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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月說故事 - 開‧門

嗶嗶。

小雁踮起高跟鞋,拉長脖子張望,馬上就找到遠方暗處閃著橘燈的新車。

說新車也不算,這是跟二手車行買的,剛好今天的拍攝比較晚結束,她順便來跟車行老闆要了鑰匙,今晚就開回家試試。

「這停車場怎麼這麼大啊……」她抱怨的踏上柏油路,幾乎都要橫跨到對角去了,她腳很酸耶!

小雁在密密麻麻的車陣中穿梭,最後藉著路燈橘光的餘暉,停在車尾確認車號,視線卻忍不住瞟向隔壁的車輛。

其實這兩台款式相同,但顏色一深一淺,論顏色她喜歡淺的,但是深的那台四面車窗附有遮陽簾,為了模特兒的肌膚著想,掙扎下她還是選擇這台。

錢難賺啊,唉……

拿出鑰匙,她的視線依舊不捨的黏在那台不會屬於自己的車上。

「嗯?」目光習慣性被車窗的倒影吸引,她彎下身側過臉,抓著鑰匙的手指在上頭按著,「今天臉好腫……」

身體可是模特兒的生財工具耶!

「回去泡點……嗯?」她疑惑的瞇起眼。

腫就算了,怎麼脹的跟氣球一樣,再湊近仔細一看,她這裡什麼時候青了一塊?

啪!

白皙的小手倏的打在車窗……裡面的車窗上。

「哇啊--」小雁嚇的往後撞上自己的車,她迅速定眼一看,小孩?

這麼晚怎麼可以留小孩一個人在車裡上!

「天啊!小朋友你的爸……」她急著張望家長的身影,眼尾掃過依然貼著的小手,與倒影裡的自己四目相交。

兩顆深不見底的黑色窟窿讓她僵住晃著的腦,不斷滴水的瀏海濕漉漉的黏在女孩蒼白腫脹的臉上,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明顯,直到車窗底部那與牙同樣慘白的唇瓣綻開。

『姐姐,可以幫我開門嗎?』

「啊啊啊啊──」拔高刺耳的尖叫劃過夜空,小雁猛然往後一彈撞上車前的引擎蓋再狼狽滾下,她哭喊著以手代腳的爬到車門邊,鑰匙亂塞亂插的拉開車門就往裡頭撲!

「走開走開走開──鑰匙!?」她歇斯底里的往身上跟座位上抓,絕望的什麼都沒摸到。

該死!她哭著猛往扶手的控制鈕拍,直到聽見中控鎖鎖上的聲音,緊閉著眼扯上最靠近那台車的遮陽簾,再回手拉上旁邊的簾子,巍顫顫的睜眼,眼前一覽無遺的擋風玻璃會不會……

不要!她攀住頭枕奮力往後座擠,同樣伸長手拉上左右的簾子,恐懼同樣空曠的車後窗,她努力把自己縮在車子的中間,緊咬著手指不要哭出聲,這太扯──

感覺有什麼東西碰上她的背,小雁緊繃的尖叫彈起,頭重重撞上車頂,她恐慌的撞上前座椅背,過了一會發現沒動靜,她戰戰兢兢的挪動身子,讓路燈照進。

「呼……」她虛脫的靠著椅背滑下,原來是後座中央的扶手開了條縫,「真是……」

咕嚕。

她還搞不清楚是不是聽錯,就感覺橫著的小腿一陣冰涼,她直覺低頭望去,淡淡的紅染上白色的褲管。

嘩啦啦──

大量的水從扶手的縫隙中湧出,整個車子瞬間瀰漫一股鏽蝕的味道。

「這什麼爛車啊!」她連忙撐起身,看著整個被沖開的扶手,想伸腳把它壓回去,卻發現有東西順著水流流出。

一隻小小破爛的凱蒂貓涼鞋。

小雁刷白一張臉,「啊啊……這什麼啊──」她趕緊要退回前座,腳卻猛然一滑──整個人頭前腳後的卡在中間動彈不得。

『嘿咻。』稚嫩的童音響起,小雁僵著身子瞪大眼,一隻浮腫的腳掌從裡頭晃了出來。

可是聲音是從外面來的。

小雁的視線直直對向車後窗,不知何時車廂門已經高高翹起,剛剛蒼白腫脹的小手正攀在上頭,努力的往上爬。

那……下面那個是什麼?

她無法移開視線的看著,完全流出來的下半身。

只有下半身。

『姐姐。』先是兩顆不斷湧水的黑洞,再來是裂開本該討喜的笑容,『謝謝你幫我開門。』

最後是……

「哇啊啊啊──」

「好可怕喔……」女孩看著新聞裡打馬賽克也知道是什麼的照片,頓時覺得眼前這盤切好的蛋餅她沒那麼想吃了……

『失蹤多日的呂姓女童,被發現分屍藏於後座與後車箱的夾層中,警方目前已於兩台車內尋獲……』

轉頭看向好友,卻發現她專注的舉著食指放在鼻頭前,緩緩朝早餐店的電視伸直。

「魯妹?」好友無奈的呼喚,她又活在自己的世界裡了。

「還有一件事情更可怕。」魯玫玟看著食指將左右分開的照片接合,她平靜的轉過頭,依然舉著食指,沒什麼起伏的道著。

「兇手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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