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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登香港鳳凰山

        孟子曰:「孔子登東山而小魯,登太山而小天下,故觀於海者,難為水,遊於聖人之門者,難為言。」(《孟子‧盡心上》)

        小時候,登山對我們家來說,是一種每個月至少一次的家庭活動。我們爬的山叫——「虎頭山」。虎頭山不算高,也不算險峻,但也夠我們花兩三個時辰去爬。

        那時我最喜歡衝到最前面,跟我妹比賽誰先到山頂或是誰先到山角下的小活動,所以常常把衣服弄髒、弄破,把我媽氣個半死。不過,有一次因為我沒注意到路面的資訊,結果不用說,當然是跌了個狗吃屎,腳也擦破皮了,我媽馬上跑過來罵我一頓,但還是幫我細心的包紮傷口,其實我媽就是典型的「刀子口,豆腐心。」

        春天跟秋天的虎頭山深深的銘記在我心底。春天時節,老爸帶我們從一個陳舊房子穿過,我當時想,這種髒亂的地方有什麼好看的,走到後面的出口,我被開滿櫻花後院吸引。這前後的反差,讓我想到陶淵明的《桃花源記》:「初極狹,纔通人;復行數十步,豁然開朗。」

嬌嫩的櫻花俏生生的站立在這一方的空間裡,彷彿是妖豔的名姬在誘惑我不要離開,最終是被老爸拖走。

        秋天,虎頭山好像變成滿頭白髮的老翁,還會隨著風左右搖曳著,我會在他頭上偷拔一根白髮,白髮上結滿了一顆顆的柳絮,手中滑過,像是父親長繭的雙手,嗯!很舒服。

這些的樂趣,隨著父親背井離鄉,在外地工作,化成了回憶,鎖在我心中的小盒,等待下次的開啟。

        這個機會一直等到,我升大學三年級才再次開啟,雖然有些因為過於陳舊而導致記憶的缺漏,但也不妨礙我去回想。

        這個暑假又事情要到香港辦事,我父親也剛好住在香港,我就跟老爸一起住在東涌,靠飛機場蠻近的,早晚都會聽到飛機的嗡嗡聲,好在我已經習慣了,我家靠近是大馬路,經常聽到汽機車呼嘯而過的聲音。

        我住在香港著名的鴿子居,外面看起來真像一個一個疊起火柴盒,裡面不用說真的很小。香港的土地寸土寸金,高樓大廈林立,感覺將人淹沒在這個都市叢林中,令人窒息。

        不說這個,反正事情辦好,就決定明天去爬個山。

        隔天早上,喝瓶牛奶,穿上老爸送我的形似登山的衣服,整理好背包,下樓。

        一月的早晨還是很冷,不過很容易讓人腦袋清楚,我跟老爸行走在灰白的行磚道,路上的人稀稀落落、冷冷清清,仍然可見騎著自行車的學生從旁邊呼嘯而過。

      我堅定地走在父親的後面,看著父親寬大的肩膀,和挺立的身軀,讓我想起朱自清的《背影》:「在晶瑩的淚光中,又看見那肥胖的,青布棉袍,黑布馬褂的北影。唉!我不知何時再能與他相見!」我很幸運,我不像朱自清父子,連相見的機會都不知道有沒有,好歹我現在有機會能跟爸爸已起爬山,而且至少未來也還有機會可以見面,人真的要把握現在的幸福,雖然每次我爸回到間就在叨叨唸,我覺得很煩,但其實我很慶幸,還有人肯唸唸不忘的。

        走著走著,走到一條橋上,下面的小河像飢餓的小蛇,水快乾涸了,這時老爸從橋的方向看過去,看到出海口說:「你知道在河口沿岸的樹下有放著的罐子是什麼?」

        我順著老爸的話題問:「是甚麼?」老爸說是放死者的骨頭,我下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如果可以看到自己的表情,肯定是三條線。

        我覺得很奇怪,為什麼要放在那邊,難道不怕被偷嗎?想到這裡我馬上把游離過分的心思拉回來,接著想到在去年為祖先移新墓時,看到甕中擺放的祖先的骨頭,我有了奇怪的想法,如果是我是哪堆骨頭,我會覺得很害羞,因為被看光光了。

        這時,老爸說出放在那邊的原因是要——「曬乾」,我無語了。

        繼續跟著老爸的腳步走,看到再爬山的香港人他說了聲:「早晨」我也跟著老爸一起回,反正我抱著聽不懂,就跟著回的道理,總不會錯,之後也遇到好幾拔人。

        走不到一半,我肚子開始叫囂,痛斥我對身體不公平的待遇,早上喝的牛奶,感覺要從胃被擰出來,我趕忙叫老爸等我,找到一個遮陽的地方就坐下了,腳膝起額貼雙臂的坐著,老爸則是坐在旁邊翻著今天的報紙在旁邊看。

        我真丟臉,體力還比不上老爸,果然是上大學後很少找到機會去運動。

        休息一會,身體感覺可以從新上路,這時老爸說了一句:「要活就要動」,我愣了會,又繼續往上走。

        沿途越來越陡峭,這時拿出武器——「登山杖」。上面走到一個平坦寬敞的地方,試著遠眺遠方,都是霧濛濛,聽說是從中國大陸飄來的工廠廢氣,香港空氣真的不好,的霾害嚴重啊!

        近看可以看到機場跟出海口,要是沒有霧就好了,老爸只著出海口的說,看到上面的正在蓋的橋嗎?這是連接香港跟澳門的大橋。

        我想到前年是坐船到澳門,我馬上想這船的交通是否會因此縮減,老爸也說出跟我相同的話,真是心有靈犀。不!因該是英雄所見略同。

        老爸也跟我說起老家以前發生的情況,我才知道原來以前被自己的親兄弟給坑了,分到的雜貨店還是負債的情況,好在爺爺跟父親的努力下,將虧轉盈。

        我真沒想到在背後狠狠桶一刀,竟然是有血緣關係的人。我也佩扶起爺爺在負債的情況,將家給撐起來。

        走到纜車經過的地方,側邊看到的地理課腳到的雙峰跟鞍部,整體看起來像女性的雙峰、像駱駝的雙峰、像馬鞍……補館看起來像什麼,都只是是見仁見智罷了。

        我看到斜的紐西蘭草原,經過了波羅密多心經的石林,到最後看到一個歐洲人坐在一塊大石上,我從下面看,想如果在穿上道服,就像是修身氧氣的隱士,他周邊的碎石就好像經過幾千年吹殘,而倒塌的斷垣殘壁,這讓我想到斷垣殘壁或許就是這個樣子。

        太高興了,終於走到頂端了,我做了幾乎每個人都會做的事情,耍帥、拍照。找了個位置跟老爸一契作著聊聊天。這是我刻意的,畢竟我們父子兩個見面,都是在聽老爸再到叨念我的事情,這個不好,那個不好的聽了怎麼會有心情去說些什麼。所以想藉著個機會去多聊聊天,拉進一點父子關係,我可不想一直僵著。

        老爸就說起他登台灣百岳的事情,他在年輕都時候幾乎都爬遍了,在爬山的過程中,看到原住民揹著大背板,上面還扛著五、六十公斤的行囊,還能健步如飛,登山所需的水,還是他們再次回到山下在背上來的。真不愧是長年在山間行走的高山精靈。

        老爸另外說他聽聞一件登山的事故,一個導遊帶團,走到山腰凹槽處,當作今晚睡覺的地方,搭起帳棚,這時有位團員身體不舒服,就進帳篷睡覺,隔天早上就發現包括他在內,有幾名團員因失溫致死,帶隊導遊也因此被撤銷執照,聽說是因為他們駐紮的地方雖然背風,但是早上那邊的濕氣太重,造成溫度偏低,才有這件事情的發生。

        聽完,我思索這件事情背後的意義,讓我悟出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還有細節是決定成敗的關鍵。

        時間推移,短針只到兩點,我們也起身,下山去了。但我沒想到下山的路無比的艱辛,原因在於這座山的特點在於陡峭,下山時,腳的負擔就加重了,我的膝蓋隱隱的作痛,開始覺得度秒如年啊!

        下山的征途,走得汗流浹背,我頭也開始痛起來,想是中暑吧,現在溫度早就回溫了,這時老爸掏出一瓶沙士說:「降火的」。

        我想喝沙士不是對身體不好嗎?怎麼會降火,所以婉拒了,這是我最大的錯誤。

        老爸一直在前面說快到了,到我直看不到出口,四周都是樹林。心理學角度,如果不設定目標,人有時就會慌亂,像我現在九很煩躁,又累又煩。

        最終還是讓我給走完了,畢竟有志者事竟成。回到家真的快累死了,,結果我還是喝了傷身的沙士,沙士入喉的滋味,讓我通體舒暢,身體也顫抖起來,體內的溫度也跟著下降。

接著我就趴了,之後連明天就是老爸的生日都忘光光了,呵呵!不管怎麼說,登山拉近我跟父親的距離。

        這次登山讓我想起王維的《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比起詩中的古人,我們現代人何其信運,交通發達,科技進步,不管住在另個半球,只要坐在電腦桌開啟視訊,就可以看見彼此,如果真的碳想見到真人,也沒關係,坐飛機坐船都非常便利,不用像古代,台北到台中的距離都要花上好幾個星期,我們該慶幸生在這個世代,但也要警惕自己不要被眼前浮華給迷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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