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人

「求求你救救她，我的妻子就快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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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斥的消毒水與白的辦公室內，一名肥胖的中年男子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著沙發上的白衣男子，對方看也不看他一眼淡淡的推了下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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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可以，」他口吻中帶著一絲戲謔與嘲諷，「幫你妻子動手術，可是違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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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他們自詡進步的議員們通過了一項簡直是可笑至極的法律：每有百分之百成功機率的手術不准動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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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法律看似給了醫生重重限制，卻無形中把醫生和病人的地位來了個徹底的翻轉，只要有萬分之一的危險性，醫生們就拒絕進手術室，一下子手術的費用水漲船高，無法讓醫生點頭的病人只能等死，因為所謂的危險性最終判斷者，還是那些曾被他們瞧不起的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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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沒有醫療自然就不會有醫療疏失，上位者卻為此沾沾自喜，以為他們的政策獲得了天大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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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自古誰無死，回去辦喪事吧！」男子揮了揮手，十足時的不耐，當初制訂這法律的就是眼前的男人，他就沒想到自己的家人也有今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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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男人額上冒出了焦慮的冷汗，「你要什麼我通通可以給你，金錢、權利、地位、女人，你開出條件就好，求求你救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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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議會院長，怎麼可以做出知法犯法的事情來，這手術只有35%的成功率，很可能會出事的。」男子不鹹不淡的說，隨手拿起桌上的紅酒抿了一口，「至於你開的條件，錢我多到用不完、權利上我隨口一句就可以決定手術是否進行、地位我是全國手術第一把交椅，至於女人……我只要愛的亡妻，你的條件我一個都不需要，而且起來這也算是拜你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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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非當年那愚不可及的法律，他也爬不到今天的位置，這人對他可說是「恩同再造」，他怎麼能讓對方的妻子有危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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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聞言，眼中慌亂更盛，當年就是因為那條法律，導致男子的妻子產後失血死在家中，對方這是在算帳呀，但是……，「拜託你，你不同意她死定了，就算你不出手，至少派個醫生，就當作做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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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男子誇張的笑了起來，「好人不長命，禍害一千年。況且，這國家不是沒出過好人，下場呢？別再浪費口舌，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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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毫不客氣地下達逐客令，他們國家所謂的好人，早在十幾年前就消失，不存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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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心中無望，拖著沮喪的腳步離開，屋內另一側的小門，卻走進了個十來歲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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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你為什麼不幫他，」他無害的小臉寫滿疑惑，「你不是好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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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伸手愛憐的揉著孩子的他，「你還小，不明白大人的世界，好人說穿了只是個任人魚肉的代名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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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沒做過好人，可結果是差一點家破人亡，他所有被稱為好人的親友，現在全都在牢中，等待他們的是十年甚至二十年的刑罰。好人，有意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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