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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房子裡的燈:參水微糖

今天,對於6歲的黃雨彤來說是個特別的日子,將自己丟棄於孤兒院的父母指認了自己且要接「回家」過幾天的新年,即使對親情早已停止了感情鼓動的心,但屬於孩童時期特有的暖流依舊流竄過從心中的裂痕進而蔓延出來,自己不是被拋棄的。

自小,因父母無法將自己順利的養育長大3歲時的自己就被丟棄在孤兒院,即使3歲前的記憶模糊且貧困潦倒過的不好,但雨彤依稀從記憶裡得到年輕的父母親臉上的溫柔......。

在孤兒院裡很少孩子對生父生母有所印像,也因此,對父母的記憶就成了一種榮譽,即使是這樣但雨彤卻從沒對任何人說過關於父母的事。

她常在想一些人們無法理解的問題也從不告訴他人自己在想些什麼,雨彤心中有個分類站,無法理解的東西都被分類在「我還太小」之中,不知何時大人長對自己說的「你還太小了。」「小孩子還不懂。」在潛移默化中與自己的意識溶為一體了。

新年,陰凉潮濕天氣不算太好,在十幾個圍著休旅嘻笑的孩子中個子矮小的雨彤拉著新衣服的衣角,縮著肩膀站在人群最外圍,中年的女子喊了幾聲孩子們便嘻嘻哈哈的衝進車內,雨彤也跟著人潮進入車廂的「下等席」,「上等席」指的前面的有椅子的位置,以休旅車來講扣除駕駛座只剩6張椅子,但現在的情形除了雨彤本身以外,剩下的位置擠了10幾個小孩子,坐大腿、擠縫細幾乎都有甚至還有「3貼」,而不跟別人爭的自己則認命的擠在最後排與後車門的小空間中。

把自己的身體縮卷成令人驚訝的程度,頭被卡在座椅與車門之間,感受著頭側的壓迫雨彤沒有吭聲,依舊毫不發聲的望著勉強看得到的窗外,這是她的習慣。

不管在什麼時候她總是窩在空間裡的夾縫中,以最不佔據空間的姿勢看著書不發出任何聲響就連呼吸都是Estinto(音樂術語,指很勉強才可以聽見的聲音),孤僻的她常被某些人欺負但卻從不吭聲只是一味的縮卷著身子忍受著他們的攻擊。

小小的腦袋運轉著,自從親生父母指認自己後她近期都在想「為什麼自己會活著」,發呆的時候想、睡著以前想、被欺負時也想,從沒讓自己的腦袋休息過。

不知不覺中她睡著了,醒來時車上的其他人都到目的地離開了,只剩她和開車的院長。

院長察覺到她的視線和藹的說「坐到前面吧。」

雨彤輕輕的「嗯。」了聲,把手伸往椅子縫細中的握把把椅背往前調好讓自己爬出去,鑽了又鑽雨彤脫下鞋子,以盡量不碰到椅墊的方式移動到中間的那排,頓時覺得有點口乾舌燥舔了舔嘴唇。

院長用眼角的餘光捕捉到了雨彤小小的動作,拿了瓶礦泉水打開瓶蓋便遞過去。

「謝謝。」雨彤小小的雙手接住礦泉水以小孩子來說還是有點吃力,沒有立刻喝反而等到道路不再癲頗時才小心翼翼的喝起水來。

院長對於雨彤過於收斂的行為即使為此憂心但也早已見怪不怪了「你會討厭你爸爸媽媽嗎?能跟他們過年開心嗎?」因為雨彤比其他孩子還要成熟些院長問了平時不太能問的問題,語氣依舊和藹可親彷彿再說「隨時都可以到院長這。」。

「不知道,但暖暖的。」他不討厭這民照顧她3年的中年女子甚至可說的上有所好感,面對她她總覺得很安心。

院長聽見這回答笑了笑說「快到了。」車子此時以駛進房子都有點年紀的社區,雨彤睜大那雙漂亮的眼睛望著窗外。

前面是一棟瓷磚剝落的2層房子,前面則站著兩位看似二十出頭的男女,他們熱情的揮手招呼,車子也在面前停下。

院長率先打開下車和年輕的夫婦打招呼,而雨彤也乖巧的下車,小小的胸腔內感受到的是他從未聽過的巨大心跳聲,彷彿早已不跳動的心又再次活了過來。

夫婦見到雨彤的身軀立刻上前抱住熱淚盈框的哭了起來,也許也被這氣氛感染更或許是血濃於水的關西,寂寞許久的雨彤終於像孩子般哭了出來。

即使並不如得到億萬財富的機會般珍貴,不如同耕耘許久得到成果那時的感觸甜蜜,但這卻是她黃雨彤此生不忘的幸福,不甜膩不昂貴就像參水的糖那般,卻能讓孩子的雙眼為之一亮。

幸福,可以只跟參水的微甜糖水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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