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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使命---15----結局

最後的使命------15-----結局

王建華一雙大眼在眼窩裡、浮浮沉沉的像一隻迷航的小船、困惑於人生大海的浩瀚與無盡的荒涼。時而望著躺在加護病床上的余哥、那幾乎無法感應到生命跡象的軀幹、在氧氣罩裡的臉容似乎還存著一股依戀。

最近這段時間以來所有的心力都放在這件無以突破的懸案上,不光是余哥已經心力交瘁、在鬼門關前掙扎著這一回。

自己也是擔心、隨著追朔期間的進逼、他想贏、不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能力,而是與這個案子相關的人士,早已經奄奄一息,無力在時間的長河裡繼續泅泳了。

回想余哥在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是驚懼於真相竟然就在眼前?還是終於得到答案而凝聚多時的壓抑、一時之間傾洩而出?

在救護車上余哥曾經一刻清醒過、嘴裡喃喃的說著:「證據、、、車子、、、」王建華在加護病房等候了三天、內心一直盤算著:小李子看見的是背影、即便知道凶器就是髮髻、兇手懷有身孕、動機是外遇引起的妒意、這一切都指向是公司的董娘下的毒手,但屍體早已焚毀、雖然驗屍報告說明兇器是錐狀物刺入心臟導致心肌壞死、但如此精明的行凶手段,凶器早已被棄置不知去向?目擊證人的口供只能當作是間接證據,在法庭上如何站得住腳?難道只能任由兇手逍遙法外、束手無策?

突然監視儀器傳出一陣訊號、護理師衝進來、要求王建華離開,隨後醫師趕到、在離開病房的那最後一眼、余哥眼角似乎留下一滴淚珠,王建華焦灼而憤怒地坐在門外、雙手緊緊的握住如石頭般的拳頭、每次電擊的聲響都像雷擊般打在他的沉重心頭上、死亡像座山峰般無可撼動、余哥的淚隨著每次心跳聲、都沸騰著他的心,像滾燙的熱水燒疼了他的每寸肌膚、他起身攀附在門上看著醫護人員忙亂的在與死神搏鬥、蒼白的余哥像是失去靈魂的附身、再也喚不醒了、、、

余哥是個徹底孤獨的人、由於終身未婚、父母早逝、告別式上除了幾個同事外,並無其他人出席,司儀在行禮如儀之下、正要宣布禮成時、外頭突然陸續來了一陣停車聲、陸陸續續走進幾位身著警察禮服的高階警官、原來是幾個外縣市的警察局長、趕來做最後的致敬,一時之間氣氛顯得莊重而肅穆,在行禮如儀之後,這幾位高階警官陸續與在場的幾位余哥同僚打招呼、在知道王建華是余哥最後一個搭檔之後,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

最後在封上棺釘之後,幾位警官拔下禮服上的官階、一一放在棺木之上,表示內心最高的敬意。

王建華對時明白了追求正義的意義,雖然余哥從未在乎官位的高低,但在許多的警界人士心中、余哥代表的正是警察之魂!

由於余哥走得突然,身後事都由幾個同僚商量後,王建華在徵得同意後,由他捧著骨灰罈一路開車到了南投,在余哥生前所買的那塊土地上、王建華尋覓了一棵大樹、他將骨灰罈打開、一邊倒著骨灰一邊心中念著:「死亡雖將你攔下、但你也因而得到自由、你將在藍天的行腳下、留下永恆的註記、余哥!安息吧!」

王建華轉身離開時、他似乎感覺得到余哥正在注視著他、那未竟的志業將由他繼續傳承下去、死亡並未真正結束一個人的存在、如果這個人有他所鍾愛的家人、或者他留存的價值超過客觀存在的話、、、、

王建華沒有多做停留、一路驅車回到台北、他從高架道路的建國北路出口、轉進到長春路停在一棟大樓前,保全連忙打開大門阻止他將車停在大樓前,王建華拿出警徽、一臉肅然的沉著感,讓保全不敢掠其鋒,連忙讓開。

王建華上了電梯、到了頂樓,他往右轉走到門邊按了門鈴、他在車上已經打了手機給梁董,這會兒開門的是一位外籍的女傭,他亮出警徽、女傭讓開大門、梁董已經在客廳的落地窗前站立著,但望著窗外早春綠枝吐牙的景象。

「梁董!請問您太太在家嗎?」王建華一開口,便看見一名年約五十歲的婦女、及肩的短髮、米色的褲裝、一臉淡妝、但寬額、細鼻樑、薄唇,一雙聰黠的黑眼睛似乎輕易的能看穿心事。

「梁董!這位是?」王建華明知故問。

已轉過身來的梁董向著那位婦人說:「我太太!」

「哦!是董娘!你好!我是市刑大偵一隊警官王建華。」

梁董很困惑的說:「剛剛你在電話裡說有重要的發現,希望我跟我太太能在家一起接受約談,怎麼沒見到余警官?」

「余警官過世了!」王建華很沉穩的說、沒有留露出感傷,意謂著這是一場公事的場合。

「啊?太令人意外了!」梁董流露出一種感傷的神情。

梁太太卻開口說:「既然余警官過世了、那還要談些甚麼?」

「你!」王建華毫不閃躲的提出問題。

「我?」梁太太嘴角一揚、口氣卻是波濤不興的說:「我有甚麼好談的?」

「請問梁太太婚前從事甚麼樣的職業?」

「我的老公是醫生、我是護士、就是這樣才認識的。」梁太太將眼光拋向先生那邊,好像希望他能說說話。

梁董點點頭:「我以前是胸腔科的外科醫生,我太太是開刀房的護士,我的第一刀還是她遞給我的手術刀。」

「請問梁太太懷過幾胎?第一胎是甚麼時候?」

梁太太回憶的說:「不記得了,你不知道女人的年齡是秘密?懷孕的時刻更是不能輕易的透漏。」

王建華掏出一張嫌犯的大頭照:「梁太太見過這個人嗎?」

梁太太輕易的瞄過一眼:「從沒見過!老公、你見過嗎?」

梁董還未來得及看,王建華指著照片說:「這是三十年前的命案目擊證人、他承認三十年前、不、確切的日期是1999年的二月18號,他看見梁太太在當晚8點三十分出現在命案現場的大樓。」

梁董不可置信的說:「不可能、當晚我太太因為胎動在家休息,所以我還一個人去參加廠商的春酒。」

「是啊!當晚我身體不舒服,整晚躺在床上動彈不得。」

王建華又掏出一張老照片:「這是三十年前的檔案照片,是在七點三十分左右,在你家附近的監視器拍到、車號F3-6888的賓士車,而當晚梁董由於參加春酒所以是搭計程車,那請問府上的這台賓士車是誰開出去的?」

梁太太一臉不在乎的說:「都三十年了?誰記得是誰開的車啊?老公、你是不是借給誰了啊?」

梁董似乎頗為在意的說:「請問那位證人還說了些甚麼?」

王建華輕輕地咳了一聲:「證人當時在大樓外看見一位長頭髮的婦人、懷著身孕、大約在八點三十分時、走出命案的大樓。」

「那個人是幹甚麼的?為什麼將近三十年了、這個時候才跑出來胡說八道?」梁太太的眼睛睜大了不少。

「他、、、」王建華停頓了一下:「當時他正想到大樓行竊、所以躲在前庭、所以會看見梁太太步出大樓的行蹤。」

「小偷?小偷說的話能信嗎?現在的警察真是不像話,連小偷所說的這種鬼話也能採信。」

梁董的臉上閃現出一種十分模糊的哀傷、讓他掙扎的說:「這張照片在三十年前為何沒有向我提出?」

「當時承辦的員警曾經向計程車行考證過,證實梁董確實在當晚租用他們的計程車,所以連帶的認為梁董事無辜的,因而照片一事就被負責監看的人員過濾掉了。」

「而你卻去把它找了出來?」梁董的臉色愈來愈哀戚了。

「還是余哥臨終前說出來的關鍵、加上證人的相關證詞出現後,我才重新去看當時的檔案照片,這才鎖定了梁太太的行蹤。」

梁董還是不敢相信:「還有其他的證明嗎?」

「證人還說了一項重要物證、當年我們一直找不到犯案的凶器,而證人告訴警方是一根髮髻,兇手用一根銀製的長錐形髮髻不偏不倚的插在徐巧玲的心臟上。」

梁董聽到徐巧玲三個字臉色一變:「沒錯!那根髮髻是我送給我太太的禮物,當我太太告訴我她懷孕時,我特地訂製買來送她的,是白金作成的、不是銀製的。」

「那就說得通了!因為證人在梁太太烏黑的頭髮上看到那凜凜的銀白色閃光、如果是銀製的應該無法呈現那麼閃爍的效果。」

「你們在胡謅些甚麼啊?老公你該不會相信一個小偷胡說八道吧!」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殺了巧玲?」梁董的眼角隱隱的含著遺憾的淚光。

王建華正式對著梁太太念起米蘭達宣言:「你有權保持緘默、、、、」

梁太太被銬起雙手時忍不住地嚷著:「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你以為你跟她幹的好事神不知鬼不覺的嗎?你知道那個狐狸精竟然打電話告訴我、她有多愛你、你要跟我離婚、說甚麼她才是你的真愛、王八蛋!我懷著五個月的身孕,而那個賤女人竟然說等我生下小孩後,你就要跟我離婚,你說:你是不是真的跟她這麼說過?」

梁董沉默的承受一切的指責,心中痛苦的哭聲哽在喉間、然後才如夢似醒的說:「你放心、我不會跟你離婚。」

這一句話讓梁太太也黯然了起來、讓王建華帶著離開這間或許從此春天不會再降臨的房間。

梁太太被逮捕的這一天正好離殺人有效追溯期間一天、也就是29年又364天!最後的使命如期的行使了正義的寶劍,卻切不斷糾葛不清的人世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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