她試圖控制自己不在這個男人面前失態。

遙宇莫名地哼了一聲,「明天,你總會明白的。」隨後轉身離開了。留下不知所措的火芽,她也不知道該往哪裡去,只是疲累的蹲在原地。

「火芽小姐。」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有人叫她,她抬頭看見的是村長家的僕人。

僕人恭敬的說「火芽小姐,您的行李已經送來了,我來帶領您去您的房間。」僕人禮貌微笑地告訴火芽這個殘忍的事實。火芽只能喪氣地伸出手握住僕人的手任由僕人帶領她前進。

「火芽小姐,您的隔壁就是遙宇少爺的房間,有什麼事情都可以直接跟少爺說。那我先告辭了。」說完僕人恭敬的敬禮完後就離開了。

火芽疲累地走進這個陌生的房間,看到自己熟悉的行李,她慢慢的坐了下來「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

時間已經接近黃昏,火芽一直縮在角落裡一動也不動的。此時敲門聲響起把她嚇了一跳。

「是誰?」她問。

「是我。」門外的人是遙宇·霜夜。

「有什麼事嗎?」火芽皺起眉動了動麻木的身體,正要起身開門時,門直接被打開了,那個男人就輕鬆的倚在門邊。

「妳不餓嗎?」遙宇笑著看著火芽,火芽果不其然又離他遠遠的。

火芽聞言愣了一下「要啊。」

遙宇直接走進房主動拉起火芽的手「那還等什麼不趕快走?」

「欸,等等。」火芽的臉上染起了一抹紅暈,想跟他說她可以自己走,但對方根本不聽她說話。

遙宇·霜夜。是村長的兒子,村裡沒人不認識他。他長得十分好看、人也很好相處。村里的大姑娘、小姑娘都很仰慕他,村裡的男人跟青年也都跟他感情不錯。而火芽也是其中一個對他有好感的姑娘。但她從小的禮儀讓她現在可以非常拘謹的坐在遙宇的旁邊。

「放輕鬆。」坐在火芽對面的蒼老女士說,他就是遙宇的母親,霜夜。

「是。」火芽試著放輕鬆並深吸了口氣。遙宇在一旁看了輕輕地把手搭在了火芽的肩膀上卻讓火芽嚇得輕微的顫抖了一下。

「別緊張。」他溫柔的說。

「火芽,我可以這樣稱呼妳嗎?」女士見狀笑道。

「能。」火芽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

「明天你們就要成親了。妳應該知道吧?」

「是的,我知道。」

「她今天下午才知道呢!看來她的父母很謹慎呢。」遙宇插嘴道。

女士聽到覺得很驚訝「今天下午?」

「是的。」火芽低頭怯怯地說。

「因為壓力的關係嗎?」女士溫柔的笑「畢竟林姬是個保守的人呢,也是為了保護妳。」林姬跟霜夜是最好的朋友,當初結娃娃親,雖然也說好如果年輕人不同意的話就作罷,但霜夜絕對不會讓這件事告吹的。

「好了,趕快吃飯吧,別餓著了。吃完你們趕快去培養感情。」霜夜很喜歡火芽這個姑娘,絕對不可能讓她嫁予他人的,再說她也知道火芽偷偷暗戀著自己兒子。想到這裡女士就笑得合不攏嘴。

話雖這麼說,但吃完飯遙宇就回自己房間了,火芽也鬆了一口氣窩在自己的房間裡。他們一牆之隔,但火芽總覺得事情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她心中一直很不安,從母親的不告而別到遙宇母親的打量,最後還有她根本不熟的遙宇的過份親暱。

明天就要成親了,她不能讓這種事就這麼不明不白的開始。

晚上她偷偷摸摸的溜出房門想找遙宇說清楚,他到底怎麼想的,卻在敲門之際聽到一個女人的驚呼。

「涼玉,我的小寶貝。妳可別妒忌火芽哦。我心裡最愛的人還是妳,妳知道嗎?」接著遙宇的聲音傳出來,那個口氣極盡溫柔,像在哄鬧脾氣的小孩似的。

火芽心底驚訝,遙宇在跟誰說話?涼玉又是誰?

「可是啊,女孩子就是要有點妒忌心才可愛嘛!」一個娃娃音嬌嗔的回道。

這瞬間,火芽全都懂了,她懂了今天遙宇莫名的嘲笑與狎弄。

「是呀,但是有些事情,我只會對妳做啊。」遙宇說。

火芽摀住自己的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她無力的靠在牆邊全身顫抖著。

房內的女人喘息著笑「你真下流。」

火芽深吸一口氣,輕手輕腳的快速逃離了那裡,她不敢停下腳步,一直跑到了當時他們相遇的那棵樹下。她蹲在那裡,眼睛幾近無神的望著皎潔下弦月,以至於完全沒發現有人正在接近她。

「......火芽?」

她嚇了一跳,轉頭一看是遙宇。

「妳怎麼這麼晚還在這裡?」遙宇自動的坐在她旁邊。

火芽不語,她看著地上的土在想些什麼。遙宇的手又順勢的搭上火芽的肩,被火芽輕輕地推開。遙宇覺得有些驚訝就聽到她的聲音輕輕地說「遙宇少爺,我們不要結婚了吧。」

「......什麼?」遙宇很意外,火芽以為他沒聽清楚又重複了一遍。結果遙宇突然將她壓制在地上說「為什麼?」那個聲音聽起來既誠懇又委屈。

火芽開口,但想了想也不知道怎麼說,她只是覺得這個男人很可憐。

遙宇等不到回應,笑了一聲說「我可不允許妳擅自毀約,所以,妳明天一定得嫁給我。」

火芽不可置信地看著男人。遙宇勝利的一笑「聽清楚了,妳必須嫁給我。」

她伸手用力推了遙宇一把,有點生氣的說「......這樣你會比較開心嗎?」她直直地看著他,語氣平淡。

「妳什麼意思?」遙宇皺起眉頭。

「為什麼......你要跟我結婚?」火芽的聲音愈來愈小。

遙宇沉默了一下,移開視線「為什麼這麼問?」

火芽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穩「你不給她一個名份嗎?」

「妳?......妳在說什麼?」遙宇十分震驚的看著火芽。

換火芽轉開視線,努力忍住眼眶中想湧出的淚水。

「妳知道什麼?」遙宇見火芽不答話,他問。

「我知道你不是真心想要跟我成親的。」

遙宇大概猜到發生什麼,乾脆攤牌「聽著,」他坐了起來「我愛的人是涼玉,但她的出身我父母是不允許的,並且想要強迫我跟你結婚。」

火芽爬起來無力的靠著樹幹,她輕道:「......我拒絕呢?」

「.....妳不可能拒絕。」遙宇突然逼近並掐住火芽的脖子「或者說,妳沒有拒絕的權利。」他的力氣之大令火芽臉色大變,本來在眼眶打轉的淚水直接溢了出來。

「......因為妳愛我,愛到無可自拔。」他冷笑「看,我這不是在實現妳的願望嗎?」他依然緊緊的掐住火芽的脖子。火芽痛苦的抓著遙宇的手,想試圖讓自己吸點空氣,遙宇才漸漸鬆手。

「所以,」他說「乖乖聽我的話,我才會讓妳好過一點。」遙宇輕拍著不斷咳嗽的火芽。

隔天,成親日。

「火芽小姐,恭喜妳啊,結婚的對象是大家夢寐以求的遙宇少爺。」村長家的僕人一邊幫火芽整理著頭髮一邊道,但火芽卻是面無表情地虛應著。

對她來說,這根本是一場災難。

「好啦!多漂亮的新娘,是不?」僕人笑盈盈地收拾東西「很快就會有人來接妳出去啦,稍微再等一下下吧!」她說完就離去了,留下火芽一人獨坐在鏡子前。

「火芽·林姬。」一個嬌豔欲滴的聲音喚著,火芽從鏡子中看到來人是一個絕美嬌小的女人。

「涼玉小姐。」火芽說。

「少跟我裝熟!」涼玉生氣的說,火芽轉頭正視她,眼神不卑不亢的。

這樣的態度卻更激怒了涼玉,「我一點都不相信妳不生氣,還說會幫助我們!宇的心裡面只會有我,妳永遠也不要癡心妄想。」

「我是很生氣。」火芽平靜的說完就看涼玉瞪大眼還想說什麼,她打斷她繼續說「但又能怎樣呢?我也不會去改變什麼或妄想什麼。妳放心吧。」火芽起身,繞過涼玉離開前又留下了一句「今晚,妳就待在這裡吧。」

晚上。

「火芽‧林姬,妳好大的膽子啊!」涼玉坐在床上氣的破口大罵。

「小玉,夠了,妳別氣了。」遙宇在一旁安撫,火芽站在桌子前只是靜靜的看著。

「可是!她居然親妳欸!」涼玉很不滿,別的女人怎麼可以當著她的面隨意親她的男人!

「當時也是被強迫的,結婚場合大家喝醉了難免會起鬨嘛!別氣了好嗎?我的乖寶貝」遙宇說。

「那她幹嘛不親別人!大家不是都喝醉了嗎!」

「別這樣說嗎,這樣場面很難看的,新娘當著新郎的面親別的人。」

「剛好有藉口把她當場休了!」涼玉氣的口不擇言,看到遙宇的臉色沉了下來她連忙又裝乖「好嘛!我不氣了,但你要補償我呀!我的地下情郎。」說著便主動湊道遙宇的嘴邊討好他,兩個人就這樣在火芽面前交纏在一起。

火芽只能靜靜的看著,不發一語。

火芽和遙宇是有名無實的夫妻;涼玉和遙宇是無名有實的戀人。遙宇時常和涼玉待在一起,火芽甚至經常幫他們掩護。她很絕望、但她同時也很可憐這對男女。遙宇很愛涼玉,把她捧在手掌心疼的那種愛,但涼玉的身分是個歌女,在貴族之間是抬不起頭的,他們註定無法光明正大地走在陽光下。涼玉也很愛遙宇,在極度高壓的村長家,涼玉天真自由的個性給了遙宇一個安慰,他們彼此都是對方最喜歡的樣子。

之後得空,火芽甚至假借蜜月之旅,讓遙宇帶著涼玉出遊,自己則準備了許多乾糧在森林裡夜宿。過了一個月,他們約好的時間到了,火芽站在不遠處等著。一切好像都很順利,但就在這時發生了一個失誤。

村子在這一天迎來了一年一度的祭祀日。以林姬和夜霜為代表,推舉了剛滿18歲的涼玉。這一年,涼玉死了。

那一刻火芽才知道,遙宇當年愛上了涼玉被夜霜發現後,是怎樣被嚴刑對待、語言威脅。之後林姬不願意強迫自己和遙宇又是做了多少努力,但終究贏不了村長的勢力。遙宇也本來以為自己乖乖聽母親的話跟自己根本不愛的女人結婚,可以保護的了他最愛的人。但最終才絕望的發現霜夜從來沒有想過要放過涼玉。

這個夜晚,一個失意的男人靠著院子的樹雙眼無神的看著下弦月。火芽走到院子看著這個畫面覺得似曾相似。這個男人,這個她有名無實的丈夫,正在為另一個女人傷心。她也抬頭看著同樣皎潔的下弦月,此刻她聽到男人說「什麼也沒辦法做......我什麼也挽回不了。」男人喃喃自語的像是對自己的責罵。

「什麼血統身分的煩死人了!」他突然低吼「因為身分低賤,就活該被送死嗎....」他憤怒的一拳砸在樹幹上,聲音接著大了起來「披著貴族的名號就可以如此高傲到不把人命當一回事嘛!」

遙宇突然轉身衝向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火芽,渾身濃厚的酒味籠罩下火芽還來不及反應就被掐住了脖子「妳說啊!妳這高傲又惡毒的女人!」

「唔!」火芽甚至來不及為自己辯護,面色脹紅呼吸困難,痛苦的無法反抗。

「如果不是妳......如果沒有妳......如果你不是火芽‧林姬那該有多好!」男人如同作困獸般的咆哮,隨後又喃喃自語道「......如果妳跟涼玉交換那該有多好。」說完遙宇放開了火芽,腳步不穩的後退了幾步。

火芽狂喘著氣,全身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哭著說對不起。這微小的哭聲又激怒了遙宇,他暴力的拖著火芽徑直回到他們新婚的房間,毫不憐惜的把她摔在了地上,跪坐在她身上粗暴的撕扯著她身上的衣物。

「我懂了,這就是妳想要的結果吧?」男人已經喪失理智,嘴裡怒罵著火芽,把平日在母親霜夜那裡受的冷嘲熱諷都反饋給了這個無辜可憐的女人。

「不,你快清醒!快住手」不顧火芽反抗阻止,奮力喊叫。遙宇抽出緊縛衣物用的繩子綑綁住火芽的雙手,再用手堵住了火芽的嘴,最後冷眼看著衣不蔽體的火芽冷笑了出來。

火芽明白因為自己母親也是村子推舉代表的關係,遙宇已經在腦海中認定是自己幹的好事。他也無法怪罪給霜夜,所以把錯都推給唯一知道他們私底下秘密的火芽。

「哈哈!好淫亂的樣子啊!妳這個樣子是想勾引誰呢!哈哈哈哈哈哈!」他坐在地上瘋狂的笑著,邊笑邊不自知的流淚,最後癱坐在地上,一手扮演的俊俏的臉龐,斷斷續續地說「比不上的......任何人都不能取代我的小玉。」

說完,他便丟下火芽離開了。

待在這房間不知過了多少時日,不吃不喝的已經把火芽逼到極限了。身上只有勉強可以遮擋取暖的衣物,手被打死結緊緊的綁住。她根本無力移動,想求救也喊不出來。她不相信過這麼久沒人會發現她,只能推測是遙宇不讓任何人接近他們的新婚房。

在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遙宇突然回來了。

「女人,怎麼不逃?」遙宇冰冷的聲音從上方傳來。見火芽有些微動靜卻又不回應,他不滿的蹲下一把抓起她的頭髮「怎麼?妳這傢伙也怕這樣被大家看到嗎?」遙宇的話令火芽不停的顫抖。

「賤貨!妳再不出聲,我就把妳拉出去示眾,讓大家見識看看尊貴的貴族可以怎樣墮落。」

火芽顫抖著手輕輕的碰觸遙宇抓著她頭髮的手臂「......求求你」細微的聲音幾不可聞。

「委屈嗎?妳很委屈嗎?要求饒再大聲點,別讓大家覺得是我的錯。」

「求求您!」火芽竭盡所能地想拯救自己最後一絲尊嚴的說著,遙宇瞬間放開火芽,任由她虛弱的倒回地上。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我母親親自教育的狗。」他滿意的笑了,解開火芽的手並脫下自己的外衣溫柔地為火芽披上「來,別著涼了。以後要好好聽我的話知道嗎?」

從此以後,火芽變成了遙宇的奴隸,在家飽受他的凌虐,在外還要裝出很快樂幸福的樣子。像之前那種事不知道發生了幾次,他會把以前母親加諸在涼玉身上的汙辱重現在火芽身上,有時還要火芽穿著歌女的衣服為他唱歌,然後再任他打罵。現在的火芽根本就是遙宇的玩具,受盡非人的對待。火芽精神一點一滴的崩潰,她逃走了好幾次總會被抓回來,回來便是地獄般的生活。但從來沒人發現,狡猾的遙宇隱藏的很好。

同樣的又來一年一度的日子,火芽唯一的機會。火芽不顧眾人的眼光,央求著母親堅持只有自己才能成為最後一個祭品。她要拯救整個村莊未來的少女,也要拯救自己悲慘的未來。

遙宇想阻止,霜夜也不可能放任這種汙辱家門的事發生。但火芽從小擁有奇異能力她母親是知道的,她用這個能力說服母親,她才是祭品的天選之人。只有她可以,她絕對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在長老們開完會,火芽展示了與祭司並肩的力量後,還有貴族的擔保,長老們都同意了。

出發前,火芽看向遙宇,她的最後一句話是「我去換涼玉回來。」

*

「但妳現在還想拯救那個男人呀?」我艱難的咀嚼完這個故事,發問。

「不重要了。」火芽笑了「對我來說看到大家化為白骨的屍骸,這些怨恨以及情愛糾葛,都不重要了。這都要感謝妳,寒凜。」

「哦?」我也跟著笑了,芽芽的直覺真的很準,可惜只有70%的準確率呀!「那芽芽,千萬不可以偷懶呀。」我托著腮調皮的說。

之後每天都練習十個小時,火芽要對自己水的能力多熟悉呀。有時還會引來垂涎力量的無知小妖呀!我都讓火芽自己解決這點麻煩呀。雖然這是非常累人的呀。看起來似乎也夠了呀。

但是我知道,其實遠遠不夠呀。如果想要成為那座湖的守護者,這是絕對不夠的呀!得要加把勁呀,而且,芽芽,我是不能對妳的事做任何插手的呀。這無關代價的問題呀,對不起了呀!

「寒凜,我真的很累了。」火芽的眼皮直打架,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軟骨生物一樣。

「芽芽,不行呀,如果休息的話呀,會......」還沒講完,一隻黑色龐大的球體,從遠方衝撞過來。

呀!沒想到那麼快呀。我最近的能力是不是變弱了?我一臉難過的看著火芽。對不起呀,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呀。

「阿──」聽到火芽被撞的一陣尖叫,我真的恨死我自己了呀。我為什麼沒有早點發覺呢?為什麼要把她拉進這無底的洞呀!我明明就是最了解這無底洞的呀!

突然,那黑色物體如碎紙般,散在地上。

火芽已經跌進湖裡了,但是,很快的,忠誠的水將她脫出湖外。

確認火芽安全,我謹慎的看著某個方向。

「我說,寒凜,妳什麼時候多了這個興趣的?」一個我非常熟悉的聲音,從那個方向傳來。聲音裡頭有著明顯的怒氣。

「呀。我也不知道妳什麼時候變的那麼愛管閒事呀!風鈴。」我從樹上,不疾不徐的跳下來。

那個方向脫穎而出的是另一個嬌小的身影。這個女孩,手上撐著雨傘,左眼有個星星的圖案。穿著無袖的吊帶燈籠褲,裡面那件衣服有個帽子。深紫色過肩的頭髮用兩個水晶繩綁成了兩把。

「哼。只是路過看不順眼。」她冷哼一聲,將雨傘收起來綁好。火芽已經昏過去了。

「呀,又是什麼風把妳吹過這裡的呀。」我笑道。但笑容完全沒有笑意,反而多了不該有的嚴肅。這個傢伙來呀,肯定又沒好事了呀。

「妳,妳很煩耶!我說路過就路過!」她撇開臉,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呀,嘻嘻嘻。妳就是這樣呀!才會交不到知心朋友呀。」一定又是跟朋友吵架才來這裡的呀!最後一句話我沒有說出來呀,因為那不需要呀。

「不用妳管!是說,這女孩就是被選中的人?」她決定調開話題,指向一旁昏睡的火芽。

呀,老是這種不可愛個性呀!

「嘻嘻嘻,是沒錯呀。她就是傳說中被湖選中的人。」我走向她,一把抓住她的雨傘。她突然一臉緊張,接著有些憤怒的想甩開我的手。

「別動呀。妳這次新絕交的朋友有點無良呀。」我從雨傘裡撈出一隻蚯蚓似的東西。她一臉驚訝的看著我。

「哎呀。這很麻煩呀!」隨手將這東西扔進湖。接著我一臉欣喜的看著她。她緊緊的抱住我。

「嗚哇!每次都是這樣啦!」她直接大哭了起來,雨傘掉在地上了。

呀,鼻涕別黏在我衣服上呀!

「我不想再相信他們了!但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我還是很相信朋友的。所以每次有人要跟我交朋友,我都會答應,但是最後總是會這樣!」哇哇哇的唸了一串不成調的話,她似乎要崩潰了呀。風鈴有一種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幸運的體質,可是她個性很麻煩,大家都不會願意跟她做朋友,一旦發現有好處反而會加以利用,最後誰也不會真心當她的朋友。

我輕輕拍著她的背。

「嘻嘻嘻,妳就別相信他們了呀!改改妳這死個性呀!」我拉開她,以免鼻涕沾上我的衣服呀。抹掉她的眼淚,撿起她的傘,拍拍她的衣服。

「謝謝。」她低下頭。

我知道,這句話等於是道別呀。她每次都會來找我呀,不過都要很久,都要等到傷的非常重的時候才會路過這裡呀。

接著她轉身撐起她的傘,緩緩的離開在我的視線裡。

「嘻嘻嘻,有空再來玩呀!會有妳最好的朋友在這裡等妳呀。」我對著她消失的地方大喊。

她一定聽的到呀。隱約的,還看到她非常驚訝的表情看向我呀。

她一定知道的,這句話,也等同於道別呀!

*

今天天氣很不好,感覺隨時要下雨,我坐在還沒醒來的火芽身邊。

呀?果然是太累了呀!到現在還沒醒呀!

唔呀?不會開始做夢了呀!這麼快呀!不愧是湖呀!嘻嘻嘻。老是這麼有效率。

嘴角勾起一抹名為傷心的微笑。

但火芽似乎睡的很不安穩,一下皺眉、一下翻身、一下囈語的呀。究竟是不是那個夢呀!可以偷看呀?哪知道,我一接近火芽,馬上就被彈開。呀!看來是不能看的呀!

「啊──」火芽倏地坐起身子,驚嚇般的大叫一聲。

「嘻嘻嘻,妳做噩夢呀?」我帶著一抹笑容看著她。

「寒凜?是妳整我嗎?」她非常無力的垂下肩,滿頭大汗的。

看來是了呀!嘻嘻嘻。

「呀!我可什麼都沒做呀,妳說說看妳做了什麼噩夢呀!」我無辜道。

她狐疑的看了我一眼,深呼吸。

她說夢裡面,都是水。她在一個很多石柱的地方,身體好沉重。好像快不能呼吸。

在她眼前,有一條路。兩側是一整排連在一起的籠子,有點像是監獄的感覺。總覺得有   好多雙眼睛在盯著她看。

她很害怕,想要往前游。但這時從那些籠子裡傳出咆哮聲,接著,一隻非人類的手從裡面伸出來開始敲打籠子。她害怕的用手摀住嘴,才發現到身體沉重的原因。

她身上有好多條鐵鍊纏著我!接著,她開始拼命往前游。很多怪物雙眼怨毒的看著她。突然地,從後方,在黑暗的深處,傳出機械聲和吸水聲,她瞬間被往後拉。

然後她就看到一道門,門上有一隻似龍似虎的生物圖騰。它的嘴奇大,那些鐵鍊就是從那衍生出來的。她胡亂的擺動身子,拼命的掙扎,僵持了很久。在快要感覺窒息的時候,突然就醒了。

她臉上十分驚慌及害怕,身體微微顫抖著。夢很真實。

「哎呀!果然是這樣呀!」我擴大毫無情緒的笑容,火芽一臉莫名其妙的看著我。

「寒凜!到底怎麼回事?」她大聲且急切的問著。「妳做了什麼?」

「嘻嘻嘻,湖的守護者都是這座湖自己挑選的呀!每隔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都會挑選出一名新的守護者呀!當初我結識這片湖的時候呀,也做過同樣的夢呀!」我依然微笑。似乎這是正常不過的事。

「芽芽!我該恭喜妳呀!妳似乎被祂相中了呀!嘻嘻嘻。」芽芽,妳也笑一個呀!這樣我會撐不下去的呀。別一臉荒誕的看著我呀!

「那妳呢?」她冷冷的反問。我選擇直接忽略她的問題。

「芽芽,要熟練力量呀!別給歷代守護者丟臉呀!」第一次用這麼老成的口氣說話呀!

「寒凜?」火芽一臉茫然的看著我。

呀!怎麼愈說愈不懂呀?

「呀!我可是在向妳叮嚀呀!」我嘟起嘴,裝生氣。

「寒凜,不要!」一串淚奪框而出。芽芽哭了呀!她抓著我的衣襬,淚眼汪汪的看著我。

我懂了呀。但就算這樣,還是改變不了事實呀!火芽的能力似乎不適合在這種時候出現呀。

「妳的每句話,聽起來都像在道別!」火芽大吼著,都破音了。

可是來不及了呀,來不及好好的說再見了呀。「不要哭呀!」

突然隨著一聲雷響我的後方,那座我守護的湖。一個黑色深沉的影子悄悄的浮上來,湖面露出一個半圓形的黑色物體。一個非常巨大的眼,陰森的盯著我看。牠全身絨毛,但又看似皺紋。身體可說是非常巨大。

這就是湖妖呀!

火芽嚇呆了。她瞪大眼看著湖之妖。

「芽芽,」再見,我淡淡的笑。

小小的湖面掀起了滔天巨浪,那巨大的黑色生物露出了牠異常巨大的嘴。裡頭有成千上萬的小舌頭,那黑色的嘴,陰冷、幽暗,就像黑洞一般。隨著大浪落下。牠一口吞下我。

來不及說出口的再見。

火芽一直呆坐在原地。

這就是交接,另一名湖之守護者的繼承。對不起了呀,當初說要追隨我的永恆契約,變成守護者兌現了。

*

三百多年了。

一名少女獨自坐在湖畔,踢踏著水。她的眼神深遂而遙遠,似乎可以穿越時空。

「咦?妳就是那天被選中的人?」一個稚嫩的聲音道。

火芽疑惑的轉過頭,看到了左眼有著星星圖案的女孩。

「妳是......?」她的語氣裡毫無情緒。

「我是風鈴。看來......寒凜已經走了。抱歉。」風鈴眼神憂傷的轉身,她就要走了!或許去流浪,也或許是找個更安靜的地方安撫自己每次都是寒凜幫她安撫的傷。

聽到熟悉的名字,火芽毫不猶豫的衝上去,抱住風鈴嬌小的身子。

「不要......不要走......」火芽哭了,終於把積欠了三百多年的眼淚哭出來了。

風鈴驚訝的張大眼,但她笑了,真心的笑容。

謝謝妳,寒凜。這裡真的會一直有我最好的朋友在等我。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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