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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週年紀念番外】似曾相識

「綱繹呢?」

「剛出門。」

將盛有吐司的盤子放上餐桌,田紡綾帶著微笑坐下。

「基礎體力訓練已經進行兩個禮拜了吧?是不是差不多該進入到下個階段了?」

「怎麼可以!基礎的訓練才是最重要的,得多花點時間訓練那些士兵才行。」

「別把他們逼得太緊了喔?」

「...知道。」

陳韌韜大口咬下吐司,用無奈的眼神看向田紡綾。

「之前大哥不是要妳去幫他寫那本謀略參考書嗎?怎麼不去?」

「那種東西交給哥哥跟靜筠就可以了啦。」

「那妳打算做什麼?」

「...」

在戰爭中出生,為了戰爭而成長的他們,一旦戰爭結束,就失去了生活的意義。

如此單純,卻又如此可悲。

在新兵的訓練場上,負責指導的兩人早早就出現了。

「韌韜!」

「早安。姐姐今天很早呢。」

「嗯,昨天比較早睡。」

看著陳韌韜,陳萱欲言又止。

「想問紡綾的事情嗎?她說那種事情交給大哥跟方靜筠就好了。」

「田練也是這樣跟我轉達的。紡綾是有自己想做的事情嗎?」

「不,她還沒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

「那麼你呢?找到了嗎?」

陳韌韜抬頭看向陳萱,接著微微一笑。

「不,我也還沒找到。」

另一邊,田練與方靜筠為了參考書的內容,討論了整整五個小時。

好不容易敲定基礎的方案後,兩人決定先休息片刻。

「...靜筠,聽說妳的孩子去當了外交官呢。」

「是的。」

「有什麼願景嗎?」

「願景?呵呵,我自己就沒有這種東西,所以也沒問過她。」

「是嗎?我以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些願景,像是消弭戰爭啦,不想讓家人受傷之類的。」

「我不是會去思考這種事情的人。」

方靜筠淡淡的笑了。

「這個世界目前需要我變成怎樣,我就變成那樣,僅僅如此。」

「那麼現在呢?不需要謀略官的這個世界,需要什麼樣的方靜筠呢?」

「和學長一起完成這本參考書的同時,我就會徹底放下謀略官的身分,大概會去大學教書吧。」

「教書?」

「就像孫子兵法可以運用到人際關係上一樣,我從學長那裡得來的知識,也一定能夠運用在更廣泛的地方的。」

「...或許我也該跟妳一樣呢。」

「學長迷失方向了嗎...?」

「耗費了一生終於達成了心願,卻也代表不再擁有夢想了啊。」

「學長的夢想是什麼呢?」

「...戰爭結束。」

「戰爭真的結束了嗎?」

「...難道不是嗎?」

「武裝的戰爭結束了,但是只要人類們還存在,那麼戰爭永遠都不會消失。歷史不就這麼明白的告訴了我們嗎?」

「但是在下次的戰爭爆發時,恐怕已經不是我能存活的時候了,我又何必去擔心那些呢?」

「誰知道呢?說不定下次戰爭立刻就爆發了。不,說不定已經在進行了。」

看向田練,方靜筠正色說道。

「學長,你的夢想不巧,是永遠都無法實現的夢想喔。」

「...那我只好繼續追夢了。」

「只能這樣了呢。」

苦笑了幾聲後,田練雙眼的眼神不再迷惘。

在訓練班當日的課程結束後,陳萱與陳韌韜一如往常的到附近的餐廳吃飯。

「姐姐妳呢?找到自己想做的事情了嗎?」

「雖然我很想說我只想待在田練的身邊,但是可惜的是世界沒那麼溫柔呢。」

「同感。」

「上面有說只要我願意,他們很樂意雇用我直到我無法繼續訓練士兵為止,而我目前打算答應這個請求。」

「還以為妳會選更具有挑戰性的任務呢。」

「那是年輕的時候了,長大了,有時候得考慮更多事情才行。」

「...雖然明白妳說的,但我不想選擇這樣的道路。」

「嗯,我也不覺得你會跟我選擇一樣的路,所以我才沒有問你這件事。」

「...姐姐,妳曾經覺得自己是被戰爭拋棄的人嗎?」

「嗯。」

陳萱毫不猶豫的回答了。

「從我們一出生開始,看見的就是戰爭的模樣,想的都是結束戰爭的方法,為了這個目標,不惜努力學習各種知識與技巧,但是如今,這些都沒有了用武之地。」

「我最近常常想著這種事情,但是又不覺得有戰爭是好的。」

「從有人類那個瞬間開始,活在戰爭與和平交界點的人們都是這樣煩惱過來的。」

「不知道他們都是怎麼想通的。」

「不論他們是怎麼想通的,能夠找到你接下來道路的,只有你自己喔。」

在一場戰爭之後,曾經為了戰爭而活的人們,不約而同的失去了人生的目標。

有些人選擇平凡,有些人選擇改變,有些人選擇堅持,更有人做不出選擇。

歷史不斷重演,然而,答案卻是因人而異。

那些迷失方向的羔羊,只能在看見歷史時,感到似曾相識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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