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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回應我的感情

這是一個不回應別人感情就會被殺掉的世界。

「不回應別人感情就會被殺掉」是除地鐵、地鐵站、以及邊緣城市外,在任一世界都適用的準則——我的大腦中忽然接收到了這樣的訊息。

前往下一個世界的交通工具不論是外形還是功能都與現世中的地鐵相似,而且這地鐵是免費的。這輛列車剛從新手的世界出發,滿載著一車的時空旅行者,前往他們的新世界。

很奇怪,我對於自己為什麼在列車上一無所知。我試圖詢問列車員也就是系統工作人員,對方卻目視前方,沒有給我任何回應。

智能手機上僅僅顯示著時間:16:25.

列車穿過隧道,光影投在車廂裏擁擠的人群,緊握著欄杆的我對於未知的世界以及這莫名其妙的規則產生了恐懼。

一個身穿黑色制服的男子搭上我的肩膀,湊近我開口道:「加入我的陣營,如何?」

稍一扭頭就對上他深邃的藍色雙眸,這黑色制服的男子模樣還算不錯,但他身上凜冽的氣勢和不容人拒絕的語氣讓我沒有空閒去仔細觀察他的容貌。

我縮了縮肩膀,對他的肢體觸碰稍微有些反感,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步才對他開口:「不好意思,請您找別人吧。」

我不懂什麼是陣營,和眼前這個似乎懷揣目標的男人不同,除了那條規則之外,我對這裏一無所知。像是一條被投入大海中的青魚,同樣是水環境,但我對海中世界的認知幾乎為零。

本以為拒絕了一次的人就會放棄,沒想到他卻再次湊近。那氣勢著實嚇人,分明是一副惡霸的模樣,那面容上精緻的五官分明做出的是微笑的表情,可藍色的眼眸中卻釋放著同等色澤的寒氣。

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既然你不回應我的感情,那麼,不管你在哪個世界,我都會找到你,然後……殺死你。」

最後三個字被他從牙縫中擠出,我打了個寒顫。

心跳加速跳動,手中的欄杆快要被我捏碎,我不知我的面目表情如何,只感覺到雙眼快要流淌出不爭氣的淚水。我如此痛恨此時想要落淚的自己,眼淚是軟弱的表現。我深吸一口氣,好容易才把眼淚收回去。

剛組織好的話被列車員打斷了。

那個無論我怎麼詢問他這個世界的事都無動於衷的列車員終於有所行動,他擋在我的前面,向那名男子發出警告。

「甲,系統有義務提醒你,列車、車站以及邊緣城市不適用準則,如出現違規情況將被扣除積分,重則關押至海底監獄。」

「切,只要不在這三個地方動手就行了吧。我會光明正大地,用準則殺掉你的。」

甲轉身,消失在擁擠的人群之中。

原來他的名字叫「甲」。不論情報大小,總之先掌握到了一點。

「旅行者在前往新世界時會重置記憶,除極少數情況外,他都不會記得你的,請放心。如有必要,系統將進行干涉。」

「多、多謝。」

除極少數情況外?那就證明我不是百分之百安全,即便列車員再三向我保證系統會嚴加注意這個旅行者甲。

中途,列車停靠站是在一個邊緣城市,那個名叫甲的男人又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我身邊。他掐住我的脖子,力氣之大使我的大腦迅速缺氧,在那一瞬間腦海中快速地閃過了什麼,我卻沒能捕捉到。

直到列車員合力將他拉開,我才得救。

「你要,小心!小心!甲!快下車!!」

這句話像煙花一樣猝不及防在我腦中炸開,等我回過神來,我已經手腳並用地在車門關上的前一秒跑出車廂。我已經沒辦法顧及自己此刻的形象,指甲緊扣著月臺地面,憤怒混合著恐懼通過神經傳達至我的四肢百骸。

嘴裏發出了一聲陌生的嘶吼,聽起來就像是警告入侵領地的雄獅一般。

我的視線緊盯著車廂中被列車員按住的甲,車門關上的前一秒我聽到甲的聲音響起。

「我的執念可是S+級別的,無論哪個世界,老子見你一次,殺你一次,哈哈哈哈!」

他似乎對自己的屬性值很瞭解,而我自己呢?似乎沒什麼可以值得誇耀的地方。

不回應別人感情就會被殺掉——這條法則從什麼時候開始存在的,我又為什麼會在這裏?賺取積分究竟會獲得什麼?可以從這樣的準則世界跳出去嗎?不回應別人感情就會被殺掉——拒絕根本行不通,難道要答應那樣的人嗎?不,我覺得就算答應了,也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看著他眼中的執著與不甘我意識到了一件事:似乎對於他來說,我只能被他籠絡,絕不可以成為其他人的助力。

他臨走前比劃了一個開槍的動作。

「你的手鏈,真是別致啊。」

在車門關閉之時,我聽到了這句話。

我劫後餘生般跑上電梯,腿一軟跌坐在了電梯上。

那個人知道我戴的飾品,既然如此,把它毀掉就好了。手腕上的手釧好像是誰的贈與,但保住命才是要緊的。

從地鐵站出來才懊惱自己不應該在這裏下車,我根本不知道新手的下一個世界該怎麼走,而且我似乎並沒有隨身系統那麼方便的東西。

我與其他的旅行者是不同的,缺少很多關於這個世界的常識,缺少……對自己的認知。

地鐵站的消失讓把我想要折返的念頭打消了。不知怎的,這邊很是荒涼,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一個詞:邊緣城市。

我長出了一口氣,邊緣城市總歸來說安全一些,最起碼不用擔心出現那種不知道該怎麼回應的感情而被刺殺的情況了。

沿路是一些擺攤賣菜的人,大都是上了歲數兩鬢發白的老人家。他們也不在意自己的菜有沒有被賣出去,互相聊著近況。邊緣城市似乎也不錯,真的有去下一個世界的必要嗎?

“當然有。”

循聲望去,那是一個穿著紅色夾襖的老奶奶,她拄著拐杖站在攤子前,說是攤子,不過是一個編織袋,上面放著一些個頭不大的白菜。

忍不住駐足,可雙眼什麼都看不透,耳朵什麼聲音都聽不到——看來我並非是那種超能力的持有者,要是能擁有看透人心的超能力,我也不用陷入這樣苦惱的境地了。

與她交談了一會,她話裏話外表示,她知道我是個時空旅行者,而她們這些人是邊緣城市的NPC。

「您是怎麼知道的?」

除去列車員、管理人員以及時空旅行者外,其餘的人都是NPC,被設定好了程式,按部就班地進行著每一天的日常活動。

老奶奶笑開,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即便如此,她身上的書卷氣息仍未被歲月掩蓋。

「人在快要死了的時候,很多東西就都看明白了。不過,我不打算告訴他們……」

她在其他老人的臉孔上掃過,又將目光收回。那一瞬間的表情,好似悲天憫人的神。

「我有一個請求,不奢望你能回應我的感情,孩子,你能在我僅剩不多的日子裏陪陪我嗎?」

在邊緣城市,不回應別人的感情也是可以的,不會被殺掉。可是看著她請求的眼神,我沒辦法說不,她只是太寂寞了,想要有人陪陪她。

——不然她也不會故意扮作貧窮人的模樣出來擺攤子,還謊稱自己住在下水道附近了。

我站在她家的別墅面前,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老奶奶兒女成群,但都沒什麼固定工作,基本上可以判斷為啃老族。娛樂活動是他們每日的消遣,回到這裏的原因也只有一個——向母親要錢。

大兒子夫妻倆對於我的到來並未表現出什麼反應,但我能感覺到一道探究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打量。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老奶奶的大兒子——他把我視為遺產爭奪者。

我不知道該怎樣與這樣一位老人家相處,好在她本身就頗為幽默,與其說她需要我陪伴,不如說我單方面被老人的話語逗笑。在我提出這個疑問後,她卻笑得合不攏嘴。

「在你來之前,連個像你一樣聽我說話的人都沒有。」

我啞然。

老奶奶告訴我,我可以叫她顏。於是我就稱呼她為顏女士,她皺眉,有些不悅。

「女士聽起來年紀很大的樣子。」

我依她:「顏小姐。」

她這才笑顏逐開。

顏小姐的別墅住著她的管事和大兒子一家,兒媳早年生產落下病根再無所出,顏小姐卻含淚扯著我的手低聲抽泣道:「哪里是兒媳的問題,是我那不中用的兒子,孩子出生那天掐死了,就因為是個女兒!這是報應,還不算完,後頭還有呢……」

又過了一周,顏小姐的身體大不如前。她甚至不能下床走動,點滴掛了一瓶又一瓶,醫生每每來看過都是交代讓大兒子準備後事。

「你走吧,再待下去,他真的要把你當作眼中釘了。」

我握住她的手,搖頭道:「我會等到顏小姐下棺那天的。」

「你是個好姑娘。」

她把腕上的手釧褪下來戴到我的手上,我連忙推拒:「這……」

「不過是一件我存在於這個邊緣城市的最後證明而已,還希望你能夠收下。我……我下棺之後就會變成數據分解吧?」

開解人並不是我所擅長的,但有些話再不說可能真的沒機會說了,因為我和顏小姐都心知肚明,她的時間所剩無幾。

「對於不接受別人的感情就要被殺死什麼的,實在是……讓人難以接受。說實話,像您這樣的感情,我很願意回應。」

「因為我一點都不危險對嗎?」

「原因之一,還有一點,顏小姐您很有趣。」

彌留之際,顏小姐對我說了最後一段話:「我因為自己的私心把你留在我身邊,卻不想害了你。我明明知道你該去哪兒卻不立刻指路給你,這才造成現在的結果。」

我知道她在說什麼,我正在為無法回應她兒子的感情而焦慮,他的大兒子認為顏小姐把所有的遺產留給了我,於是想盡一切辦法在和他妻子鬧離婚,昨天他把我堵在門口向我保證:三天之內與妻子離婚。

「我會提前宣佈遺囑好讓你脫離危險。去中心世界的方法很簡單,這條路看著長,其實走起來快,從這裏到山下,通過一個傳送陣只要3分鐘,你現在就走,天黑之前准到。不用管我,只要記得我就可以了,你只要這樣回應我就可以了。」

過了兩個鐘頭不到,顏小姐就撒手人寰了。她的子女聽到遺囑內容也沒有為難我,依言放我離開。不知怎麼,一個不祥的預感湧上心頭,好在離開別墅之前我在大兒子的窗外裝了一個針孔攝像頭。

打開智能手機,畫面那邊有了動靜。拉近,放大——他在向某個人透露我的行蹤。糟了,看來還沒等到下一個世界我就惹上了麻煩。

翻過山頭,踏進傳送陣,只稍一會就抵達了新世界,這邊的中心世界是白天,這是一個日不落的城市,24小時的白晝。

我將這座城市命名為「第二個世界」,第一個是我才經過的邊緣城市。

記錄過後我才反應過來,旅行者在進入新世界的時候不是會記憶重置嗎?為什麼我還記得邊緣城市的事,為什麼我還記得列車裏發生的事?既然我的記憶沒有被重置,那為什麼卻沒有此前的記憶……

新世界的身份資訊傳遞至大腦中,來不及梳理,我裝作無事發生的模樣從傳送陣中走出來,向系統管理員報上了編號。

沒走多遠就碰到一只被獵犬盯上的山貓,下意識地趕走了獵犬卻被山貓黏上,不得已抱著祂行動。山貓的皮毛很是順滑,抱著牠的手沒忍住上下滑動,山貓不怒反倒打起呼嚕,我的心情也跟著晴朗起來。

街上忽然開始騷動,一群獵豹獸人武裝打扮,見到女性就把她們的袖子挽起來看她們的手腕。

這個世界中,不僅僅存在人類這一種高智商生物嗎?

地鐵站的那一幕忽然闖入我的腦海——啊,是了,我曾經像一只四足動物一樣在地面上行動,那到底是被恐懼激發的本能還是因恐懼而喪失了理智,我不得而知。

視野中竄出一個藍色的介面,上面顯示著最新的未讀消息:時空地鐵裏揚言要殺掉我的甲已經在這個世界站穩腳跟,發展了自己的勢力。

那也就是說,那些獸人其實是在搜尋我的下落?甲說過他記得我的手鏈!

我連忙抱著山貓躲進一家雜貨店,七拐八拐繞到一個貨架後藏著。

才剛松了一口氣,就聽見身後一只獵豹獸人沖著我大喊:「女人,手腕給我看看!」

我早就把手鏈揣進兜裏,手腕上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這應該算是躲過一劫。

眼前的藍色介面又顯示出幾條線索,是以前我在這個世界的死因:①手鏈沒有銷毀而是放在兜裏被查出來 ②對於朋友的佔有欲太強讓她誤認為是愛情,告白時被我回復「對不起,沒想到你對我抱有這種感情」而被殺死  ③ Keen的隊友,他叫白,向我提出交往請求被我拒絕。

難道說還存在周回的嗎?這已經不是一周目了?總之把這些死因當作經驗,先試試能不能避免前三種死亡結局吧。

那些獸人搜查過一次後,隔一會兒應該會再次折返搜查我的衣兜。我把兜裏的手鏈一股腦掏出來,剛想全都投入壁爐中,這時一個系統管理員出現,攔住我的手並把其中一個拿走另一個交還給我,是顏小姐給的手釧。

我把手釧貼身收好,暗罵自己的不小心。

「按理說一個世界的事情一個世界結,甲要跨世界殺你違反了規則,我們會儘量保護你,僅限他的暗殺。」

可他仍在列車員的阻攔下試圖掐死我——我當然沒有這麼說,只能一邊露出疑惑的表情,一邊點頭稱是,說麻煩他們了。

豹人果然再度折返,搜不到他們想要看到的東西於是開始排查下一條街區。離開的時候,山貓從我懷裏跳出,落地變成了一個妙齡少女。

“呀~剛才好像很驚險的樣子?”

我內心驚訝:是琅,我的死因之二。

新記憶裏關於死因之二是這樣記錄的:第二個世界的我對於所有的友人都抱有強烈的佔有欲,琅當然也不例外。她有一個要好的女性朋友,名叫菜菜子。對於我的強佔有欲,琅表示不理解,於是她向菜菜子尋求解答。

「她,不是一直都沒有交男朋友嗎?或許是喜歡女生、也就是喜歡你也說不定呀?」

琅的心思我沒能看透,包括她連續幾天看我複雜的眼神我也沒能注意到,直到一天下午,茶桌上只剩我們兩人,她向我告白了。

還是新手的我不懂得「拒絕」並不是回應感情的方法。於是在我說出「對不起,我只把你當朋友」之後,她的匕首刺進了我的胸口。

我連忙從回憶回到現實,笑著回應琅的話:「嗯,沒想到大白天豹人就出來巡邏。」

「聽說是他們的BOSS在尋找仇家。」

「仇家……嗎?」

我把這兩個字反復咀嚼,心裏暗道不好。

從雜貨店出來,我才發現這是一行五人,琅、菜菜子、我、Keen以及他的朋友,白。

五個人前後稀稀拉拉地走著,琅和菜菜子玩得開心我也沒說什麼,只讓她慢點跑別摔著。別讓她誤會就可以了,對吧?避免感情產生就可以不用回應了。在我琢磨透規則之前,回避是最好的辦法。雖然說可以重來一次,但被殺的滋味著實不好受。

Keen小跑幾步搭上我的肩膀,我心中警鈴大作。

「你說,男生要怎麼……」

我打斷他:「你為什麼不和白一起走?」

「啊?哦,他啊,在打俄羅斯方塊啦。不說這個,咱倆可是好哥們,我問你一個問題你可要好好回答。」

聽到「好哥們」三個字我暫時松了一口氣,可還是提心吊膽。

我拍掉他的手臂,道:「你問吧。」

「你說,男生要怎麼追自己喜歡的女生?你們女生有沒有什麼擇偶標準?」

「喜歡就喜歡了,有時候不一定要有標準的。」

「比如呢?你會怎麼樣?」

不是我自戀,我不得不小心翼翼。

我用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他:「有喜歡的女生了?」

「唔……嗯。」

看著他四處躲閃的眼神不斷往前飛去,順著那眼神我朝前看去:是與菜菜子談天的琅。

我反復思考了他喜歡我的可能性,在第N次想到「好哥們」三個字後,我把心放到了肚子裏。

「你……喜歡你的女孩子太多了,你也對誰都好。」

「沒錯,不可以讓女孩子傷心嘛!」

「女朋友可能不會有安全感,可以試試把手機交給她檢查讓她有安全感?」

「不嘛!人家要有隱私啦!」

「隱私?兩百多個女孩子的電子郵件?」

「切,我知道啦。」

Keen做作地咳了兩聲,忽然放大音量:「我昨天聽廣播,說,如果男生不敢把自己的電話給女孩子看,那麼他就不值得交往!」

說完裝作不經意地瞥了一眼在我們後面亦步亦趨的白。我的死因之三,白。

我左手一個肘擊打在Keen的肚子上,小聲吼他:「你神經病嗎?哪門子的廣播?而且我也不是這麼說的好嗎?」

白從後面快步上前,把自己的手機解鎖塞到我手裏。

「給你檢查。」

Keen吹著口哨大步往前走,與我和白拉開了距離。

Keen上大學之後組了一個樂隊,他是副唱加吉他,白是主唱。要說兩個人在女生中的人氣……那的確是不相上下的。我的第三個死因是Keen搭的線?

我象徵性地隨意翻了翻郵箱和短消息記錄,隨即開始看他的軟體使用頻率。排名前幾的是通話,聯絡簿,郵箱,短信,遊戲。

「答應他。」——腦海裏的聲音再次響起,也許我該按照這個聲音說的去做,在車廂中也是這個聲音讓我逃離的。

如果說死因是拒絕交往,那麼同意的話就沒問題了吧?試一次吧,失敗了或許會進行下一周目,又或許直接Game   Over。

我把左手甩了甩,白會意,小聲「哦呼」了一聲跑過來握住。我抬頭看向他,白的耳朵通紅,臉上是抑制不住的笑意。

如果他不是我的死因之三,我大概會對這樣的陽光男孩不設心防。

Keen快跑幾步追上了走在前面的琅和菜菜子,一邊大笑一邊不忘回頭喊話:「別忘了請我吃飯,臭小子。」

「會的會的!」

把他的手機塞回他的上衣口袋,左手被他握在手裏,右手無處安放,於是我拿出了自己的手機,劃開屏幕給他看那個遊戲圖示。

「白,你也玩這個遊戲?我們加個好友?」

「遊戲重要,還是我重要?」

我咽下一口唾沫,臉上還保持著微笑,內心卻開始慌張。要怎樣回應呢?如果回答不和他的心意,我會被殺掉嗎?

剛想回復他的話,白就湊了上來,一個輕柔的吻落在我的發頂,我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我會讓自己變得……在你心目中的排名高於遊戲的。」

看著眼前的少年,我一時不知道如何回答。沉默半晌,直到前面的三人叫我們快點跟上我回過神來。

緊接著我的身體開始不受大腦掌控,一句話沒有經過思考就脫口而出:「白,你知道我其實無法在這裏久留對嗎?」

「……我知道。」

他明明就近在咫尺,我卻看不清他的眼神,努力地眯起眼睛視線卻越發模糊。

「我知道」這三個字在我的腦海中無限放大,聲音幾乎要穿破我的鼓膜。

我再次用力睜開雙眼,目之所及是地鐵車廂那白色的地面。抬手抹了一把腦門上的虛汗,我拿出智能手機,那上面顯示著:16:25.

列車穿過隧道,光影投在車廂裏擁擠的人群,緊握著欄杆的我對於未知的世界以及「不回應別人的感情就會被殺死」的規則產生了恐懼。

「他要來了。」

——我的汗毛豎起,下意識扭頭看向隔壁車廂那個對我微笑的黑衣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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