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耽美攻受拉霸機:新編游龍戲鳳

抽到的題目:帝王攻X二貨受X下剋上  

◎◎◎

      送往迎來熙來攘往的客棧裡多出了一個夥計,旁人是不會多心的,然而從出生就守著這店的掌櫃可沒瞎。  

     

      「新來的?對,不用看了,就是在說你。」  

      「小掌櫃好。」被點名的新人乖乖地走上前,規規矩矩地向上司問好。  

      「小你個頭。」

 

      李奉節完全是遷怒。大廚兼店小二的老爹八年前過世後,這店就落在據說比較有經營頭腦的李家大姐兒肩上,也就是李奉節的親姊,李瓏。          

      也因為李瓏確實有些手腕,把當初一間小小的茶館在幾年內擴建成商客雲集的大客棧,店裡上下無不尊稱一聲大掌櫃的。李奉節思來想去,人說創業維艱,這過程中他也出了不少力,總感覺自己就是吃虧在晚出生了兩年,就他爹的成了小掌櫃的。  

      年輕人面無表情,被訓斥了也不還口,落落大方地站在人進人出的大堂中央,硬是被周遭圍觀的群眾看出了一幅異趣叢生的《誤入叢林中的小白兔》。潑墨野獸派畫風,落款還是大掌櫃的草書。

      「看吧,小掌櫃又在拿新人立威了。」  

      「唉,有這種老闆誰待得住呢,怪不得我們店裡跑堂的流動率這麼高。」  

      「那是大掌櫃出差不在,小掌櫃不甘寂寞哪哈哈哈。」  

      一個個地都把他當死人了不成?李奉節聽著這些大逆不道的話,真是心酸地想去西湖里游幾圈。  

      「咳。你是誰面試進來的?我沒見過你。」  

      「小掌櫃的,是大掌櫃。」

 

      「媽的,到底是小還是大?」李奉節氣得想把眼前的人丟進西湖,其他人卻是笑岔了氣。「算了,叫什麼名字?何方人氏?可有工作經驗?為何想來應徵龍鳳客棧?」  

      「我來的時候有交上履歷表。」年輕人不疾不徐口條清晰地回答。  

      「現在是怪我沒做功課?我掌櫃還是你掌櫃?」  

      菜鳥認錯態度積極,立刻回答:「小的京城人氏,姓朱,朱壽。」  

      朱瘦?這頭豬確實是瘦了點。一邊腹誹著,李奉節這時才把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好好地瞅了一回,見其額闊面朝容姿端正,談吐合宜舉止得體進退有據,操著京城口音又是當朝國姓,免不了想到怕不是皇親國戚。頓時有些悚然。難不成是來中央派來勞動稽查的?

      想到了這層,李奉節再開口時,語氣已是和緩許多:「讀書識字否?之前有做過類似的工作嗎?」          

      「回小掌櫃,讀過幾年書,字識得一些。父母雙亡,流落異鄉,靠著打零工維持溫飽。」

 

      既是唸過書,想必家底也是殷實,何以淪落至此?不過這話李奉節沒說,想了想又道,「倒是勤奮不懈,可會算數?」  

       

      見對方點頭,李小掌櫃撫掌而笑,「那就幫我記帳吧。月底了,正是出帳繁忙人力吃緊的時候。」  

      「小掌櫃這是要當撒手掌櫃呢。」  

      「一人兼兩份差,月錢2兩2,這還是個讀書人哪,他好意思。」

 

      「大掌櫃什麼時候回來啊?」  

     

      李小掌櫃聽著手下人七嘴八舌的,貌上岸然,心下不屑。怎麼說他自己就是個秀才,讀過書有什麼了不起?當家的李容字寫得歪七扭八,四書只背了兩書──說書和不認輸,這都能撐起一家企業化大客棧,今年還要在京城擴展分店呢。  

      這廂李奉節腦袋裡的小算盤打得喀拉響,卻聽朱壽那溫吞的聲音又響起:「小掌櫃,大掌櫃的意思是讓我當儲備主管。」  

      經商不比在江湖行走街頭賣藝,也不同於官場交際朝堂爭鋒,前者要膽大,後者要心細,從商者,兩者俱有之,還不一定能成功。可想見這風險有多高,困難有多少,成功就如那蟾宮桂和王母桃,人人看得到人人都想要,沒有飛天的本事撐死了也搆不到。

 

      做生意到底難在哪?身為過來人的龍鳳客棧專業經理人李小掌櫃可以告訴你,坊間那些"帶人也要帶心"、"做對十件事,員工不得不服你",還有"聰明管理創造幸福企業"云云之類的書籍都是坑你的。真正難在把生意做大又不得罪人啊。錢多了要找人,人多了就花錢,談錢了傷感情,談人情又傷腦筋。  

      由京師往返路途遙遠少說月餘,李大掌櫃遠水救不了近火,更何況他這個姊姊向來只會放火。李奉節在這兒看似大權在握,實則處處掣肘,內有不服管教的頑劣員工,外有扮豬吃老虎的空降部隊。一開口就是兩倍月錢,包吃管住,年節獎金法定休假缺一不可,搞得人心惶惶……。好吧,惶惶的只有李奉節,其他人都在看熱鬧呢。

 

      寫了幾頁要趕上萬字言的簽呈準備呈報上頭,抬頭就見那姓朱的和大夥打得火熱,聚眾喧嘩笑語晏晏,試用期都還沒過,儼然已經收買所有人心,再這樣下去眼看大權旁落江山不保,他這個本來就沒什麼威望的小掌櫃就更加制不住員工了。  

      「都沒事幹了?老子花錢請你們來打混的啊?」  

      「小掌櫃怎麼了?火氣挺大。」

 

      「天氣熱嘛,瞧,都冒痘了。」  

      「從我來的時候他就這樣子,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  

      朱壽在李奉節爆發的前一秒搶白道:「氣候暖了,蚊蟲便多。武大哥、李大叔,後院不是有些盆栽嘛,那等陰濕霉腐之處最是容易孳生蚊蚋。可趁這時散客少了,一併整理吧。王嬸,前些日子小掌櫃不是說起了新菜單的事嗎,你和梅姑姑商量得如何?今日能得出章程否?」  

      大夥兒聞言訥訥點頭,一哄而散。朱壽便走到櫃檯,瞧了一眼洋洋灑灑的「黑狀」,沒說什麼,逕自坐下了對起帳本,嘴角若有似無地勾起來,不一會兒,悶悶地笑出聲來。    

      方才就在注意對方動靜的李奉節沒好氣地把桌面大略收拾,「你就笑出來,我保證不打你。」  

      這個新人什麼都好,特別好在做什麼都坦蕩蕩配合度又高,還真的越笑越大聲。果真是李瓏的眼光能挑出來的奇葩。  

      李小掌櫃面子拉不下,一時氣結要走人,卻給攔下。朱壽歛了笑,正經道:「奉節請留步,有一事相詢。十年前的梅龍鎮徵地案,你可知情?」  

      李奉節皺眉,兩人對視僵持,朱壽心下正焦急,再不快點切入正題,就無法在三千字內結束故事了。  

      俄頃,李小掌櫃笑逐顏開,「總算露出豬尾巴了。你那點花招或許能唬唬李瓏,但小爺可不蠢。說吧,你是哪個道上的?」面上撐著,可背上滲了一層薄汗。李奉節心道要不好,果然京城來的除了他親娘就沒個好蛋。這要是個草包,也就隨便唬弄過去,可他私底下問過其他人,竟是無人清楚這頭豬的來歷。  

      朱壽,或者說朱德禎,聞言不慌不忙道:「實不相瞞,本官乃巡按御史,此次奉聖上密旨微服查訪。本官在此工作期間幾次忘記打卡無故缺勤俱是在外奔走查案,數十日下來頗有斬獲。」接著壓低聲音,「我知道當年遇害的縣官遺孀孤兒寡母如今就宿在客棧裡,本官代百姓們謝謝你的義舉了。」  

      李奉節將信將疑,「我不知你要查的什麼案,且說你是御史,唱戲的黃袍加身還都自稱朕呢。」  

      朱德禎低頭拍拍胸口,摸了半天,什麼憑據也拿不出來。李奉節正要喊人,不知哪個角落突然竄出一個黑影,單膝跪下,雙手奉上令牌狀的東西。

 

      李小掌櫃定睛一瞧,眼前所跪之人身著大內禁衛標誌飛魚服,腰掛繡春刀,戲班再怎麼求新求變求口碑也不敢仿製堂堂錦衣衛的制服啊。拿著敕封令牌,還有錦衣衛當保鑣,除了皇上出巡只怕就是代天巡狩的御史有這規格了。糾結了一會兒,李奉節撩了衣擺重重跪下,「草民有眼無珠,望巡按大人還柳縣令一家等十數條冤魂公道,草民在此先行謝過了。」  

      朱德禎趕緊將人拉起,「奉節這是做什麼?快快請起!」  

      原來那十年前,知府以興建駐蹕行館、佔道阻行為由強行拆屋,按律法,官府徵收民地必須給予補償,可恨這知府毀人家宅還大言不慚道「此做為天子巡遊之地,爾等當感恩戴德,怎還多加索要」,其中一戶屋主見半生積蓄毀於一旦又投訴無門,悲痛氣憤之餘竟是跳河尋短。鄰里憤慨卻也知官官相護的道理皆是諱莫如深。更加啟人疑竇的是,隔月走馬上任的柳縣令認為事有蹊蹺,欲要中斷工事,卻在某日深夜遭兇徒闖入,包括僕役一家十口滅門,唯獨柳夫人帶著出痘的兒子在鄉下休養逃過一劫。  

      本以為鬧出了人命,還是謀殺朝廷命官的重罪,徵地一案應該很快就要重審。誰知雷聲大雨點小,鎮守太監來了一看,淡淡說了:「此案相關人等均已身故,本案無可供查驗之相關事證,就此結案吧。」  

      之後,先帝駕崩,朝中動盪人事更迭。再說新帝即位根基尚淺,朝中權閹當道小人環伺,天子行事無狀識人不清,眼看柳家滅門血案就要沉冤大海。  

      朱德禎聽得又喜又惱,喜的是這李奉節真如其胞姊李瓏說的一樣看似漫不經心實則古道熱腸,惱的是原來自己這個皇帝在他心中如此不堪。

 

      他也不是昏君,他只是比較常不假罷朝和微服出訪而已。是的,這個朱德禎正是甫登基的當今聖上,化名朱壽深入民間,為的是親眼見證朝堂到地方的閹宦一條龍犯罪結構。  

      朱德禎當即允諾徹查此案,吩咐了錦衣衛立刻回去稟明皇上,傳旨捉拿最大嫌疑犯當朝大太監劉勤,並擇日護送柳縣令遺孀入宮作證。  

      當年老爹二話不說把人藏起來,李奉節一度還當那老鰥夫有了不該有的想法,後來才知其中曲折原委。若說他這老爹除了好吃到掉渣的廚藝還有什麼傳給了他,那肯定就是這份相信世上終有公道和正義的天真吧。  

      「話說回來,你剛叫我什麼?小爺的名也是你能叫得?亂七八糟。再說長幼有序,我怎麼說也當得你兄長,該稱呼奉節兄才是。」壓在心底十年的擔子總算卸下,李奉節忍不住揶揄這個看起來長不了他幾歲的"大人"。觀他面白無鬚,通身透著股雅致風流,年紀輕輕就能讓那位如此重用,定是哪個府裡出來的小世子了。就衝這為民伸冤的功勞上,假扮御史也就不提。  

      「此話差矣。奉節可是肖牛?」  

     

      李奉節狐疑,「我姊告訴你的?」

      「你這脾氣肯定是了。」不待對方反駁,朱德禎又笑吟吟道,「愚兄不才,虛長你兩歲,年方二十。順便一提,尚未婚配,喜歡的類型是生肖屬牛,燒得一手好菜,家裡開客棧的。」  

      「……」李小掌櫃不禁哀嘆,他是遭了什麼禍,屬豬的都要跟他過不去。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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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剛剛一度搞不清楚報名方式,也不曉得有沒有成功。

但是寫得實在太開心了,感謝發起活動的團隊XD

抽道題目時想說帝王攻要怎麼下剋上,一個穿著粗布衣裳的年輕帝王就跑進腦海裡了……
2016-06-05 23:40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