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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Forever Young

這世上

從來就沒有我留戀的人事物

一樣都沒有……

這樣的我

存在的價值又是什麼呢?

2020年7月18日

日本男演員三浦春馬在寓所自縊

送往醫院後確認死亡

得年30歲

「您好,請問是三浦春馬先生嗎?」

在陣陣窒息、喘不過氣後

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時間沉靜片刻

一道強光的照射讓我不得不睜開眼

而且好像…有人正呼喚著我……?

「哈囉~請問是三浦春馬先生嗎?有聽到我的聲音嗎?」

我用手半遮住光線好讓它不那麼刺眼

等漸漸適應明亮的環境後

這才發現眼前正站著一名目測年紀大概比我小幾歲的女孩

「妳是…?這裡…又是哪裡?我死了嗎?」我環顧四周,一望無際的雪白。

「是的,您已經離開人間抵達天堂了。初次見面,我叫小海,是您的引導使者。」女孩揚起制式笑容解釋道。

「引導使者?」

「人的一生,不管是如何結束的,最後都會由身為引導使者的我們再帶您回顧一次。」

「回顧?我想應該不用了吧…」

「這是亡者轉世前的既定流程,還請三浦先生見諒。請跟我來吧~」這個叫小海的女孩說完便轉身往某處走去。

「那個…不好意思!」我叫住了她。

「是,怎麼了嗎?」她回頭禮貌地詢問。

「我可以…選擇不轉世嗎?」

「可以!等回顧完您的人生,會交由您自己做決定的。」

「那如果不轉世……又會怎麼樣呢?」

「嗯~~~這個我也不清楚呢,畢竟當任務結束後,使者也會喝下孟婆湯忘卻一切,所以我也無從得知當初選擇不轉世的亡者最後都去了哪裡。」

「人在死亡後服下孟婆湯忘記前世這我有耳聞,但為什麼身為使者的你們也要喝呢?那喝了又怎能記得自己的身分及工作呢?」我跟上小海的腳步,好奇問道。

「身為使者,喝下孟婆湯是為了避免執行任務時受前次亡者的記憶影響,情感的累積與堆疊對我們來說不是好事。至於如何記得自己的職責這點,給使者飲用的孟婆湯比較特別,會在每次甦醒後,記憶歸零到成為使者的那天,所以對我們來說,不管接到幾次任務,都會像第一次一樣感到新鮮。」

「那麼…妳又是為什麼成為使者的呢?」我的話,突然讓她停頓了一下,隨後又邁開步伐……

「使者的記憶只會被保留住受訓的時光區間,不存在所謂的前因後果喔。」

「這樣啊……那假設以後我成為使者,妳也不會記得我囉?畢竟我跟妳不是同一梯次受訓的人,對嗎?」

「是的,不過提醒您,使者訓練不僅採個人制、全程也依聲控及影片教引,所以直到結訓都不會有導師及同袍。」

「那在這裡,妳不就沒有任何認識的人?」我驚訝地得出這結論。

「是的,除了三浦先生以外。」小海回答的表情過於冷靜,好像一切都理所當然般地不食人間煙火。

也是

都沒有了記憶

當然就感受不到愛與痛苦跟不捨的情緒了

雖然心中油然而生一些憐憫

但我想,她應該也不需要吧

然而身為使者

明明日子陷入週而復始的迴圈模式

卻渾然不自知

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呢

「三浦先生,我們接下來要進入時光迴廊了,在迴廊裡,您可以隨時暫停行進中的時間軸,並身歷其境地重新感受當下瞬間。準備好了嗎?」小海向我伸出手時,解釋道。

「嗯,走吧」我覆上手心,和她一起沒入如銀河般璀璨的光芒。

「三浦春馬,1990年4月5日出生於日本茨城縣土浦市……」

伴隨著小海的聲音

過往景象一幕幕重現在我眼前

就連小時候那些已經沒有記憶的畫面、片段

全部、再次清晰地像跑馬燈一樣走過

「啊…我以前真的是很愛栽種一些有的沒的,還立志要當一名農夫呢!」看到國小的自己正小心翼翼地對學校花圃澆著水,我忍不住吐槽道。

此時,儘管左手被我牽著

我還是注意到小海用她的右手悄悄放慢了播映速度

「不用在意的,請繼續前進吧」我說。

「好的。」

時間來到了國中、高中……

那些為了考試臨時抱佛腳的夜晚

那些跟好友唱歌、吃拉麵的日子

那些在進演藝圈之前的種種回憶

真是令人懷念啊

不過話說雖然已經死亡了

但要在一個陌生女孩面前

將自己的人生一覽無遺

還是感到有些難為情呢

「那種叫拉麵的食物,真的那麼好吃嗎?」倏地,我看見了小海疑惑的眼神。

「咦?妳沒吃過拉麵嗎?啊,抱歉我忘了妳……」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儘管小海還是那張不起波瀾的平靜臉龐。

「說不定我以前有吃過呢!」小海只是淡淡地嫣然一笑。

「啊!不是說可以重新感受當下的情境,我們一起去吃吧~」我舉起了兩人輕握的雙手提議道。

「…?」小海瞬間投以一個不解的眼神,我喜歡她這樣,終於有像人的溫度。

「怎麼?妳不行去嗎?還是這樣會違反使者規定?」

「不,倒也不是,畢竟時光迴廊是另一個虛擬的平行時空,哪怕我們改變了些什麼,也不會對您原本所在的世界產生任何影響的。」

「那還等什麼!走吧~」

那時,在平行時空裡穿著高中制服的自己,十六歲

那時,也是《戀空》上映的前一年

我記得很清楚,因為之後……

就再也沒回到如此無憂的生活了

「老闆!來兩碗拉麵~」我大聲喊道。

不久,老闆便端上冒著熱氣的拉麵到我們桌前

「吃吧~小心燙就是了」我順便遞了雙筷子跟湯匙給她。

小海好像第一次接觸碗筷般

拿得有些笨拙

最後還是我分解動作讓她看清楚使用方式後才逐漸上手……

「你們使者都不用吃東西的嗎?」我問。

「嗯,雖然有常人的味覺,不過我們其實感受不到飢餓或飽足感,身體也不會因飲食與否而受影響,於是就沒有進食的習慣了。」小海邊回答邊學著我大力吹散筷上麵條的熱氣。

然後,一口吃下

「……」

我看她突然定格的模樣,趕緊接著問:

「怎麼樣?好吃嗎?」

「嗯!!!」她瞪大雙眼地邊用力點頭邊驚嘆著。

看她吃得如此滿足

我忍不住笑了……這明明只是間在高中附近的普通拉麵店而已呀

真是太可愛了這反應

用餐結束後,我帶她到學校附近散步當消化……

「有吃飽嗎?啊…我忘記你們使者不會有飽足感」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我難為情地搔了搔後腦勺。

「是的。不過…想不到人間有這麼好吃的東西呢!」

看著小海意猶未盡的表情,我突然靈光一閃……

「晚點我帶妳去吃燒肉好不好?」

「燒肉?是比拉麵好吃的東西嗎?」

「嗯~有一部分的人是這麼覺得的…」我偏著頭想了一下,應該各有擁護者吧?!

「好呀~不過…現在可能沒機會了……」小海指著前方一條界線說道。

「什麼意思?」

「我們只能依照當時你在那天的行動作為路徑,所以,移動範圍是無法超過那條界線的。」

「原來如此……啊!!我記得我出社會後很常跟朋友聚餐吃燒肉,到時我再帶妳一起體驗不就好了?」

「是的,那就麻煩三浦先生了~」

這是第一次,看見小海原本制式的笑容似乎多了些甜膩。

回到時光迴廊

我迫不及待地希望時間軸能快速行進到吃燒肉的那天

差點就忘了自己已經死亡,而且正處在檢視人生的肅穆階段

「三浦先生很常與母親爭吵嗎?」在不知道回顧多少次的爭執片段後,小海終於開口問。

「嗯…我母親總希望我能繼續留在演藝圈發展…不過…我一直覺得自己不適合那個環境。」

「這是三浦先生選擇離開人間的原因嗎?」

「不算是全部,但大概是原因之一吧,畢竟得不到家人的支持與認同這點還是讓人感到有點喪氣…」我苦笑著回答。

「不過三浦先生在世時似乎很有人氣呢!」順著小海目光看去,是熱鬧的粉絲見面會一景。

「或許吧,不過人氣這種東西稍縱即逝,上一秒還興奮地尖叫、可能下一秒就不喜歡了也大有人在,雖然從事演藝行業,其實我對自己沒什麼自信哈哈」在小海面前我總能暢所欲言,果然人一死,也就沒什麼能失去和擔心害怕的了。

「可是三浦先生…」小海轉頭看向我。

「嗯?」我回望在身旁的她,應聲著。

「不一定要得到所有人喜歡,但您一定要相信自己足夠美好。」小海眨了眨清澈的雙眸,認真地說。

「我知道,只是我還沒找到答案。」

正因為找不到自己存在的價值

所以才會在一次又一次的爭吵中感到迷惘

面對演員這身分也是

擔心票房、抽不開角色、憂慮外界對自己演技的評價……

沒有一項是自己能完全掌控的

那排山倒海的壓迫及無力感讓我看不見未來

種種心力交瘁只想趕快離開這世界獲得解脫

而做了這個決定後的現在

曾感到後悔嗎?

說真的,我不知道

畢竟在那個當下,已經沒有力氣去為他人著想了

又或者

能活到那個時候的我,早已用盡全力了……

「辛苦了」突如其來地,小海抱住了我。

「…嗯?」我一臉不明所以。

「只要有肌膚接觸,我就能讀到您的心喔」小海的側臉貼在我胸膛時回答道。

原來剛剛內心的那些獨白都因牽手而被聽見了呀……

那麼…我就坦然接受這個來自天堂的擁抱囉?(笑)

不過話說

現在這些心情小海妳也聽見了對吧

謝謝妳

「不客氣」小海在我懷中輕聲低語著。

後來,我帶小海嚐遍了我人生中印象深刻的美食

重溫了那些深受感動的電影

還有許多想讓她體驗的風景事物

像是山林、海邊、遊樂園…等等

每個暫停的瞬間

都多了與她一起走過的回憶

和她滿足的笑容

我喜歡她像孩子般的天真笑容

又或許是因為她能讀懂我的心

所以那些不為人知的脆弱、壓力、不堪

都無法、也無須偽裝自己有多堅強無謂

在她面前

我可以慢慢的、真實的…

找回我自己

「三浦先生…」夕陽下,我們牽手在某次衝浪的沙灘附近漫步時,小海喚著。

「我們之間應該沒有輩分關係,就別用敬語了,直接叫我春馬吧!」我回頭道。

「春馬…」

「嗯?」

「其實你不用對我這麼好的。」

「…怎麼了嗎?」

「畢竟再過不久…我們就會忘記這全部的一切,不是嗎?」

「嗯~哪怕那天終將到來,我還是想盡可能對妳好一些…」

「為什麼呢?」

「因為在妳身邊,我第一次發自內心感受到活著的自在。」

我知道自己明明已經死亡了卻還有這種感觸很奇怪

但只要牽著小海的手

那些纏繞在腦海的壓力及痛苦

就像被人理解般而逐漸鬆綁、釋放……

所以

我想好好珍惜此時此刻,妳的存在

「春馬…真是個溫柔的人呢」小海停住腳步,望著我說道。

「又偷讀我的心了?」像對待孩子般,我寵溺地輕捏她鼻尖。

她沒有抗拒,反而還可愛地吐了吐舌。

瞬間突然覺得

如果時光能停留在這剎那

該有多好……

2020年7月18日

嗯,終於還是來到了這一天

「唉~真可惜,本來還想帶妳去更多好玩的地方、看很多漂亮的風景呢!」我故作輕鬆地轉移話題說道。

沒想到在身旁的小海反常地一語不發……

「臉色這麼凝重,怎麼了嗎?」我的情緒從好奇漸漸轉變為擔心。

「春馬…你還有什麼想完成…卻沒有完成的事嗎?」

「嗯~~~除了沒辦法再帶妳去玩這點以外,沒有!」我漾開笑容。

「…真的?」

「嗯!」

「哪怕是平行世界…為什麼…不再給自己多一點時間呢?」小海語氣聽起來有些不捨。

「因為太幸福了。」

「嗯?」我的答案,讓小海不解地抬起頭望向了我。

「有妳在的那個世界,明明知道不是真實的,卻還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樂,再這樣下去,我會因為太依賴妳而患得患失的。」這讓我想起之前和女友分手的大部分原因都是因為自己那該死又無法克制的占有慾。

倏地,小海擁住了我

「我想我也是…可是身為引導使者…這樣是不行的……」她忍不住哽咽地說。

「沒事的,若結局走向不是這樣,我們又怎會相遇呢?」我摸了摸她的頭安慰道。

就這樣,時間軸一直行進到那天晚上

畫面中的我拿起來衝浪繩,走向了衣櫃……

而在時光迴廊的我

側身遮住了她視線

「別看了,我在這呢!」

「嗯…」小海將臉深深埋進我懷裡呢喃應著。

不知過了多久,迎來了一道刺眼光芒

再睜眼

便是離開時光迴廊的我們回到了原本的雪白空間

「春馬…你想知道在你離開後,人間發生了什麼事嗎?」小海突然提議道。

「能知道嗎?我一直想看看翔平跟美玲的孩子呢!」

我話才剛落下,小海單手一揮地撥開了腳下的雲霧

進入眼簾的正是在開心逗弄孩子的夫妻倆……

「果然很可愛啊~」我笑著向站在身旁的小海說道。

「但其實,在得知你死訊後的現在,翔平先生仍走不出傷悲。不只是翔平先生、還有許多親友以及粉絲他們至今都……」

「我知道,但我相信他們一定可以釋懷的,只要需要再多一點時間。」我打斷了小海的話。

哪怕已成往生者…

我想我還是沒能有足夠勇氣與力量去承擔自己為大家所帶來的悲痛

「對不起,身為使者的我…不該將其他私人情緒擅自帶給你的……」

「又偷聽我了?」我笑著拉起不知什麼時候被她悄悄勾起了的小指問道。

「嗯…抱歉」小海像是被抓到做壞事的孩子般地趕緊鬆開手指。

隨後,我重新牽起了她……

「一想到以後沒有人能聽見我不敢說出口的心聲,好像有些寂寞呢~」我舉起彼此十指交扣的那雙手感嘆著。

「春馬…」小海突然一個欲言又止。

「嗯?」

「不、沒事!我們該走了~」小海搖了搖頭,牽著我繼續往前邁進。

直到小海腳步趨緩的最終

在兩道門前停了下來……

接著她開始緩緩解釋:

「眼前的這兩道門,分別代表著轉世及不轉世。為了避免亡者喝下孟婆湯後忘卻一切,需要請亡者先選擇好並站定在某扇門前,直到飲下孟婆湯的那瞬間,另一道門就會自然消失。」

「原來如此…」我仔細端詳著兩扇門。

「時間所剩不多了,春馬你…決定好了嗎?」

我順著小海目光的方向看去,那裡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座巨大沙漏……

「所以我要在沙漏流完之前喝下孟婆湯囉?」我問。

「是的。」

「那就~這個吧!」我毫不猶豫地站到了那道不轉世的門前。

「確定嗎?」小海問。

「嗯!」我漾開笑容肯定道。

隨即,便看到她手中捧著一碗看似水的透明液體,端到了我面前……

「這是孟婆湯,不冷不熱也無色無味,請不用擔心。」

「謝謝」我接過碗。

「春馬…」當我還在端詳這碗傳說中的孟婆湯時,小海輕喚了一聲。

「話說從剛剛開始,妳的臉色就不太好…怎麼了嗎?」

「我以為…當春馬你重新走過一次人生裡快樂的時光,也許就會改變想法,直到看見你毫不猶豫地選擇原本的決定,才明白你始終不曾留戀過人間,為什麼呢?」小海的語氣聽起來有些消沉。

「這個嘛~對我來說,哪怕這一生有再多快樂的回憶,也無法弭平對自我存在價值的懷疑。而會選擇在時光迴廊裡慢慢地度過,全都只是為了…想看見妳的笑容。」雖然有些難為情,但握住我手的小海,一定可以明白這個答案所言不假。

果然,我看見神情一下子變得羞赧的她……

「再次走過人生…最大的不同就是身邊多了一個妳,與其說是引導使者,妳的出現更像是天使一樣,包容並理解了我全部的不堪。而對我說過不下數次:『要相信自己足夠美好!』的妳,在不知不覺中也成為了我想好好珍視的人。有時甚至想過,如果時間就這樣在平行時空裡暫停那該有多好!又或者如果…當初在人間能遇見妳就好了……不過我知道這些都是不可能的。」我一股腦地繼續說出了乍聽之下像是告白,但其實是想認真傳達一次對於能與小海相遇的難能可貴。

然而,沒聽見小海應聲的我一抬頭

卻看見她眼角滑下止不住的晶瑩淚水……

「怎麼哭了呢?」我一個慌張趕緊放下孟婆湯,用衣袖擦拭著她的淚痕。

「…其實…我」小海攢緊了手心,似乎想說什麼卻被禁錮著,好像有股無形的力量正在與她抗衡般,漸漸地…她額際滲出了冷汗。

直到小海疲憊地如同耗盡所有氣力般,鬆開緊握的拳頭

洩氣地癱坐在地上像個孩子般無助地開始大哭了起來……

「妳是不是有什麼話想說卻不能說?」第一次見到小海這麼傷心,我慌了。

她梨花帶淚地趕忙點點頭……

「對不起,我沒能擁有讀心術,沒有辦法知道妳為什麼這麼傷心,對不起。」除了抱著安慰她並不斷道歉,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好讓小海不再難過。

「原來到頭來…還是…什麼都無法改變嗎?春馬…」看著即將見底的沙漏,小海吸了吸通紅的鼻子,抽抽噎噎地說道。

「不會的、事情總會有解決的辦法!只要活著…」話才脫口而出,在我懷裡的小海身體瞬間發散出光亮。

流沙也剛好在此刻落盡

「你終於…說出來了,我一直在等待的…那句話」喜極而泣的小海卻不知怎麼地開始漸漸變得透明。

「什麼意思?妳要消失了嗎?這到底怎麼回事?!」我將小海抱得更緊了,深怕就此失去她。

「我不是使者、或者說,天堂從來就沒有什麼使者,我只是捨不得你…那個明明有雙澄澈眼眸的男孩……」小海捧著我的臉,憐惜的淚水盈滿眼眶。

「妳會這樣都是因為我嗎?快告訴我該怎麼做才能留住妳…」在我懷裡的小海隨著身子變透明而越來越輕了。

「就像你剛剛對我說的,『只要活著』…事情總會有解決辦法的。春馬…轉世後,你一定要記得學會愛自己、才能感受到被這世界所愛著,知道嗎?」

我哭著用力點頭。

最後

小海化作點點光輝

就這樣消失在我懷中

後來我才知道

自伐的亡者,沒有轉世的權利

是身為天使的小海她放棄了自己轉世的資格

在重重限制下只為求換取一次救贖我的機會

再後來的故事

你們都知道了……

(一年後)

純白柔軟的雲朵邊,我們相鄰而坐

依偎在他身旁、一起俯瞰人間悲歡離合的我忍不住問……

「吶,春馬你…真的對這世界毫無留戀了嗎?」

「嗯。」

「虧我還這麼努力地幫你向上帝證明想活著的意念…」我不滿地嘟起嘴。

想到當時為養足元神整整昏睡了一年

結果清醒後發現他竟守在我身邊沒去轉世,一時真的是不知該生氣還是感動。

『因為我喜歡的人就在這裡。』

「咦?剛剛…」我愣了一下,轉頭看向他。

「怎麼了嗎?」他故意裝傻反問。

「不,沒事,可能是我聽錯了。」

『沒聽錯喔~我喜歡妳!』

『那妳呢?』

我再次望向他,迎來的是他無比熾熱的眼神……

「我的讀、讀心術不是這樣給你拿來亂用的!」雙頰發燙的我,趕緊轉移話題。

「能遇見妳,我真的很幸福。」

「我也是,我最喜歡春馬了。」

夕陽餘暉映照在我們腳下

暖烘烘的,就像身旁男孩的笑容一樣

我將守護著這般美好的他,直到永遠......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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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後記:

以此文紀念那飛往天堂永遠無憂的天使,我們深愛的三浦春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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