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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T 閃亮星─肆夕耽美稿件大募集

死生不見

      圓月被烏雲遮面,只能掙扎地露出淺淺光華,掙出窗格一角落的銀光明亮。

      鮫綃之內,一名膚色如雪般白皙的女人坐在底下男人的腿間之上,她披垂散落的柔亮髮絲掩去私密處的曖昧交合,迷人的髮香卻蓋不住歡愛的濃重氣味。

      底下的男子低低喘氣,他的雙手被鐵鍊銬住在頭頂上方,只能被動的承受著他身上嬌柔身子或深或淺的律動──

      女子撐著雪白藕臂在他臉龐兩側,他一張俊美冷然的臉孔已然失去自制,染上一層情慾的迷茫,很是性感。

      她俯首吻上他的唇,雙峰壓在他胸膛之上,配合著身下的動作緩慢的摩娑著他的乳尖,她半斂的瞳眸緊縮,潮紅的慾色,卻又冷冽。

      比他清明許多。

      她輕聲嬌喘,嚙咬著他的耳垂,吐氣如蘭:「曨,你可知我是誰?」

      低啞的嗓音帶些深層的脆然,迷茫的語調竟似勾魂的妖女,莫名的迷亂他的心智,他無法思考,腦袋幾乎是暈然一片。

      「妖……」

      「很好,喊對了呢。」

      直起身子,她一雙玉手宛若水蛇在他胸膛腰腹之處來回細撫勾挑,散了一肩鋪落床面的黑髮半掩她優美胴體,月光之下更顯妖嬈。

      這回答讓她鳳心大悅,決定不再懲罰他,依了他的慾望,嬌軀妖媚的律動了起來,將他和自己送上了情慾的頂峰──

      一股溫暖的熱流頂上她腹腔後,從她腿間緩緩滑下,帶些黏膩,她不以為意,連事後的溫存都沒有,隨手挑了一件外衣披身,下了床卻不離去,而是坐在床邊。

      「醒了?」她挑起唇邊一抹謔笑,看著床上的男人眼眸深處褪盡最後一絲迷茫,她知藥效已過。

      他卻撇過頭去,彷彿她是如何污穢的東西,看都不看她一眼,清楚的鄙夷。

      她卻不惱,咯咯地輕笑,側過身子,手臂撐著半邊軀體的力量橫跨他身子,執意看清他表情。

      「惱我了?」

      「……妳、滾!」他爆出兩字,是再壓抑不住的怒氣和羞怒。

      「哈哈哈──」她完全不惱怒,反而是開心地笑了起來,很滿意自己終於激怒了他。

      也不用他再多費一句口舌,她踩著優雅的步伐離去。

##                                           ##                                                    ##

      漠北之夜,一片白茫冬雪。

      城牆之上,守夜的士兵未有半點懈怠,顧守自己的崗位不離。

      暗處,月華傾洩的一角,一道身影懷攏長槍倚靠石牆上,不見臉龐,只有猙獰鐵面具泛著冷冷森光。

      「在想什麼?如今妳的計策已成八分,就等明日開城引人進來──莫非仍是擔心變數?」一道低沉女嗓自後方逐漸而來,一身戎裝,鐵甲泛著幽微冷光,手上提著一壺清酒。

      「想駙馬。」那人一句話直直挑明,大膽而俐落,也不害臊,倒是讓後面的人一嗆。

      「我說妳,出戰之前不是還纏著駙馬,如今也不過才幾月──」她跟著她征戰幾年,已是最熟悉她作風和領軍的副將,軍事決策和戰場廝殺都能平靜面對,唯有這人偶時爆發的驚人之語她依舊不能習慣。

      「是六個月。」她道,意指幾個月和六個月的不同。「駙馬的身軀還有容貌在在令人難忘呀……是說烔國盡出俊秀男子,此次與我軍對戰的蕭灕然似乎也很俊俏。」

      「妳、妳該不會想……」納人家鎮國將軍為男寵吧?她驚紅了一張臉,嗆了嗆幾口氣,就是說不出完整話意。

      她側過臉,微露殘缺可怖的半臉,瞥了眼走到她身旁的她。「本來不想,但現在想了。駙馬他若是知道,家國的將軍也淪我之手……不知在我身下時,那表情是否會更加精采?」

      「……難得駙馬這樣身分紆尊降貴服侍妳,他討好之心已天下皆知,甚至連烔國這王儲之位也棄了,妳……還怨他?」喝了口酒,她豪邁地將溢出唇角的液體擦去,也不等她伸手,率先遞了過去。

      「怨?說笑呢,他願自甘墮落的如同男寵服侍我,何來怨呢?」她大口喝酒,十足豪氣干雲的姿態,說起她現今模樣,誰也與她八年前溫婉的樣子聯想不起。

      聽出她這話絕非心底話,她也聰明的沒有續說,轉了話鋒。「妳既要等破曉之刻,又為何讓多數的士兵守夜備戰?」

      「因為他若懷疑有詐,便只有今夜突襲一法。然而不論是天亮破城還是入夜突襲,他都注定是我的囊中物了。」她仰首,前方忽傳一陣騷動,而後是士兵此起彼落的呼喊警戒聲。

      才方說畢就已成真,副將偌嵐詫異地望向她,只見她將酒壺拋了過來,朝她冷哼,撈過懷中長槍便躍身上城牆──

      「偌嵐,上陣了。」飛身前一刻,她撂下這麼一句。

      偌嵐不禁想起早前朝中老臣所言。

      瞿唐國長公主玉姽嫿,溫柔解意、深諳人心,每料即中──

##                                           ##                                                    ##

      城牆之上,惡鬥已經展開,牆上示警的烽火成了主要的照明,然而卻是看清令人不忍見的煉獄景象。

      屍體不分敵我,全都攤在了牆上,無論完整或是殘屍。

      伴隨著不斷流湧的溫熱血液,然後逐漸冰冷,直至鼻息的熱氣消無。

      低微的月光照耀荒涼大地一片,城下是精銳三千兵馬壓境,牆上前鋒探路雖然只有百人,但也讓瞿唐士兵感到棘手。

      刀起刀落或長槍刺入,鮮血噴濺石牆明月,仍不見歇。玉姽嫿長槍劃過一道銀光,就是一顆人頭拔身而起,滾落幾尺之外。

      玉姽嫿彎身撿起信號彈,動手點了它。

      高空隨即出現信號火光,霎時閃了夜空。

      「開城門。」她嬌脆嗓子大喊,守門的士兵沒有遲疑,開了城門,於這狀況下自開城門簡直自尋死路,然而這裡的每個人臉上皆無懼色。

      「開城門──」士兵齊喊,全都整裝完畢,每一隊都已就備戰位置。

      玉姽嫿提槍輕躍下城,坐騎已在城門等她上馬,她輕點玉足,翻身上馬。「待時機到來,除副將、徐彥、容姜留守城內,其餘隨我上陣!」她高舉長槍,上頭沾染斑斑血跡,卻讓後頭的士兵士氣高揚,齊聲應和。

      城外那頭,烔國護國將軍蕭灕然卻在城門開啟後毫無動作,副將和後面兵士已躁動不安。「將軍,信號已出、城門已開,為何不進攻?莫非將軍怕了?」

      「再等等。」蕭灕然抬手示意他勿動,眼心沒有放過城牆上那一番惡鬥。

      他並未因此話躁動,莽撞出兵,然而副將已有爭功之心,如今只想盡快結束此戰,贏得這莫大的戰功殊榮。現今,這場看來簡直必勝的戰役已讓他失去理智。

      「將軍!她們此戰兵馬不過兩千,且接連兩場戰役下來已損傷甚大,現今就算城內有什麼機關也不過是強弩之末,反觀我軍士氣正旺,若不趁此進擊,難道要錯失了良機?」

      心覺有蹊蹺,但眼前的良機的確也是失了不會再來……難道真是他多心?

      這一思索,副將已違抗他令,下令讓全軍進攻。

      「全軍進攻!」

      「尚莫!」

      他這一聲沉喝已起不了半分作用,後方士兵早已蓄勢待發,這會一得號令,早已衝鋒上前。

      霎時落下的白雪也掩不了他們身上泛起的陣陣熱意,銳利的刀劍鋒芒都在月光下流轉,傷人眼光。

      頓時漫天塵沙。

      精銳三千兵馬宛如利箭,筆直朝虛霞城門而去。

      志在奪城。

      勢在必勝。

      將一切盡收眼底的玉姽嫿只是笑,此刻她半臉鐵面具,剩下的半臉醜陋難看,這笑意只讓人覺得猙獰無比,讓人悚然。

      「此戰,蕭灕然必敗。」她低聲呢喃,只有自己聽見。

      眼見敵軍已逐漸逼近射程,玉姽嫿一揚手,偌嵐知意隨即下令。

      「放箭!」

      頓時,箭雨灌頂而去,三千精銳竟生生折去近半。

      本來呈完美攻勢的隊形頓時潰散,稀稀落落地好不狼狽,副將尚莫身中三箭,落馬前被從後追趕的蕭灕然救起,置於身後。

      「將軍!」

      「果然是計。」蕭灕然瞥了前方朝自己奔馳而來的玉姽嫿,翻身下馬,「尚莫,你且退到後方整軍,我去應戰。」

      「是……」這會就算知道自己錯了也難拉下面子,聽話地將馬頭調了方向,號令負傷未死或成功抵禦箭雨的士兵往後退。

      終究還是太慢。

      玉姽嫿領兵而來,霸道地介入潰散的軍隊,長槍橫掃間,紅花飛散。

      蕭灕然手執長劍,劍鋒生冷,清楚映照明月容顏,以及他剛毅的眸光,他大步疾走,黑髮隨風飄揚,竟身輕如燕。

      前方,玉姽嫿已駕馬上前,蕭灕然眼也不眨,提氣一劍就劈了過去──

      兩軍正式相交。

##                                           ##                                                 ##

      雪花不知飄落了多久,玉姽嫿和蕭灕然兩人纏鬥越烈,幾不見歇,亦不見破綻倦意。後方的士兵已無暇顧及兩人,激烈殺鬥中只為求自己的活路。

      直到月光下一把長槍刺穿蕭灕然的胸膛,瀲灩鮮紅的血染了一地的純白,玉姽嫿坐在蕭灕然腰腹之上,右手握住槍桿,激鬥中她的面具早已掉落。

      月華下,披散的黑髮掩去她大半的左臉,完好的右臉嬌豔的令人屏息,是傾城的絕麗之色。

      忽然一片寂靜,不知誰何時停下了手,亦不知打鬥何時停了下來。

      耳邊依稀聽見有人大喊:「將軍戰亡,全軍撤退」。

      她充耳不聞,只視眼前的他。

      蕭灕然仰視那張臉龐,忽覺胸口有些痛。「……真的,是妳……」

      玉姽嫿勾起笑弧,傾下了身。「蕭灕然,我要帶走你。」她嗓音吐氣如蘭,於寒冬中更為顯著。

      他胸腔顫動,咳了幾聲,目光定定地凝著她。「好……妳若要……我……便跟妳走……」目光有些渙散,他恍惚間以為自己是在作夢。早先那幾年,若是他將她帶走,她便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那便不能讓你斷氣了。」她從懷中掏出藥丸,餵他吃下,後抽出長槍伸手招來馬兒。離她身近的士兵得令,協助她將蕭灕然的身軀抬上馬,她揚手號令全軍回城。

      這一戰,她只要擒得他,烔國便如她掌中物。

##                                           ##                                                 ##

      唐元十二年,虛霞一役,瞿唐以少勝多,更斬殺了護國將軍蕭灕然──鎮國公主玉姽嫿的事跡至此又添一筆。

      早年公主為求瞿唐和烔國兩國交好,自願和親,不料卻遭烔國太子也就是如今的駙馬冷落,更甚還被太子當時的寵妃因恨慘遭祝融之禍,五年後便逃離烔國回來,許是遇上這等慘事,公主返國後性情大變,已不復當年溫婉動人、知書達禮的閨秀模樣。

      然,斬殺蕭灕然不過是坊間市民傳言,事實上蕭灕然並未死去,不僅被玉姽嫿救起,還安置在府邸裡。

      唐元十三年。

      隅中,日陽早已灑了滿地進來,房內的薰香已沉寂無味,一室靜然。

      羅帳之內,蕭灕然已清醒,此刻正支著下顎,凝視著懷中玉姽嫿的睡顏,卻不是美的那面。

      他心內未有疙瘩,只是憐惜。

      那年在皇宮內苑見她時,她是那樣美麗絕塵的女子……然而在經歷了那些之後,縱然容顏、性格不復當年,但這半邊殘顏,也能令他心疼憐愛。

      他想,若不是這樣的她,窮盡這生他也未必能得到。

      「妖兒別鬧。」懷中的人不知何時醒了,小手不安份地撫上他胸膛,螓首更往他懷裡鑽,髮絲搔他胸口陣陣酥麻,他趕緊攬住她的肩,不讓她再動。

      這聲低喝後他隨即發現不對,她豐滿柔軟的胸口因此更貼近,她的手未受箝制,更是放肆的往他腿間而去──

      「已經隅中,該起了……」他一時不察,被她翻身推倒,她半身壓在他身上,握住他昂揚的小手不住地輕柔撫觸,粉舌勾勒他優美唇形,一邊含糊應道:「不理它……現在要……」話還未說完,他已動情,改被動為主動,抓住她的手置於頭頂,探手進入她幽微深處的花徑,她弓身輕顫,不禁低吟。

      指尖濕濡的觸感讓他知道她已準備好,便再也不忍耐,將自己送了進去。

      一下又一下,溫柔又堅定,隨著他心跳的起伏,進出著她甜蜜的深處,直至極樂的頂端──

      從她要他的那一刻起,這一生,他的性命,便不再是自己的了。

##                                              ##                                              ##

      午時。

      午膳飯菜都已備妥,然而飯桌上除了駙馬靳曨之外,不見公主玉姽嫿和蕭灕然的身影。

      他俊眸不帶半分感情,也不吭一聲半句,只是十分安靜地用膳。

      一直以來,他就是那樣冷情淡漠的一個人,誰也看不透他。

      九年前,他仍是烔國太子,不甘心地接受瞿唐和親,讓玉姽嫿當上太子妃,卻讓服侍自己多年的愛妃居妾室一位,最後,他的愛妃甚至被玉姽嫿害得身亡……他不甘如此,懲罰地將她關入早覬覦她已久的父皇的寢殿──而後不久,殿內便起大火,她的臉亦是在當時被祝融所毀。就在做絕了那些之後,他才發現事情未必是當初所見的那樣,所以他棄王儲之位前來找她,從一國儲君變成她的駙馬,自降國格待在她身邊……

      她早已變得和之前不同,她說自己不叫玉姽嫿,玉姽嫿早已死去,現在的她,是欲天下不寧的妖精,玉妖兒。

      他本想,若真要這樣一輩子守著她也就認了。

      畢竟他欠的,也真的太多。

      只要她還要他,他便在這。

      但自虛霞那一役回來,她便流連在蕭灕然的身邊不離,日日夜夜。先是照顧重傷昏迷的他,接下來便收了他侍候她左右,然後──

      他忽地捏緊了手中的碗,眼眸底處深邃幽暗了起來。

      不論是玉妖兒還是玉姽嫿──都是他的。

##                                        ##                                                 ##

      唐元十五年,皇帝玉劭祈駕崩,傳旨皇長姐玉姽嫿接帝位。

      鎮國公主玉姽嫿封帝,立玉劭祈之子為太子,延續國號未改。封帝初始,本已平定的漠北又生戰事,烔國不服女帝掌權,出兵征討,相安幾年的漠北再生戰端。

      蕭灕然自願請兵出戰,表明願上前線,收服烔國國土,讓瞿唐得以一統。靳曨也願一同前往,協助取得這片大地,助女帝一統天下。

      於是,靳曨、蕭灕然兩人,半個月後已站上漠北之地,兩個月後,將要打這最後一戰。

      從虛霞城正面進攻,直取烔國首都烔下關,烔下關一旦拿下,瞿唐統一已指日可待。

      前線戰報至今都是捷報,烔國前太子靳曨和前護國將軍蕭灕然兩人聯手,所到之處皆戰無不勝。

      直至最後一役。

      烔下關前,蕭灕然遭人暗算,身負數箭。

      他拄劍單膝跪地,卻堅持不朝烔國皇宮那處,而是選擇瞿唐方向。副將得他號令,已著手攻城事宜,此時拿下烔下關已如探囊取物。

      醫官欲為他包紮,都被他擋下。

      他仰首,蒼穹中仿佛能看見她絕麗姿容,朝他挑逗的笑。「連死前見妳……都是這樣的笑……也是,這樣才像妳……」為了她背叛家國無悔,為了她的霸業而死,也不悔。

      「妖兒……妳……一統天下……的樣子……怕是……見不……著了……」如墨長髮飛散,俊秀容顏沾染血花仍是不減風采,沒了氣息那刻,他仍是單膝跪地。

      執著只臣服於他的女人。

      當戰事告捷,她等到的還有他的死訊。

      班師回朝那天,靳曨捧著他的骨灰來到她面前時,她幾乎不能站,面龐已一片死灰。

      「我不信這是真的……」碩大的帝王牡丹簪在她左髻,自額前垂沿而下的流蘇掩去她半邊顏龐,她語音竟聽見顫聲。

      靳曨垂下眼,以平板且毫無溫度的嗓音道:「是我親手焚了他的屍體。他死時,是向著瞿唐的方向。」

      「靳曨,你竟敢!」玉姽嫿美眸怒瞠,「你竟敢未經我同意,擅自做主!」

      「這是他的意思。」

      她頓時無語,怔怔地看向他手中。

      許久才道:「把他……給我。」

      靳曨的眼底卻閃過一絲疼痛。「妳……只要他麼?」在經歷了那麼多之後,終於下定決心,不要他了嗎?

      「是,只要他。你……我要不起。」她雙手伸過去,如同捧起珍寶般將他的骨灰捧進懷裡。

      「為什麼?」他身子踉蹌,竟換他不能承受。

      「我說過,我不是玉姽嫿。早年她那樣對你,你卻如此傷她,她在精神無法承受下創造了我──我與她似是同一人,但並不是。我與你燕好,也是為了折磨你,看見你眼神中的不安自責和懊悔,玉姽嫿便會爽快一分……但與灕然一起,他似是看著姽嫿,但其實更多是在看著我。」她抱著他的骨灰往階下走去,神情已是漠然。「靳曨……你機關算盡,要的也只是這個天下……你既要,就送給你。」

      「妳要……去哪裡?」他心痛的幾乎說不出話,連她的背影也不敢看。

      「他想去哪,我就陪他去哪。」她摘下髻上的帝王牡丹,扔在地上。「靳曨……這輩子,我想我是不能原諒你了……我們,此生就不要再見了。」

      「……」他緊握拳頭,未吭一句。

      「死生不見,就是我們的結局了。」她嗓音低啞,說完這句便沒有了聲音,只餘華裙拖曳的離去聲低迴,直至消失。

      靳曨閉上眼,跪坐在丹陛之上。

      後史書記:唐元十六年,女帝玉姽嫿駕崩,傳位太子,封皇夫靳曨為攝政王,輔佐新皇,改國號為唐盛。攝政王執政期間,百姓安居樂業,數年間未有戰亂,國泰民安。

      一直到死去,也不曾再娶。

      終生侍奉皇帝左右,未生貳心。

      唐盛三十七年,虛霞城外百里處,被人發現立有兩座孤墳,墳上長出了一棵連理樹,墓碑上的字已不甚清晰。

      模糊似見蕭、玉二字,是以,這棵連理樹又被人稱作蕭玉樹。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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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應(2)

O//w//O
桓宓大大您好
一口氣把整篇文追完
死生不見 那是多麼重的話..

姽嫿最後的離去
讓人心傷 也替這堅毅的女子感到心疼

宓大的文字依舊讓人著迷♥
綰會慢慢等湯喝的 還請宓大保重身體^ ^
2014-08-29 23:06 透過電腦版 回應
  綰綰兒好,這篇就只有妳發現還留了言,所以為妳拍拍手~
  
  其實這篇本來是要取名叫"死生茫茫",不過覺得"死生不見"更能感受到姽嫿的決絕,所以臨時又改了。
  姽嫿一直是我很喜歡的女性角色之一,她的愛恨很分明,幾乎是提得起放得下,所以寫她真的很開心XD這過程我一直被她的情緒牽動,包括她自己說出:死生不見,便是我們此生的結局了。這句,都能撼動人的心。

  很開心妳喜歡,只是覺得用著迷來形容有些令人難為情^///^
  領湯的大家都很貼心,所以很感動,感謝支持哦!O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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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解釋
  這裡面提到的東西我想眼尖的人已經發現了,但是我對這整體大綱不想多做解釋(喂
  算是隨筆的極精華(妳敢說),所以大家看看就好。如果有人知道內幕呢,那就知道了XD反正不解釋(被揍

  另外,<皇后>等眾湯要等忙完這一波有腦子了才能發湯了......
  以上。
  
2014-08-29 21:07 透過電腦版 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