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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有虐慎入】籠子

「牢籠」

光芒穿過精緻的鐵籠的間隙,高級的柔順毛地毯,被身子微微的染出一片暖意,鐵籠的桿子可以說是雕闌玉砌也不為過。

但是當籠中鳥是自己時,再怎樣巨大的房間,高級的擺飾,都只不過是囚禁自己的牢罷了。

少女害怕的看著被冰冷的條狀切割的景色,正為這景色太過於司空見慣,反而讓人感覺到恐懼。

景色中唯一的活物,是一名男子。

身著的是十分華麗的宮廷式服裝,在書本上,她曾經讀過,只有大片土地的持有者,名為領主的人們,或是地位在其上的其他人類能夠穿著。

那名男子犀利的眼神,讓她在醒來時的第一眼望見後,沒有辦法直視。

用絨被包裹住害怕的自己,少女在角落,將頭埋入雙臂中。

她能清晰的感受到對方的接近,顫抖無法停止。

「喀擦。」

一聲響打斷對方的接近,有些止不住好奇,她偷偷的探出頭。

少女注意到籠子被打開,對方一隻腳其實已經踏上了毛地毯,聲響的來源則是另一名,衣著並不是那麼華麗的青年,不過腰間的長型器具,讓她恐懼又上升了一層。

那是武器,人類喜歡用這東西對自己大力揮舞,然後身上就會佈滿疼痛…。

會被帶入這個大籠子中,也是被這東西傷了,而就此暈了過去。雖然被敷上了什麼東西,有減緩一些疼痛,仍舊非常疼。

她想起了疼痛中,看著其他的家人,一個個變成沒有生命的身軀…。

『伯爵大人,已經到了謁見的時間。』

『好的,退下吧。』

『…在下會在門口等待大人,請不要太接近青鳥,她反抗傷到伯爵大人就不好了。』

身為青鳥的少女,是幸福的象徵。

人類之間傳說著,獲得青鳥的家族則會獲得繁榮和幸福,因此擁有著青色羽毛的鳥之少女,一直是人類追殺的目標。

加上她是人型鳥,稀有等級更是上升了許多。

即便如此,她仍舊完全無法理解人類的語言。

那天伯爵離去之後,又過了許多時日。

伯爵每天都會出現在那片光景中,但是不論多少次對上眼,對方只是緊繃著眉頭,用陰森的眼神望著自己,想對她說些什麼。

他偶爾會推開籠門,踏進這個空間,抓起自己的領子,用人類的語言說著些什麼,起初,自己還會害怕的顫抖…

於是,為了逃避恐懼,她漸漸封閉自己的心,開始忘記許多事情,為了讓自己輕鬆些,她開始如行屍走肉般,麻木的看著鐵桿。

她逐漸選擇不再望向遙遠的彼方,不讓自己去渴求自由,沒有逃走的慾望,反而心靈會輕鬆許多。

盤中的食物消耗的量,一日比一日少,她早就忘記自己如何度過這些日子。

這不是自己第一次被監禁了,身為青鳥,她有過無數次籠中鳥的經驗。但是這一次,不會有成群結隊來拯救她的族人,只剩再也回不去的空盪歸處。

直到那天,巨大的影子覆蓋了她。

「大鷹」

「老鷹…」

少女望向籠外,那威風凜凜的身影。少年高挑而有著厚實的雙肩,巨大的雙翼展開,彷彿一幅美麗的巨畫。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呢?」

對方其實怎麼看都不是孩子,不過老鷹還是那麼稱呼對方。

「青。」

「本大爺叫做『大家的帥氣威風的英雄鷹大人』,小青妹妹你好啊!」

少女原本死氣沉沉的眼神露出一股生氣,但是這不是一個吐槽的節奏,而是聯合裝傻的戲碼。

「好帥好長的名字喔!可以叫你鷹嗎?」

「不加敬稱的粉絲嗎?可以的喔!這麼親民的稱呼也是件好事呢!」

這看似殘念又溫馨的對話,是一切的開始。

「為什麼鷹能夠飛到這裡來呢?不是有人類在底下看守嗎?」

「那當然是因為本大爺很強啊!沒什麼好說的!人類什麼的可能打贏本大爺嗎?」

鷹自滿的拍了拍胸脯,青則露出很閃亮的崇拜眼神。

「那那那…鷹有辦法打倒這裡所有的人類嗎?」

「人類什麼的,本大爺的軍團一出馬,自然不在話下!只是我不願意產生無謂的犧牲罷了!」

語尾音甫落,少女慌忙的彈跳了起來,跌跌撞撞的跑到大籠子的另一個角落,翻找著滿滿的玩偶堆、抱枕堆中的東西,拿出一隻娃娃熊。

「那那!青用這個東西,聘請鷹幫我打倒邪惡的人類!然後把我救出來!」

站在面對鷹的籠桿前,隔著被切砌的景色,青舉起雙手,遞出布料柔細、做工精緻的娃娃,用天真無邪的笑容,看著對方。

「嗯。」鷹手托著下巴,認真的答道,「偉大的英雄呢,是就算不收取報酬,也會拯救求救的人們的!不過既然你都誠心誠意的獻上了東西,那我就大發慈悲的宣布…」

接過了青手中的布娃娃,鷹將它高高舉起,背著來自空中的鎂光燈,說道:

「此時此刻開始,你就是我們同伴,我們偉大的鷹之大天團,宣布青藍色英雄的空缺,就交由青小妹妹來填補空缺!」

鷹展開他巨大的雙翼,翼上的羽毛有優雅的深棕色、沉穩的黑色、純素的白色,交雜在一起是霸氣的氛圍。

離開籠子邊緣,他在空中拍打著翅膀,青景色中的他,開始縮小。

「鷹,你還會回來嗎?」

青用盡她嗓音最大的力量,向英雄問道。

「哈哈!等著吧!你的英雄會再次登場的!」

那幾個夜晚,月色高掛,人們已經進入深眠。

「以華麗的姿態,本大爺又再次登場了!」

「吶吶,鷹今天又帶了什麼來呢?」

期待的探出頭,她開始想起籠外,沒有條狀的世界,瞳孔中逐漸恢復了生氣。

「讓你看看本大爺的屬下們吧!雖然他們太弱了,沒辦法直接飛來和你見面,不過我有肖像畫!」

拿出背在背後的布袋中,那一疊又一疊的紙,鷹開始介紹其她的族人。

她的天真,她的活力,在那天,跟威風凜凜的少年見面後,被找了回來。

每天每天的害怕,被每個晚上的精采故事,漸漸的洗去。

指日可待的自由,希望的光芒,籠罩了她籠子沒有止盡的陰天,展開了艷陽高照的晴空。

那天,鷹帶著畫著長長一串的逃跑計畫的紙條,來到籠外,跟見面時,一樣的爽朗晴空。

「明天晚上就是總攻擊了!大家會華麗帥氣的登場,然後你就能展開你的翅膀了!」

掩飾不住興奮表情的青,開心說道。

「那我現在來練習!青我啊,很久沒有展開翅膀過了!!」

那是輕薄彷彿一觸即碎的愛麗絲藍,有些羽毛,則綻放著像藍玫瑰一樣的奇蹟,每根羽毛組成了優美的弧線,如同樂曲般的悅心的展開聲。

這就是青鳥,幸福的翅膀。

少女興奮地拍動著自己的雙翼,那熟悉的舒暢感,翅膀所產生的、拂過自己身子的沁涼微風,還有曾經那麼懷念的幸福及滿足。

鷹靜靜的看著,一語不發,但是在他的表情間,可以找出些許被震撼的情緒。

這就是,傳說中乘載著幸福的雙翼…。

看著鷹一語不發的反應,青開始有些疑惑。

「鷹,怎麼了?」

青歪著頭,向鷹提出疑問。

鷹閉起眼,彷彿在認真地思考著什麼,過了幾秒,他答道,

「好了,決定了!!」

「什麼什麼??」

他伸出食指,用那陽光的笑容說道,

「從今天開始,妳除了青色英雄外,就升格為本團的副團長吧!還有另外一個職位呢,要不要擔任,就由你決定…」

下一秒。

穿過風壓的什麼東西,啪的刺進了鷹的背部。

「結局」

插在大鷹背部的,是箭矢。

少女拼命的衝了上去,想要抓住鷹落下的身子,但手只是撲了空。

少女軟了雙腳,跪坐在絨布地毯上。

擁有犀利眼神的男子,看起來不知為何怒氣沖沖。

男子衝了上來,跩起少女的手腕,纖細白皙的手腕。

對著自己大吼了一些完全無法理解的語言。

青眼瞳中的害怕,漸漸散出,不明顯的淚水在眼眶內打轉著。

伯爵放開了少女的腕。

那晚,是青被囚禁的第五個月後,第一個月圓。

哭累的青,倒在每次鷹出現那幾根欄柱旁。

她感覺到有誰的大手,晃著她的雙肩。

睜開眼,她看見的是沒有欄柱的夜景,和鷹完整而沒被切割的臉龐。

「打開你的翅膀!我們飛吧!青!」

伸出手來,鷹爽朗而霸氣的笑容,讓她不自覺的張開了雙翼。

她不記得自己飛了多久,但是她記得,鷹停下的天空,是赤紅色的拂曉之空。

「青,那天不是有沒跟妳說完的話嗎?」

轉過身的鷹,笑的幸福而燦爛。

「和我永遠在一起吧!青!」

少女先是震驚了會兒,了解了對方話中意後,她頓時紅暈爬滿雙頰。

但是閉起雙眼,她想起了好多過去的人們,那些愛著她的家人們,幸福的笑著,她看向對方,說道。

「好!說好要永遠在一起喔!鷹!」

接著包圍著自己的,是鷹的許多夥伴,其中有些人圍上來,詢問她關於在籠中時,鷹告訴她了什麼,而有的夥伴,則衝上去拉著鷹的臉頰,憤怒的喊著「你說誰太弱沒辦法接近籠子啊」,這幅熟悉而新鮮的景色,包圍著她。

「小青妹妹,對於鷹說的那些有的沒有的不要太認真!」「你們再說什麼啊!我的求婚可是認真的喔!」

失去了什麼的少女,再次的得到了什麼。

有什麼聲音在耳際徘徊,青想起了當年村中的點點滴滴。

「成為真正的幸福吧!」

青和身旁全新的家人相擁,她在心中默默的發誓,這次,她不再次籠中的幸福,而會成為真正的、自己的幸福。

飛過人類們所在的領地,戰火過的領地,地面上有著血花,有著被箭矢刺穿而插滿的人類,有著被刀所砍傷的軀體,有著自己曾經害怕的顏色。

金色的麥田隨風如浪,翠色的草地隨風如川,紺色的大河隨波如流,建築物棟棟聳立。

『晴空萬里的蒼穹啊。

我與大家、還有鷹的旅程,此刻才要開始吧。

而我的幸福,此刻好好的握在了自己的手中…』

這是一個結束,也是一個開始。

「囚犯」

小時候,父母告訴他,領導者的工作,就是統帥所有的人,走向自己所期望的未來。

漸漸長大,他開始注意到,領導者的工作,就是承擔一切,去領導人們。

現在,他知道如果要統御一切,就要看透一切,然後鄙視一切,將一切轉變成讓這個名為領地的機械,能夠繼續運作的方式。

在這個轉變中,他開始快速的流失原有的一切天真。

在這沒有止盡的刑期中,他住在這個名為領地的牢籠中,有著為”伯爵”的囚犯編號、和名為宿命的罪名。

在沒有止盡的髒污和黑暗中,在爬不出的泥沼中,有一天,年輕的伯爵,在廣大的領地中微服出巡時,悄悄的離開護衛的視線,進到了綠意盎然的森林裡。

巨大的城堡中,並沒有這樣的景色,沒有這樣舒暢的空氣。

更沒有那麼乾淨而純潔的少女。

躺倒在草地上,伯爵望向天空,本來想享受一時的清閒,但一名少女的臉龐,帶著疑問望向他。

雖說不能溝通,有著羽毛和翅膀的少女,忽然間露出了靈光一閃的表情,執起他的手,將他擁入懷中,然後張開翅膀。

還來不及掙脫,還然不及憤怒。

他看見的是自己所擁有的一切。

金色的麥田隨風如浪,翠色的草地隨風如川,紺色的大河隨波如流,建築物棟棟聳立。

原來,他曾經如此厭惡的這塊大地,也能夠那麼的絢麗。

少女看向他,帶著燦爛的笑容。

他不知道自己那時擺出什麼樣的表情,因為他早就忘記了撲克臉和憤怒以外,所有的情緒。

但是如果說有舒暢的表情,那大概就是那一種,而若有讓人難以忘懷的心拍聲,那大概就是那樣的心情。

時隔二十年,領地內的眾卿們,與他一起做出了,攻下領地內的其中一個鳥之國度的決定。

並且尋找青鳥。

多年來無法豐收,災害頻傳,不管是防止災害,還是向神祈禱,都沒有半點用處,為了拯救水深火熱的領地,他們決定用自己的手抓住幸福。

沒錯,抓住青鳥,讓幸福成為他的所有物。

那天,伯爵巡視戰況。

在混亂的戰場裡,他見到那個熟悉不已的身影,還有當年的那片絢麗。

倒在血泊之中。

震撼過度的他,跌跌撞撞的跨過冷卻的身軀們。

雙手抱起對方時,那個有著不可思議力氣的輕盈身子,讓他開始膽怯,彷彿落到地上,玻璃般的少女就會破碎。

然而,少女並沒有落地,卻仍舊碎裂了。

「伯爵大人!難不成那是…青鳥!?」

他的臣下之一飛奔而至,帶著興奮的神色。

愣住的伯爵大人,此時才想起來一件事。

少女當時展開的,是青色的奇蹟之翼。

清醒後的少女,臉上的表情,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個燦爛,彷彿看不見結束的綿綿細雨,對方看向自己的表情,只剩下無數的恐懼。

他好想打開籠子,讓少女再度回到蒼穹的背景。

可是,這再也不可能了。

因為自從少女進入了這個巨籠中,領地頓時晴空萬里,空氣中充滿著生命力,人們感受到了傳說的力量,青鳥的幸福,自然就算是領主下令,也會反抗的--「放生青鳥」什麼的。

伯爵大人感受到了自己的無力,以及怯懦。

看著恐懼的少女,他很想微笑。

但是早已忘記如何微笑的他,不知如何溫柔的他,要怎麼樣才能做到,面對一個畏懼自己的人,反射出正面情緒呢?

「我…喜歡你啊。」

他只知道那麼一個詞句,可以傳達自己的心情。

但是他也很清楚,那個詞句,少女永遠不會聽得懂。

書庫中的任何一本書,都沒有告訴他怎麼微笑。任何一個顧問,也不會告訴他怎麼微笑。父母也不曾告訴他,除了言語以外,與人交流的方式。

他坐在籠子的那一邊,強忍著胸口的疼痛,只是重複著想要傳達的話語。

他走進籠子的這一端,畏懼著被厭惡的可能性,只是想要用行為表達溫暖。

他想要輕輕牽起對方的手,就像少女曾經對他做的一樣。

但是他做不到…

怯懦的伯爵大人,看見顫抖的青鳥,只能止住步伐,垂下想要伸出去的手。

因為太過於害怕,那雙手會不會被甩開,會不會傷到對方。

那天,伯爵大人看見了大鷹。

比起憤怒,更多是無力和忌妒。他嚮往已久,等待已久的燦爛,在短短的數秒中,被大鷹找到了。

他只能從門的縫隙,默默地取暖。

終於,再不久之後,守籠子的侍衛,終於發現並擊落了大鷹。

少女又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伯爵再也無法忍受了。

他衝了上去,跩起少女的手腕,纖細白皙的手腕。

「為什麼!為什麼就是沒有辦法聽懂呢!他到底說了什麼?為什麼只能對他笑,不能對我笑!為什麼…為什麼…」

他知道自己在無理取鬧。

看見了少女眼瞳深處的害怕,伯爵放開了少女的腕,他顫抖地看向自己的手掌心,分明空無一物…為何自己看來,如此骯髒?

當晚,是青鳥被囚禁的第五個月後,第一個月圓。

「開始」

沒有人找到被侍衛擊落的大鷹,伯爵不祥的預感成真了。

在巨響、巨吼中,伯爵放下手中的羽毛筆,衝出書房,接著,他的胸前被長槍大大的劃了一刀,本不諳武鬥的他,禁不住疼痛,一個重心不穩,跟著被偷襲的近侍們,一起落下。

在入侵者消失後,伯爵摀著長槍劃過的傷口,跌跌撞撞的分辨著黑暗的城中,哪條是通往籠子的路。

一路上的鐵窗外,他看見的景象是,城外成了戰場,這次被血染的鮮紅的,不是鳥之國度,而是人們的世界。

籠子房內,熟悉的身影消失了,鐵籠的幾個長柱被銳利物劃斷。

伯爵不想放棄。

這幾日來,他在書房中,除了研讀鳥族的語言書外,他也找到了領地內,鷹之聚落的位置,那並不是一個大村落,但是鷹之族比起其他鳥兒更加強悍,因此他們多年來屹立不搖。

悄悄的到了馬廄,伯爵登上自己的愛馬。

他多年來,已經許久沒有獨自一人離開著個充斥著骯髒空氣之處。

奔馳著、奔馳著,伯爵的血染紅了他黑色的華麗衣裝,隨著時間過去,把鮮紅沖刷成暗紅。

他停下來了,這裡並不是鷹之村落前,但是他看到了緩緩升起的晨曦,溫和的顏色灑在蒼穹的那兩個身影上。

一個身影有著奇蹟的青色,絢麗而柔和、一個身影有著凜然的雙翅,壯麗而高雅。

即便要抬起頭,才能勉強看清那兩抹身影,但是不知為何,在那晨曦的照射下,兩人的影像彷彿就像映射在眼前般,觸手可及。

『我再次的知道,你是如此的美麗。』

在空中的鷹,對著少女說了些什麼。

他所學習的鳥語,並不是由發音來判斷句子的,而是口型。

「和、永遠、在一起、嗎、青」

跟著那個口型所代表的幾個簡單單詞,伯爵宛如耳語般的,跟著複誦了一遍。

啊…妳叫做「青」嗎?

原來,妳的名字叫做青嗎?

少女的表情有些訝異,微微的羞澀,然後含笑回答了。

「好。」

其他的字詞,伯爵完全無法理解,但唯獨這個單詞,在他的耳畔迴響不散。

青燦爛的笑了。

那是彷彿可以溶解他身邊所有一切痛苦的微笑,但是同時,也有什麼在心中甦醒了、消失了。

好像看到了當年的那幅光景,三色交雜繪出的大地絕景,深深的震撼到了瞳孔和心中的最深處。

伯爵的眼角,開始泛起了淚光,沿著雙頰離他而去。

可是他卻感到如此的舒暢,就像那天在空氣中被清新包圍,看相那景色時一樣。

此刻的他,用他唯一記得的那句鳥之語,仰天大吼。

「我喜歡妳!!!青!」

「請成為真正的幸福吧!!」

晨曦下的兩人,笑靨光彩奪目。漸漸聚集的是許多其他的鷹,面對每隻鷹,青笑得燦爛而幸福,緊緊握著那隻大鷹的手,看起來是那麼的動人。

他們毫無違和的,是一家人。

而他清楚自己永遠不可能融入那個世界。

可是,此刻的他,心中彷彿知道了什麼。

他不希望那個世界,那個美麗而燦爛的光景就此消失。

「伯爵大人…您在這裡啊!找您許久了,必須要和您報告戰況…」

「我要下令。」

「…伯爵大人?」

『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疑惑的近臣,看向伯爵。

他從未看過伯爵的笑容,更不用說如此柔婉的微笑。

看向晨曦的伯爵,轉過頭看向自己時,那個表情消失了,回復那陰森而威嚴的氣勢。

「我向你們下最後一道命令!」

「所有我的領地中的人們啊!不允許你們再繼續追擊青鳥!」

接著,混戰開始了,不服與暴動的兵士們,開始衝向伯爵。

奪下了近臣手中的大刀,他開始戰鬥,他並不是高強的武者,但此時此刻,他沒有迷惘,只剩下堅定的意志。

血珠灑落,綻開如一朵朵的彼岸花,眼前的的敵人一個個襲來,他的手越來越不聽使喚,所有的意志力牽動著臂膀的每塊肌肉,刀劃過一個又一個的人,那些熟悉面孔,一個個帶著怨憤的眼神倒下。

啪擦。

一把長槍穿過了他的腹部,疼痛和血液不停的在體內燃燒著,他想要伸手舉起大刀,但毫無防備的胸口前,又插進了一隻弓矢。

咻。咻咻咻咻咻咻咻咻—

他的大刀早就落了地,他將手高高的舉向蒼穹,那被箭矢插滿的身軀,殘破不堪。

伯爵感受到,自己被重力和死神硬生生的拖到了泥土的地面上。

一旁的人們的喊叫聲中,混雜著「我們推翻了暴虐的領主」「我們要獲得自由」的精神呼喊,但那些聲音在他的耳中逐漸模糊。

最後的景色,是那片晨曦化為朝陽後,天空的青色,還有展翅的青色雙翼。

「後語」

歷史中記載的他,是一名暴虐無道、冷血無情的伯爵大人。

但他的逝去之處所在的舊址,開滿了美麗的勿忘我,那片純藍的景色,我至今難以忘懷。

做為伯爵家的後代,長輩們要我們以這位暴君為戒,戒慎恐懼。

不要追尋不存在之物,才不會被其迷惑。

那個籠子,現在只剩下了遺跡,其中再也沒有任何鳥兒生活的痕跡。

『我再次的知道,你是如此的美麗。

但是我卻永遠的,得不到你的美。

那是因為,我們從一開始,就不屬於同一個世界。

但是如果可以,請讓我和你有所牽連。

用我的心,將妳緊緊地將你包覆住吧。』

或許從一開始,在籠子內的,就不是鳥兒。

而是他。

被緊緊的鎖在名為愛的籠子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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