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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

「我回去之後,還有辦法見面嗎?」

「應該不太可能了吧。」

橫亙在我們之前的是19歲與29歲。

我常常在朋友間介紹他是用30歲大叔來叫,畢竟我們實際上差了11歲,不過是一個在五月生一個在七月生。

「我曾以為我們的距離只是年齡,未曾想過還有地緣差距。」

我不敢抬頭看他,看進他眼底那無法辨識的眼神。

「我就要回嘉義了,就像以前我在高雄你在台南一樣,不遠,我們卻跨越不了縣市。」

就算他上來了,也來找我了,然後呢?

能見面的是短暫的幾小時,既無法溫存,也無法確認心意。

「嗯。」

能感覺到他的不開心,我卻也無力改變與留下。

「如果有空,可以上來看一看我還在不在,看一看,我過得還好嗎?」

即使是一個無法兌現的承諾,我還是說了出口。

在到達車站的那刻雨傾盆而下。

一如我們之間掃不開的陰霾。

「為什麼只有我淋雨,你這烏鴉。」

訊息欄還是跳出了平常的幹話。

「那我出去陪你淋雨。」

車子還有十分鐘才進站。

我就這樣站在月台上,踩在黃線盡可能地探出身子。

望向火車來的地方,也望向他離開的方向。

我陪你淋雨,因為我也是寧願一個人淋雨,也不願你被冰冷雨水打溼任何一點。

「我上車了,你到家了嗎?」

「到了。」

「那我休息一下,晚點到宿舍了再告訴你。」

「自己路上小心。」

「好。」

其實在車上沒有睡著,但也無力再去做任何事。

每一次的道別,都好思念,好想再次奔回那個故土。

而這一年的梅雨遲來,可還有人在雨中撐傘等候?

我會在雨中,直到再次看見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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