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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中秋節特別企劃

我叫做即墨然,是這個獨霸大陸東方、首屈一指的強國──帝國的皇帝。

自己國家的國號我已無心吐槽,我的祖宗是抱著什麼奇怪的心態,給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國家命了這個名,我也無力探究。

所謂皇帝這種存在,在史書上幾乎都是貶多於褒的,就算是開創盛世的明君,也多多少少都會有負面的紀錄。比如說徵兵調糧遠征給了人民沉重的負擔;為了想長生不老吃藥吃到傻了腦子;晚年沉迷酒色之間荒廢政事等等。

或許你們會認為皇帝就是後宮佳麗三千人錦衣玉食每天爽歪歪,但是幻想跟現實總是會有差距的,至少我的後宮至今還是空蕩蕩,或許是錦衣玉食沒錯,但並沒有每天爽歪歪好嗎?

當你每天都翻著堆得比天高的奏摺,聽著高官權貴說著講沒完的屁話,沒抓狂燒了自己的皇宮就很不錯了。

你說我也可以選擇撒手不管放任國家爛掉?抱歉,在那之前我得保證我的六官不會聯署上書然後跟我鬧翻天。

雖然沒有放著國家爛掉,我的六官也不見得不會給我聯署上書就是了。

就像現在這樣,我的六官之一:執榖──夏九亥,正以一種極度燦爛的笑容呈上六官的聯署書。

「這是什麼?」我黑著一張臉質問。

「聯署書,執藥打算在她家後院辦中秋賞月烤肉聚會。」執榖誠實地回答。

「聯署辦聚會……,這是怎麼一回事?」別告訴我我的六官全瘋了。

執榖搔搔臉道:「執藥她說她從來到皇城後就沒過過像樣的中秋節了,所以她說她想找朋友們一起來她家後院聚會。剛開始她好像是去找了御劍吧?御劍聽了她的提議覺得有趣便答應了,後來他們一起來找我,我也答應了。」

你答應什麼……。我沉著臉色瞪著他。

執榖見我有意責備他,哀怨地道:「陛下,您也知道我出身帝國邊境,那裡幾乎沒有什麼帝國傳統習俗的,而我當年和御劍一起來到首都這裡,也很快就被帶進執榖府了,我根本沒時間體驗自己國家的傳統節慶啊……。」

我皺了皺眉頭,嘆了一口氣繼續問:「那奉禮和執筆呢?他們也答應會參與這個賞月烤肉聚會?」他們兩個平時就忙得昏天暗地,怎會願意撥空?莫非……。

「因為我們去拜託他們啊,雖然他們起初都不願意,但之後還是答應了。」

……果然。而且那恐怕不是拜託,而是吵到他們不得不答應吧?

「……那這種事聯署上書給我做什麼?」我覺得我的理智瀕臨斷裂邊緣。

「因為我們想找陛下您一起來啊。」執榖理所當然地道。

「什麼……?」為什麼會想到要找我?

「找陛下您來是小須彌提議的,我們找完奉禮跟執筆之後就跑去找小須彌了。小須彌說怎麼不找她的皇帝哥哥一起來?她還說如果我們不找您一起來,您知道了之後一定會覺得很失落的。」

失落嗎……?在這美麗的鳥籠裡生存這麼久,我已經快忘了我也擁有屬於人類的七情六慾。

「所以陛下……,您願意一起參加這個聚會嗎?」執榖小心翼翼地問。

看著聯署書上六個名字,我是看過他們的字的,這份聯署書上的名字肯定是他們親自簽下的吧?

一種莫名的暖流滑過心頭,我終究還是點頭了。

中秋當天傍晚,我退下沉重的華服,換上一套鵝黃色的便衣,一旁的掌事太監愣愣地望著我的一舉一動,正當我換好衣裳準備出門時,他終於說話了。

「陛下,您這是要去哪兒呀?」

干你屁事……。

壓下罵人的衝動,我面無表情地回:「微服出巡。」

「陛下,您要出巡怎麼都不通知小的呢?小的這就去給您準備!」說完,掌事太監轉身便要走。

見狀,我趕緊伸手捉住他的微胖的手臂,冷聲道:「不需要。」

掌事太監惶恐地看著我,支支吾吾:「可是,陛下……。」

我寒著臉瞪著他,重申:「朕說:不、需、要。」

掌事太監哭喪著一張圓臉,顫著聲音道:「陛下……!」

看著他臉上跟著顫抖的肥肉,一股噁心衝上來,我迅速地捉起他的後領,使勁推開門,把他扔了出去。

「陛下──!」被我丟出去的掌事太監在門外尖叫。

煩死了……。看來這下是沒法從大門出去了,我環顧室內,尋找另一個逃生出口。最後,我定睛在大門對面的一扇窗。

雖然堂堂皇帝爬窗確實是有失體面,不過,誰管他的呢?

熟知皇宮佈軍的我巧妙地繞過巡邏的士兵,不一會的功夫,我順利地翻過執藥府的矮牆,溜了進去。

偌大的執藥府後院沒有藥童走動,想必是因為執藥下的命令吧?因為不希望有閒雜人等來打擾這場聚會。

我隨興地在這個精心照料的後院裡走馬看花,一會兒後,我終於看到一張長桌及兩旁與桌子的等長的板凳,上方堆滿了食材和用具,一旁泥土外露的空地,我國的官軍之首──御劍,正蹲在那裡生火。

聽到我的腳步聲,他回過頭,朝我笑著打招呼:「陛下,您來啦?」

我點點頭,詢問:「其他人呢?」

「執藥去接小須彌;執榖去搬他之前釀的酒;奉禮和執筆則是還沒忙完。」御劍一邊戳著那堆燒不怎麼起來的小火堆,一邊回答我的問題。

我記得御劍相當擅長野外求生,怎麼今天連生個火都不太行?懷著這樣的疑問,我的目光不禁移向那些可憐的小火苗。

不看還好,一看我就哭笑不得。

原來不是御劍不會生火,而是燒材是一張張被黑墨染濕的紙。

「你們哪來這些東西?」我揉著太陽穴抽搐著的神經問道。

「是執筆叫他的監察生搬來的。似乎是因為執筆府的油墨缸破了,導致放在旁邊的白紙都被染成這副德性,監察生去請示他的意見時,執筆隨口就叫他們拿來給我處理。看來是因為他被我們硬找來,心裡又氣又無奈,只好拿這事來給我找碴了。」御劍苦笑著道。

原來如此啊……。

「對了,請問陛下在來的途中有被官兵撞見嗎?」御劍繼續翻著那堆還有點濕漉漉的水火共同體,不經意地問。

我回想了一會兒,回答:「應該是沒有。」

「是嗎?有也無妨,陛下放心,末將定會嚴懲妄言之下屬的。」御劍笑得有點太過燦爛。

他這麼一笑,害我開始考慮是該讓我皇帝的名聲有損,還是該讓無辜的小兵承受無妄之災?

「啊!陛下!」

一個熟悉的聲音從後院大門的方向傳來,是執榖。

他將一大罈酒放在桌上,那罈酒雖未開封,卻已經傳出了淡淡的特殊清香。

聞著那從沒聞過的溫潤的香氣,我問執榖:「這是什麼酒?」

「這是我家鄉特產的望月,用了很多皇城這兒不常見的食材,以及特殊的釀造手法,當初向我爹學這些可讓我辛苦了好一陣子呢!」執榖自豪地介紹。

執榖的家鄉位於帝國西北邊邊疆,因為是個許多國家的三不管地帶,所以也造成民族的融合,雖是難免會有衝突,但不管是學術或是技藝的交流,都創造出了很多意想不到的成果。

「唉呀,看來是我們遲到了呢!」一個與她的真實個性完全合不來的聲音,帶著笑意驚呼道。

「啊!執藥、奉禮、執筆、小須彌!」執榖笑著向他們招手。

「皇帝哥哥!」祭靈看見許久未見面的我,開心地抱著我的腰撒嬌。

「微臣參見陛下!」執筆和奉禮齊聲向我躬身行禮。

我搖搖手示意他們免禮。在我的六官中,也只剩他們兩個個性較為嚴謹的,會在私下見面時向我行禮了。

我並不是非常注重所謂的君臣關係,甚至覺得能有這麼多的夥伴,讓我感覺這個位子總算不是孤獨的。只要不是會讓有心人士說嘴,這些禮節我向來都是選擇隨他們的意。

「欸,小執筆,你給我這疊被墨浸濕的紙叫我處理,你是要我怎麼辦?」御劍哀怨的戳著那些燒前燒後都一樣灰黑的紙。

「誰叫你硬是把我從工作堆裡拖出來?」執筆沒好氣地瞪著他道。

御劍朝我苦笑了笑,像是在說:你看,被我猜中了吧!

「欸?燒不起來嗎?」執榖看著御劍問,御劍則朝他點點頭。

執榖思索了一下子,接著他走去一旁的黑紙堆中撿了幾張已經風乾的,取過油罐子,沾了一些油,將它扔進火堆裡。

那猛然竄起的火焰,以及水分被燒乾的嗶啵聲響,嚇著了我身旁的祭靈。

「嗚……。」她緊緊抓著我的衣角,害怕地發出低鳴。

見她這樣子,我撫了撫她的腦袋,讓她不至於感到恐懼。終於,她的情緒是安撫下來了,甚至還好奇地竄到御劍身旁看他生火。

「原來還有這方式啊?這我倒是不知道。」執藥看著前後相差甚大的景象,自覺又上了一個課。

「呵呵……。」執榖回她的依舊只有傻笑。

我從來不想去猜想在他的傻笑背後藏著的是什麼等級的智商,畢竟有太多的能力宛如他的本能,讓我慶幸的是他不曾用自己的能力去傷害過人。不過關於這點,除了與他相熟的御劍之外,其他人似乎都還沒有發覺。

因為不是敵人吧?

嗯,還好不是敵人。

火順利地生起來了,御劍在火堆上方架起了烤網,幾片生肉在烤網上滋滋作響,誘人的香味瀰漫在空氣中。

擅長烹飪的奉禮去幫忙掌控火候了;執藥、執榖、執筆在處理食材;什麼忙都幫不上的我,只好……在旁邊照顧小孩。

祭靈在我懷裡咬著月餅,我則將手上的柚子剝成小片,放進她的嘴裡。

「皇帝哥哥,須彌想喝茶。」祭靈抬起頭,一雙琥珀色的水靈大眼望著我。

我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看邊忙邊玩的五個六官,最後認命地將她抱起,像個奴僕似地倒茶給她解渴。

「謝謝。」祭靈將喝乾的茶杯還給我,禮貌十足地道了個謝。

我在心底苦笑。天底下大概也只剩她敢讓當今皇帝給她倒茶剝柚子了吧?

想到這兒,為了證實我的想法,我端起茶壺就向那五個正在烤肉串食材兼打打鬧鬧的大官走去。

他們五個見我走來,都是停下手上的動作,直勾勾地望著我跟我手上的茶壺。

「陛下,您這是……?」執藥面帶惶恐地道。

「給你們倒茶。」我極力壓住心中的笑意,一臉認真的回答。

執筆見狀,立刻以他最快的速度在一旁的清水盆裡洗淨雙手,搶過我手上的茶壺,道:「這種事讓我們來就行了。陛下,請您回去坐著休息吧。」

果然如此。

我不疾不徐地晃回去,滿意地看著驚魂未定的他們。

「皇帝哥哥,你在笑什麼?」祭靈不解地望著我臉上詭異的笑容。

「沒什麼。」我邊說邊剝下一片多汁的柚子肉送到她面前,道:「來,柚子。」

美食當前,祭靈想也不想便一口將那片柚子咬下去。

喔,還有我的手指。

在奉禮的專業監工下,那天晚上的食物並沒有什麼沒烤熟的問題發生,也沒什麼要人命的意外。

我想如果不是她全程盯著,東西美不美味是其次,重要的是我們會不會腹瀉個三天三夜爬不起來。

比如說當執藥想在烤蛤蜊上撒點鹽增添風味時,奉禮及時捉住了她正要撒上「鹽」的手,面無表情地道:「執藥,妳拿的是糖……。」然後她拿走那碗糖,把它換成真正的鹽罐。

又比如御劍捧著一小碟的紅色粉末端詳時,他好奇地問了:「這是什麼?番茄?番紅花?把這加在甜湯裡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這時,已經阻止多起災難發生的奉禮幾近昏厥地回答:「那是辣椒……。」

經過這件事,我決定以後她要是犯下重罪,我一定會送她一張免死金牌。

把那些食材全解決光後,我們將板凳排成一排,喝著望月酒,一起看著夜空裡那一輪皎白的月。

當然,不能喝酒的祭靈喝的是茶。

一碗酒下肚,執筆將他的酒碗遞給最靠近酒罈的執榖,道:「我還要。」

「欸?不行啦!要是害你明天宿醉不醒,奉禮會來找我喝茶聊天的。」執榖為難地拒絕。

執筆不客氣地翻了白眼,道:「我有這麼弱嗎……?」

「隨便你們。」奉禮疲憊地幽幽道:「反正明天我應該也沒什麼力氣去管你們行政效率如何了。」

「真的?」御劍喜出望外,「那我們就來比酒力吧!」

「恕不奉陪……。」奉禮說完這句話,捧著酒碗便默默地飄去一旁了。

「我也算了。」執筆見情況不對,也急忙想逃走。

無奈他逃得再怎麼快,也沒有御劍的手快。

御劍牢牢地抓住他的手臂,無害地笑著道:「小執筆,不可以投降輸一半喔。」

「哈哈,我這女孩子家都沒有逃跑了,你怎麼可以先逃呢?」執藥一把拽住他的衣角,不讓他有任何逃脫的可能。

「喂!妳那柔弱的假象拿去騙別人還行,咱們六官跟陛下還有哪個不知道妳是女中酒鬼?!」執筆奮力地掙扎著。

「別這樣嘛!難得奉禮都不管了,不盡興怎麼行呢?執榖,酒拿來!」御劍用手臂勾住他的腰,將他拉回座位上。

執榖將盛滿的酒碗交給御劍,然後望著我問:「陛下,您要嗎?」

看著他們都在興頭上,我不自覺地一笑,仰頭將碗中的酒水飲盡,道:「執榖,滿上!」

「是!」

聽奉禮說我是被御劍扛回皇宮的,畢竟我那天是有生以來第一次喝得爛醉,別說潛回去了,連好好走路都成了問題。

執筆就跟執榖說的一樣,當他被御劍跟執藥強行灌下那碗酒之後,晃了兩下就直接昏死過去了,事後執榖才抱歉地承認其實望月酒是罈烈酒。

那場比賽中其實連酒量好的執藥也醉了,只是她就算醉了還是本能性地故作優雅,所以跟她不相熟的人都看不出來。

御劍和執榖直到酒罈空了都分不出勝負,只好跟一直在旁觀戰並照顧祭靈的奉禮,分別把我們三個醉蟲送回各自的臥室。

「所以妳真的都沒管?」我好奇地問著來和我議事的奉禮。

精神衰弱的奉禮有氣無力地回道:「微臣發誓,微臣除了打醒宿醉的執藥外,真的沒再多管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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