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與黑

雙眼如人偶般空洞，黑色的瞳孔比死魚眼還要詭異。月蕾拖著沉重的身軀，用盡力氣將她的對象──曾經被稱為俊英的空殼，從臥姿翻轉過來，露出蒼白的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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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你能如此毫不在乎地欺騙？為什麼你總是將我的付出當作垃圾？為什麼你要和那種女人搞在一起？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跑到你家談判的我，只是想讓情緒找到出口，於是在你背後開了個洞──用你放在廚房的那把水果刀。那種觸感真是難忘，伴隨著淒厲的悲鳴，刀子推進身體的深處，或許就像在我們交媾時，你進入我的那種快感，如今我似乎也能體會──原來進入一個人，是多麼興奮。從被害者變成加害者，我終於進入了你，直抵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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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色的液體傾巢而出，比我的淚水還要廉價。你的血可以流盡，我的淚卻無法止息。回過神來，你臥躺在地上，背上深埋著和我的仇恨同樣鋒利的刀刃。高潮後隨之而來的是無盡空虛，我只想再看一次你的臉──最後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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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蕾眼底所映照的，是俊英扭曲的臉龐。黑色的瞳孔閃爍著紅光，那是染遍俊英白襯衫的血色。廉價的血迅速氧化，從駭人的紅漸漸轉成很深很深的黑，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沉默的俊英拖著月蕾，一起沉沒。現在身著黑色喪服的俊英，與曾愛著他──或許現在還是──的月蕾，一起在靜謐空蕩的房間，合唱不怎麼和諧的輓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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